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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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翊辰正想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祁书越先他一步开口了。
他声音有些嘶哑，脸上的血迹被擦掉，但还有些干涸的痕迹，说出口的话不咸不淡：“打都打完了，问理由有用？”
刘晶晶回过头看向老赵，后者也正好看着她，两人对上眼神，老赵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没说话。
刘晶晶沉默了好半天：“老师知道你们俩都是好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架，但现在邵瑞恩还在医院躺着，外人看见的，是咱们把人打进了医院，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不可能放任不管让你们平白无故地被冤枉被指责。”
祁书越垂着的双眸忍不住抬起，似乎在分辨刘晶晶话的真伪。见到刘晶晶有些不忍的表情，祁书越的神情不免为之动容，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墨迹，之前你把靳柯桥打进医院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含蓄。”老赵看着祁书越说道，“我怪过你？”
祁书越舔了舔干到裂开的嘴唇：“我就是看见他想打韩翊辰，有点着急了。”
老赵的表情在意料之中，他点点头，又看向韩翊辰：“你呢。”
韩翊辰：“他们说祁书越坏话。”
老赵噗呲一声笑了，又喝了口水。
“行了，没多大事，下次注意点别冲动。”老赵说。
“祁书越你可真行啊。”刘晶晶露出了笑脸，拿着物理册子照着他来了一撇子，“下星期一都该分班了，最后一天还给我个惊喜！”
祁书越抬起沉重的嘴角：“对不起。”
“没关系！”刘晶晶拖着声音说道，她看了看表，“行了，快考试去吧。”
等韩翊辰和祁书越走后，刘晶晶又拿着物理册子往老赵身上扇了一下，吓得老赵想躲没躲开。
刘晶晶： “你打什么包票呢，还没多大事，邵瑞恩那一脸要死的样你没看见啊？”
老赵打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稳如老狗地用笔勾画了几道题：“别慌，交给我，你到点儿直接下班就行了。”
刘晶晶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老赵把教辅放在了桌子上，偏过头看刘晶晶，不慌不忙道：“你刚来不清楚，邵瑞恩那小子顶不是个东西，连老师都敢泡，你没发现上一届的科任老师都是年纪大的前辈么？”
刘晶晶有些震惊：“他泡过你么？”
“……”老赵没说话，喝了口水。
“真泡过？”刘晶晶大为震惊，“怪不得你不教上一届了，非要教新高一。”
老赵把杯子放下，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他确实泡过我，但我教新高一不是因为他，我还能怕他？”
刘晶晶有些嫌弃地切了一声，觉得他在吹牛：“吹牛吧，你连我都怕。”
从办公室出来，韩翊辰赶紧把祁书越拽到自己旁边：“没事吧。”
祁书越摇摇头，有气无力道：“你受伤了么？”
韩翊辰摇头：“没有。”
“嗯，考试吧。”祁书越说完就回了座位，监考老师王佳也开始赶人了，没再给韩翊辰说话的机会。
一场语文考完，王佳让韩翊辰陪她送卷子，祁书越在王佳和韩翊辰走后立刻离开了考场。
他站在洗手台前，用水把卫生纸浸湿，一下一下擦着领口的血迹。
邵瑞恩走进厕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把浸满了血的卫生纸扔进了垃圾箱，走到了祁书越旁边的洗手池。
“劲儿不小啊老弟。”邵瑞恩随口说道。
祁书越没接话，也没看他。
邵瑞恩继续自顾自地说：“你跟韩翊辰，真是真爱。”
祁书越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过身看向他。发现这人正顶着个鸡窝头，脑门肿了一大块，裹着一大圈纱布，脸上不是青就是紫，鼻子还流着血，手上也有不少伤，正洗着手，看样子是刚从医院回来。
祁书越冷着脸看他，轻嗤一声：“我怎么没打死你。”
邵瑞恩轻挑眉峰，突然笑出了声：“操。”
祁书越没了耐心，开骂：“笑jb，脑子有病？”
“以前的事对不住，我就是觉得你长得挺好看想逗逗你。”邵瑞恩一边洗手一边说，“但是看得出来韩翊辰真的很喜欢你，希望你们好好的。”
韩翊辰回到教室发现沈铭开和李津宇都在，他俩正跟刘子弈和顾子言说些什么，见韩翊辰来了立刻停止了讨论。
“祁书越呢？”韩翊辰看着祁书越的空位问。
