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同生（暂定名）》kiliya

3、回忆

　　THREE1
　　“节闵，一定不要相信别人，也不要同情。要像名字一样，克制自己的心情。”记得这是在爷爷离开自己后，母亲说过的话。几乎见不到的父母，从小就没有给予节闵从分的爱，但是爷爷却一直十分疼爱自己。与母亲不同，爷爷反而是总在说着：“小闵，要像名字一样，去关爱别人。只要明辨是非，不要滥施同情就好。”
　　截然不同的教育理念，使节闵也养成了完全不同的性格。对动物充满爱心，对人却很冷淡。那子攸呢？突然出现，完全打乱自己生活的人。看着眼前的报告，节闵不禁苦笑。
　　报告的内容很奇怪，很完美，每个细节都毫无问题。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一个普通人的档案是不可能这么完美的。政府体系的工作人员有的时候也会偷懒，然而眼前的这份档案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简直拿出去做样本都没有问题了。
　　家中虽然也算是有钱，但是从自己手里并没有很多，所以若是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接近自己为钱似乎有一些不值。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情人并不是没有，觊觎家中财产的也是大有人在，平时这种情况无疑是会抛弃了事，而这次节闵却犹豫了。忘不了那样执著的目光，和把那个人拥在怀中所带给自己的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觉。
　　“舍不得了？”偏偏在自己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玩味的声音，“的确，像那样漂亮又有气质的宝贝是很难得呢。而且只是你一个人的。”陈逸然，几天的功夫就把自己要的资料找到了，不是因为负责，仅仅是想看热闹而已。
　　老朋友对子攸仿佛调戏一般的语气让节闵很不舒服，但是听到“只是你一个人的”这句话，心里不由地感到十分受用。对于自己的这种想法，不由地报以苦笑，也许自己已经爱上了吧，爱上了那个从出现开始便带给自己完全不懂心情的人，时时牵动自己心思的人啊。
　　“既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动作，先留在身边也未尝不可。还可以方便监视。”
　　“呵……真是好借口啊。随便你，的确像那样的美人一时也找不到。但是……你确定这里面没有私心吗？”
　　被老朋友的视线盯得不自在，加上心中那种呼之欲出的心情弄得烦躁，节闵不耐烦地说：“我还清楚自己在做的是什么。”

　　THREE 2
　　又是一夜的疯狂索求，节闵是故意的，在不停转换的动作中寻找可以揭开子攸身世的印记。节闵看着子攸大腿内侧鲜艳的刺青，如血色一般的罂粟花。“夜色”，身为有钱世家的一员，节闵不会不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声色场所，但却比任何黑市更加黑暗。一切活动，不管是贩毒，走私，声色服务或是贩卖人口，这些要求都可以在“夜色”得到满足。而那里所贩卖的人口来源，都是没落世家或者破产富人的后代。所有从那里的人，都会有一个用花装饰的Ｄ的标志。似乎，怀里这个可人儿的来历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
　　“怎么？和你调查的资料不一样吗？”子攸不知何时已在节闵若有若无的抚弄中醒了过来。看到节闵诧异和不信任的眼神，子攸撤了撤嘴角，继续说道，“我本来还生活在一个殷富之家，但是家里在我6岁的时后突然就破落了。与家人离散后在普通的孤儿院待了6年，在12岁的时候被‘夜色’发现，而后卖给了秦家作养子。资料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从‘夜色’买孩子的事情。”
　　“呵，既然你们家花这么大的力气来隐瞒这件事，你又怎么这样爽快地告诉我？”子攸的话对节闵来说不是不震撼的，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使得他无法相信子攸的话。
　　唇边又是那样孤独而又嘲讽的笑意，“无论我说的是真是假，对你来说还不是一样。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我说了这些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THREE 3
　　午后，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漏出，洒在身上让人觉得暖暖的。不远处，一个长相漂亮的男孩子正坐在阳光下专心致志地画着一只风筝。身边同样散落着几只一看便是学校发作美术作业的风筝。但是与一般孩子完成的粗糙不同，男孩子身边的风筝不仅颜色鲜明，花纹独特，各难得的是上色落笔都是极熟练的。
　　“小朋友，你有这么多风筝，是做什么的？”节肇实在无法压下心中的好奇。
　　“做风筝啊。”孩子完全没有被打扰的不耐以及对陌生人的羞涩，在回答时露出的微笑，仿如天使般美丽。
　　惊艳于孩子的笑容，节肇继续问道“你一个人怎么会做这么多风筝？”
　　“我自己的已经做完了。这些是同学的，我帮他们做的。”孩子脸上扬起快乐的笑容，“我的那个风筝还被老师表扬说做得很漂亮呢！”
　　“帮别人做的？”听到这里节肇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可以告诉我没什么帮别人做吗？”
　　“因为他们说我帮他们做了以后可以给我钱，我十分想买一套国画的颜料……”看到节肇越皱越紧的眉头，孩子仿佛也觉察到了自己的错误，声音到最后慢慢的降低。
　　正当的理由，渴求的毫无杂念的眼神，节肇的心因为这个刚见面不久的孩子而微微的痛，“你能告诉爷爷自己叫什么吗？”
　　“子攸。”
　　“子攸，听好。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所以以后不要在做这种事情了。你想学国画是吗？”
　　因自己的错误做法而惭愧，但是对于知识的渴求却毫不退让，“是的，我想学。”
　　“那么以后有时间就来找我吧，就当作时陪我这个老人打发时间的报酬吧！”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节肇从心底有一种像疼爱的感觉。

　　“子攸昨天没来真是不巧，昨天我孙子来这里，看到你的风筝还一直说很喜欢呢。”
　　“真的吗？他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他嘛，您知道我不会介意的。”依旧是淡然的微笑，但是子攸心中却无法掩饰升起的波澜。昨天他并没有事，也准时地到节肇这里报道，但是在还没有进入屋子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人，闵，他听肇爷爷是这样叫他的。那个人，拿着自己的风筝，却有着自己一直向往的明快与清新。那笑脸让自己向往，自己的风筝在那个人手中，仿佛真的可以摆脱一切飞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自己，就那样在角落中，静静地注视着那个人，不觉间经过了一个下午。
　　“他是很喜欢啊。但我也跟你说过，我早已经脱离本家了，所以那孩子也是偷偷跑来看我的。总不能拿着那么大的风筝回家啊。”节肇想起昨天的情景不禁莞尔，小闵似乎从来都没有那么渴望得到什么，唯独对那个风筝念念不忘。
　　“这样？那我做一个小的给他吧。”淡然的笑中加进了顽皮而满足的成分，以为是那个人不喜欢，原来只是因为太大了，那么就算是今天熬夜也一定要做出来啊。

　　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小巧精致的风筝最终也没有到达那个人手中，他忘记了风筝的事情，也没有十分频繁的出入节肇的住处。自己，也一直没有能够再次见到他。
　　只有手掌的大小，细节的部分却没有半点遗漏，每一笔色彩都是费尽心思，其中潜藏的，使自己最纯真也是一直以来的爱恋。而这到如今，换来的也是有□□的欢愉和无尽的猜疑与不信任。唇边依旧勾出美丽的弧度，但是其中不得不包含着无边的苦涩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