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沧海桑田》任简

5、第五弹：来自海洋

　　自从换了新的浴缸以后，小八是完全不想离开那里了，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只要有机会，她就会躺进她的浴缸里，欢快的打滚。
　　跟一只撒了欢的小狗一样。
　　黑瞎子看着在盐水里打滚的小八，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这个想法。
　　正好最近他也是刚做完了一个活回来，一时半会还没有新的活计。所以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也会搬个躺椅坐在浴室里，边摇摇晃晃的摇着椅子后背，边跟小人鱼唠着嗑。
　　“大海里可美了，那里有五颜六色的鱼群，还有形态各异的贝类，”有一次，小八兴致勃勃的给黑瞎子描绘着海底的场景，“那里也有各色的植物，阳光透过海面照射下来的时候，又暖和又漂亮，是你们人见不到的美景。”
　　“深海中还有许多强壮的生物，但不管多厉害的鱼，都打不过我，我打架可厉害了！”
　　小八边说着，边示威性的摇了摇尾巴，浴缸里的水被她这一拨弄，流的满地都是。
　　“别乱摇尾巴。”黑瞎子抬起手中的蒲扇，不轻不重的在不安分的小人鱼头上来了一下。
　　“哦。”小八撅了撅嘴。
　　“你还委屈上了？”黑瞎子给她气乐了，抬手就又想再来一下，吓得小八赶紧抱紧了自己的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下子，黑瞎子是真没忍住，他忽然觉得小人鱼挺有意思的，便抬着手，作势要打下去的时候又猛地抬起来，来回几下以后，可怜的小八只能瞪圆了自己的一双杏眼，也不知道此时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了。
　　“好了好了，你接着说。”感觉逗的差不多了，黑瞎子这才收了手，继续摇着蒲扇给自己扇风，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我们鱼还有自己独特的叫声呢，像是海豚的叫声，我也会！”
　　小八说着说着，情绪又自己好了起来，她张开嘴巴，模仿着海豚的叫声，在大海中的时候，她经常像这样跟海豚们交流。
　　不过，这种声音显然已经超越了人类耳朵可以处理的极限，黑瞎子只能看到她张着嘴，却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挑了挑眉。
　　“怎么，小人鱼，想家了？”
　　“嗯……有一点吧，毕竟好久没有回去了，”小八的情绪有点低落，可是很快，她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飞快的抬起了头，双眼亮亮的看向了黑瞎子，“对了恩人，我想到了，我可以带着恩人一起回去啊。”
　　“嗯？”
　　“恩人一定没有见过水下面的世界吧，我可以带着恩人一块去海里玩几天，恩人一定会喜欢的。”
　　小人鱼如此斩钉截铁的说法，勾起了黑瞎子一部分隐秘的兴趣，他向来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所以打定了主意。在第二天的傍晚，他们就来到了一片几乎无人的海域。
　　尽管这里并不是小八生活的那一片，可是能够回到大海的怀抱中去，也足够小八开心一阵子了。她在自己的鱼尾巴尖上摸了几下，便摸出来一颗成色雪白，圆润光滑的珠子。
　　“恩人，这个给你，”小人鱼笑着说，“把这个含在舌头底下，就是在水里你们人也是可以自由呼吸的了。”
　　黑瞎子捻着珠子，放在眼前细细的观察起来。
　　“这是珍珠？”
　　“这是眼泪，是我们人鱼的眼泪。”
　　“哦？”黑瞎子挑了挑眉，看上去像是不经意提起一般，“可我怎么听说，人鱼一生只会有一滴眼泪，还是在临死前才会留下的宝贝呢。”
　　小八背对着黑瞎子，听着这话，面庞似乎僵了僵，可再仔细看去，又一切如常，似乎只是错觉。
　　“那都是人类幻想写下来的，眼泪这种东西，人鱼和人类是一样的啊，只要悲伤到一定程度，谁都会有忍不住落泪的时候吧。”
　　小八慢悠悠的说着，她没有回头，说完了以后就自顾自的跃进了大海里。
　　海面下，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浮浮沉沉。
　　“快下来啊恩人，水里可凉快了。”
　　黑瞎子坐在岸边上，没有动，听到小人鱼唤他的声音，才笑嘻嘻的回话：“不用了，你玩吧，瞎子我啊，不喜欢水。”
　　他边说边举了举手中的眼泪。
　　“这个就当车费了，玩得尽兴啊。”
　　小八不开心的把嘴撅的老高，她猛地一头扎进水里，柔韧的身体弓成了一弯半圆，那条又大又漂亮的尾巴，就在水面上掀起了一阵“巨浪”，目标性极强的拍向了黑瞎子所在的位置。
　　见此，尽管他反应迅速的往旁边就地一滚，还是有一半是身体，被浇了个透心凉
　　“……死丫头。”黑瞎子笑骂了一句。
　　小人鱼见自己得逞了，在水里“咯咯”的笑个不停，她尾巴一甩，整个人就已经在五米开外了。
　　跑得倒是快。
　　黑瞎子脱下了他沾湿的皮夹克，用力的抖了抖。
　　不远处的海面上，小人鱼欢快的在水中不断翻滚着。她一会呈波浪形快速游动，一会高高的跃出海面。
　　在翻起水波的映照下，小八腰侧的两条鱼鳍，如同一双振翅欲飞的翅膀，仿佛即将乘浪花而去，欲向云天而行……
　　她的身影，在渐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尾巴带起的海浪绕着夕阳的边：
　　“扑通”一声，再次坠入了海底……
　　她是天生属于海洋的生物，海水给予她归处，赋予她守护和无与伦比的力量。
　　至少此时此刻，她是自由的！
　　黑瞎子指尖灵巧的转动着手中的眼泪，他想了一会，最终将它装进了皮夹克的内兜里。
　　“恩人！”小八在远处的海面上大声呼唤着他，他抬起头。
　　小人鱼的背后印着的是即将落下的夕阳，由于正面迎着光线，这让黑瞎子的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眯了眯眼睛，眼前的景色几乎快要消失不见。
　　他终于放弃了看清楚小八的表情，不过，他觉得，那个小人鱼现在，肯定是笑得无比灿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