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缺》98岁来偷猪

46、吵架

　　韩江安瞪圆眼睛，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表：“这都十二点多了，大老远跑一趟？他住这吗？”

　　“没多远啊，”韩翊辰不以为然，“他现在在南海，六十多公里，开车的话快点一个多小时到了。”
　　“打车一趟要二百多呢，”韩江安被气笑了，“大半夜的你就让人家这么跑？”

　　韩翊辰无奈地掏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放桌子上：“你看看。”

　　[祁帅哥]我一会去给你过生日
　　[祁帅哥]不远
　　[祁帅哥]我不觉得远
　　[祁帅哥]二百怎么了
　　[祁帅哥]你又不是天天过生日
　　[祁帅哥]你别管了
　　[祁帅哥]家楼下等着我闪亮登场就完了

　　“……我去，”韩江安叹为观止，她一想到祁书越顶着一张帅脸对着手机一字一字扣出来这些话她就觉得像在看科幻片，“你何德何能？”
　　“别太羡慕。”韩翊辰给了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韩江安：“想不到他这么纯爱啊，感觉他长了一张会有很多女朋友的脸。”
　　韩翊辰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也不看看你哥我是谁，复知版九亿少女的梦。”

　　韩江安对她亲哥的脸皮厚度已经不再好奇：“我睡了，你约会吧。”
　　韩翊辰：“没问题，亲嘴的时候给你打视频。”

　　“低俗！下流！负能量！”韩江安一溜烟跑了。

　　韩翊辰笑了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二十了。

　　“也该到了吧，”韩翊辰喃喃道，打开和祁书越的聊天框，“发条微信问问。”

　　[1]到哪了小宝

　　祁书越没秒回，韩翊辰也习惯了，他打开朋友圈随便刷了一会儿，约过了四五分钟，祁书越也没回消息。

　　韩翊辰起身走到阳台往楼下看，心里不禁有些期待。

　　[1]还没到
　　[1]我都困了

　　祁书越依旧没有回消息。

　　韩翊辰把那块上面写着生日快乐的蛋糕放进了冰箱里，拿了一把椅子放到阳台，吹着风坐了一会儿，给祁书越打了电话，没人接。

　　或许是手机没电了吧。

　　深夜，早秋，早就没有蝉鸣了。

　　外面安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平日在晚上叫个不停的流浪猫今天罕见地不再吵闹。

　　深夜一点。

　　[1]怎么不回消息
　　[1]睡着了吗
　　[1]手机没电了？

　　祁书越依旧没有回复。

　　韩翊辰把那块蛋糕从冰箱里拿了出来，他觉得祁书越吃太凉的东西应该会胃疼。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了静音，用遥控器无聊地浏览着电视界面里所有的内容。

　　他讨厌等待。

　　一点三十分。

　　[1]你是打到黑出租了吗我说
　　[1]我真困疯了
　　[1]别吓我我靠
　　[1]你别是让人拐走了

　　祁书越依旧没有回复。

　　韩翊辰拨通今晚给祁书越的最后一通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韩翊辰略显焦急，他站起身在客厅转了两圈，发消息给沈铭开。

　　[1]睡了么

　　沈铭开很快回了。

　　[沈铭开]没呢

　　[1]方便打电话么

　　沈铭开直接弹过来一个语音通话。

　　韩翊辰开门见山：“能联系上祁书越么？”

　　开口的瞬间，韩翊辰没想到自己嗓子会哑到这种程度。

　　沈铭开愣了一秒，以为两人是吵架了，笑着打趣：“你这嗓子，跟祁书越生气上火了吧？没事啊，他就这德行，冷暴力不理人，估计他早就睡了，你别理他，赶紧睡觉吧。”

　　韩翊辰沉声：“不是。”
　　沈铭开：“嗯？”

　　韩翊辰叹了口气，解释道：“他说晚上要来找我待着，现在我联系不上他人，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我真怕他出什么事了。”

　　沈铭开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惊讶：“找你待着？这都几点了。”
　　韩翊辰没力气跟他说多余的话，简单解释道：“我今天过生日。”

　　“哦，生日快乐。”沈铭开一板一眼地给了句生日祝福，随后又感叹道，“我还真没想到他大半夜会愿意找你待着，你别看他朋友看起来挺多，都是酒友。他平时其实是个独行侠，尤其是半夜，即使他醒着，发消息基本都是不回，他愿意跟你待着我还真没想到，你别着急，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韩翊辰应了一句，挂了电话。

　　从阳台渗进来的冷风吹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冷。
　　心慌得厉害，攥着手机的手指都使不上力气了。

　　沈铭开的电话很快回过来了：“我给他打电话没接。”

