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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Chapter 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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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世界冠军安何陪练的效果是显著的.中短距离为主项的小凌,前两站一直不算太稳.模拟两次,进特训队后多练了几次入弯和跑.500米一次跟在安何后面滑,终于又滑回42秒1.长距离,天才少女张恣羽选择跟滑,速度很大提升.两位顶尖选手的斗志也在逐渐被激发.
但安何毕竟是女孩子,对于男队来说也只是一些经验帖而已.金钰和程楠琛侧重于滑接力,压力自然就落在了滑单项的四位选手身上,除了队长和沈哥外,另四位中只能有三位拿到米兰名额,萧阳凭借国内赛几站的不错成绩算是预定了今年能打两项的三号位.但谁也不敢保证拿过奥运银牌的萧蛰不会突然开窍东山再起.更不确定的是去年青杯已经滑出来到明年世界杯年龄已经够了的陈锐锟和赵铭到底能否进队,两个人到底适合滑几捧,男接格局会不会发生变化,金程会不会争最后一个名额,还是两个人都错失名额.
一想到这些就焦头烂额,崔禹珍干脆走一步算一步,按原计划练.
“还在复盘比赛啊?”
难得的一天休息,安何只穿着吊带蕾丝睡裙,踏进刘泽宇的房间.似乎是刚开完会回来,他身上还穿着国家队队服.
“这不盐湖城那场半决赛吗?咋,不甘心?人家确实不追前面也要堵你啊,你现在体能都不如大萧了也没啥办法啊?”
“能不能说点我爱听的.”
刘泽宇不忿.刚刚老崔把他和沈哥萧阳叫上去,就是为了复盘两场1000半决赛,FA和FB.她很清楚几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没往那方面刻意去想,而是提出了他速度不够不能突破跟滑跟早了的问题,就散会了.自己不信,一遍遍回看,怎么看也是柳在给小卡特跨国护滑.
“是你自己上晚了.韩国选手柳政旼封你的路线是很合理的.在比赛上,可不能用感情来衡量吧?”
安何笑着,将比赛投到电视大屏上.
“这跟他什么兴奋剂豁免权什么的没关系.你看一眼.大概第六圈的时候,他开始上到外道,郑贤雨在他身后跟滑,而后突然转内道超越他.你这时候打算从外道后两圈过去,马上他就预判了你的操作.反正前面已经滑起来了也追不上了就回去堵后面的你和他.嘿,我不想进你俩也别想进,这很合理。”
话说的糙了些,理论是没错的.在赛场上这算是一个比较常见的战术.这很合理,算不上犯规.
“但你也不能一直都突破不了他.就像上站那场拼的比FA还拼的FB,也是,他总是有形无形之中防着你.你走内道,他就防你内道;你拉外道,他就堵你外道.他应该是这么想的.既然你能力不够跟前面争了,那就要限制住最熟悉的对手,方可有一线生机.所以,归根结底,就算现在男队的很多欧洲选手也起来了,你还没有破你的心魔,就落伍了.”
并不像老崔那样,针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还算给点面子.身为女友,安何见识过他刘泽宇的巅峰和低谷.很直接地告诉他,心魔必除.可以做不到超越,至少不应畏惧被其拿捏软肋.
“又不是没赢过,算什么软肋?”刘泽宇撇嘴.
“你和他现在都不在巅峰期了.如果你长此以往都觉得自己和他一场大概率会输给他的话,那么你就永远地输给他了.即使是现在有些颓废的他,着重去跟欧美选手练也不把你当回事,赢输无所谓不妨碍我嫌弃你菜,就是因为把你研究透了,心理摸透了.恃强凌弱.你猜他为什么不敢对沈薪染用这等招数?是沈哥能力够强?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哥能让他感到畏惧.即使沈薪染这场败了,他也不会放下警惕.硬件不够,软件来凑,但是你现在软件也不够用,一直不够.”
他知道,安何克服这个恐惧用了三年,错过一届冬奥,还是家门口的冬奥。
“我14年出道,今年24年,出道10年,有效年份不过5年,刚出道就腰伤,养两年,回去参加SAT,平昌后,假期集训赛季比赛休赛季上学.过了没两年安生日子,新冠、谣言、心肌炎,差点死在病床上.2020—2023年,三年,我用了三年重生,才有如今的状态的,不过,由于下赛季规则变不变的原因,明年又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竞技体育界由于伤病、流言或其他原因缺席一届奥运会的运动员不在少数.休息三年及以上者在短道更是比比皆是.众所周知的许帝许泰善,就差一点就冬奥全满贯的杨蒙,琐事禁赛如今华丽归来的沈薪染,和她,还有一个幸运赶上了京奥尾巴创造奇迹的林睿扬,无不是如此.消失三年.
