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上位记》久荔

2、第 2 章

　　青衫洗漱完坐下来的时候,屋内的小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早点，从甜点水晶包到蒸菜稠粥一应俱全。沈家各院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且都是手艺不错的厨娘，二小姐爱吃各地美食，院子里的厨娘手艺也很好。以前青衫来清竹苑找妹妹的时候，蹭吃过不少，时隔两年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这是平时沈书澜不在主院吃的时候，自己用饭的地方。按规矩来说，青衫并不适合坐在这里，可是静心乐心像是不知道规矩一般，拉着他就坐下了。两年多没真正见过沈书澜了，偶尔在年节上能远远看到一眼。十三岁和快要到十六岁的沈书澜差的太多了，十三岁是一个嘴甜又没有主子架子的小妹妹，如今是一个张嘴就能把人怼到哑口无言的精明商人。

　　青衫原本还想着拿盘子选几样带回自己的房间吃，结果还没开始吃呢，就听外面的二等侍儿进来通传，说自己爹爹来了。

　　静心乐心把元冬请了进来，父子二人见面，他两也识趣的不在面前打扰，招呼着让元冬叔坐下一起用一些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元冬来之前是很忐忑的，这样的场景两年多以前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那时候青衫刚被主夫指给了沈书曜，离开自家住的那个小院子的时候，元冬已经交代过了作为男儿怎么侍奉主子。虽然青衫一直沉默，但越来越红的耳尖证明他是在认真听的。第二日等沈书曜去了书院，元冬和今天一样，去了书曜的清兰苑，同样的二等侍儿领路，带着自己进了青衫分到的那间下人房。父子两相视只一眼，元冬就知道沈书曜没有碰青衫。他也问了青衫，说是到清兰苑之后，请了个安，大小姐就让下人带他回房间了，青衫在新的小屋里一直呆到早上爹爹去看望门都没出过。

　　再后来，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沈书曜忙着念书，参加科举。高中，当了驸马爷。

　　原本来清竹苑的时候，元冬是比上一次更加担忧的。全府上下都在怜悯他，可怜他的儿子被耽误到二十岁，又从一个前程锦绣的大小姐屋里掉进了“火坑”二小姐房里。二小姐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沈家的那些奴才早就在心里比较过了，跟着哪位主子更有前途，如今这些事儿一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吧。

　　元冬知道青衫已经快要十九岁了，再加上这两年在大小姐的后院里蹉跎，整个人比之前看着更加木讷和沉默。元冬怕二小姐和大小姐一样，碍于主夫的压力，把人往自己后院一放就不再过问。毕竟二小姐在外面应酬，时常流连花街柳巷是整个府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自己的儿子是那样的沉默寡言，和那些花街里嘴甜的狐媚子怎么比。自己年幼就跟着主夫，从江南来到京都，自己的妻主是主夫安排的，生了一儿一女也是主夫做主大小姐二小姐房里各放了一个，曾经那些羡慕自己的下人，如今都变成了背后的嬉笑。

　　可是昨天送青衫来清竹苑，元冬才觉察出一些不对劲儿来，清竹苑内没有主夫那边那么多下人，但是打扫的干净整洁，一进来各司其职，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带着他们去收拾行李置放物品。

　　等到二等侍儿，把自己带到了正房，进去就看见自家的大儿子，坐在一桌山珍海味前面，早餐菜品比主夫平日里的看着还要丰富多样。至于圆房的事情，都不用多问，二小姐平日里看着比男儿还要秀美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居然给元冬一种凶悍的感觉，毕竟青衫漏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布满青紫痕迹的了，还有那满脖子的吻痕都证明了昨晚的疯狂。

　　昨天在主君的和韵苑听到二小姐未说完的话，元冬是很担忧的，如今看到了儿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管怎么样，青衫算是有归宿了，等以后二小姐娶了正君，再给青衫抬成侍夫，生个孩子，自己的外孙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了。

　　“二小姐对你好吗？”元冬等带路的小侍儿走了，在饭桌前坐下给儿子盛了一晚粥放面前问道。

　　青衫低头看着面前的粥，又想着昨天见到二小姐时候的冷嘲热讽，不清楚到底是算好还是算不好，不过为了不让父亲担忧，还是点了点头。

　　元冬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初经人事害羞了，便没有多问，陪着青衫吃了点东西，就回主君的和韵苑去了。

　　青衫昨天突然被主君叫过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把自己安排到二小姐这里来。去了就看到自己的爹爹也在，主君说了让他去二小姐院子里的安排之后，还让爹爹来帮自己收拾行李。

　　就把自己的行李搬过来了，在静心和乐心的帮忙下暂时安置在了清竹苑的偏房。里面配有一张床，一组衣柜，一组化妆台桌，以及衣架，洗漱架等一应俱全。来之前正君还给青衫赏了两匹新的缎子，和一些时兴的发带首饰，青衫在沈书澜回来之前就已经到了清竹苑，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放在屋里了才去沈书澜的主屋候着她。

　　沈书澜一早带着清泽就出门开会去了，四月中旬了，要和家里的成衣铺子，绸缎铺子商讨夏季上新和促销宣传方案。亲爹房家是江南首富，那边的缂丝，辑里丝，桑蚕，绸缎，茶叶，竹器，时限水果，鱼米之乡的鱼，米，莲藕。青花瓷，蓝染，油纸伞，紫砂壶，绍兴酒等等数不清的货物，通过运河运往房家在各地的铺子销售。

