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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   一、三剑客

      一天下午,四人横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

      “想不想出去玩?”飞涟漫不经心地问。“好耶,好耶,我从来没出去过。”血儿第一个举手赞成。无忌心里也挺痒痒的,道长一般不太让他下山,想了一会儿,说:“我也同意。”

      “喂,就剩下你了。”飞涟踹了踹躺在身边的非忍。“你干什么,想死吗!”非忍不耐烦地说,
      “我不去。”

      血儿有些失望地摇着他:“非忍哥哥,去嘛,去嘛。”

      非忍别过脸装作没听见,飞涟拉过血儿说道:“血儿,这样是没用的。非忍,你不去也行,我们三个去,反正总得留一个人下来做饭,师父又不在……”

      谷外,鸟语,花香。

      “现在该怎么走?”非忍没好气地说。“没想到居然把血儿留下了,你们两个到底怎么想的?”回想起血儿有些红红的眼睛,无忌有些抱不平地说。“血儿胆子小又柔弱,带着她多麻烦。非忍嘛,武功好,又好骗,我们可以把他当保镖……哎呀”他头上被敲了个包,“我是说,当老大。”

      于是,三位剑客勇敢地往前。他们的年龄分别是:十一岁,十岁,十岁。所擅长的绝技分别是:剑法(入门十三式),下毒(现在还在实验阶段,曾光荣地毒死了师父养的一条锦鲤),拳法(仅能和木桩打)。面部表情特征:没有表情,邪笑,傻笑(?)。身高:1.50,1.50,1.50(清一色?)。面临的情况:三人……迷路了。

      都说初生牛犊不畏虎,果真如此。“我饿了。”无忌委委屈屈地说。飞涟有气无力地说:“我也饿了,非忍你呢?”非忍很酷地不语,突然肚子咕咕叫了,低头,脸红。

      一群路人走过,突然从旁边跳出一个小道士打扮的男孩,底气不足地喊道:“此路是我栽(众人:??),此树是我开,若想,若想……(飞涟非忍:||||||他竟然忘词了)”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被另外两个突然冒出的孩子拖走了。

      “无忌你个笨蛋!”飞涟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55555555……”无忌很委屈,“我以后是要当大侠的,能屈尊用这种方法已经很了不起了……哎呀”他的头上被赏了个爆栗子,是行动快于言语的非忍。“看来只有靠我了。”飞涟邪邪地笑着。(无忌:怎么办?我想逃跑。非忍:我想扁他……)

      闹市,中心,一圈人。

      一个孩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另外两个跪着,其中一个披着头发的小男孩手上举着一块牌子“卖妹葬兄”。以下是他们三个的悄悄话:

      “为什么我要扮成女的?”

      “女的好卖嘛。”(飞涟你真的只有十岁吗?)

      “那为什么要卖我,非忍呢?”

      “那个……我不敢惹他。”

      “你欺软怕硬!”

      “别废话了,哭得惨一点。”

      “我不干了,太丢我师父的脸了……”

      “还想吃饭吗?清风道长又不在,怕什么。”

      “你们两个别吵了,安静一下行不行?”

      “你才别吵!你是死人耶。”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与此同时,地上的“死人”突然蹦起,追着两人打。“诈尸啊——”一声尖叫,周围的人晕的晕,逃的逃。

      “都是你拉,跳起来干嘛,晚饭也没了。”飞涟抱怨道,“信不信我以后发明一种麻药让你全身麻痹,一动也动不了。”“信不信我天天踹你下水。”非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无忌想到大侠应该行侠仗义啊,他兴奋地跳起来说:“我们都没确定行为方向,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飞涟非忍异口同声。(无忌:||||||败给你们了。)

      一天之后,三位剑客饿得前胸贴后背地回到了谷里。血儿早已等候多时,他兴奋地问东问西:“怎么样,谷外好玩吗?你们都去了哪儿?都干了些什么?”

      飞涟抓着血儿,两眼冒绿光地问:“血儿,做饭了吗?”

