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月亮她的树》酒节究

4、路垂柳居然是个重度脸盲患者

　　体育委员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赶上学校安排跑操点名，因为没有体育课，所以学校要求班级每周至少课间跑操三次，还必须每个人都确保要跑，所以要让体育委员安排点名
　　路垂柳拿过这份班级名单来却犯了难，这份名单上，他除了向月一个人都不认识，这点名也不知道答到的人是不是本人
　　“笑面虎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班里是没有男的了吗”路垂柳拿着名单挠了挠头
　　“快点名路垂柳，别耽误时间”路垂柳越心里对笑面虎恨得牙痒痒，笑面虎越是在一旁“指点”他
　　刘乐杵了杵向月“你们家路垂柳怎么还害羞上了”
　　向月也纳闷，这半天还不点名干嘛呢，想晚跑一会就能晚一会上课？
　　路垂柳清了清嗓子“咳咳，向月”
　　“到”
　　干嘛第一个就点我啊，我学号又不在第一个，这样不是点乱了吗
　　“刘…乐”
　　“到”
　　路垂柳看了一眼刘乐，半信半疑地看向名单
　　“哎路垂柳干嘛呢，他怎么乱点啊”刘乐也有点奇怪
　　向月好像突然想起，她通知路垂柳的时候路垂柳发出的疑问，看来他确实是认不清人所以才有点为难的
　　笑面虎看不下去了“路垂柳你按顺序点啊，你怎么随机叫啊”
　　路垂柳收起名单“班里同学我认不全，没法点”
　　这话一出班里又开始嘁嘁喳喳地说小话，路垂柳每天都要去训练，和同学待的时间少可以理解，只是开学一个月了，不至于一个人都不认识吧？
　　笑面虎撇撇嘴把名单给了班长刘乐

　　跑操结束后向月气喘吁吁地去追路垂柳，这家伙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走得还飞快，向月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扯上他的衣角
　　“我说….”向月还是喘得停不下来，能说出这两个字已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了
　　路垂柳见来人是向月，停下了脚步“跑个操把你累成这样？”
　　“我追你半天了我”向月慢慢恢复了呼吸“你这腿是真长”
　　“有事？”路垂柳放慢了脚步等着向月
　　“你容易脸盲为什么不拒绝笑面虎啊”
　　路垂柳思索良久，感觉想开口又不想开口“我是觉得吧，高三了你们都想好好学习，而且我脸皮厚，万一有个谁不想跑操让体育委员包庇下的，班里也就我最抗骂了吧”
　　向月有点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路垂柳可以想到这一层，好感度加10086
　　“你可别误会昂，我只是单纯看不上咱们班这些只知道学习的小男孩，我可没觉得脸皮厚是一个贬义词”
　　“好好，脸皮厚在你这里就是褒义词”
　　快走到教室的时候路垂柳说有事，没直接回，向月就自己回来了，因为好久不运动突然围着操场跑了好几圈，班里同学们都在咳嗽，向月一坐下也是觉得胸闷，多咳嗽了几声
　　幸亏下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比较温和，前几分钟可以稍微休息下
　　向月刚起身想去饮水机接杯水，路垂柳从教室前门进来了
　　刘乐凑到向月身边说道“路垂柳今天怎么走前门了”
　　话音刚落路垂柳从向月身边经过的时候扔了一瓶功能饮料在向月怀里，行动之迅速除了向月和刘乐没有任何人看到
　　刘乐惊呼，拍了拍向月“你俩进展可以啊，什么时候答应的啊”
　　“答应什么啊，没有进展，我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没有进展，你给他买过什么吗”
　　“没有…”
　　“多细心啊，怕你累着还给你买这个”
　　确实，起码路垂柳意识到了向月体质不适合剧烈运动这一点，这点倒是还和一年前在广播站给向月留小零食的路垂柳蛮像的
　　“他还是没变”向月打开饮料喝了一口，不太好喝，但是好感度又加了100

　　当然没变了，也就过了一年，能变到哪去

　　这天晚自习结束，向月去了游泳馆找路垂柳
　　学校练游泳的体育生不太多，一个年级也就三四个，游泳馆不大，基本一进门一眼就看穿了
　　可大家都是只穿着泳衣的男高中生，游泳馆里水汽弥漫，还真有点看不清谁是谁，向月有点理解路垂柳脸盲的感觉了

