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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棋局,皆为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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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萧洛卿便想去尚书房找萧墨寒说明女子动乱一事,可谁知萧墨寒昨日就已前往西夏国与西夏皇商量事宜。
萧洛卿默默走到一边,手指摩挲着用大理石打造的石栏杆,她低头思索。
萧墨寒一向不外出,而如今东启国内忧,萧墨寒又亲自跑一趟西夏国,只怕是风雨欲来。
她轻抬头,看到萧若欢提着裙摆小碎步爬上台阶往她这边走来。
“萧洛卿,我听说你开了讲学,现在还出事了”萧若欢边走近边道。
萧若欢近日一直待在柳将军府随柳荀修行,外界风声是一点也没透露给她。
“不错,而且还有些棘手”萧洛卿一边回一边往台阶下走去。
萧若欢看着她离去,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眸色一闪后快步跑下来,挡在萧洛卿身前。
“阿姐,你生我气了?”萧若欢小心问一句,那个位置东启国上下都公认是身前之人的。
萧洛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为何这样说,玄机阁?按理说你的确有资格,只是若欢,要挣就挣自己想要的,我希望那是你喜欢的而不是为了他人去挣。”
“挣自己喜欢的”萧若欢嘴里念着,又暗暗看向眼前人。
这人一直都是眼神淡漠,看起来到像是秉持着凡事皆事不关己的理念。可就是这样的人在别人嫌弃自己痴笨时挺身而出,那时她对自己说,美玉皆有瑕疵。
而现在在别人都推着自己走时,她却说,挣自己喜欢的。
挣自己喜欢的,可是阿姐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萧若欢回过神来才发觉萧洛卿已经下台阶去,她恍然想到,她的阿姐并不属于她,嘴边挂着一丝苦涩。
当初萧若欢以为赶走南宸萧洛卿就不会离自己远去,可是,她的阿姐宁愿普渡众生都不来教她术法。
萧若欢时常在想,若自己是萧颜欢,那萧洛卿一定会对自己很上心。可惜自己不是。
萧洛卿又跑了一趟牢房,打点牢房告知其上头还未下达任何指令还请勿用刑罚。随后又在盛宁城游了几回,她本想着撞上再次作乱及时捉住作乱者就可将其解决此事。
可惜这一日风平浪静。
黄昏时,萧洛卿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风月场所,明月楼,这名字刻入她心,她总在想司空陵阳为何非得要将萧颜欢带至明月楼。
明月楼与玄机阁相距甚远,若真的想行凶又为何非得是明月楼。
萧洛卿想起萧颜欢遇害那日,那日玄机阁少司命留她二人谈话,说是萧颜欢怀有赤子之心是阁主的不二人选。
可多年前少司命原话是擂台之上,谁胜谁就是玄机阁主。
那些年她为了能当选阁主一直苦练修为,虽然很早之前萧颜欢就说不会与她挣阁主之位。可知晓阁主之位传于萧颜欢,想起自己多年努力付之东流,一时难以接受想自己独处而让萧颜欢先行回宫,谁知就因此遭了难。
过去几日萧洛卿才想起询问此事,谁知一问竟发现马车驶向一直是明月楼,而随行者也在那夜突然暴毙身亡或了无踪影。再后来,她远走东启国这件事也就此搁置。
午夜梦回她总是后悔,若是那日与萧颜欢一同回去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萧颜欢不喜欢修行,没有任何灵力。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他人有机可乘,不,不能自保不是萧颜欢的错,错的是那些随意践踏他人之人。
夜里梧桐宫,萧洛卿躺进浴桶里,一头青丝散在浴桶外,水波一圈一圈散开,雾气腾腾差点迷了她的眼。
萧洛卿合上眼享受片刻的闲适,不过才半晌,身后传来动静,合上的眸子微张随之又放心闭上。
梧桐宫一直都只有几个丫环守着,她不喜人打扰常常时辰还早些时就让她们下去歇息了,如今夜深人静而接近之人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有了第一次来访必定会有第二次,她忽然想起那日她闯进他房里,他后悔没故意来个美男出浴,而如今她也是故意的。
很快,冰凉的手掌抚上她脸庞。
萧洛卿猛然睁眼,扭头看那张熟悉的脸惊得想挪到一边,可那人不让。
南宸手掌握紧她双颊,强迫她抬头,冷淡之音响起“怎么,不欢迎我。”
萧洛卿只觉下巴微疼,紧接着那张脸欲凑近,她想挣脱可南宸用力捏着她下巴。
所幸,他恍如大梦初醒般放过了她。
萧洛卿趁机挪到一边,身子往下移了一些,水上漂满花瓣密得看不见水下一丝光景。
“你来做什么,出去,我要更衣”萧洛卿恼怒,撇开眼不去看她。