      “还没呢,我一直都在谷口等你们,怎么样,血儿很乖吧。喂,你们别倒啊……”

      二、都是喝酒惹的祸

      在无忌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比剑赢了非忍,非常高兴,于是请飞涟和血儿去吃饭,吃着吃着,无忌忽然提出喝点酒。一开始血儿有些反对,不过飞涟不以为然地认为只要不让师父知道就行了。于是三个人回谷偷偷取出神偷当年偷来的好酒,非忍也被老大不情愿地拉来了。

      一开始氛很热烈,无忌和飞涟很高兴地聊着,非忍也不时插两句。可喝到后来似乎不对了,大家谁也不说话,血儿想打破僵局,举了举手中的茶,还没开口,背后“扑通”一声把她吓了一跳。她回头发现无忌对着一棵树跪下了,他喃喃自语道:“师父,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打败哑巴了(血儿:汗~~~~你平时都是这么叫非忍的?),弟子一定谨遵师父教诲,勤加练习,成为武林第一高手。不辜负师父您老人家的期望。师父……”无忌抱着树大哭起来(树:??|||||血儿:|||||你师父又没死……)

      还没等血儿去扶无忌,忽然她的手被牢牢抓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飞涟。他温柔地说:“对不起,和清,我喜欢的人不是你。”血儿的泪水溢了出来,飞涟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不要哭,你笑起来很美,(血儿:痛痛痛啊,飞涟哥哥你抓痛我了),不要老寒着脸,多笑笑吧。”说完,从后面变出了一朵牡丹递给她。血儿一时反应不过来,哪儿来的牡丹,难道是……天呐,师父的“姚黄”!!?她看到花中极品的“姚黄”不知什么时候被摘了。

      非忍哥哥……血儿无奈地用目光向他求救。非忍此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在微微颤动着,难道说……他在吃醋,血儿有些甜蜜地想,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非忍猛地站起来,走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却又出现了,右手提着……提着……一把扫帚?!!他走到飞涟面前(血儿:不会为了我而决斗吧。作者:你放心吧。血儿:要你管!)一字一顿地说:“无忌(汗~~~~连人都认错了),我、不、会、认、输、的,接招吧!”

      虽然醉了,飞涟的身手依然敏捷,他一下子本能的闪开,非忍收势不及,扫帚打在另一株牡丹上,花瓣洒落了一地。血儿傻眼了,是“魏紫”。

      “姚黄”、“魏紫”是牡丹中的极品,是花王、花后,最重要的是师父的至爱之宝,这下祸闯大了。

      “你们两个个,禁闭三个月,不准出来!”在师父的怒吼声中,非忍和飞涟一起被关进了幽禁地。

      三个月后,血儿早早地等在幽禁地门口,当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时,她高兴地飞奔了过去。跑到面前她突然愣住了,飞涟两个眼睛青青的,像是被揍过了,非忍则是面无表情。血儿不敢相信地揉着眼睛,一把抓住非忍,质问道:“非忍哥哥,是不是你把飞涟哥哥打成这样,怎么能这样?你是大师兄啊,你说呀,为什么不说话!”非忍被血儿摇来摇去就是不开口,一旁的飞涟倒说话了:“你问他也没用,他不能说话了(血儿:?),他被我毒哑了(血儿:???
      |||||)。我和非忍只是在对方身上试了一下各自的所长而已,不要大惊小怪嘛,我们又没死。”

      事实证明,他们两都很厉害,飞涟的眼睛青了一个月,非忍在这一个月中也是闭着嘴巴,用仇恨的目光瞪着飞涟。

      一个月后,两人恢复了正常,但事情似乎并没有完结。飞涟被扔下水的次数越来越多,平均每天二次。有一天半夜,血儿觉得口渴难忍起身找水喝,刚走到院子里朦胧间竟发现溏边坐着一个身着白衣,披着头发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血儿顿时清醒,失声喊道:“鬼,鬼啊——”却被后面的一双大手蒙住了嘴巴,“嘘,小点声,是我。”身后传来飞涟熟悉的声音。