　　向月眯着眼在泳池边上看了好久，感觉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路垂柳
　　忽然有个训练的人发现了向月，从一头游过来，大喊着“你找谁啊”
　　“我找…路垂柳”向月也没敢大声说话，打扰别人训练确实不好，她是约莫着路垂柳快结束的时候来的
　　“你说你找谁？？”来人确实也没听清向月的诉求
　　“我说我找”向月刚准备提高下音量，却发现一边的休息椅上坐着自己班的文艺委员林雨婷“没事了同学，我找着了”
　　向月刚想上前去，就被路垂柳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泳池外的大厅
　　“你来这干嘛啊课代表”
　　“我来找你啊”
　　“找我干嘛”
　　“你训练完了吗”
　　“嗯刚结束”
　　“那走吧，我请你吃饭”
　　“等我冲个澡换身衣服”
　　“好，我在这等你”

　　等路垂柳洗澡的档口林雨婷也从泳池出来了，正好撞见了向月，但看起来她不太想和向月说话的样子，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雨婷？”
　　听见向月叫自己，林雨婷也不得不回头了
　　“月月，你怎么在这啊”
　　“我来找体育委员有点事情，你呢”
　　“我…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听这话向月更好奇了
　　“我男朋友是路垂柳他们游泳队的，老师不让我们谈恋爱，我怕被老师知道”
　　来找路垂柳还能听到八卦，这波不亏啊
　　“那路垂柳知道这事吗”
　　林雨婷咬了咬下嘴唇“他…不知道”
　　“啊？他们游泳队一共这么几个人，队友谈恋爱路垂柳能不知道啊？”
　　“啊…他知道”
　　向月觉得很奇怪，怎么一会知道一会不知道的，她真的是来找男朋友的吗，算了，别人的事自己也不想过多掺和，管她谈不谈的
　　“那你走你男朋友不送送你吗”
　　“吵…吵架了，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哈”
　　这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怕人抢你男朋友还是怎么的
　　说话间路垂柳换完衣服也出来了，见向月和林雨婷在说话，立马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还没走”
　　向月愣住了，手指自己，嘴型朝着路垂柳“我？”
　　“没说你，我说她”
　　“我走还不行吗”
　　林雨婷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事有意思了，林雨婷不会是个劲敌吧？
　　应该也不会，或许以前是？起码路垂柳现在对她的态度看起来威胁性一般
　　原地待了一会，看林雨婷走出门骑上了车，路垂柳用胳膊夹住向月的脖子像提溜小鸡一样走出了游泳馆
　　“吃饭去”

　　来到路垂柳常吃的这家烧烤店，店面不远，就在学校附近，路垂柳坐下都不用点菜老板就给菜上好了
　　“你和老板这么熟啊？都知道你爱吃什么”
　　“还行吧，我提前打电话点的”
　　切，还以为是什么社会大哥剧情，什么大哥一坐下，老板，老三样，然后老板连连答应，上来什么花毛一体，二十串五花二十串腰子十串烤蒜巴拉巴拉的
　　路垂柳蛮会点菜的，知道向月是女生，应该不能吃辣，自己吃辣的，给向月点了一些不太辣的，肉菜都有，分量看着也可以
　　“我自己估摸着你的口味点的，你看着不合适的再加”
　　路垂柳边说边用筷子起开一瓶啤酒
　　好酷！向月在心里感叹到
　　“我够吃，反正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多点点”
　　“你今天不着急回家吗，爸妈不催你？”
　　“他俩去我姥姥家了，后天才回来呢”向月把嘴里的肉嚼完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今天来是有事想和你说”
　　路垂柳笑笑“整这么严肃干嘛，要表白啊？”
　　这气氛都烘到这了，好像也不是不行哈
　　但向月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目标，在确定路垂柳喜欢自己之前绝对不会迈出这一步的，现在路垂柳对她明显没有想法，向月是下定决心要追上路垂柳的，每一步都不敢轻举妄动
　　“说正经的，你不考大学吗”
　　“没想好”路垂柳一听这话脸就拉下来了“你要劝我学习？”
　　“你即使走体育生这条路你文化课也要过关啊”
　　“我想发歌，自己写歌自己唱”路垂柳说完抬眼看向月的眼色，心想，老子还会写歌，没想到吧
　　“但你要是想写歌你也得有点文化水平啊，你写歌发歌总得见人吧，你去人家唱片公司，哦，你这歌词里怎么还有错别字，人家歌里都掺点英语啥的你就写什么情啊爱的，歌词一点营养都没有谁听啊”
　　“那我为什么要学数学啊，我学好语文总行吧”
　　“我请问你发歌是做慈善吗，你免费发歌吗，你不得跟人家掰扯稿费的事情吗”
　　路垂柳没再反驳，她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总感觉应该反驳点什么
　　向月看路垂柳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你如果想要更好的发展机会，你就要去大城市，不考出去，窝在你的一亩三分地里一辈子都没有人赏识你的”
　　老板这时候拿上来一碗砂糖桔“给你们送的水果”
　　“谢谢老板”向月接过来
　　老板把向月端详了一番“这小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听劝，其实他聪明着呢，不上大学可惜了”
　　“是~吗”向月的语气特别夸张
　　路垂柳抬眼看老板，甩出一句滚，老板笑笑走了
　　“我没有要你现在就给我拍胸脯说我肯定会好好学习，我跟你说这些只是给你权衡利弊，做决定还是在你”
　　路垂柳的大手伸过去把向月的头发揉了一通，碎发糊了一脸
　　向月把路垂柳的手扒开“你干嘛啊！”
　　“没事，就想祸祸你”

