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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很难想象作者是谁的黑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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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将军的命令是“将刺客暂时收押”,但饮月君的面子毕竟摆在那里,云骑军们也不敢冒犯,连带着对三月七和星都客气了不少。
如此看来,有一张地位高些的身份卡还是很有用的。
星和三月七老老实实跟在丹恒身后,她们俩扮演的角色是《玉狮衔月录》中所没有的,甚至让人怀疑是【祂】因为恶趣味而搞出的原创角色——一个热面小粉龙,一个灰毛棒球侠,怎么看怎么像是三流小说中用来凑数的路人甲。
这太过分了,怎么还能区别对待呢?
丹恒还不知道队伍里的那两个显眼包居然还在羡慕他的身份卡,他现在只觉得迈出的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铺天盖地的尴尬几乎能将他当场杀死,甚至连头上的龙角都隐隐发烫。
说起来,还得感谢《玉狮衔月录》的作者在设定背景时并没有选择饮月之乱的那段时间线,不然他们现在恐怕真的得杀一个三进三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前面带路的云骑军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们穿过湖泊和长廊,眼前是一座极宏伟的建筑。为首的云骑上前找传令兵通报,没过一会便领着丹恒等人迈入其中。
一扇扇大门次第打开,过道上铺着厚实地毯,两侧还站了排石狮子——看着倒是气势凌然,但实际上神策府的构造压根不是这样,如此也能看出,这完全就是原文作者胡乱猜测杜撰而成,就像“皇帝种地用金锄头”一样。
神策府既是办公之所,又兼将军日常住处,内部的装饰虽然大气,但也只有进口处有几位云骑守卫,但这里一切却权都变了。三月七和星看着府邸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云骑,忽然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窒息。
这种程度的重兵把守,想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们当时看书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些描写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觉得挺酷,没想到现在居然坑到自己头上了。
“将军在里面恭候诸位多时了。”
负责带路的云骑做了个请的手势,因为丹恒等人身份特殊,虽然是疑犯,但也并没有给几人扣上枷锁,“几位请吧。”
丹恒略一颔首,率先进门。
星和三月七紧随其后,现在情况未知,他们三还是要紧紧跟在一起才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云骑军带他们去的房间却并不算大,起码和外面动辄十几米宽十几米高的大厅比起来,这间屋子甚至可以称得上袖珍。
屋内陈设寥寥,只有一条长桌,桌上满是文字卷宗,桌后靠墙的位置还有一张笼罩着水红色帷幕的大床,角落里孤零零立着一个没点火的香炉,除此之外,居然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而身着甲胄的白发将军正盘腿坐于桌后,双目轻阖,一手支头,一手随意搭在膝上。听到动静后微微睁眼,对着几人露出一个松缓的笑。
——神策将军,景元。
不过比起正朝几人发散善意的景元,三人组还是更在意另一件事。
——在他们进屋之前,屋内有两道呼吸声。
现在景元就坐在他们面前,那另一个人藏在哪呢?
星悄悄看向后面的床榻,但被厚厚的帷幕遮挡了视线,根本无法看清床上究竟有没有人。
“许久不见,几位怎么新添了做梁上君子的爱好?”景元笑道,眼里还有三分戏谑,他看向星和三月七,“两位既然是龙尊的朋友,不知该怎么称呼?”
“........适可而止,景元。”
丹恒沉默了一会,显然他已经认出了眼前的景元就是真正的景元。
诶?气氛似乎古怪了起来。
三月七和星茫然地互相看了一眼,她们还不知道这一人一龙在打什么哑谜。
“这么快就认出来了吗?”景元换了个坐姿,并让守在门外的云骑退到别处,“开拓者和三月小姐,好久不见。”
“你.....你是景元将军!是现实里的景元将军!”
三月七差点没跳起来,“景元将军,你怎么也被拉进来了呀?”
“将军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们了?”星问。
景元摇摇头:“是,但也不全是。”
“我只是猜测,这件事或许会和你们有关,而且在这个剧本中,我的身份恰好还是罗浮将军,既然如此,也该好好利用这个身份的特权才是。”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番试探也得出了不错的结果,既然都是相熟之人,或许眼下的困境很快就能迎刃而解了。”
“几位坐吧。”景元向前略一伸手,“站着说话总不太方便。”
既然已经得知了【景元】就是真正的景元,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三月七和星也不推辞,直接在桌前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丹恒则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坐在距离景元稍远一点的位置。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饮月的过去和力量,也能用自认为“合适”的态度面对前世的好友,但这并不代表丹恒能以【饮月君】的装束和打扮去面对景元,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完全虚构又没道理的世界。
说来也可笑,他曾经千方百计想要逃离的身份,没想到最终会以这种滑稽荒诞的方式追上自己。
实在是太过于讽刺了。
景元也注意到丹恒的情绪不对,但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开始回答三月七之前问他的问题,“我原本在神策府内审理公文,只是打了个盹,睁开眼时周围的环境就已经变了。”
“然后,我便在公文堆找到了这个。”景元从桌上拾起一张身份卡递给几人,“之后的情况,大概也和你们所遇到的相差无几。”
星接过身份卡,景元的卡片上内容是他们几人中最少的,上面只写着【罗浮将军——景元】。星把卡片翻过来,反面则是祂想要景元完成的任务。
——任务是强取豪夺,让刃流产。
星:“........”