      “飞涟哥哥,”血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三更半夜在这儿干什么,呃?还有一壶酒,你在赏月吗?”“我才没那闲情逸致,我在等时辰。”飞涟不以为然地说。“等时辰?”血儿很奇怪,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个,那个鬼不会是……”“就是非忍。”飞涟满不在乎地说。血儿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在搞什么,想吓死人啊。”飞涟得意地笑了:“他是‘身不由己’啊,今天下午在他把我甩进塘的刹那,我在他手上抹上了麻粉。这是我新配制的药,沾上一点便会全身麻痹,所以他才会一直乖乖地坐在那里啊。”“什么!他从下午一直坐到现在?飞涟哥哥,你也太坏了。”血儿有些不高兴了。

      “安啦安啦,他没事的,蟑螂命一个。这是我的新药,作师兄的当然要支持师弟了。再说,非忍嫉妒我比他英俊潇洒,更受女孩子欢迎,天天扔我下水两次(血儿:汗~~~是这个原因吗?),
      此仇不报非君子,虽说,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你自己倒还蛮清楚的......)

      血儿有些奇怪地问:“那你在这儿干什么,还带了一壶酒?”“观察嘛,这是新药,我还不知道药效如何,几个时辰会失效,只能‘有劳’师兄了。”说完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血儿小心翼翼地走到非忍跟前,非忍扫了她一眼,血儿看到他满脸写着“我一定要杀了他”,心想我还是回去睡觉吧,别因为看到他的糗事明天被他杀了灭口。血儿看了飞涟一眼,闷闷地说:“夜深露重,别着凉了。”飞涟摇了摇手中的酒,笑着说:“有酒暖身,不会让你的非忍哥哥冻着的。”说完满意地看着血儿红着脸溜走了。

      一早醒来,血儿发现飞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着实吓了一跳。飞涟心情似乎很愉快,他对血儿说:“我要在你这儿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出去玩。”血儿面露难色地说:“睡我这儿?不太方便吧。”飞涟无所谓地说:“你怎么这么迂腐,你我情同兄妹,有什么不方便的,世俗礼法于你我何干。”血儿自小在谷中长大,心胸开阔不受拘束,便同意了。飞涟舒服地躺下说:“非忍一定不会搜你的房间,如果我估计得不错,我的床现在大概已经被砍坏了。过了不多久,他肯定会来问你,小师妹,如果因为你的泄密而使我被非忍杀了的话,我做鬼也会缠着你的。”血儿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问道:“昨夜你们什么时候才回房的?”

      “七个时辰,我的麻药足足定了非忍七个时辰,效果还不错。而且麻药的效力不是说没就没的,身体的协调性遭到了破坏,他走回自己的卧房都花了一柱香的时间呢。”飞涟的声音从被子中传出。过了不一会儿,非忍果然出现了,满脸杀气,走路及握剑的姿势极其僵硬,他问血儿飞涟的去处,血儿很真诚地告诉他不知道。他狐疑地在屋内扫了一眼,心有不甘地走了。

      隔天,飞涟被吊在树上吊了一夜,当血儿看到时差点以为是吸血蝙蝠。“世上哪有我这么英俊的吸血蝙蝠?”被吊着的飞涟还不忘调侃几下。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年,直到飞涟在一次打斗中不小心摔断了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非忍再次中毒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事情才告一段落。

      真是幸福又充满友爱的时光啊。

      三、关于职业

      噗——猝不及防地将茶喷出来,淡褐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张大,张了张口几欲说出,勉强地挤出几个字:“你说,说什么,飞涟他……”

      “踏月去了嘛。”对面的人有些恼怒地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再喷小心我踹你下水。”
      此时无忌心中已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踏月”,是什么?难不成是“采花”?不,不,绝不可能,向来只有女孩子围着飞涟转,什么时候沦落到去“采花”了。可这“踏月”……难道是约会?飞涟有心上人了吗,也不会啊,这么轰动的事怎么没听说呢。等等,近来好像听说他有一个红颜知己,艳如桃李,冷若冰霜,不过以飞涟的脾气怎么会喜欢冷若冰霜的女孩,也不对,他和对面坐着的那个冷冰冰的家伙不也是好朋友吗?虽然看不出来,无忌心里加了一句。到底是……

