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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特别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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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许言清,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如此用力地按着顾朝朝的腿根,低着高傲的头颅,手指不知羞耻地摸索着她的另一张嘴。
朝朝被折腾的大脑发晕,迷糊间“嗯?”了一声。
这声嘤咛让许言清身子一僵,手上动作猛地顿住。
年轻的许言清是在这个时候,占据了这具成熟的男性身体。
他手忙脚乱的抽出手指。
花朵绽放到荼蘼的气息,指甲修剪到指线的食指,他狼狈地撇开视线,不敢多看一眼。
朝朝还毫无所知,以为这厮又在想什么折磨人的招数。
因为许先生在她这儿,是有“前科”的。
尤其是婚后,仿佛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学习通路,开始钻研各种床上的事。只要到了周末,她就别想着前天晚上能好好休息。
也只有工作日的晚上,能勉强睡个好觉。
朝朝懒懒地眯了眯眼,双臂勾上许言清的脖颈,拿脸蹭着他的颈窝。“我有点累了......你今晚能不能别......速战速决......好吗?”
她鲜少撒娇,不过自从发现许先生吃这一套,朝朝就演变地格外娴熟,尤其是在床上。
许言清没出声,他......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敢看她的脸,她的眼睛。那种犹如实质寄生在他身上的羞愧,根本无法另他伪装成游刃有余的样子。
于是,他落荒而逃了。
是的,落荒而逃,像战场上丢盔卸甲的逃兵一样,留下一脸无措的朝朝。
朝朝的双臂还滞留在空中,一个虚抱着的姿势。她放下手,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许言清在床上丢下她跑了。
嗯......
不是吧,男人的花期原来这么短暂的?
那她是不是需要提前预约医院的男科......还是前列腺科......那要怎么委婉地劝许先生去看病呢?男人的自尊心一般都很强......额......那她到底要怎么开口呢?
倒在床上,顾朝朝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了会儿,最后实在困得厉害,眼皮耷拉着,被睡意拉入梦乡。
*
这是十八岁的许言清。
青涩的灵魂,装载在三十三岁的熟男身体里。
许言清心神恍惚,身体倒是跟着本能记忆来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他把自己陷进了沙发里,双目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紫色鸢尾花。
他依稀记得,睁开眼睛前,自己才拒绝了顾朝朝的表白,明确且残忍地告诉她,自己绝无可能喜欢她。
少女苍白的脸,脆弱低落的眼眸仿佛还在眼前。
下一秒,他却和她......
许言清左手无力地捂住双眼。
无名指的素戒,在月光下闪着动人的水光。
顾朝朝是他希望能够一直留在身边的人。
是妹妹,是家人。
他可以为她做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里绝不包括与她结婚,与她做尽床上亲密之事。正是因为在意她,珍视她,他才不会容许自己......这种不会爱人的怪物......去毁了她。
可是,
这一切怎么变了?
或许是身体在排斥非我的思想,许言清没办法获得三十三岁的自己完整的记忆,只能根据碎片化的记忆自己推测。
朝朝曾和自己赌气,离开了十年,在那个时间段里,她有过一个男朋友......
关于顾朝朝前任的形象在三十三岁的记忆宫殿里完全没有留档,像是被人刻意去抹除了一样。
许言清只能推测,他们曾经很相爱。
并且......自己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于是才选择遗忘。
现在的朝朝,和自己在一起,她不像十八岁的时候那样喜欢他,两人的关系甚至是他死缠烂打,手段用尽才得到的。
许言清得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答案。
其实,他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潜意识里就在极度渴望爱慕着被他当成家人当成妹妹的朝朝。
在朝朝和那个人谈恋爱的时候,他才意识这点,并且内心极度不甘,以至于用手段拆散了他们。
——崔诚,顾朝朝的前任,自杀了。
许言清的脑海猛地闪过一句话。
他的脸色更差了。
三十三岁的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人逼得自杀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他最终得到了朝朝,顾朝朝成为了他的合法妻子,但想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最终是无法得到顾朝朝的真心。
于是,他才会在床上,用尽花样百般讨好。
可就算是如此,顾朝朝的心里还是忘不掉她那个死去的前任,每每用工作太忙太累来打发他的索求无度。
许言清无法理解自己。
朝朝当然也不知道他这诡异的心理活动以及神一般的推理,第二天早上照常起床洗漱。没看到许言清的人,于是,耷拉着拖鞋走到客厅。
噢,在自己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看起来有点颓废。
她拉开厨房的冰箱,倒了杯牛奶,放进微波炉。
“......不会还因为昨晚的事情不高兴吧......”朝朝小声说,“到了年纪,很正常......你要实在介意,要不然去医院?”
“不是。”
沙发上的男人淡淡地说,似乎是迟疑了很久才转过头,看着她。
“我不是现在的许言清。”
顾朝朝愣了愣,一时间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不是现在的许言清,不是现在......那还能是过去的?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言清说:“是过去的我,十八岁的我。”
顾朝朝:“......”
完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她瞅着许言清半天,嘴角抽了抽。
“嗯......”
顾朝朝说:“所以呢?十八岁的许言清......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吗?”
许言清看着她,表情欲言又止。
“我很抱歉......”他说,“我打算——”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他的话还未说完,被微波炉的“叮”声打断。
顾朝朝小举了下手,拿出牛奶喝了一口,示意他继续。
奶皮在她唇角留下白色的痕迹,许言清的目光不自觉地凝滞,脑中又闪过了什么画面,顿时脸色透露出难言的红。
他尴尬地撇开头,没说话。
朝朝喝完牛奶,看他模样觉得有意思,手肘支着料理台,趴着身子,忍不住逗他;“我突然想起来,如果你现在才十八岁,那你......是不是才刚拒绝我,也一点都不喜欢我啊?”
一点都不喜欢。
按照三十三岁的自己某些行为来看,这句话,有待商榷。
许言清转回头。
不知人事的少年,此时一下对上了朝朝有些过于妖娆的身姿,贴身的打底衫勾勒出女子饱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
他像是被烫到了,耳朵、脸颊与脖颈,一瞬间完全红透。
顾朝朝这会儿才发现了许先生的异常,她眨了眨眼,乐了:“看来,你还真的换了个灵魂。”
三十三岁的许先生可不会动不动就脸红。
她清了清嗓子,直起身,装作严肃的样子。
“既然这样的话,你看......我们要不要把婚离了,省得勉强了你。”
勉强?
许言清的目光有些冷有些沉。
他直视着顾朝朝的眼睛,问“你觉得勉强了谁?”
若是面对三十三岁的许先生,谈到离婚这种话题,朝朝可能还有点怵,可眼前的这位......十八岁少年,朝朝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朝朝恍如未觉,挑眉重复:“勉强你啊。”
“朝朝......”
许言清念她名字的语气平静。
隐隐有未知来源的暗涌:“所以,离婚之后,你要去找谁......”
他慢慢走近,直到两人还有身体贴近。
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慢条斯理的,清冷的,几乎是用气音在她耳边,呢喃道:“一个死人值得你这么留恋吗?”
顾朝朝一头雾水。
“......”
完蛋,十八岁的许言清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