2、梳妆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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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界历六九二一年十二月六日•奥东国
澈的生辰，一大早奥东城便沉浸在欢庆的气氛中，这也算是澈登基以来第一件大喜事，所以几乎是一个月前司礼监就忙活开了。至于原先打算一毛不拔的泠最后实在抵挡不住平儿从早到晚的口水攻势，勉为其难的准备了一份贺礼，一份只花了她三十两银钱的贺礼，只怕会是澈这次收到的最廉价的贺礼了。
初时平儿见了泠准备的原材料，还大惊小怪了好半天，嚷嚷着如此贺礼有褥圣上，要泠重新置备厚礼。可是，待到泠用那些廉价的材料制成独一无二的贺礼后，平儿目瞪口呆之余更是对泠平添了几分崇拜。
知道泠准备了何种贺礼吗？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一个抱枕而已，抱枕上以十字绣的绣法绣上了一头憨态可掬的小猪猪。可是抱枕这玩意在我们这是平常之物，但在镜界可就是稀罕物了，更别提泠的绣功了。镜界没有刺绣这项技艺，所以镜界的衣服上几乎没什么花纹，衣物全靠饰品和衣料的色彩装点。所以平儿亲眼目睹泠用五彩丝线在短短几天之内绣出一幅漂亮的图案，自是惊讶不已啦。
当平儿问及抱枕上的图案为何物时，泠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是我家乡的吉祥物，可以保佑收礼之人平安、幸福。”真是说谎都不用打草稿。
单纯的平儿听了之后更是激动万分，“哇，殿下，你这份贺礼实在是太珍贵了，绝对比任何人的贺礼都贵重！”
“呵呵，前几天你不是还嚷嚷着我的贺礼太寒酸吗？怎么一转眼就改口啦？”当时泠是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调侃平儿的，典型的得理不饶人。
“唉呀，殿下，平儿当时不知道啦。我想，王收到这份礼，一定很欢喜。”
哈，她才不会在乎澈喜不喜欢呢！她会想到准备这种贺礼，一则是因为花钱少，二则她可以借为澈准备贺礼为由逃掉几天礼仪课，一举二得，何乐而不为呢？其实，这才是泠心中真正所想，当然啦，这些弯弯绕绕平儿是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吧。
再说今天司礼监的庆祝活动果然是排了整整一天，但澈真正直接参与的也只有晚上的寿宴而已，所以泠昨日只接获参加寿宴的宫文。昨天为了迎接小媛回来搞到好晚，等来的却是小媛捎来的一纸书信，信上说因为连日大雪，山道被积雪堵死，须待清理干净方能下山。空欢喜一场的泠上床就寝时已是深夜，原想反正是晚宴，明儿睡到中午起来也来的及。不想，一大早就被平儿硬生生地挖出被窝。其实也不算早了，太阳出来老半天了，但对于泠这种嗜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人而言确是一大早了。梳洗过后，随意吃了几口早餐，又被平儿火急火燎地拖上马车，一路急驰了约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了。
“干嘛呀，平儿。梳妆打扮你不是挺在行的吗，干嘛非要跑到这来啊？”泠抱怨着跳下马车。
“唉呀，殿下，您初到此地不知道，这梳妆阁可是咱们奥东国除了美食之外另一样绝活！”
“哦？有这种事？”平儿的话挑起了泠的好奇心，“如此说来，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梳妆阁，位于奥东城西市最繁华的红云街东头，是一座三层小楼，建筑风格古朴典雅，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之意。进门再观，呵，标新立异的开放式货架，竟颇有现代超市货架的模样。货架上摆设的物品，除了一般脂粉店常见的胭脂、水粉、黛颜、唇贴外，居然还有很多编织成各色时下流行发式的假发！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梳妆阁的主人想来思想挺先进的嘛，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人。
步上二楼，眼前的景象让泠更是目瞪口呆：乖乖，若非其内穿梭的人所着衣饰还是奥东国的服饰，她还真以来自己踏进了朝晖呢！瞧瞧，纹眉、按摩、护肤哪样不是有模有样，最夸张的还是北面角落，虽然都是些木制器具，但依然可是看出几乎是个原始的SPA室。这一刻，泠不得不怀疑，此间主人是否又是一个跟她来自同一世界的人了。
到了顶楼，有了先前二楼的震惊，再度映入眼帘的熟悉画面泠反倒没那么吃惊了。三楼，是一间发型室。