      “就是约会。”非忍一本正经,斩钉截铁地说,“那个女子不理他,于是只好踏月爬墙了。”

      不可能啊,这不像是飞涟做的事,无忌仍没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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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可能啊,飞涟哥哥还没有意中人嘛。”血儿边喝茶边说,“所也‘踏月’,是指偷东西。踏月而行嘛。”

      “哦,原来是指偷东西啊……什,什么!偷东西?!”无忌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为什么要去做小偷?”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飞涟哥哥的眼光可是很高的,普通的东西他还看不上呢。江湖上的人都叫他‘千手小如来’呢。很厉害吧。”

      无忌皱着眉头,奇怪地问:“他哪儿学来的偷盗技术?”“你忘啦,我们的师父可是神偷啊,”血儿提醒到,又微微皱眉说,“不过师父要飞涟哥哥保证在十八岁之前不能夜盗皇宫,大概是怕他危险吧。”

      夜盗皇宫!!无忌差点又要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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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夜盗皇宫嘛,无忌你不要苦着个脸好不好。”飞涟敲了敲手中的筷子,“再说要等十八岁以后,还有两年呢。你放心,我伸手好,定能全身而退。”

      我不是担心你啊,我是担心皇宫里的人,无忌无奈的笑了笑。照飞涟的性格,不闹个鸡飞狗跳才怪呢。“啊,对了,非忍呢,怎么没见他。”无忌四下张望。

      “他呀,出任务去了。”飞涟懒懒地说,“这一个月又没人陪我玩了。”

      “出任务?什么任务?”

      “你不知道吧,他当了赏金猎人啦。这个月初接了一票生意抓强盗去了。不要这么看着我
      嘛,他命硬的很死不了,再说打不过还可以逃嘛。师父说我们三个长大了,要各凭本事吃饭。”

      飞涟仍是不紧不慢地说,琥珀色的眼中不时露出一丝促狭的笑。

      “这次的强盗很难对付吗?为什么要去一个月?”我还想和他比武呢,无忌心中暗想。

      “不太难吧,我估计他只要十天就成了。”

      “十天?那剩下二十天干什么?”不会是和你一样游山玩水吧,无忌瞥了一眼飞涟。

      “剩下二十天找回谷的路啊,他是个路盲啦。”

      路,路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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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路盲啊,”对面的老者捻了捻胡子点点头,“武学资质不错啊,就是方向感不太好,经常迷路。我刚把他带回谷时,时常发现他半夜还在谷里转悠找自己的房间。更有甚者,他跑到
      飞涟的房间,硬说飞涟走错了房间,把他踹了出去。”

      好可怕的性格,无忌打了个冷战。

      老者又笑了,说:“飞涟就不同了,他传承了我的衣钵,颇有我当年的神采呢,呵呵。只是,似乎,好像,比我当年更受欢迎一点,只有这么一点哦。喜欢他的女孩子足足可以装满我么这个谷。”看了看无忌张大的嘴巴,赶紧补充一句,“呵呵,开玩笑,开玩笑啦。”

      “对了,那血儿呢,血儿在干什么?”无忌的脸不知怎么红了。

      “血儿啊,她在谷外的小镇上开了家药铺。”

      “真的?她好能干啊。”

      “是啊,不过最近好像要关闭了,没人买药啊。”

      “为什么没人上门呢?”无忌奇怪地问道。

      “她的药销路不好吧。”老者略有所思地说

      “她卖写什么药?”

      “七星海棠啊,云鹤,血荫草……很多啊,记不清了,都是极很见的毒草呢。”老者苦思冥想着。

      “……”(无忌:无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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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飞涟教坏了她。”无忌肯定地说。你也是,青衣人翻了个大白眼。

      “我说非忍啊,他们好歹也是你师弟师妹啊,你怎么不管不问啊。”无忌略带责怪地说。

      除非我不想活了,非忍翻了个更大的白眼,冷冷地说,“飞涟有一次踏月去了五天未归,师父担心让我去出谷去看看,结果却发现他竟然在金陵游山玩水,乐不思蜀。本来想把他抓回来的,可这家伙轻功比我好,被他溜了,十几天后我回谷时他倒已到很久了。”