　　沈家主夫房静姝嫁到京城，据说当年出嫁十分排场，比起皇帝嫁儿子也差不多了。这还是只是百姓们能看到的十里红妆的场面。房静姝是房家的嫡子，出嫁时除了六十台嫁妆里的绸缎，首饰，瓷器那些。还给了京城的铺子十八间，四进宅子三套，十八个庄子，京城周边的田地三千亩，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从江南陪嫁到京城的下人就有好几百个。

　　房家在京城还有不少产业，给房静姝的嫁妆不过是九牛一毛，房家就他这一个嫡子，三个嫡女，嫁妆给的丰厚了些也说的过去。还有两个庶子，都在江南本地嫁人，嫁妆加起来还没房静姝的一半多。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那些嫁妆在房静姝的手里不仅没有缩水，反而翻了好几倍不止，特别是交给沈书澜打理之后这几年生意更是蒸蒸日上了。

　　说回青衫如今，吃了早饭，就回了自己的偏房，青衫是从小在沈府长大的家生子，父母又是主子面前的红人。府里下人大都认识，即便在大小姐那里受冷落，平日里该有的待遇是只会丰厚不会苛待的。

　　虽是偏房，但离沈书澜住的主屋没多远，是青竹苑除了给沈书澜正夫留下的房间之外离沈书澜的主屋最近的。青竹院事情少，下人们各司其职就好了。青衫算是这么多年来青竹苑除了沈书澜之外的半个主子。静心乐心还安排了个三等侍儿在青衫的偏房候着，看他有什么需要伺候的。

　　青衫回房间之后，把自己带来的床单被罩铺好，自己的衣服那些挂上，就又躺下睡觉了，昨天被二小姐搂在怀里不敢动，其实快到早上才浑浑噩噩的睡着。早上醒来二小姐已经不在了，静心乐心叫他回来休息，他在大小姐的院子里的时候，自从大小姐娶了三皇子之后，三皇子和大小姐跟前伺候的人都是三皇子带来的，青衫虽然名义上是一等侍儿，其实早就每天无所事事了。因此静心乐心既然开口让他回来休息，他便听这院子里的老人的回屋睡下了。

　　沈书澜和管事们碰完头安排完事情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家赶。之前都是约着三五好友，不是听曲儿就是看大戏游船的，天不黑都不会回家的。哪有这样还没到午饭的点儿就到家的时候。

　　回清竹苑之后，在自己的主屋里转了三圈都没看到青衫。“他人呢？不会是跑回我姐那儿去了吧？”沈书澜叫来静心问到。

　　“青衫他回偏房休息了，我想着小姐要晚上才回来。”静心话还没说完，就见着沈书澜往偏房走去了，走到一半想起来什么似得停下来了。

　　“你去把他叫过来。”沈书澜回自己的主屋坐着，等静心去叫人。

　　静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里二小姐半夜回来倒头就睡，也是对下人客客气气的。哪有今天这一脸不开心的着急模样的，别是外面的生意有什么岔子，再把火气带回来给青衫发。

　　到了偏房叫起来青衫起来也是一脸懵的样子，静心交代了几句二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就领着他过去了。

　　“二小姐。”青衫进屋子的时候沈书澜正坐在桌子面前，桌上放着一个小盒子。静心在门外候着并未跟进去，青衫自己进去站在了离沈书澜不远处。

　　“谁叫你回偏房的，以后我出去办事的时候，你就在我屋里等着我回来。听到了没有？别一天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办事，回来家里屋子里黑漆漆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沈书澜说到。

　　青衫悄悄侧头看了一下正午的大太阳，怎么看都和屋里黑漆漆的不沾边。不过如今的二小姐脾气又怪又大，不敢触她的霉头还是顺从的点头应了下来。

　　“诺，给你的。带上让我看看。”沈书澜用修长的指尖点了点桌面上的小盒子，冲着青衫抬了抬下巴，

　　青衫走上前去，打开了小盒子，里面被绒布包裹着的是两个绿飘花的翡翠手镯，质地清透，一抹绿色飘花灵动飘逸。青衫在三皇子和正夫的手腕上看到过满绿的翡翠镯子，深深的绿色映衬着皓白的手腕，贵气逼人。

　　二小姐带回来的这一对，绿色不多，只是几抹，底色是半透明的状态。青衫不知道价值如何，只大概知道约绿越贵越难得。但这一对看着也不像是便宜的东西，平日里主子们也会赏赐一些东西，不过大多是金叶子，银花生之类的，翡翠手镯倒是没见过青衫想。

　　二小姐让带给她看，青衫就顺从的取出来手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伸出双手到沈书澜面前给她看。结果沈书澜顺势拉着他的手把青衫拽到自己怀里：“陪我再睡会儿”。

　　青衫浑身僵硬了一下，下意识的以为二小姐话里的意思是要继续做昨晚的事情，结果发现是真的补觉。青衫只知道沈书澜起的比他早，却不知道睡得也比他晚，等他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沈书澜才真正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