平儿说梳妆阁手艺最好的就是老板娘莫莲，但老板娘每天要打理店里的生意，所以一天只接三单生意，且要提前预约。贴心的平儿早在半个月前便为泠预约好了，今天，泠是老板娘的第一单生意，见泠主仆二人上来，莫莲搁下手中的帐册，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奇怪，不是！泠望着美丽的莫莲心中暗道。在见到莫莲之前，泠心中几乎有八成的把握莫莲亦是来自异世界，可待到与莫莲面对面，那八成的把握顿时全数化为乌有。没错，镜界之人外表上与她成长的那个民界的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往往决定了那个人的气质。像她、小媛纵使穿上了镜界的衣衫，但怎么看感觉上还是有些不同，就算是已在镜界生活了数年的子明看来亦是如此。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同，一时半会却又说不上来，若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眼神吧，对，就是眼神！
眼前的莫莲，一袭粉色的衣裙、乌黑的秀发、淡雅的妆容、大方得体的笑容，横看竖看都是一副标准的镜界大家闺秀样。怪了，难不成她真是天资过人，自行创造出这间可媲美现代美容院落的梳妆阁？
“民女莫莲参见公主殿下！”莫莲曲膝行礼，态度不卑不亢，声音却出人意料的吵哑，全然不似年轻女子的声音。泠诧异的微一挑眉，不过初次见面也不宜多问，只是扬起客套的笑容道：“莫姑娘请起，今天，就麻烦姑娘了。”
趁着莫莲去准备工具的空暇，平儿俯首在泠耳边低声道：“殿下，老板娘是寡妇，不是姑娘了。”
“耶？！寡妇？不会吧！她那么年轻就嫁过人了吗？”
“殿下，像老板娘这年纪正常情况下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你这么吃惊做什么？”平儿十分不解泠强烈的反应。
“咦？哦，我忘了。”泠这才惊觉自己又忘了身处何方，镜界女子大多十六、七岁就出嫁，而那莫莲看来大概也有二十一、二了，嫁过人确是很正常之事。
“忘了？您忘了什么？”听闻泠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平儿好奇地追问。
“这个，没什么啦……”
闲扯间，莫莲备齐工具走了过来。“好了，殿下，您想梳什么样的发式？”
“嗯，我不知道耶！老板娘你是行家，你做主吧。”泠无所谓地道，本来嘛，那什么鬼劳子寿宴她才不想参加呢，只不过迫于情势不得不出席罢了。对于不情愿参加的宴会，她当然不想费心思打扮喽。只要打理的整齐些不就行了嘛，即使被平儿拉来了，泠也只想着早点回去，自然没太多意见。
听了泠的话，莫莲微愕，来梳妆阁的，不论是小姐还是夫人，莫不是希望她把她们打扮的更漂亮些。而这名充满传奇色彩的护国公主却截然不同，似乎并不想打扮的太漂亮。据她的侍女所言，今天这位公主可是要参加王的寿宴的。不过，看样子，她好像不怎么乐意啊。思及此外，莫莲不禁在心中微微一笑：护国公主，没想到竟是如此一位率真、聪明而又特立独行的女子。看来，坊间传闻，圣明的焰帝为之倾倒一说倒并非空穴来风了。
莫莲一边想着有关泠的传闻一边轻巧的为泠梳理秀发，而闲闲美代子泠则眨巴着一双大眼凝视着棱镜中莫莲娴静的脸庞，心里对这名死了老公还能独立开创出一大片事业的女子充满了好奇。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老板娘聊聊吧。“老板娘，我听平儿说您这梳妆阁可是奥东美食之外的另一样名产耶，奥东美食我是品尝过了，确是一绝。但不知这梳妆阁有何特别之处可与奥东美食并驾齐驱呢？”
呵呵，这公主的好奇心还挺强的嘛！莫莲心中暗道，脸上则露出温婉的笑容：“不敢，我这小小梳妆阁只不过略有薄名，岂能与有千年历史的奥东美食相提并论啊，是光顾的客人过誉了。”
“唉呀，老板娘，你就别谦虚了，快给我介绍一下你这的绝活吧。”
“好吧。相信殿下方才也看见了，莫莲这间梳妆阁做的都是女人家的生意，除了一般的胭脂水粉外，收集真人头发制成的各式发套是本店的一大特色。另外还有二楼的香袭浴室，女子专用的浴室在奥东国本就少见，然本店的香袭浴更是别具特色。我们用的水均取自恋山的清泉，水质纯净，再配以本店秘制的香袭粉，沐浴之余又有保养肌肤的功效，故此甚受客人的欢迎。还有就是这发艺园，莫莲不才，曾经走过很多国家，学会了多国女子的发式。虽然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都有自己的贴身侍婢打理头发，但侍婢们会梳理的发式终究有限，加上本店还有保养秀发的秘方，所以光顾的客人也就一天比一天多起来。这就是本店的三大特色项目，当然其他还有许多，不过平儿姑娘说殿下赶时间，下次有空再为殿下细说吧。看，殿下，这样你还满意吗？”话说间，莫莲已完成了手中的活计。