      “早就知道飞涟的轻功、暗器、下毒是一绝,有机会一定要向他讨教一下……等等,你说十几天以后,这十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非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说,“我花了十几天时间才找到回谷的路……喂,你笑什么,不准笑!(#青筋)……听见了吗?欠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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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笑的,实在是忍不住了嘛……哎呀,轻一点。”无忌抱着脑袋说。

      “无忌哥哥,真搞不懂你,你明知非忍哥哥死要面子,下手又重,就忍住不要笑嘛。”血儿一边灵巧地包扎一边数落他。

      “当时真的很好笑嘛,你没看见非忍那个表情,百年难得一见哦。哎呀呀,你轻点嘛,痛死了。”

      “痛死活该。”血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四、梅源

      夜像妖兽一样沉默着,固执地守着它百亿年来的秘密。风擦过树梢发出沙哑的声音,树上的夜枭诡异地半睁着金黄色的眼睛,偶尔发出几声森然而孤独的叫声,似乎在提醒自己的存在。

      “你已经追了我三天三夜了,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气急败坏的说。他真的很难想象有人竟然轻功远远在他之上,三天三夜的追逐,他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而那人的气息竟然没有一丝紊乱。这样的轻功别说在西域,在中原都甚为罕见。

      “呵,我也玩够了,小狐狸,乖乖投降吧。”一个白衣人不慌不忙地从一棵树上跳下来,倚着树干调笑着说。黑衣人涨红了脸分辨道:“我不是什么‘小狐狸’,是名震西域的‘沙漠之狐’。”白衣人微笑着说:“知道了,小狐狸。我嘛,是飞……咳……忍。”心中暗道,刚才险些说成“飞涟”。

      黑衣人露出疑惑的神情,犹疑地说:“非忍?绰号叫‘逆剑’赏金猎人?我听说他出手极快又孤傲冷漠,极易迷路,可你……”眼前的白衣人面若冠玉,狭长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潇洒中带着一份风流不羁,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逆剑”。不管是谁,先接我一招再说。刚一动念,他已欺身向前,一个“燕子抄水”直攻下盘,白衣人竟不招架,微微一笑,向上跃起,张智顿觉空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味,心中暗道不好,忙吞下一个“清露丸”,屏住呼吸。

      白衣人呵呵一笑,开口道:“你还是第一个能防住我毒的人,不愧是‘沙漠之狐’啊,的确是干这一行的料。”言罢拿出一只玉笛吹了起来,曲子似不成调,却让人觉得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张智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他脱口而出:“你是‘千手小如来’端木飞涟!”白衣人停止了吹笛,微笑道:“我们交个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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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少主!”一个青衣少年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内堂,对着正在悠闲喝茶的李潇一顿猛喊,“有人闯庄了,那人闯进来了!”

      李潇皱了皱眉头,不急不缓的说:“别嚷,倒叫客人看笑话了。谁闯进来了,你慢慢说。”少年定了定神,回报道:“一个身着白衣,手握长剑的少年,打伤了所有的护院,他称自己是‘千手小如来’端木飞涟,是来盗我们镇庄之宝‘暗香’的。”噗——李潇很没形象地把一口未及细品的茶喷了出来:“你确定他说的是‘盗’而不是‘抢’?”

      此时此刻,白衣人已站在梅源的中心“海”,此阵是按反八卦阵布置,设计精巧,内含玄机,而且设有许多机关暗器,令人防不胜防。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果断的说:“北为生门。”

      李潇在阵外的机关处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惊讶的说:“千手小如来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困住他要花一些功夫了。”等了许久还不见有人出来,他不禁有些疑惑了,难道端木飞涟另找了一条路,不可能啊,生门只有一个。正想着,突然一阵巨响震吓了在场所有人,有些胆小的婢女已经昏了过去,眼前的梅阵倒了一片,尘土弥漫。

      墙上,一对琥珀色的狭长眼睛难得露出一丝无奈,“师兄就是师兄,有魄力。火雷弹人家用一颗,他用三颗。”

