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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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规拒绝蒋牧送她回去的好意。
“蒋牧。”沈清规半靠在车前，双手抱肘，妙曼的身姿却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刚才之事，我说的很直白，抱歉，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出现没必要的误会。”
蒋牧勾唇，放低姿态，“备胎的机会也没有吗？”
沈清规轻轻摇头，“只有她一人。”
“好。”蒋牧退后一步，让她上车，“你注意安全，到了微信说一声。”
“嗯。”
车子缓缓驶上马路，沈清规没有沿着公寓路线回去，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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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看流星雨的时候，江大小姐却无聊窝在家里逗猫。
大小姐无聊，逗猫咪的心思也长，最后惹得猫咪阵阵叫声。
身后的手机却突兀混进猫叫声里。
江菲冉瞧了眼号码，陌生的，正犹豫要不要接，下一秒另外一个电话又进来。
“喂，”江菲冉撑着头，淡淡道：“怎么了？”手又不自觉一下下顺着猫咪。
“什么？”江菲冉一惊，直起身，吓得小猫窜下沙发。
“别和她打，先压制，她从黑.市出来的打法跟不要命似的，你们打不过，等我过去。”
江菲冉匆匆披上外套，又打电话联系了江主任。
两人一前一后到拳馆，一入场，眼前的一幕让江菲冉仿佛回到四年前。
沈清规半勾着唇，嘴角的笑容渗着寒意，双目赤红，一手反擒住拳馆师傅，阴鸷的双眸含着狠意，目光淬着寒，原本清冷的气质在一刻变得阴鸷狠戾，她双手一动，似要卸了师傅的胳膊。
电光石火间，一声怒吼爆破在拳场上。
“沈清规！你他.妈给我住手。”江菲冉顾不上礼仪教养，一声厉喝之后，她掀开绳索走进场地，一步一步朝着发疯的人走去。
“小姐……”身后的师傅都在阻止她。
“怎么？我当年从黑.市捡来的东西有能耐了是吗？我看她今天敢不敢动手打。”
“沈清规，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真他.妈像极了舔狗。”
“没有沐知然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吗？”
“沐知然……”沈清规嗫嚅，双眼发红木楞，手下的力气散尽，师傅趁机逃出危险范围。
江菲冉：“……”
得，说了这么多，还是沐知然三个字有反应。
总归不疯，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江主任，后者才上前，在她手臂注射镇静剂。
药效一起，沈清规才软了身子昏睡过去，江菲冉轻轻拥住她，叹了口气，“江主任，她这情况，比四年前还严重吧。”
“是的，就是不知道这次沈小姐的配合度能达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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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楼，宽大洁净的玻璃窗外，月亮独自在夜幕中维持着光亮，孤独又惨淡，蓦然间，一道光芒划破长空，打碎万籁寂静。
“月亮……”沐知然伫立窗前，喃喃道：“你看，流星……”
听说流星可以许愿，许下的愿望在将来都会实现。
造物主自玫瑰诞生起，便策划了这场名为救赎的邂逅。（1）
沐知然轻阖上眼眸，十指紧扣，如信徒般虔诚。
“愿玫瑰盛开不败，得以，月亮永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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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了。
沐知然蜷缩在沙发边上，紧紧握着手里的手机，在屏幕亮度暗下的时候，双击点亮，又暗下，又双击点亮，如此反复，机械性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凌晨三点，沈清规没有回来。
凌晨四点，沈清规没有回来。
凌晨五点，沉寂一夜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两下。
沐知然迅速划进入微信，明晃晃的艾特所有人，只是群消息而已。
天边露出鱼肚白，阳光驱散黑暗。
一夜，沈清规未归，一夜，只字未提。
沐知然将头埋进臂弯。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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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间断的铃声，一直响，响得沐知然头疼欲裂，维持一晚上的姿势让她四肢发麻发酸，她尝试舒展，半晌才缓过劲，伸手去捞地上的手机。
是发小。
“喂……”干涩发痛的喉咙让她只能发出一个字节。
“沐知然，你这只小猪，现在都几点了，还赖床！”
“叶子……”
“沐知然，你声音怎么了？”
“我……”
那边的人却打断她的声音，“感冒发烧还是搞事了？搞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
“叶子！”沐知然急喝，“你，等我下。”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完之后，凉水淌过，喉咙才得到解救，声音也恢复了些。
“叶子。”
池叶的声音透着揶揄：“声音好多了，看来是忙事。”
沐知然：“……叶子，你再不说重点，我就挂了。”
“别，其实没啥，我就和你说，我过年要回去，回去之后就不回来这了。”
“真的？”
“嗯。”叶子笑道：“功成名就，该回去找某人算账了。”
“挺好的。”沐知然蜷缩着身子，声音很轻，她笑道：“真好。”
“你怎么，有种不恋红尘的厌世感。”
“没有，就觉得我们小叶子总算鼓起勇气来找自己喜欢的人。”
“你不是也有。”池叶揶揄道：“别看我在国外，我这消息可灵了，昨天宋时晏不是还送你玫瑰花，知根知底，你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
“叶子。”沐知然轻声打断她的话，顿了几秒才又开口，“我拒绝学长了。”
“那我看照片，你玫瑰花都接了，而且当初你不是老追在学长后面。”
“昨晚那么多人，我不驳学长面子，回来的时候我和他说得很清楚。”她咽了一下口水，“小时候不懂事，追在学长后面也不过是玩心大，后面我才知道对学长的感情不过是妹妹对哥哥的崇拜和喜欢。”
