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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2020孟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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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高考后,许南愔彻底解放。
每天,是和段、云、于在酒吧里的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是在游乐场里的狂奔尖叫。
是和段湖在夜晚光怪陆离的南繁市大街小巷间的一次次牵手,一次次脸红心跳。
正是好光景,无所担忧,自由自在,随意挥霍。
这一届高考是在隔壁17中,所以要抽空去学校拿剩下的书本。
成绩出来前一天,老师通知返校,许南愔和段溯一起去了学校。
教室里依旧嘈杂鼎沸,不过不再是清一 色的白色校服。
那天的阳光刚好,蝉破天穹,像是高考前在题海里熬过的每一个枯燥午后。
许南愔随性地倚着段溯肩膀,大胆地环住他的胳膊,段溯侧着眸望她,两个人动作亲昵,现在,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已经成年了,已经毕业了。
他们长大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做最后的道别,气氛却逐渐安静。
“带了你们这帮学生三年,以前烦得要死,现在,却舍不得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都长大了,毕业了,都要走了……”班主任音声甚至抽咽。
“老班,别不舍得,以后我们还是你学生,随叫随到!”有人打趣缓解,班里一片哄笑。
老班忽而抬起头,正了正容色,笑道:
“恭喜你们,毕业了,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班里又是一阵海啸,铺天盖地:“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毕业万岁!”
许南愔竟不由自主红了眼眶,她微垂下头,浅浅吸了吸鼻。
段溯注意到这一小动作,揶揄:“我们南愔还会哭呢?”
许南愔瞪他:“段溯你就是个冷血动物!没有一点舍不得!”
段溯眉眼弯起,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道:“不会舍不得,”他停了停,像是在组织下文,
“我所有的美好与眷恋,现在就在我身边。”
少年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许南愔顿住,消化了有足足十秒这句话。
霎时,她听懂了他话里的隐喻。
他的意思是,她是所有的美好与眷恋。
“有你就够了。”段溯补了句。
许南愔心满意足地收回眼神里的怒意,轻声:“我也舍得的。”
“嗯?为什么?”
“因为我爱的你就在身侧呀。”她说的极为认真,眉眼弯弯。
段溯眸子里暖光乍现,烈似窗外的骄阳,让人不自觉感受它的炽热。
他很慢地将头和身子前倾,和许南愔的距离一点又一点地拉近。
近至十厘米,段溯停下。
四目相对。
他的眼睫近在咫尺,灼热,撩人。
彼时,许南愔的心跳早已乱地无法无章。
他...不会要在这接吻吧?大庭广众之下...
她闭上眼,唇稍嘟起,蓄势待发。
这一幕却与历史惊人的相似。
“你脸上有脏东西。”说着,段溯拂了拂她脸颊。
许南愔:“......”
她睁开眼,段溯身子已经收了回去。
这么一句话,打的许南愔丢盔弃甲,措手不及。
好吧,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看来他还没有完全觉悟。
许南愔心里愤愤: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亲得口腔溃疡。
这个想法蹦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了,收拾书吧,乖。”
周围同学都在往包里塞书,许南愔也不打算再磨蹭了,和段溯行动起来。
最后,书包被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一点余地。
许南愔无助又绝望地看着眼前龟壳似的书包,哀怨地叹了声气。
段溯见她这副模样,立刻会意:许大小姐娇气,手无缚鸡之力。
他无奈地拎起她的书包,起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道:“许大小姐,走了。”
“来啦。”
许南愔又勾头检查了遍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无意间在角落处瞥见几页纸。
她拿出——原来是段溯的两封情书,是最有意义的两封,也是她保存最好的。差点就忘在这了。
“大小姐,还要我抬着你走?”
“来了,催什么。”
许南愔小心翼翼地将那三张纸叠起来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小跑着追上在门口的段溯。
,少年自然而然地将她环进怀里,轻哂:“都快等着急了。”
“怎么,想让大小姐我幸临你?”许南愔语气俏皮。
“恭候。”
“……不会循序渐进吗?”
“大小姐这么讲究?”