      一个白衣少年从尘土中走了出来,他目光晶冷如鹰,清俊的脸上没有表情,缓缓的扫视一周,冷然问道:“谁是李潇?”李潇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见十八个罗汉打扮的人迅速围住了白衣少年,这就是传说中的“十八罗汉阵”(大家不要打我~~~)。

      白衣人的剑挂在右手边,这比较少见,那么,他一定是惯用左手的人了。他的右手缓缓放在剑鞘上,突然间拔剑,速度之快不及细看,李潇吃了一惊,因为,他反手握剑,逆剑。每招每式都似乎毫无章法,但正是不可猜测,才让对手措手不及,不知他接下来会攻击哪个部位。

      李潇气定神闲的对身边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说:“逆剑,重在快,在拔剑的瞬间杀死对方。但是,”他顿了一顿,低声说道,“若不伤人,必伤自己,因为剑乃双刃,反手握剑,导致其中一刃对着自己。自己面临和敌人的危险一样大。真是个大胆的人啊。”

      身边的少年无奈的笑了,说:“还不止这些呢。”此时,白衣人已破了“十八罗汉阵”,但同时他的剑也折断了。“好功夫。”李潇合上了扇子轻轻得拍了拍手。话音刚落,他忽然觉得脖子边一凉,白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移到他身边,一件冰冷的东西搁在他的脖子边,凭直觉他知道这是一柄很罕有的剑,冷冷地透着杀气,就像现在他很清晰的感觉到白衣人清冽的气息,像一只伸长了爪子蓄势待发的猫,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他稍稍瞟了一眼那柄剑,嘴角却漾起了一丝微笑,果然和父亲描述得一样呢。

      “把‘暗香’交出来,否则你家少主就没命了。”白衣人冰冷地向戴斗笠的少年说到。少年缓缓地取下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脸,他温和的笑了:“非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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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忍你是傻瓜吗?你是去盗耶,不是抢!别人还以为我改行当强盗了呢。”白衣少年气恼的对另一个青衣少年说。

      “你还怪我?你不是替我去抓‘沙漠之狐’了吗?结果呢,你们俩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结为莫逆,还一起干了几件震惊大江南北的大案!你知不知道,现在赏金猎人中有多少人在抓我。”青衣少年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张智的确是个人物。还有,你明白什么是偷吗?是靠施展轻功,翻上墙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暗香’。而不是踢开大门,打伤护院,还用我心爱的火雷弹炸了半个‘梅源’。说到火雷弹,你知道我配制一颗有多不容易吗?我给你是用来救命的,而不是用来炸开一条路的,你怎么会连北都找不到!真是气死了!最过分的是,你还弄断了那柄‘薄冰’,那可是我在吏部尚书家潜伏了很久才盗得的,是我十四岁那年的初战成果,有纪念意义的,借你用一下就断了。你自己不是有莫倾璃嘛,还问我借什么剑。”白衣少年越说越气。

      “那能怪我吗?还不是那件衣服害的。你明明是夜盗,偏要穿什么白衣,嫌人家认不出你啊!说什么不能有损你风流倜傥的形象,非要我穿那白衣,那件衣服设计一点都不合理。袖袍宽大,层次太多,为了造成衣角飘动的效果,还加长了衣摆,害的我在破‘十八罗汉’时差点摔死,要不是那件破衣服,以我的武功会断剑吗?”青衣少年不服气的说,“你还是说说自己吧,竟然和张智一起去盗了长空家,还骑走了长空启峰的宝贝踏雪马,你嫌命长吗?短短一个月,先后盗了长空家、剑冢、大雪山,连行宫也去了。你忘了答应师父什么吗,十八岁以前不准夜盗皇宫。那些妃子就那么漂亮吗!”