　　路垂柳其实从来没想过这么多，总觉得身上还带着点小男孩的叛逆
　　他对学习其实没什么偏见，单纯就是懒，又觉得我练体育，我会写歌，我有好多条路，不差学习这一条，这么多年老师家长也懒得管他了，觉得别让他饿着已经可以了，也没有人这么直击痛点地劝路垂柳学习
　　其实向月今晚算是说到路垂柳心坎上了，现在看来可能有很多条路子可以走，但是到头来还是要涉及到知识的，没有墨水的地方怎么办呢，就算退一万步讲其它知识都用不上，写歌也是为了生活的，如果遇到黑心唱片公司难保不被骗啊

　　“我该回家了路垂柳”向月故意把回家两个字咬得重一些，心里祈祷着路垂柳送她回去
　　“好的”

　　他连句注意安全都没说

　　向月不死心，问道“你不回家吗”
　　“我再喝点”
　　喝吧，喝死你
　　向月转身去等公交车去了，也不知道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为什么男生都爱喝酒，不知道今晚说的话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可别说了一晚上，结果一顿酒之后第二天全忘了，还白请一顿饭
　　请客？呀！忘了付钱
　　幸好没走远，向月又折了回去，可是烧烤店老板说路垂柳已经付过钱了
　　“他没离开过餐桌啊，什么时候付的”
　　老板用筷子撬开一瓶啤酒，边喝边说道“打电话点菜的时候转的账”
　　这老板，还自己喝上了，向月还从来没见过喝自己店里啤酒的老板，这酒还不便宜呢
　　看着向月的眼神，老板笑笑说道“明天就过期了，我解决了它”
　　倒是爽快
　　向月其实好奇，为什么烧烤店老板会这么了解路垂柳，看起来像是从小相依为命似的，这么说来向月好像也没有见过路垂柳的父母，路垂柳不会就是在烧烤店长大的吧
　　“老板，您和路垂柳什么关系啊，你们看起来很熟”
　　“我儿子”老板波澜不惊
　　“啊？？？？？”
　　向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朝窗外看了看边撸串边喝酒的路垂柳，再看看面前手里拿着快过期啤酒的老板
　　确实是一点也不像啊
　　“叔叔这个店是你们家开的吗”
　　“对啊”
　　“那为什么路垂柳还要付钱啊”
　　“我说你就信啊？”
　　向月撇了撇嘴，逗我玩呢，父子俩合起伙来逗我玩，真行
　　“垂柳从来没带过小姑娘来，你是头一个”
　　“真的啊？”向月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开心“叔叔那路垂柳有跟您提过我吗”
　　“那倒没有”
　　嘁，看来你们父子聊的事情也不多嘛！我都和路垂柳关系这么好了也不聊我！
　　“不过，我倒是从来没见过有人劝垂柳学习，我一直觉得他不想学习别人说什么都没用，老师学校都管不了他，那我更管不了他了”
　　向月心里有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又不能当人家面说，只能憋在心里，看来路垂柳学习不好和他父母脱不了干系，就没想让他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