泠抬眼端祥镜中的自己，不错嘛，真有两下子！泠的发质原本就好，加上后天保养得宜，自然垂顺，想当初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同学。根据泠的要求，莫莲将泠的秀发挽成了一个双吉髻，其余便任由它们自然披散于颈背部。髻上插上三支简单又不失高雅的钗子，最后再以一条烟霞石作坠的额链固定，整个发型就完成了。又因为泠的五官天生清丽，不适合太浓的妆，所以莫莲仅以颊粉、唇贴上妆，淡雅的妆容配上简朴大方的发型，倒是十分相得益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好棒！老板娘，你的手艺，真不懒！”原本是不甘愿参加寿宴的泠望着此刻的自己，心中不禁燃起了要在众人面前秀一秀的冲动，低落的情绪也随之一振，对莫莲的手艺自是不吝称赞。
莫莲闻言抿嘴一笑，柔柔的道：“殿下满意就好，欢迎下次再来！”
“一定，一定！下次，我会来试试你的ＳＰＡ！”说完这句话，泠便被性急的平儿拖走了，而莫莲却愣在了原地。
ＳＰＡ？！ＳＰＡ！她怎么会知道香袭浴的本名是ＳＰＡ？难道……对啊，她说话的口气、用语现在想来和恩人还真是很像啊！这么说，她和恩人来自同一个地方？这就难怪了，难怪……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也许可以再见恩人一面。莫莲望着泠离去的方向怔怔的想着。
王宫•万寿宫
万寿宫是奥东国王太后的寝宫，现今这万寿宫的主人自然是澈的生母，前焚族第一美人焰瑛的居所啦。照惯例，有幸参加王寿宴的官员眷属下午都得先到万寿宫向王太后请安，其他公主、王妃之类的王族女子则必须来陪太后共进午膳，并陪风太后一起接见前来请安的官夫人们。当然啦，这种王宫规定卫大小姐自是不知，她是待到马车驶进王宫大门后才从平儿口中得知的，为此，她已经生了好一会闷气了。
啊，烦死了！哪来这么多无聊的规矩啊、惯例啊！哼，有钱人家就是事特别多，更别提超级有钱的王室了。好端端地，干么非要跑来陪太后吃什么饭啊，拜托，她可是护国公主，不是陪吃公主好不好。那些个公主、王妃、侧妃之类的，她一个也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只有太后，那也只不过当日在受封大典上远远地见过一面而已。想想，想想，跟一堆不相识的人共餐，还有那些个有的没的用餐礼仪，这、这能不消化不良吗？早上起来就没吃饱，肚子这会正唱着空城计呢，原以为可以回府大吃一顿，不成想……她卫青泠是很好说话没错，但有两个时间例外。第一是没睡饱时，第二是肚子饿时。今天，二样全齐了，您说她的脾气能好的起来吗？不过，唉，身处这个君权至上的世界，还轮不到她耍小姐脾气。所以，当马车停驻在万寿宫后，泠不得不压下满腹牢骚，维持着假假的淑女笑容在平儿的搀扶下下了车。
踏入正殿，泠抬首便懵了：搞什么？三堂会审啊？不是说会餐吗，为什么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盯着自己？难道她迟到了吗？不会呀，她明明记得宫里的午膳时间是午时一刻，这会连午时都不到呢！不过泠疑惑归疑惑，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曲膝行礼，举止优雅的入座。
虽然来奥东国也有三个月了，但对于不是很动听的奥东语，泠也只到大致能听懂，仅能说些问候语的程度。因为泠从开始到现都没打算在此长呆，所以也就没花太多心思去学。入座后，因还有三二个重量级人物未到，自是不能开动，那些个公主、王妃们自然陪着焰瑛闲聊打发时间。她们长年呆在高墙深院之中（身份高贵的女人们，当然不可能经常出去抛头露面），能聊的话题有限，且都是些乏味无趣的话题，再不就是些奉承话，泠当然懒的参与其中，兀自在那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开席。至于太后焰瑛，虽然只见过二面，感觉她是那种比较冷淡的人，对于众人的热络反应也很冷淡，几乎不怎么答话。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冷情冷性的人，从泠进门到现在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让泠在大惑不解之余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唔，不会错的，今天太后确实一直研究她。泠盯着面前银光闪闪的汤勺，脑子开始勤快地开动起来：怪了，这太后今天怎么对她关注起来，她跟太后可一向没什么交集啊，更别提什么利益冲突了，然除却这些，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使太后注意到她。澈登基后，她也一直安份守己，即无什么惊人之举也没有闯祸，尽量低调行事，就是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此刻，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焰瑛关注她的原因。
