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码字系统》秀春刀

23、三月暖阳6

　　自从六月离开那个晚上，三月有近一个月不曾再见对方，偶尔在梦里还会再现那个温柔的下午，以及羞于启齿的画面。

　　他在自我厌恶和折磨的情绪中，又开始自我怀疑。

　　当年母亲说的那些出言侮辱的那些话，那些对父亲的谩骂嘲弄，他对性别的自我厌恶，以及他也快成了母亲口中的那种人。

　　她说，他会和那个男人一样，成为勾引男人的婊子。

　　这句话对三月影响很深，年少时不懂，之前也一直属于抵触防备心理。

　　直到那天，他感受到的渴望。

　　三月缠紧了布条，前面变得疼痛。他呼出一口气才松手。

　　这些天他听说吴子星父亲被抓进监狱，吴子星好些天没来学校，赵玉良最近被汪磊缠着做什么事情，他也很少看见。

　　倒是兼职拿到第一笔资金，有了三千五的收入，让他小小开心了一把。

　　他立刻给乡下的外婆打电话，说了最近情况。

　　还给公寓楼下的朱婆婆买了不少菜送过去。

　　为同桌小小帮助了一把，还为那个他断断续续资助的山区儿童打了几百块，他看到生活的阳光洒下来，他仿佛浑身都有光。

　　他在人群中总是那么不显眼，做的每一件事情又是那么平凡。

　　三月在学校总是喜欢走人迹罕至的林荫小道，这样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意味这边是小情侣和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

　　深秋有些寒冷，今天下午是选修课，他打算直接绕过天鹅湖背后有些陡峭的小路，从山后的小门坐公交，最近才知道补习的学生是之前帮助的那个老奶奶的孙女，他有些感动。

　　“你看看吴子星，平时怎么跟着你的？像条狗一样对你掏心掏肺，现在你就这样对待兄弟？”汪磊气急败坏的吼。

　　赵玉良也是气急，站在草地上大声辩解道：“我怎知道他爹后台现在就倒了？我还要随时把钱给他预备着？”

　　“谁他妈知道他现在急用啊？老子不是给他拿了八千吗？”

　　汪磊甩掉头上的帽子，斜眼冷笑：“是那八千的事情？你知道他家是干啥的，现在那些贪污的名声都落到他爹头上，不吐出来能有好果子吃？”

　　“哥儿几个给他凑凑也有十来万，你上个月零花不就有五万多，怎么现在对我们几个抠搜得这样？”汪磊撇嘴，有些鄙夷。

　　他一向不太喜欢赵玉良的做派，但是吴子星是他一起长大的哥们儿，几人也好歹一起同进同出好些年。

　　吴子星也是学了他爸的作风，喜欢跟在人前人后，虽然汪磊也说过好几次，并没有什么作用。后来他索性当做看不见算了。

　　这次事情，汪磊觉得吴子星和吴叔一样，眼光都很差。

　　赵玉良受不得汪磊这略带嘲讽的模样，他额头突突直跳，看了一眼树后有匆匆而过的脚步声，他压低声音道：“我他妈在你眼中是那样的人？要不是上个月被三月算计，花了三万多，这个月会拿不出来？”

　　汪磊嘲笑：“你继续编,我也没见着你为他干了啥，倒是怂恿哥儿几个上前当打手的事情没少干，现在怎么还豪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了？你当我傻看不出来？”

　　赵玉良见说不通，抡起拳头打在汪磊那欠扁的脸上。

　　两人很快扭打起来。

　　赵玉良和汪磊撕逼的情况三月已经见过两回，之前都没有听出个名堂，这次倒是捋顺前因后果，没想到还有他的原因。

　　他心惊胆战，周围人都离去变得寂静，他想加快脚步，谁知踩住枯枝，发出脆响。

　　树林里的两人停下动作，赵玉良不是汪磊对手，他被按在地上，后背挨了好几拳。汪磊借着这个机会松手，转头对着赵玉良竖中指，捡起帽子大步离开。

　　三月与刚出林子的汪磊碰个正着，汪磊目光复杂的打量了一眼三月，又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赵玉良，心中有些错愕。

　　真有奸情？

　　三月尴尬低头就走，里面的赵玉良已经注意到外面情况，新仇旧恨加一起，他咬牙切齿冲出来就拽住三月往小树林里面拖。

　　汪磊觉得辣眼睛，摇头就走。

　　赵玉良把三月拖拽着走到最里面一小片草坪上，一把推向地上，又伸腿踹了三月膝弯，嘴里冷笑：“都听到了？你满意了？”

　　三月坐在地上，握紧拳头挤出几个字：“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装什么？想找我接盘？怎么你主人不要你了？”赵玉良伸手钳住他的下巴，恶狠狠骂道：“你这下贱的婊子。”

　　说完伸手一巴掌打到三月脸上。

　　三月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这是赵玉良第一次对他动手，力气大得惊人。

　　那句辱骂的话和记忆深处的咒骂重合，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赵玉良啐了一口，花了三万都没吃到的肉，今天他也不做那些怜香惜玉的事情，还平白受了汪磊一肚子气，真是让他难消心头火气。