“放水去了吧。”顾子言说，“我说你跟邵瑞恩打架怎么不叫我，我早看那傻逼不顺眼了。”
“叫你干嘛？”韩翊辰坐在了座位上，“1v4变1v5？”
“嘿。”顾子言一拍桌子，“我是实验大猛一ok？”
“别嘿不嘿的了。”刘子弈笑道，“你受伤没？”
“怎么可能，我实力一穿四。”韩翊辰摆了摆手。
“什么？”祁书越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看着像疯了。
邵瑞恩冲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操你他妈把水擦我衣服上？”祁书越皱起眉。
“唉。”邵瑞恩笑得直抽气，“你这人还挺有意思……”
邵瑞恩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韩翊辰站在厕所的门口，冷着张脸看着他们俩。
“听不懂人话？”韩翊辰沉着脸，死盯着邵瑞恩。
邵瑞恩笑着看了祁书越一眼，朝韩翊辰摊摊手，离开了这个楼层。
韩翊辰的目光从祁书越脸上移到祁书越肩膀上那块水渍，心里涌起一股火，愤怒让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你干嘛呢，跟他有什么话好说的？”
祁书越把手里的卫生纸猛地一下扔进了垃圾桶，沾了些水，有些分量，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你他妈跟我赛什么脸？会不会好好说话？”
韩翊辰重重吐出一口气，显然在强忍着火气。
祁书越见他不再说话，径直离开了厕所。
韩翊辰的嘴角抽搐着，随即脸庞流过一滴泪。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一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为什么看到祁书越的肩膀被邵瑞恩碰过的时候他会这么生气，为什么没忍住对祁书越发了脾气，为什么祁书越会和他恶语相向。
所有的愤怒，在祁书越转身离开那一刻全都变成了委屈。
回到考场，一片低气压，谁也不敢说话。
祁书越正在位子上垂眸发呆。
刘子弈：“你看他那表情，我总感觉要把我杀了。”
顾子言：“我看着像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操。”祁书越留下一声不轻不重的脏话，起身离开了考场。
韩翊辰起身正要去追，沈铭开立刻叫住了他：“韩翊辰，别去。”
韩翊辰想问为什么，沈铭开只是冲他摇摇头。
韩翊辰只感觉心里堵得慌。
他心疼祁书越。
他明明本意不是这样的，他最想要的是祁书越快乐，可唯一让祁书越不快乐的就是他。
韩翊辰坐在位子上，感觉座上有刺儿似的，根本坐不住，他只想赶紧去哄祁书越。
说曹操曹操到，祁书越又回了班，只不过是回来收拾东西。
“我草，不考了？”靳柯桥有些惊讶地问。
祁书越没理他，继续收拾书包。
韩翊辰放缓语气问了句：“要回家吗？”
祁书越抬眼看了一眼韩翊辰，面无表情地说道：“外星人明天入侵地球，我回去给超人缝个裤头。”
接着就提着书包带扬长而去了。
韩翊辰：“……”
顾子言见韩翊辰此时脸上不像刚才那样写着“谁跟我说话我弄死谁”的字眼了，不怕死地问了一句：“你俩怎么了？”
韩翊辰看了顾子言一眼，微皱着眉：“你嘴严吗？”
顾子言点头：“看情况吧。”
“……”韩翊辰看着他。
“严。”顾子言改口，“有进无出。”
韩翊辰朝他招招手，走出了教室。
走之前顾子言还对刘子弈挑了一下眉。
一直走到楼梯口，韩翊辰才停下。
“其实，”韩翊辰咳了两声，“我想向你咨询一些问题……”
“说人话。”顾子言面无表情。
“妈的。”韩翊辰舔了舔嘴唇，“问你个事。”
顾子言点头，示意他开口。
韩翊辰咳了一声，看了看窗外：“我跟祁书越在搞对象，没开玩笑。”
顾子言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好像在等下文。
见韩翊辰没有想继续说的意思，顾子言冲他扬了扬眉毛：“没了？”
韩翊辰：？
顾子言双手撑在了窗台上：“你不用跟我铺垫，这长个眼珠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想问什么直接说。”
韩翊辰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草，行吧。”
顾子言还看着窗外：“快他妈问，一会上课了。”
“祁书越这种人，怎么哄？”韩翊辰问。
顾子言看了他一眼：“我感觉这你得且哄着呢。”
“怎么说？”韩翊辰刨根问底。
顾子言咳了一声：“祁书越吧，他家里什么样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我感觉他其实没咱们眼里那么……”
没咱们眼里那么坚强，那么无懈可击，对所有事情都不屑一顾。
顾子言都能看透的东西，他早该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