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缺》98岁来偷猪

11、推迟

　　实验高中本来就人少，高三还不参加，所以运动会是和初中部一起的。初中部一个年级有十个班，加上高一高二，操场上足足有一千来个人。
　　小学部一个年级也十个班，他们的运动会在春季。

　　因为运动会练了好几天的队列和交接棒，真到运动会这天大家都挺期待。

　　但真到了运动会那天，天气预报却说下雨。
　　运动会结束是双休，哥几个都不打算写作业，奈何明天下雨，运动会非常有可能取消。

　　“你写么？”刘子弈问。
　　“那不能。”韩翊辰说。

　　韩翊辰从开学到现在一个月了，自己写作业的次数屈指可数。
　　英语作业是从来不写的，英语周报每次都抄顾子言的，但顾子言真没想到前些日子英语考试这小子特么的考了个137，就他妈连天天上课睡觉被苏礼襹罚站的祁书越都考了145。
　　但他这个每天勤勤恳恳写作业的大苦逼居然只考了101！

　　当晚，在朋友圈祈求不下雨的不用看名字都知道是实验学校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天气预报还是非常准的，果然下雨了，学校宣布照常上课。

　　摆烂的韩翊辰甚至连书包都没带回家，谈何写作业。
　　早晨，祁书越和韩翊辰在小区门口碰见，寒暄两句之后步入正题。

　　韩翊辰：“写作业了么？”
　　祁书越：“没有。”

　　这特么就是哥们！

　　进了教室，周五是数学早自习，大家都忙着补作业，只有韩翊辰坐在位子上安静地吃着那份祁书越给他买的大饼鸡蛋。
　　他昨天大课间突然就特别想吃大饼鸡蛋，嚷嚷了半天，祁书越一拍大腿：“祁哥给你买。”

　　别人都在补作业，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子里有些阴，他品尝着饱含祁哥爱意的早点。
　　舒坦。

　　“美得你，不补作业了？”刘子弈手没停，甚至头都没动，唰唰唰地写着。
　　“太多了也补不完啊。”韩翊辰嘴里塞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

　　刘子弈：“差哪科？”
　　韩翊辰：“也没多少，但是语文数学英语历史地理政治化学物理都没怎么写。哦，生物册子我写了两道选择。”
　　刘子弈：“……”

　　没多少。
　　行。

　　二班这边，祁书越和李津宇也直接摆烂了，沈铭开则是在昨天晚上就写完了所有作业。

　　“你知道什么叫叛逃分子么？”李津宇深情地盯着沈铭开。

　　祁书越第一次回头看李津宇就觉得这哥们眼神不老么对，感觉像是那种爱而不得的青春疼痛男二，后来才知道这哥们特么的近视眼还不乐意戴眼镜，只有上课的时候才戴。

　　“知道啊，我呗。”沈铭开心里有数。

　　到了早自习时间，作业没补完，众人纷纷哀嚎。
　　打了铃，老赵进班：“该补作业的赶紧补，数学跟物理最后补吧，我跟刘老师交代完了。”

　　众人纷纷感动得一塌涂地！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没有老赵？！

　　“我草，老赵这人行，能处。”顾子言点赞。
　　“这特么就是当爹的！”刘子弈撸起袖子加油干，写完了政治又开始写历史。

　　老赵一边在一班溜达一边骂街：“服了，我都不想上课，今天本来就不是应该上课的日子。”
　　“就不能看看天气预报么？一个教育工作者，手机里连个天气预报都没有？”
　　“真服了，今天谁都别想让我讲课！”

　　“他怎么比祁书越还反叛？”顾子言说。

　　此时此地的二班。
　　“我草，傻逼实验，纯他妈搞人心态，今天谁特么都别想让我学习，我真草了……”

　　祁书越的骂声得到了一众支持。

　　作业补完了，运动会也推迟到下周一了，然而最令人崩溃的是，下周一也特么下雨了。

　　刘子弈：“诶，祁哥，别生气，咱因为这个生气也不值当的对吧？”
　　顾子言：“对啊，他们都是傻逼，别管他们。”
　　李津宇：“我下课就把刘丽霞拎过来给祁哥下跪。”
　　沈铭开：“让她给你洗脚！”
　　韩翊辰：“别生气，给你吃芒果干。”

　　祁书越接过芒果干：“我#％?+#％?+?％'+#％～＝?+?"?％'"?％#＝:...～+?"#％?”
　　骂得好脏。

　　祁书越想杀人的情绪到达顶峰，这情绪感染力，让兄弟们退而求其次地认为运动会推迟也不是啥大事了，先把姓祁的那位祖宗哄好了才是首要的，其次是姓赵的那位大佛。

　　老赵：“我真不懂，这学校是有病吗？说真的啊，我小学初中都是在这上的，幸亏我他妈高中去附中了，于心不忍来这上班天天给我搞这个，傻逼！校领导必须道歉！”

