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天赋异禀》冰镇药片

1、酒吧

　　当你提起青涩的回忆，我会想想蝉鸣，想想绿树的黑白光荫，想想浪花将白衬衫染得透明。
　　再想想，你说
　　“我喜欢你。”
　　- - - -
　　“老样子？”
　　“嗯。”
　　男人眼圈红的，很疲惫，嘴角随着酒精灌入开始变得湿漉漉。
　　那条长疤，摆放在唇瓣和嘴角间，格外扎眼，并不与这清冷斯文的脸相衬。
　　“天天这么闲钻我这儿，叔这个月生活费寄了没？”
　　肖云生低头抿酒。
　　“忘了是吧，”孟祈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肖云生：
　　“这个月我这的账也没结呢。”她抬手戳了戳笔记本上的账。
　　肖云生鼻呛反上一阵气泡，“咳咳咳咳咳。。。”
　　“催命鬼…明天打给你就是了。”
　　孟祈得意，酒吧里的人来来往往，她忙着调酒，手中熟练调制着酒水饮品，还能不间断跟肖云生唠嗑：
　　“姜医生最近度蜜月去了，有个小帅哥今天来接班。”
　　“嗯。”
　　“他还有两分钟就到了应该。”说话间，她又接连递了三杯酒水给服务生，
　　“很，帅，哦～等着吧你”孟祈笑得像只圆脸狐狸。
　　等你个头。
　　手机传来提示音，肖云生低头滑开屏幕：
　　爸：【阿笙明天回来吃吗，莲莲明天放假】
　　肖云生想了想，回了个【回的】
　　一个微笑的表情包投来，外加一个“ok。”
　　他隔着屏幕都能看见爸溢出的笑脸。
　　再没有过信息，肖云生索性关机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整个人轻飘飘靠着窗。
　　窗外传来阵阵车鸣，黑夜中望向灯火阑珊的城市。
　　感觉现在很适合听点歌呢。
　　他从包里掏出耳机
　　银色头戴式耳机，是他从高中就戴的那款。
　　已经有些旧了，但是舒服。
　　心脏随着慵懒的旋律跳动着，酒精渐渐起了效。
　　唱到副歌，耳机传来丝丝杂音。
　　“tell me，do you feel the ……
　　肖云生将耳机拿开一些，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门，嘎吱一声打开。
　　大抵是天上的月光，促使我回头望。
　　然后
　　就看见了太阳。
　　第一反应是很高很白很漂亮，
　　第二反应是，怎么有点像，许鹤年？！
　　如油画里的希腊美少年走了出来，浅金的束发在脑后低低地挽着，有几绺便轻轻挡在眼前。
　　可是那眼底快溢出来的明亮却是完全挡不住，像生机勃勃的野兽。
　　耳边恍惚传来阵阵欢呼，那年音乐节，人群推搡着，
　　他的校服被喷漆彩绘染上色，死死抓住手中的相机。
　　舞台的中心站着一位高挑的少年，晚风抚弄他的金发，
　　脸蛋还很稚嫩，放声歌唱时带着热烈的笑。
　　聚光灯一盏一盏打向他，如黑夜中的火把。
　　他就站在那，浑浊的死水就迎来斑驳碎亮。
　　城市渐渐黯淡，却是另一个世界狂欢。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杯底剩下的冰块，和少年的吟唱：
　　"Boy, you got me hooked on to something."
　　"Who could say that they saw us coming?"
　　"Tell me, do you feel the love?"
　　"Spend the summer or a lifetime with me."
　　"Let me take you to the place of your dreams."
　　……
　　少年的歌声成熟了不少，却依旧保留着那份清纯热烈，人群中靓丽到刺眼。
　　“Tell me，do you feel the love?”
　　肖云生渐渐回过神来，着迷地听着。
　　那把吉他似乎被保养得很好，拨弄它时黛青色的血管从白晰的手背上隐隐透出来。
　　合眼前的最后，肖云生见他下了台
　　有人递烟
　　他笑着
　　挥手拒绝
　　细小的火光点燃黑暗中他半边脸。
　　他转身，慢慢开门。
　　青蓝的衣摆被晚风掀起，
　　门又被关上了。
　　肖云生问：他怎么唱一首就走了？
　　孟祈：人家来体验生活而已。
　　门又被关上了吗？
　　风被吹进了深处。
　　—
　　窗外的黄绿色摆弄枝条，轻轻扫了窗玻璃，积起一堆日光撒在肖云生的发梢上，
　　本没什么血色的脸颊在浅光下也透着晕粉。
　　孟祈拿着钥匙进了店，一眼便看见醉成狗的肖云生倒在吧台上。
　　……孟祈心中骂了一万遍爹
　　她走进冷藏室，提着铁桶出来。
　　接着，毫不犹豫地把一整桶冰都扣在他身上
　　孟祈手里提桶，肖云生激得猛站起来，发顶铺满冰块，刺冷滴在脸上。
　　“嘶……你”
　　水珠把他平直的长睫压下，眼尾带了桃红，本来就水黑的瞳孔又蒙了一层亮光，全身冷得哆嗦。
　　店内只有细细的呼吸声，还有一阵漫长对视。
　　“我要是拍张照片在录个视频，让全世界都看到你这狗样，大名鼎鼎的肖老师在圈内该如何生存？”
　　她眼神冷漠，因为早起没有化妆，淡淡的细眉拧在一起。
　　肖云生拍拍身上的水渍，懒散地抬眼看孟祈：
　　“咱不是明星，偶尔喝点小的也……
　　话还没说完，孟祈嗒嗒嗒点开手机屏幕找到相册，满屏都是肖云生宿醉在她店里的罪证。
　　“对、不、起，孟 小 姐。”
　　他像模像样地鞠了一躬。
　　“肖云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这样了。”
　　他站起身，抹了一把脸，水又和手心汗粘在一起。
　　“走啦！”
　　他到门口，背对着孟祈
　　向天空挥了挥手。
　　孟祈看着他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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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安市在全国“最想定居”排名中常居第一，地理位置优越，春早夏凉有山有水，这也是肖云生选择常年住在老家江安。
　　穿过小巷，来到一处老式居民楼，楼上老人在阳台上种的三角梅顺着窗外的电线爬了出来。
　　肖云生的家在三楼，问就是不用爬太多层，一开门便窜出来一只大型犬，金色的毛发柔软发亮，
　　可见肖云生平日最大的开销之一除了各种摄影工具，还有它。
　　艰难把热情似火的金毛抱进屋，他累地又瘫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肖云生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打了通电话。
　　“搞什么鬼？”
　　又是孟祈。
　　“昨天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孩叫什么啊？”
　　“啊？你真打人家主意？”
　　“……请回答”
　　“前几年在油管上很火的歌手啊，你不是看过人演唱会？”
　　“叫许鹤年。”
　　靠，还真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