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Moonquakes（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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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两户尽头的那盆深绿色的五针松盆栽不见了，毕竟新年已过，换成了另一种霞光红的鲜花盆栽。走廊的感应灯察觉到了脚步，立刻亮起了雪色的光芒，但在乌黑的深夜，任何一步都在宁静的环境中放大了无数倍。
中原中也和珠绪沉默地一前一后地走进家门，打开了客厅的灯，在同样也安静的室内分别坐在了沙发两侧，叹了口气。
情人节的烛光晚餐，泡汤了。
毕竟这种性质的工作加班是难免的，更是不会提前得知突发性加班的的内容，其实忙的是中原中也，而且还不得不去，珠绪这里倒是可以正常下班，可她想了想，还是放了手下回去，自己去找前者了。与其让她单独等，还不如去找他一起。
总算忙完，却已经是在正常的晚餐后，该开始卿卿我我的时间了，况且才完成任务，现在除了疲累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中原中也烦躁地揉揉发丝，大衣搁在了沙发臂上，可他也说不了什么，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留下来加班，就是那家餐厅挺难订，又是在情人节的夜晚，简直和打仗一样，他还提早准备了菜单和收藏已久的红酒。
而现在，他只想赶紧去洗个澡然后沾上枕头就睡。
松懈下来的珠绪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虽然说取消的烛光晚餐实在让人可惜，但她并没有什么激进的情绪，毕竟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也不用纠结这一次。
“珠绪。”中原中也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哑声道，“我先去洗个澡，你要是饿了的话，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糕点……”
珠绪点点头，之后去冰箱拿了几块她在中华街买的芋头糕，一边吃一边打开了手机。其实她也不觉得现在这个时辰会有人找自己，肯定都有自己的事做。然而翻了翻聊天框，却有几条风景画头像发来的消息：
「前辈！——」
「芥川前辈他！——芥川前辈他！——」
「收下我做的巧克力了！——」
「我按照前辈所说的，做了栗子巧克力！」
「［图片］」
剩下的全是开心的表情包。珠绪也很惊喜，就是不清楚在芥川龙之介的心里，这究竟算是义理巧克力还是本命巧克力了。
……啊，说回来，她也给中原中也准备了礼物来着。
只是眼下反而并不是赠送的绝佳时刻。珠绪想。不过明天是周末，就当是什么情人节假期算啦。
嘴里尽是芋奶香，而她的牙膏是柠檬味的，不过一般都是干脆洗澡洗掉一身的硝烟血气与疲惫，结果洗完更是松懈，珠绪随便擦了擦就钻进了被窝。
“脖子还有水呢。”
中原中也有点哭笑不得，在她身边重新擦拭了番。珠绪闭着眼哼哼唧唧，不多久，蓦然感觉手腕上冰凉凉的，她下意识睁眼伸臂，却见那竟然是枚晶莹剔透的扁圆的白玉镯，看着十分服帖。
珠绪张大眼，又将目光移到了旁边人的身上。中原中也轻轻握着她的手，嗽了嗽，耳尖泛红道：
“是礼物，我看你好像挺喜欢中华风的首饰，所以……咳，喜欢么？”
她还以为中原中也不知道呢，偶尔确实会浏览相关的页面。珠绪心中五味杂陈地坐起身，但这绝对不是她不喜欢的缘故，而是这么一比，她的礼物不就拿不出手了吗？
但既然准备了，总要拿出来的，珠绪挠挠头，然后送上了礼盒。她送中原中也的是挑选很久的皮带，不好意思地讲，那袭足够杀人的小蛮腰实在是太适合用腰带衬腰线了。
然而不管是这次的皮带，还是过年时送的领带夹，中原中也虽然都有好好收藏，但能露面的机会并不多。毕竟他身上的制服一直都是搭配好的纯手工定制，又向来穿制服多，便服更是用不上。
不过……也不一定。中原中也望着长条的皮带，若有所思。
和情人节连带的周末过去后，珠绪也恢复了，不会再说反话。这还是中原中也发现的，因为在某次过程中，神志不清的珠绪口中断断续续念的是「喜欢你」。翌日她没记忆，可就如同要将这段日子没说的话都说一遍一样变得话痨起来，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中原中也也不会错过。