　　不过幸好，在这周五，运动会如期而至。

　　身上披着韩翊辰校服外套的祁书越无聊地叹了口气：“热死了。”
　　“是，”韩翊辰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了看不太友好的太阳，“白开水都特么能泡方便面了。”

　　运动会这天足足三十二度，操场上的绿草地被照得锃亮。
　　比赛还没开始，现在的环节是表演节目，大多都是初中部的学生。刚刚表演完一个朗诵，下一个是舞蹈。

　　一提到舞蹈，韩翊辰立刻想到专业对口的祁书越：“她们为什么不喊你一起跳？”

　　“因为我是男的。”祁书越淡淡地说。
　　韩翊辰看了看操场上正在跳舞的小女孩们身上穿的碎花裙子，点了点头。

　　“祁哥，我以前还觉得你会动不动就把人打死呢，”靳柯桥拿着一袋奥利奥坐在了韩翊辰附近，“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嘛！”

　　“主要是祁书越心情不好的那个气势吧，真有点……”顾子言说，“尤其那前咱俩还不熟，我都怕我哪句话说错了你直接邦邦给我来两拳。”

　　“真是，你们还记不记得咱几个人第一次一块儿吃饭？”李津宇把薯片递给了刘子弈，“当时旁边那一桌的女生说话特大声，我都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把桌子掀了再把菜扣人家头上。”

　　“唉，”沈铭开听着听着就乐了，“实不相瞒，他初中开始就一直这样，沾点什么事就烦，还控制不住。”

　　“晶晶姐说我长了一张厌世脸。”祁书越一脸生无可恋，声音都懒散了些，抬手遮住了阳光，“我靠，这天也太热了。”

　　韩翊辰抬起头时也被太阳照的眯了眯眼睛，他把祁书越肩上披着的外套举起来盖在了头上，手肘撑着膝盖帮自己和祁书越挡住了阳光。

　　没了强光照射的祁书越瞬间舒服了很多，他笑着戳了一下韩翊辰的腿：“累不累？”
　　韩翊辰看了他一眼，又接着看舞蹈表演了：“累。”

　　“你们俩没事吧？”刘子弈吃着李津宇递给他的薯片，打趣道，“这么基。”

　　靳柯桥听完有点傻，他听过祁书越是gay的传闻，迅速从懵圈状态中反应过来，又迅速进入了下一个懵圈状态，指着韩翊辰和祁书越：“所以你们俩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靳柯桥心想真是机智如我，怪不得祁书越总是来他们班找韩翊辰。
　　祁书越立刻从韩翊辰的外套下退了出来，义正言辞地冲靳柯桥摆了摆手：“没有，我一身清白。”

　　靳柯桥又看向韩翊辰。
　　韩翊辰却索性直接把祁书越搂在了怀里，佯装痛苦却又坚强的失恋男人：“这么急着就想和我撇清关系？”

　　旁边周围人乐了一片，祁书越没再挣脱韩翊辰的怀抱：“别毁我清白啊。”

　　“有一说一，你们确实挺配的。”齐抒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而且你们俩还都是数学课代表，可以搞一个强强联手！”

　　“拒绝卖腐，从我做起。”祁书越说着又从韩翊辰怀里退了出来，还顺便拿走了韩翊辰的外套。
　　韩翊辰一把拽过自己披在祁书越身上的校服外套：“热死你吧！”

　　“诶诶诶，”顾子言出来站队，“你就说咱们几个人，除了开哥天天跟学姐一块儿吃饭，明明咱们天天形影不离的，为什么你跟祁书越就跟建了小群一样？”

　　“就是，”李津宇愤愤道，“天天的一下课开哥往高二跑，祁书越往一班跑，留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苦守寒窑。”
　　“这事吧，我不敢苟同，”沈铭开淡定地喝了口水，“我站中间吧。”

　　“这么矫情？”祁书越有些不能理解这群男人的脑回路，“你们月经失调了吧。”
　　“别狡辩，快说，你跟韩翊辰是不是有一腿？”齐抒允假装握着一个话筒送到祁书越嘴边。
　　“有，”祁书越点头，“我们俩一共四条腿，你瞎吗？”

　　“……”齐抒允又把虚拟话筒送到韩翊辰嘴边，“请问对于你的绯闻对象否认了你们的恋情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韩翊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看你挺像被人施法了，找个庙出家吧。”

　　其实要是硬说为什么祁书越和韩翊辰关系这么好，还得从韩翊辰说他们是朋友的那天说起。
　　韩翊辰明显感觉到，那天之后，祁书越对他的态度比以前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