      “说道那些妃子……哪有我见过的美人儿漂亮,个个庸脂俗粉。那你呢,你有资格说我吗?你欺负李潇不懂武功,竟然想挟持他,连‘莫倾璃’都用上了,还把无忌认成了家仆。”

      “我怎么认得出他,戴那么大个斗笠。”

      “是你太傻了……”

      “你找死啊!”(#青筋)

      “……”

      “……”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听得一脸黑线。许久,无忌犹豫地开了口:“那个……血儿,他俩经常这样吵架吗?”白衣少女似乎也不能忍受这种没营养的吵架了,她没好气地说:“我们先去吃饭吧,让他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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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我干什么?”非忍毫不客气地对李潇说。“呵呵,别一天总像别人欠你钱似的。今天我要去狩猎,作为护院你当然要去咯。”李潇慢慢地踱过来。非忍冷冷地拒绝道:“我不去。你三天两头去打猎,打的还是老虎和熊,我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李潇摇了摇他那气死人的扇子,笑着说:“我们可是定下条约的,你要当梅源一个月的护院,直到胡总管伤好为止。”非忍毫不松口:“我是护院,不是护猎。无忌的武功还在我之上,他去就行了。”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不过,”李潇忽然话题一转,“我李家一向淡泊名利,唯独对兵器机关情有独衷,痴迷各种罕见兵器。家父生前一直都想倾心于一柄剑,据说此剑是铸剑名师莫干倾其心血所铸,颜色呈青,剑身通体透明,当年随她女儿嫁入无云顾家,成为传家之宝,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莫倾璃。”

      “住口!”非忍忽然面露杀气,随后又泄气的说:“我跟你走。”

      “喂,飞涟,你师兄看上去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张智趴在墙头饶有兴致的说。“是拔了牙的猫。”飞涟纠正道,“谁让他一时大意落下了把柄。”张智立即感兴趣地问道:“什么把柄?”飞涟狡猾地笑笑:“能说出来的,就不叫把柄了。”他俩正准备今晚行动去盗“暗香”,目的却是为了李潇的机关。张智搡了搡飞涟问道:“你和你师兄为什么要交换身份?”飞涟耸了耸肩道:“为了一个赌约。”

      “哦,”张智觉得有些无聊了,“那李潇为什么一定要带你师兄去狩猎呢?”

      飞涟狭长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一个人若从小达大待在一个园子里难免会觉得无聊,任他在书上看得再多也没亲眼观摩来得精彩。”

      “观摩?”张智有些不明所以了。

      “你不知道,我师兄学过各家各派的武功,当然只是皮毛而已。上次李潇用五只老虎逼非忍使出了扶桑的‘忍影分身术’和‘川枫一刀流’(都是“黄金英雄坛说”里的招式,汗~~~)。上上次他故意在林中设了许多机关,来了一场‘石雨’,非忍不得不用他新学会的雪山派的‘冰心诀’形成防护罩。听说他这次特地从海外运来一头大熊,他一定要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变熊术’(这个……名字真的不是我想的)。”飞涟悠哉悠哉的说。

      “李潇怎么会知道非忍会这些武功呢?“

      “你认为呢?”飞涟邪邪的笑了。

      张智忽然打了个冷战,这人不好惹。他又奇怪地问了一句:“我听说只有兽王派的首领才会‘变熊术’,你师兄怎么会?”

      “他是学过一些兽王派的武功,不过仅限于‘五禽戏’,不知他这次怎么脱身。”飞涟心不在焉的说。

      张智滴汗,他们真的是师兄弟吗?

      天色微黑,两条身影掠过树梢,几下就到了梅源的中心“海”。飞涟甩了甩手中的玉笛,心中默念八卦阵序,果断地指了东边,刚一句“这边”就倏地不见了。张智不甘落后,飞身赶上。飞涟一袭白衣在黑夜中像一道光,转眼就到了阵口。

      张智往前几步,忽然甩出几颗类似石头的东西,嘶的一声从空中裂开,喷出些许烟雾。散去后,眼前出现了无数跟闪着荧光的细丝,丝上还系着铃铛。飞涟感兴趣地问道:“这玩意儿不错,是什么?”张智颇为得意的说:“这是我们西域特有的毒虫,每月十五望月吐丝,吐出的丝用酒浸泡十天十夜,洒在物体上便会荧光。”飞涟略有所悟的点点头,突然拔地而起,像一只大鹰一样掠了过去。张智暗叹一声,轻巧的从细丝中穿梭而过。

