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来归》聂婴

2、二、梦醒

　　夜晚，躺在榻上，我将晚宁拥入怀中，和这两年每一个夜晚一样，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宁，我永远爱你。”
　　“我也爱你。” 他的回答也一如既往。
　　合上双眼，思绪渐渐消解，沉入黑暗的梦乡。
　　鸡鸣打更，朝阳划破天际，光亮透过眼将我唤醒，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我猛然清醒。雕龙玉柱的床梁，猩红色的床帐
　　“这不是南屏山”
　　一个清晰的认知摆在意识中，巨大的恐慌瞬间将我笼罩，冷汗刷的一下浸湿衣襟，
　　“不，这不是真的。”
　　掀开床帘，跌跌撞撞的爬下床。眼前熟悉而又不熟悉的景象给了我当头一棒，金碧辉煌的陈列，极尽奢华的兽毯铺满整个大殿，这是巫山殿。
　　“不，这一定是梦。”
　　下意识地召出神武死命地朝胳膊一划，鲜血喷涌而出，从指尖滑落，晕开在深色的地毯中，瞳孔扩散成沙，是疼的，不是梦。
　　望向手中的神武——不归，故人已死，十年不归。
　　墨燃，你不该不明白，楚晚宁已经死了十年，连尸体都已成了粉末。
　　这才是现实，那些美好和音容才是梦境。
　　站在空荡荡的巫山殿。
　　昏沉的灯光，空鸣的脚步声，一圈圈地回荡。
　　我依旧是那个孤零零存在世间的踏仙君，只因梦太好，而忘了本该习惯的孤寂。
　　为什么要让我梦见他，让我一次又一次深陷美好的梦境，又不得不醒来，面临冰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失去我在这人间最后一捧火......
　　终是黄粱一梦，仍是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