“包括后面对李洋，其实我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不过是他追得久，周边的人起哄，才在一起试试。”
“叶子，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以前我真的不懂……”
“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懂不懂，但是我想和她在一起，想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到一起变老。”
“可是，我太迟钝了，总是后知后觉……”
“等到我真正发觉时，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叶子，我……”沐知然哽住，她低垂着头埋进沙发抱枕里，双肩隐隐颤动，从枕头里发低沉抽泣声，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孤独无助。
她还是把心中那轮明月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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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江菲冉正在床头削苹果，“醒了？”
“嗯。”她盯着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我……我这次伤了谁。”
“哦，拳馆的师傅们。”江菲冉啃着苹果，她知道沈清规现下心情，解释道：“师傅们伤的不重，我已经让他们都去检查了，也安排人照看。”
“谢谢。”沈清规微阖上眼，“抱歉。”
“对了，你睡着的时候，沐知然……”
刚阖上的眼陡然睁开，一瞬不瞬，江菲冉一瞧，气不打一出来，不客气道：“要这么敏.感吗？昨天也是沐知然三个字才制止你。”
“算了，今天中午沐知然发了条短信，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沈清规听完，脑海里浮现出沐知然的脸庞，她想到世贸顶楼看见的那一幕，流星银月之下，她纤纤玉手接下那束如火的玫瑰花。
蓦然阖上眼，“菲冉，我最近不想见她。”
“知道了。”江菲冉微皱着眉，“江主任出治疗方案，你好好配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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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规没回家的第三天，沐知然去医院找她，陈婉告诉她沈清规请了长假，再追问下，她也表示不知道为何请这么久的假，只知道院领导是批准的。
得到消息的她浑浑噩噩走在医院长廊，昨天中午发出的微信沈清规没回，打电话第一次被拒接，第二次被拒接，第三次显示对方已关机。
对了，她脚步倏然一顿，又折回妇产科住院部。
沐知然喘着气，迫切道：“陈婉姐，你知道沈医生最近有没有哪个追求者，或者男……朋友。”
陈婉蹙眉，若不是知道沐知然和沈清规是认识，就沐知然现在这状态不被当成不怀好意之人才怪。
“有啊，神外科的蒋牧医生。”
“好──谢谢陈婉姐。”道完谢，沐知然朝着神外科方向跑去，速度很快，是她跑步考核都没能达到的速度。
神外科。
沐知然一眼认出那天晚上的的人，“蒋医生？”
蒋牧：“你找我？”
沐知然点了点头，“你知道沈医生去哪了吗？”
蒋牧露出困惑的神情，“前天晚上我和她分开之后，就没有再见过，怎么了？”
沐知然一怔，不自觉后退一步，摇头道：“没事……”
她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阳光明媚，洒在身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沐知然微眯着眼睛，却仍觉得这阳光刺眼，刺得她发晕，刺得眼眶发胀，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倒下去。
“哎……这里有人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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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知然，沐知然。”
是谁？
是谁在喊她？
声音好温柔。
“沐知然──”
沐知然挣扎着想睁开双眼，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压住她。
挣扎，反抗。
好不容易睁开眼，灯光却争先恐后涌进眼眶，她眯着眼，适应后才又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清绝俊秀的脸庞，是两天两夜没见的沈清规。
“还睡呢，都几点了。”沈清规抬手摸着她的脑袋，一如往日般温柔道：“起来吃饭了。”
她怔怔地看着，“月亮？”
“月亮！”沐知然扑进她怀里，“月亮，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我知道错了，月亮，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不走，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沐知然。”沈清规温柔推开她，勾着手指擦掉她的眼泪，“可是这还不够。”
“还不够啊，沐知然。”她半勾着唇，转身离开。
“什么还不够？”沐知然挣扎着下床，“月亮，你别走……”
“月亮！”
沐知然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陌生的一切，泛黄的白墙，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知道这是医院。
“沐知然，你要吓死我吗？”
她偏过头，看到床边一脸焦虑的沐知其，“哥……”
她收回目光，怔怔看着天花板，刚才梦里，沈清规最后一句话，还不够。
还不够──
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惩罚还不够，所以你才不出现吗？
“沐知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沐知其厉声问道，从小到大，沐知其只对她厉声过一次，十岁那年受伤的事，就那一次。
而今天，是第二次。
“哥……”沐知然微微摇头，“哥，求你不要问，好不好。”
“我会告诉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等我把月亮找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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