主位的焰瑛望着泠娴静的端坐着，心里是大大的满意：不错，的确不是一般人物！端庄有礼、进退得宜，双眸隐含着女子罕有的睿智，容貌清丽又不失大家风范，好！澈儿的眼光不错，竟让他觅得如此佳偶，这个未来的奥东国母，她很满意。
不多久，三位衣饰精美、雍容华贵的王妃相偕而来，总算是全员到齐，可以开饭了。踏着准点到达的三名王妃似乎与焰瑛关系不一般，她们的出现转移了焰瑛的注意力，泠也终于从焰瑛紧迫盯人的目光中解脱出来了。
品着宫中精致的佳肴，泠有些讶异地看着焰瑛与那三人谈笑，但不知她们是何身份，竟能让焰瑛另眼相看，想必来历不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有意无意间，她们总会将目光转向她，她们所谈之事明明跟她没半点干系呀！……
午膳后，一群人便移师澜殿，然后官夫人们便按着身份高低挨个进来请安。本来嘛，吃饱喝足就该去会会周公，这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而且她这个公主是册封的，论级别自是比不上真正的公主啦，所以她大可以找个冷僻的角落，小眯一会养精蓄锐，以应付晚上冗长乏味的晚宴。原本，泠是打的这种主意，可是，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她竟被安排在仅次于太后的座席，彻底打碎了她的美梦。陪笑了一下午不算，还要跟那些根本不知道谁是谁的夫人们聊着没营养的五三四。天，人世间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此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夫人们，正打算舒展一下筋骨，却见平儿捧着正式的宫装，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跟了进来。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平儿的笑容是很正常的啦，只不过此刻泠的心情不太正常，所以看什么都不爽就是了。
“不要啦，平儿，我求你了，不换行不行？”
“那怎么行，王的寿宴，您不着宫装，与礼不合！”
“那、那，锦肩上少挂点饰品中不？”泠退而求其次。
“当然不行！正式的宫宴当然是穿全套宫装啦，殿下，您就别讨价还价了，乖乖地换装。好不好？”
“……呜，这么多肩饰好沉的，人家这么娇小，……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不说了，任你处置，这总行了吧？！”
十分钟后
“哎呀，好平儿，轻点，轻点！你当系口袋哪，你系的可是我的腰耶！”
“殿下，我已经系的很松了，你中午吃太多了啦。”
“什么话！本宫哪有吃很多？都是你们的宫装太变态，哪个蠢材设计的，把腰勒这么紧，连气都喘不过来，又不是西洋宫庭装！”
“好了，好了，殿下，你别扭来扭去的，我不好做事。”
“哦。……平儿，我现在很佩服宫里的女人们耶。”
“为什么？”
“你想啊，她们每天都穿着繁重的宫装，居然还能活动自如，实在是太厉害了。瞧瞧这锦肩加上这些个肩饰，少说也有三五斤吧，压死人了！”
“殿下！”平儿的语气有些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啊，肩饰可是身份的象征，越是身份高的人肩饰越多，一般的宫女想要都没有呢。”
“咦？是这样吗？可是，老实说，我还是觉得宫女们的锦肩比较漂亮，色彩艳丽，多好啊。再看看我的，乌漆抹黑的，难看死了。”
“别瞎说，殿下！黑色和灰色是奥东国王族才能着的的颜色，普通人穿了的话可是死罪啊！黑曜石是我国王室的象征，千金难买哪！而且黑曜石色泽深蕴内敛，岂是廉价的彩晶石可以比拟的！”
“ＯＫ，ＯＫ，你有理，我说不过你！啊，头发，我的头发！”
“啊！对不起！……唔，好了，看看，多美啊！”
“美？哪有啊？根本就是一棵活动的圣诞树，还是枯死的那种！”
“圣诞树？圣诞树是什么啊？”
“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好了，平儿姑娘，接下来的的行程为何啊？”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前往烈创宫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梳妆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