她已经开始怀疑刃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生物,否则这任务一个两个怎么都和他过不去?
三月七凑过来看了一眼,很快就绝望地捂住了眼睛,她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灼伤了。
丹恒则拒绝接过卡片,他完全不想看上面写了什么。
景元笑问:“看完了?”
即使已经遇到这样抽象又炸裂的事,景元脸上的笑容却始终发自真实,他好像压根就没把这些当成个事,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态度,也在不自觉中安抚了三月七等人的情绪,起码不再像之前那般焦躁不安。
“......看完了。”
星艰难地开口,需要说的东西有点多,这让她反而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她先将关于虫巢火漆的事讲给景元听,随后又细细描述了她们来到此地之前所发生的的一切。
“额.......总之,我们现在是在一本小说里,那本小说还没写完。”星一边说,一边小心打量景元的表情,因为她后面要讲的才是真正炸裂东西,“这本小说的名字叫《玉狮衔月录》,将军您可能没听说过,但它主要讲的是.......是.......”
救命,星捂住脸,虽然她的脸皮是薛定谔的厚薄,但也是在无法对着景元说出书里的内容。
“原来是这本吗?”
景元轻挑了下眉,恍然大悟般地靠在椅背上,他的动作很轻巧,说出的话却差点吓掉在场所有人的大牙,“我看过。”
“情节虽然不出巧,但遣词造句却比《凤求凤》大胆的多……”景元哭笑不得,“几位这是什么表情?”
“将军也会专门去看这种类型的书吗?”
三月七的声音都颤抖了,似乎只要景元点一下头,她和星就会抱起丹恒拔腿就跑。
这就是仙舟文化吗?实在是太恐怖啦!
“虽然不知道你们想了什么,但我阅读这些书籍的原因大概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景元也该解释两句,“这本名叫《玉狮衔月录》的书和仙舟市面上流传的其他同人文学不太一样,有关书的内容,我想你们应该也看过,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主要也是怕在场的某位受不了刺激——看丹恒的表情,他大概已经快要当场昏迷了。
《玉狮衔月录》虽然书名里只提到了玉狮【景元】和月【饮月君】,但实际上却是三个人的故事,故事中【刃】深爱【景元】;【景元】痴恋【饮月君】;【饮月君】又对【刃】情深不能自抑,简直是将排列组合的数学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很难想象作者到底是谁的黑子,大概写这本书的人是丰饶孽物吧。
星问:“只是内容的问题吗?”
“不,当时我看到此文时,以为这不过是个笑话或恶作剧,仙舟长生种生命漫长,为了打发时间,做出什么事来也不足为奇。”
景元把桌上的公文推开,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给他们倒茶,“但这本书内,却藏着一些更为古怪的东西。”
“从头到尾,这位作者对那位星核猎手的称呼一直都是【刃】,而这天底下,知晓云上五骁中百冶大人应星就是星核猎手刃的人.......屈指可数。”
“而且虽然这作者对神策府内部的描述可谓是一塌糊涂,但对当年云上五骁的旧事却了解不少,虽然经过了改编,将其变成更为荒谬可笑的情节,但其中的既视感还是一眼就能望见。”
这.......
三月七和星都坐直了身子,她们在看书时压根没想得那么深。
“为此我一直在筛选这本书的作者。”景元喝了口茶,“然而知晓当年旧事的人,没有一个可能写出这样的玩意。”
“那......如果你们都不是的话,这本书的作者又是谁呢?”三月七问。
她还记得,当时她和星翻出这本书的时候,书面上压根就没有作者的署名。
景元:“不知。”
他还暗地里盘问了负责印刷书籍和发售的商铺,但无一例外全都毫无收获。
这本书就好像凭空出现在仙舟一般。
“而且你们说的话也有纰漏。”
景元话锋一转,“而且,是个极大的纰漏。”
三月七赶紧摆手:“景元将军,我们可没有说谎!”
星:“就是啊景元将军,你可不能凭空诬人清白!”
景元摇头:“我并非这个意思,你们刚刚说,你们是在仙舟罗浮的垃圾桶里翻到的这本书,然后被书上的虫巢火漆带入了这个世界?”
三月七和星对视了一眼,随后齐刷刷地点头。
“那么问题就在这里。”
景元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可知……”
“仙舟罗浮,压根就没有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