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客行见青》枫叶荻花1016

3、第 3 章

　　你离开得匆忙，原本除了几样武器外别无长物，离开镜湖山庄时肩上却多了一个包袱，装着张玉森送的三十两银子与水囊干粮。
　　你走得慢悠悠，边走边想着小丫、给她当嫁妆的三本医书与保和堂，还有镜湖山庄。一一将它们梳理齐整，便犹如完成一个目标任务后，将这段记忆打包压缩，丢在脑中某个角落，从此甚少想起。
　　可惜世事不能如人意。
　　当你睡眼惺忪被吵醒，看见庙门口形容狼狈的一老一小，便知大事不妙。老的你瞅着眼熟，却认不出是谁，那小的——是张玉森的幼子，小少爷张成岭。
　　张小少爷现下却穿着下人的衣服，小脸上抹着泥灰，小心翼翼进门，望见躺在稻草堆上的你，又惊又喜：“程叔！”
　　那血人似的老头抬头看你，苦笑一声：“是你啊，程大夫。”
　　你认出此人是镜湖边上摆渡的李渔樵。
　　你将两人带进庙中，为老头把了脉，随即轻轻摇头。
　　小少爷哭着求你救他，反被老头一顿训斥，正说着话，庙门口来了黑衣蒙面的敌人。
　　你拿起放在一旁的武器，起身迎敌。敌人见你的武器竟是一根木棍，嗤笑一声，挥着剑便冲上前来。
　　棍剑相接的瞬间，“咔嚓”，敌人的剑竟断了。原来这是一根由百炼钢锻造而成的实心棍，只外面漆了一层木色。
　　猝不及防下，敌人三招就丧了性命。
　　庙门外却又有人自称青崖山吊死鬼，叫嚷着要张成岭交出琉璃甲。
　　你偏头对小少爷说：“顾好你自己。”而后只身出门迎战。
　　这破庙四处漏风，若敌人分兵从他处偷袭，你分身乏术，不一定能保小少爷周全。
　　这自称吊死鬼的家伙用的武器竟是金属丝线，你江湖经验约等于无，从没见过这样的武器，只得抽出腰间软剑——同样由百炼钢锻造——左手执棍，右手用剑，与他周旋起来。幸好敌人的丝线割不断你的兵器，反过来还被你斩断了几根，一时不敢冒进。
　　破庙里忽然传来老头惨烈的喊声，紧跟着小少爷的哭腔，你面上不禁现出着急之色。
　　敌人趁你心神动摇，以为有机可乘，猛然攻向你，却被你以伤换伤，取了性命。
　　你左肩血流不止，挂念着小少爷的安危，急忙冲进庙中，只见里面倒了一地的黑衣人。
　　白日见过的一对主仆，此刻也在庙中。
　　你却顾不上他们，眼中只看得到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正处于弥留之际的李老头。
　　他倚靠着小少爷，已经没有力气自己坐正，一见到你，双眼猛然发亮，嘴唇颤动欲言。
　　你跪在他面前，放下武器，右手握着他的左手，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您想说什么？”
　　老人把右手也叠上来，声音嘶哑：“把孩子……平平安安地……送到五湖盟的赵……赵敬手上。”
　　你认真道：“好，我答应你。”
　　老人得了你的保证，终于能安心合眼。
　　你仍跪在原地，没有抽出被老人握住的手，轻轻合上双眼，等待着手中的温度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