……
这天晚上许南愔蜷在被窝里零点都没睡着。
为什么?还有几个小时出分太紧张忐忑了。
屋里凉气开的很足,可许南愔却还是燥热地翻来覆去。
身边的段咪咪呼吸平稳,睡得正香,喉间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许南愔抬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头,随后又翻身摸出手机。
唉,小猫咪能有什么烦心事呢,还是去找另一个段咪咪倾诉吧。
她毫不犹豫拨通段溯号码,管他睡没睡着,自家男朋友嘛。
半晌,对方接通。
许南愔声音很小:“喂,段咪咪。”
对方没说话,她又重复了一遍:“段咪咪?”
“听着呢,大小姐。”段溯声线此时不知是因为被吵醒还是什么,透着若有若无的喑哑。
“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
“没睡。”那头似乎有风吹过。
“你在外边?”
“嗯。”尾音拉的长,泛着隐约醉意。
“喝酒了?和谁?”许南愔对他望闻欲穿。
“和之前篮球队的几个朋友。”段溯老实交代。
“少喝点,不早了,回家注意安全。”许南愔叮嘱。
之后,是一阵沉默。
“不如付诸行动。”
“嗯?”许南愔没太懂。
“来接我回家吧。”他说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许南愔这才反应过来。
她思绪顿了顿,考虑三秒,一口答应:“行,在哪?”
反正现在也是睡不着,说不定…还可以借此机会把他的初吻夺走,简直天赐良机!
“在我们上次来的这。”
许南愔家离那不远,打个车十分钟就能到。
零时的南繁,依旧灯火满城,人车如梭。
下车,许南愔一眼就看见站在五彩斑斓灯光下的少年。
,这个角度望去,段溯身材清拓而挺拔,一双腿笔直颀长,他一手挽着外套披在肩上,腕骨,鼻峰,眉眼,起伏分明,让人容易想入非非。
许南愔小碎步跑过去,到他跟前,还没来得及问候他,段溯就像没了骨头似的一下子压在他身上。
少年比她高一个头,把头埋在她颈间,撒娇般喃喃:“怎么才来,好想你。”
他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侵袭过来,但更多的还是一身酒气,以及浅淡的檀木香。
她趄趔了下稳住重心,两手抵在他背后扶好,语气里有那么点点嫌弃:“才五六个小时没见,你就饥渴难耐了?”
停了会,段溯鼻音嘟囔:“许南愔,你嫌弃我。”
“不嫌弃你,段溯这么好,我爱还来不及。”
“你就嫌弃我。”段溯在她锁骨上轻轻咬了口。
丝丝刺痛和痒痒的触觉传入许南愔神经,她整个人软了软。
许南愔:他是真喝醉了。
幸好周围没人,她决定陪他玩到底。
“那姐姐哄你,好不好?”她耐下心来轻声细语,跟和小弟弟说话一样。
“哄不好了,你补偿我。”
“什么都听你的,小弟弟,要姐姐怎么补偿你?”许南愔脑子里顿时天马行空,浮想联翩:抱一抱?接个吻?
“姐姐心跳好快。”
许南愔顿时有一种小秘密被发现的感觉。
夜风弥漫,暧昧升腾,段溯抚上她纤细的腰肢,还微微揉了一下,许南愔整个人又软绵下来,伸手握住他放肆不安的手。
段溯动作停下,呼出口粗重的气,呢喃:“姐姐怎么,这么软。”
霎时,许南愔从脸红到耳根,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率要超负荷了。
她羞得挠了挠段溯的腰。
“疼。”他低低嗫嚅。
许南愔立刻意识到什么,双手把段溯的头埋得更深,语气里泛着心疼,气音颤抖:“对不起,阿溯。对不起。”
“南愔,我疼。”
他像位战损的将军,又像只受伤的小狗。
“好了好了,不疼了。乖。”
她伸出手抚摸他的脑袋,想以此给他一些慰藉。
彼此的体温仿佛要把对方融化。
黑夜要被他们点为白昼。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他们才舍得松开彼此。
“南愔,送我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