      穿过冰阵和炎阵都没有什么困难,接着到了“刺猬阵”。“这阵名怎么这么奇怪?”张智轻轻的说。飞涟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惜晚了,无数小箭从四面八方射来,避不开挡不掉。只见飞涟不慌不忙的袖中射出什么东西,把他周围的暗箭全打折了。那东西是个白色的半月型暗器,转时如一轮满月,速度极快。

      张智眼看万箭穿心,要被射成刺猬,大吼一声,所有的箭顿时碎成粉末,四周的墙也摇摇欲坠。飞涟捂住耳朵痛苦的说:“你会这一招也不早说。”张智得意的笑了:“好东西要留到最后嘛。我当年学这招‘魔音穿耳’把嗓子都吼哑了。”经过一番折腾,两人终于到了“暗香”的存放地。

      这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玉的中央天然自成一朵红梅,鲜艳异常,仿佛人的血一般。据说此玉能吸人生气,戴它的人会日渐虚弱,最后油尽灯枯而亡,是个非常邪门的宝物。飞涟放了他的独门暗器在玉的边上,张智也放了一枚精巧的狐狸头,表示两人已来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到门口,忽听得庄内大乱,家仆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少主回来了!快,快准备热水,有人受伤了!”飞涟和张智悄悄地潜了过去一探究竟。李潇脸色惨白,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潇洒,他大声呵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洪大夫,要是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无忌倒还镇静,拍着李潇的肩安慰说:“不会有事的,你冷静一点。”

      张智突然失声道:“你师兄受了很重的伤,快不行了!”飞涟大惊,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见非忍坐在凳子上,靠着墙似乎是昏了过去,他的两只袖子已被鲜血浸透,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飞涟刚想冲出去,心中忽然一动,他仔细听了非忍的吐息,没有任何不适,相反还很均匀,似乎是……睡着了!那么那血是……是了,定是他杀了熊,那么,这些是熊血了。

      正想着,突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飞出暗器,却听得叮的一声,暗器被击落。黑暗中传来非忍恼怒的声音“你干什么!”身边的张智叹了一口气对他说:“将死之人,就别强撑了。”

      语音刚落,飞涟忽的一动身,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声音,飞涟非忍已拆了几招,飞涟调笑着说:“师兄你好狠的心啊,一上来就用杀招,那‘刺猬阵’也是你布的吧,我可差点万箭穿心呐。”“射死活该。”黑暗中寒光一闪,似乎什么武器被收了起来。待非忍走近,张智才看清他,和飞涟的风流倜傥不同,非忍长的很干净,却带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张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飞涟似乎不受这种冷淡影响,兴高采烈地问道:“是哪位佳人受伤了?让李潇如此惊慌。”张智惊讶地发现非忍的冰山脸上出现了一丝再也受不了的表情,他缓缓地开口说:“他的马。”

      四下一片沉默。

      “那个……熊大吗?”张智似乎不习惯沉默。飞涟已来不及阻止,果然非忍脸色一变,双手握了起来,凉飕飕地对飞涟说:“是你告诉他我会什么‘变熊术’的?”飞涟边笑边往四周瞄退路:“我以为你会嘛。”非忍恨恨的说:“怪不得李潇三天两头折腾我,我就知道你搞的鬼。”

      “师兄啊,我觉得你该去看看李潇,如果他因为伤心过度晕了过去,你这护院就失职了。”此刻飞涟已找到退路,飞身一跃不见了踪影。张智看着非忍冷冷地转向他,不由得冒了虚汗,他干笑着说:“我觉得飞涟说地不错,你那个……还是请回吧。”非忍淡淡地说:“他现在一定不想见我。”

      “为什么?”张智的失误永远是好奇心太重。

      “因为……”非忍已疾速抓住了他的后领,“他的马是我伤的。”张智心想,我这回算是栽在这对师兄弟的手上了,飞涟你竟敢溜,你给我记着。

      我是无辜的,张智心中暗喊。有没有人呐,要死人啦!中原难道没有王法吗?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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