　　韩翊辰更着急了：“我他妈报警了？”

　　“诶诶诶，先别，”沈铭开阻止道，随后又说，“我刚问了下林初九，就我对象，她跟祁书越是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她说今天祁书越他爸回来了，你……应该听过他家里的事吧？”

　　韩翊辰应声：“嗯。”

　　“行，那我就说了。”沈铭开缓缓道，“他爸跟他妈肯定是又吵起来了，他……你也知道，一直挺在意他爸妈的关系，本来他也就是个情绪化的人，现在肯定正烦着，估计已经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韩翊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那他……”

　　“韩翊辰，”沈铭开打断道，“祁书越以前经常说，家庭环境就是能决定一个人，一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没法改，也改不了。你懂我意思吗？”

　　韩翊辰愣了愣，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铭开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铭开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懂。

　　[沈铭开]听我的，快睡吧

　　韩翊辰没回，息了手机屏幕。

　　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想了一会儿，脑子里浮现祁书越对他笑的样子、被他亲吻时耳朵通红的样子、运动会冲过终点时的样子，以及坐在他对面一个劲儿往嘴里塞羊腰子的样子。

　　想到这，韩翊辰忍俊不禁。

　　他拿起手机，在祁书越的对话框敲出两个字。

　　[1]晚安

　　可他不敢晚安。

　　万一后半夜祁书越突然醒了，突然想起来要赴约呢？

　　韩翊辰坐到那块生日蛋糕前面，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掌心托着下巴，端详着那块蛋糕。

　　如果六点之前祁书越还没来，他就回屋睡觉。

　　日照降临，天逐渐亮起来。

　　韩江安从房间里走出来，被韩翊辰吓了一跳：“我靠，吓死个人，你干嘛呢？”

　　韩翊辰没说话，抬眸看向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看韩翊辰这一脸要死的样，韩江安有些疑惑，但当看到桌子上那块写着生日快乐的蛋糕时，她一切都明白了。

　　“……祁书越没来啊。”韩江安抓了抓头发，走到餐桌旁，一时间竟顿时不知道怎么安慰，“那个……”

　　韩翊辰抓起手机看了一眼，七点了。

　　祁书越没来，没回消息，没回电话。

　　韩翊辰端起那块写着生日快乐的蛋糕回了屋子，顺手把那块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诶……”韩江安本想说你扔它干嘛，但看到韩翊辰那散发着杀气的背影，她没说出口。

　　韩翊辰进了屋子没多久就出来了，还背着书包。

　　韩江安刚把衣服从阳台上摘下来，见状问道：“哥你出去干嘛？”
　　韩翊辰沉声应道：“上课。”

　　门被摔上了，韩江安挠挠头：“他今天不是没课么？”

　　那一脸死样，看那样子是昨晚等了一宿没睡也没等到。
　　虽然韩江安不知道祁书越为什么要突然放鸽子，但她还是觉得这即将是一场硬仗。

　　韩翊辰把课从周日调到了周六，一宿没睡，但上课竟没觉得多困，相反地，充满斗志。

　　上完第一节课，十点了，祁书越依旧没回消息。

　　韩翊辰动动手指发过去一个字。

　　[1]早

　　课间很短暂，只有十分钟，韩翊辰很快又进入下一堂课。

　　第二堂课结束，十二点十分，韩翊辰打开对话框，祁书越依旧没回消息。

　　晚上十点钟，韩翊辰结束最后一堂课的时候，依旧没收到祁书越的消息。

　　韩翊辰关上手机，回了家。

　　走到楼下，单元楼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祁书越上身穿的很单薄，被风吹的有些站不住了，鼻尖被冻得都有些红了。

　　韩翊辰走过去，冷着脸看他：“你他妈死了？不回消息。”

　　祁书越动了动嘴唇，犹豫着开口：“我昨天……”

　　“我不管昨天，我就说今天。”韩翊辰语气生硬地让人无法打断，“你今天几点醒的？就当你他妈晚上九点醒，你坐一个小时车到这之前不能给我回个电话或者回个消息么？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消息？你就得十几个小时看着我给你发的这堆消息然后诚心不回，我大半夜担心你睡不着觉你很高兴是吗？平时也他妈是这样，我给你发消息你就总不回，天天就看着我给你发的这几条消息晾着我，然后我还得再腆个脸找你，这至少十多次了，就非得这样，你到底拿我当什么呢？”

　　祁书越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回什么。”

　　韩翊辰情绪到达了冰点。

　　韩翊辰脱下外套丢给祁书越，嘴上依旧不饶人：“那就都别回消息不就行了，你怎么对我我也怎么对你，你看这样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