　　一把将人按倒在地上，甩了两巴掌后，伸手就摸进衬衣下摆，去扯三月衣物。

　　三月似才清醒，挣扎起来，他伸腿便踹向赵玉良□□，又连草带皮的抠出一把泥土，对着赵玉良的眼睛扔去。

　　“不是，我不是。”

　　也许是内心的激烈争辩让他鼓起勇气，又或者是上一次的作为没有带来什么严重后果给了他鼓励，所以他没有想过那一脚会怎么样。甚至没有回头看见赵玉良惨叫蜷缩在地上。

　　三月跑得很快，内心的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以及惊惧蔓延四肢。

　　他很害怕，虽然四周没有监控记录他行凶的过程，但是期间遇到了汪磊，他要赔钱，身上余下那些肯定不够。

　　三月脸色煞白，这时候接到汪磊打来的电话。

　　“良子住院了，你两干啥了？”那头是汪磊带着八卦的调侃。

　　三月却觉得手上手机沉重，他结结巴巴问道：“要…要多少…医药费？”

　　“唔~这个说不准，估计得上万吧，那个地方很脆弱的。我说三月同学，你真爷们儿~”说完那边传来哈哈笑声和嘟嘟挂断电话的声音。

　　三月手机掉落，人也瘫在沙发前面地上。

　　他又闯祸了。

　　此时脖子上被人带上一个凉凉的东西，三月抬头便看到六月带笑的脸。

　　“以后乖乖听话，我的小宠物。”

　　三月还无法从白天发生的事情回过神来，他愣了愣开口：“你回来了。”

　　他像一个找到依靠的小孩，很想把内心的不安发泄出来，却又不敢轻易泄露，害怕被人遗弃。

　　他只是抓着六月的袖子，没有松手。

　　六月拂开那只手，眼神变得危险。

　　“你去哪里沾上的恶臭？”

　　三月身体一缩，他已经忘记这个事情。

　　“对不起，我马上去洗。”说完起身走向浴室。

　　六月冷下脸，开口道：“不必了。今后我也不会再过来，你好自为之。”说完开门离开。

　　三月觉得一阵失落袭来，以及更大的无助感。他原来根本就无法留下一个人来陪伴身边，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那些短暂的温柔似乎都像一场梦，旖旎又虚假。

　　三月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脖子上的金属环，锁骨中间有一个火焰纹的活扣，这个形状和当初白骨额间的火焰纹一样。

　　他不知道这既是一个束缚他的东西，也是保护和诱惑他堕入地狱的陷阱。

　　赵玉良在住院期间一直关注三月动向，又到处找人打听六月的情况，他心中恼恨对方行为，也时刻计划着要怎么报复三月。

　　他本想告状索赔，但是转念又担心有人把他对三月觊觎的事情给捅出来，到时候脸上不好看，左思右想，他自己得按兵不动好好养伤。

　　很快，三月迎来赵玉良对他的报复。

　　那是赵玉良住院一周后，付丙和几个其他学院的学生一起在三月班级门口围堵，几人口口声声说要三月负责。

　　付丙拉住三月不让离开，开口问道：“你要怎么对良子负责，他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在你身上了，你还不去照看你男朋友。”

　　其他人起哄，班里的同学有的觉得丢脸，有的也跟着调笑。

　　“原来三月是赵玉良的姘头啊~”

　　“哈哈哈~原来他真的是个0~”

　　三月握紧拳头，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努力克制情绪，眼睛却慢慢变黑，仿佛染上一层雾气。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去揍这些人，他们统统应该受到制裁，你就是神，可以掌控这些蝼蚁的生死。”

　　三月摇头，想把这奇怪的念头甩掉。

　　付丙见他摇头，有些不悦，他是知道赵玉良为这小子做了多少事情的人，他很不耻三月这种只知道花钱，却不让人尝到甜头的行为，实在婊透了。

　　他抓着三月就按在墙上，因为现在是午休时间，并不担心有老师出现。

　　他一只手捏住三月的脸蛋，笑道：“哥儿都是看着良子为你发疯的，现在你还那样对他，是不是太对不起人。”

　　三月眼中的漆黑更加深邃了，他指节咔咔作响，身体骨头也在战栗。

　　眼前全是人，嘲笑的，谩骂的，侮辱的，以及从天而降的半瓶矿泉水冲头淋下。

　　三月要紧牙关，他需要，他需要。

　　身体骨骼似乎要被撕裂。

　　眼前一群人刺眼的嘲笑，让他控制不住的抖动。

　　“你们够了，太过分了！”

　　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蔚蓝拉住简妮，小声：“你别管他。他也就给你买过一瓶水，别去出这个头。”

　　简妮一把推开蔚蓝，尖声叫道：“你们都是冷血动物吗？”

　　立刻有人嘲笑道：“关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

　　“是啊，怕是这小子的暗恋对象吧~”

　　“切~”

　　一群人的起哄嘲笑，简妮抱头尖叫，指着第一个出口的厉声问道：“他不是经常给你带午饭吗？”

　　“你，他不是经常会吧帮你点到吗？”

　　“还有你，他没有帮你去超市买过东西？”

　　每当简妮指过一个人，那人就后退一步，一圈下来，所有人都悻悻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