天气也变了脸，逐步降温，珠绪也不能再要风度不要温度了。不过她也庆幸，这样就能穿长袖和外套，好遮一遮腕子上几日都没消失的红痕。
……失策了，早知道就送别的礼物了。
开春的横滨下了两场淅淅沥沥的春雨，烟灰色的云雾笼罩在港口之上，街边已经开起了稀疏的樱花。珠绪最喜欢这种早晨，是最适合睡回笼觉的，可惜定在了工作日。
她依然是被喊醒的，惺忪地来到了弥漫着香气的餐桌。今早煮了拉面，周围尽是潮湿暖意，仿佛又回到了年前，喝一口热乎乎的汤马上就连身子也跟着暖起来。
劲道的拉面搭配着饱满的虾仁、菌菇，还卧着圆溜溜的煎蛋。不得不说，珠绪有许多次都是靠中原中也的早餐打开崭新的一天，就勉强提起精神，全心全意对付身前这碗美味的拉面。
中原中也背对着她解开围裙，才松开就忽然听见了珠绪的声音：
「好好吃……话说回来貌似很久没有吃面了，要不中午也去吃吧，吃什么好呢……」
中原中也无奈地也去餐桌旁坐下，好笑道：“早餐都没吃完，怎么就想着午餐了？”
珠绪嘴里叼着半块鸡蛋，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中原中也怔了一下，又顿了顿，紧接笑着问：“好吃吗？还有，菌菇记得要吃掉。”
才睡醒的珠绪自然没注意，眼里亮起来点点头：“超好吃！”
中原中也用筷尖夹了个虾仁，继续道：“好像也很久没吃过面了。”
珠绪点头如捣蒜：“对对，我刚想着要不要中午也去吃呢，啊，这么一说，要不吃乌冬吧，炒乌冬。”
中原中也瞧着珠绪絮絮叨叨的模样，想起了方才的事。他笃定那是珠绪的声音，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像她亲自开口。
看来……这个异能依旧是没完没了。
从乐观的角度想，至少没再变成什么非人的东西，只是这次的副作用不知是什么？中原中也猜测着。刚才他分明听见——或者说觉察到了珠绪的声音，可后者并没有说话，所以说……那是心声吗？
中原中也不知怎么产生出了点小小的私心，他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也许是他还想听听珠绪内心的想法，即使有些私密。
一旦有了计划，中原中也心里就被搁上了念头，早餐吃得也比往日要慢点，而珠绪抢先一步吃完，去洗漱了。
她还画了淡妆，虽然穿着港/黑中很常见的制服，但里面还有羊毛衫，中原中也放心下来，稍稍收拾了碗筷，也跟着去玄关穿鞋子。
不过在这之后，从在专车上一直到港/黑大楼，中原中也都没有能再听见珠绪的心声，仿佛晨间的那句不过是未完的梦境所引发的还昙花一现——可中原中也不相信，毕竟他不会做梦。
分开后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进行着暂时的室内工作一边思考着，所幸他记忆还不错，总算找到了一丝违和的地方。
在听到那句心声前的一刹那，似乎还有一小段模糊的电流声——看来这就是能听见心声的预兆了。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估计还得在人的旁边才行，那恐怕再次见面就得是午时了。
算了。他想。转而去找好吃的炒乌冬店去了。
“早上好，岛崎准干部。”
小助理去办公室时还奉上了杯热腾腾的拿铁，将落地窗的窗帘全部拉了起来，她知道珠绪喜欢屋里亮堂堂的。
“谢谢你，多奈。”
珠绪坐在办公椅上，左手是一堆文件，右手还是一堆文件，在这冷漠的工作中只有小助理多奈帮忙买的拿铁咖啡尚有暖意。
“不用谢，岛崎准干部。”
多奈扶了扶眼镜，虽说她认为珠绪和善到近乎没有威严，平常也好说话，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做好自己身为助理的职责。她正想述说今日的工作行程，突然听见一声像是头顶电灯嗞嗞的声响，随即又传来了话语：
「多奈今天好像换了口红色号呢，很合适诶。」
多奈下意识地用文件夹羞涩地挡了挡，这是她男朋友送的情人节礼物，当然也有其他女生发现了，可只要被提到就少不了被揶揄几句。她又想打断，抬眼却见珠绪此刻在喝那杯拿铁咖啡，根本不会有用来说话的第二张嘴。
诶？多奈稍许诧异，但见珠绪又放下了纸杯，连忙回过神，说起今日的行程来。直到离开办公室，她还是觉得奇怪，只是自己不过是助理，也就放弃了牛角尖。
其实珠绪也明白她处理工作还没有那么熟练，从打工人到小领导似乎还有段过渡期，而且现在港/黑就她这么一棵独苗准干部，分配的任务竟然完全不输于干部的分量了。
珠绪心里吐槽了几句，埋头苦干起来，不多久还得出外勤。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Moonquakes（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