“好”南宸好兴致地应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她的额发沾湿,眼尾带着湿气,唇上更是红得透顶,再往下锁骨处嫩红,如那鲜桃一般。
宫里的相思沁鼻,耳边又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娇喘,他无端口干舌燥,心里邪火难压,怕再看下去自己忍不住做出些出格的事索性随了她愿转到屏风外。
萧洛卿这才松一口气,美色当前,她还真怕他会更进一步,毕竟在梦里他就是这样的,不过还好他没有继续停留。
南宸走到窗边软榻,软榻上的小桌还摆着旗盘,他在一边坐下手又捻起白子放于两指间摩挲。
旗子光滑,他不由地想起方才那副光景。
“对不起,那日是我误会了你”
悦耳的声音拉回南宸思绪。
南宸看过去才发觉她她外头只单披着一件红色长衣袍,里面着的是中衣。白里透红,最里面的贴身衣物很是显眼,而那本该隆起之地傲然耸立。
这副打扮让本就燥热的他又烦躁几分。
南宸笑笑“卿卿那日好生绝情,那一剑伤的可不止是身。”
萧洛卿对他早知一切的态度并不好奇,依南宸性子,他肯定是会将一切都调查清楚,没准那女子跑来东启国还碰巧与自己见面就是他的安排。
而他能忍住不来告知她真相,无非是想让她主动去寻他再双眼汪汪地说自己对不起他。
“陪我下会棋”南宸见她半日不开口只能自己先道,她今日这般好颜色于他而言已是难得之事,方才之言不过是控诉他对她那日的略微不满。
萧洛卿抬脚,才一屁股坐下就听南宸道“你不怪我了?”
萧洛卿像是很早就想好了说辞一般道出“说到底你也没有对东启国做什么,恨来恨去的没什么意思。”
南宸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她看,她今夜同往日都不同,他虽然欢喜可也觉得陌生。这话他倒是辨不出个真假。
灯火偶尔照佛她,他只觉格外的好看。
烛火越发变暗,现下已至深夜,但棋局依旧,萧洛卿盯着棋盘上的布局良久还是没能想好该下在何处。
“我竟不知你棋术这般好”萧洛卿实在想不出要下在何处,手支起脑袋开始思考,右手揉搓着黑棋子。
南宸默然,棋术是从前被沈默城练出来的。
萧洛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常听人提起玄月督主沈默城喜好下棋,棋术或许就是沈默城所教,如此看来沈默城之死没准不是他的主意。
南宸洒脱,伤怀半分又抛之身后,“不如做个赌局,输者要应下赢者一个心愿”
“你事先不早说,那我可要好好想想向你讨什么心愿。”换作往日她定然觉得他倒是好计谋,无论输赢与否,于他而言他皆是赢者。可如今她的确有求于他。
“跟我讨?定局已成,难不成你想耍赖”
“我可没有输”萧洛卿落下最后一枚黑棋子。
南宸扫一眼,的确是她赢了。
南宸唇边勾起,手中白棋丢回棋罐“卿卿想要什么”
萧洛卿看着他,对上他视线。
杀苏奕风,可以吗?
她躲开南宸投来的视线,轻摇头“没想好”而后又随口一说“我只愿东启国安好,若是东启国长久平安我哪里还这么劳累早就逍遥自在去了。”
“我听说东启国近日发生了几起动乱,而且还是你的学生,如此巧合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也在想此事,可惜没能让我抓住背后之人。”萧洛卿不明说自己已知晓是苏奕风所为反而还道“那人手段高明,恐要费些日子”
“近日我有事留宿东启国倒是可以替你查一查”
“如此,那就多谢你了”听到这句话萧洛卿才放心,她就是要南宸一步一步去发觉,再一步一步为她杀了苏奕风。
次日,萧洛卿去看萧颜欢,只是刚到墓地处远远地就瞧见有人跪在那,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女子。
可是萧颜欢一事是她一手所办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此处无名碑是谁。
萧洛卿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那女子所说之话也越来越清晰。
“公主,是晚秋对不起你,你在九泉之下可要安息,晚秋会日日为你祈福的。”
突然一把剑架在晚秋脖子上。
“谁指使的,说”凤萧逼近晚秋脖子,一滴献血流出,滑落至其锁骨处。
晚秋是当年萧颜欢的贴身宫女,当年出事她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晚秋认命般闭眼,她站起来面对萧洛卿又盈盈行一礼“宫中那位表面功夫做足,但洛公主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
“柳苏月?”
“正是皇后娘娘,那日皇后娘娘以奴婢家中年弱父母要挟,逼奴婢在回宫路上给公主下催情散……”晚秋突然下跪,“是奴婢的错,洛公主若是气恼不如一剑杀了奴婢让奴婢去与公主作伴。”
“杀了你又有何用,你随我进宫与柳苏月对峙。”
晚秋正要开口,可惜一闪而过的银针刺中她脖子,她猛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