甚至连慕清和赛前受了伤都休息康复了一年半,而刘泽宇只是不停地滑啊滑,从忙内滑成队长,从小将滑成老将.进青年组前左腿就伤过一次,高强度训练伤病不减反增,去年首尔世界杯的意外摔倒复发,不得已前往美国做手术。为了团队即使恢复的并不充分也要打满后两站,鹿特丹世锦赛拖着伤腿拿到男接金。到现在,伤病积压能力下降,始终没有完完整整的休息过,安心过.
“我不是不想休息,我也没有沈薪染那么热爱,我就是想着,待我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决不会辜负前辈们的责任,况且是现在,身后空无一人的情况下,队里至少需要两个主心骨.沈哥负责滑冰,我负责凝聚团队,不然,就会回旋,就会出现很多其他项目上的惨案.更何况中国短道还不具备统治力。至于心魔,我尝试过不再去想,可是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陷入那个怪圈.唉,没办法,人不是神,不能同时完美地解决两个棘手难题.”
“刘泽宇,你是想,用三年蛰伏,错过冬奥,换来一次不确定的重生;还是苟且偷生,浑浑噩噩,但至少还能保持一定水平的活到现在?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如林睿扬.所以,我想听你的答案.”
她拥住他,直视着那双眼睛.
“…我不是已经表明答案了吗?”
相反,刘泽宇的态度很坚决.
“既然悬停不定,不如苟且偷生.”
芭蕉切开桃子,汁液悉数迸发.散落出来的点点星火,都随着往事而被密封.扔进垃圾桶,宣告着,一场自我救赎的完成。
“要再来一次吗?”他亲吻着她的鼻尖.
“嗯,最后一次,这次我自己来。”
精力还不算疲惫,安何起身跨坐上去。惊呼一声后,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于是,星火再次重燃.那天,它亮了很久,很久.
林睿扬终于想起来今天约好了去找刘泽宇商量的技改的事,结果却是难得休息一天就睡过了头,还是被刚开完会不久的沈薪染叫醒的.刚练完冰,还有些得瑟地给自己晒成绩,目前男组最快.
“你需要解决的问题,这次我就不陪你了.晚上回来再说.”
“嗯.”
说是休息一天,实际地只是缓冲□□力,没缓冲脑子.
送别沈薪染,林睿扬上楼,迫近刘泽宇的房间门前,正欲敲门.却突然放下了手.
不用看不用想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林睿扬思索着,冒着待会儿进去可能会死掉的风险,给刘泽宇拨了电话.
“电话……”
安何气喘吁吁,示意刘泽宇.还好,还好,没有一脚踢进门.
“啊,好,我接个电话,你先安静一会儿…”
男人滑开手机屏幕.显示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睿扬.想起昨天说过的事情,长舒一口气。
“…没事,继续吧.是林睿扬。我让她在门口等一会儿.”
刘泽宇示意安何来者何人后,按下接听键.
“电话居然没挂。”门口的林睿扬很奇怪.
“喂,嗯,大刘哥,昨天不是练完冰之后老崔让咱俩我个时间讨论一下技改嘛.你说今天上午来就行,我起来晚了现在才到门口,内啥,我没钥匙.你开下门呗?还是,再等会?”
电话那头有一个熟悉的,断断续续的女声传来,许久,刘泽宇才开口,大气不带喘.
“啊,等一会儿吧.再给我半小时,把事办完.”
林睿扬了然,挂掉电话,站在门口等待,划拉手机,给沈薪染发了条消息.
“安何没有杀了刘泽宇吗?刘队没有杀了你吗?[警觉].”
这是关乎男人的尊严的事情.
“没,我没想到她比我声音还大.不是说,大刘哥没有那么行的吗?[疑惑],按理应该被电话吓到才对啊?”
“你能不能对咱们的身份,自信一点?都运动员了这种事上体力怎么可能不好.难不成,你晚上也想要?”
“能不能别在这种方面竞争…”
林睿扬发了一个白眼过去.一段时间后,是安何开的门.
“他没被电话吓到?你没揍他?”
上来就是一句很炸裂的发言.
“没有,好的很.”
她是知道林睿扬一直在门外的,所以并没有遮草莓印。
“发疯少女林二扬:我没事,不用担心了.”
“薄情寡义沈大染:那就行.”
还算是保留住了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