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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人间开恩(1) ...
这一晚,程意城回家稍有些晚。
她花了点时间,和赵刚提了结束。
两个人今晚约晚饭,约的地点很巧,约在西贝莜面村。
赵刚提前订位子,问她能吃这家吗、有忌口吗。程意城愣了下,随即说没有。
她到得早,一个人在店里坐了会儿。
店里装了几台电视屏幕,循环播放主题广告。几个小孩吃得香,一抹嘴,跟着广告喊台词:“家有宝贝,就吃西贝!”
程意城完完全全地怔住。
她拉不回自己,想起当初的笑谈:“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西贝莜面村。”
看似笑谈,未必是在说谎。
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有想过,以后有孩子,一定会和他一起,一左一右牵着孩子的手,来这家全国知名的儿童友好餐饮店,体会“家有宝贝”的幸福。
赵刚急匆匆赶来。
他坐在她对面,礼貌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程意城就是在这一刻提了结束。
赵刚愣住。
他看着她,看见她泛红的眼眶。一瞬间,他明白了,她的结束一定不是因为他的迟到。
赵刚轻声问:“是不是上次左庭右院门口的那个人?”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程意城却听懂了。
她笑了下,没有回答,笑容很惨淡。
赵刚被这个笑弄得很心痛。怎么会有人舍得将她这么好的人伤成这样,仿佛慢性自杀。
两人结束一顿和平的散伙饭。
离开时,程意城不再愿意搭赵刚的车。赵刚看着她走向公交车站,追上去,轻声叫了她一声:“程意城。”
“怎么了?”
“如果你心里还有喜欢的人,不如和他再勇敢试一试。人活一辈子,爱人的能力会逐年减弱,最后完全剩不下。在有‘爱’这一能力的年龄,去喜欢一个人,不是坏事啊。”
程意城一愣,随即笑了。
这是她回县城后,唯一发自肺腑的笑容。
“谢谢你,赵处。”
赵刚挥挥手,大方道别:“不客气。要幸福啊,意城。”
小镇公务员,人民的干部,主打就是一个时刻牢记二十大精神,为人民谋幸福。
****
晚上九点,程意城开门进屋。未等她开灯,屋内灯光已亮起。她一愣,没有意识到危险已至,就这样失去最后的逃生机会。
客厅,一个男人坐在沙发,正等着她。见到她出现,好整以暇打招呼:“程小姐,别来无恙,见到你可真高兴。”
程意城认得这个声音。
这是一个故人,一个因卫朝枫而断送全部人生的故人。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反客为主,登堂入室。而且,还有前仇宿怨。
程意城心下了悟。这个晚上,会有恶斗。
摸不清底细,她只能以静止乱:“好久不见,尹先生。登门拜客,自行入室,不是君子之道。”
尹珈上一笑,服气她沉着:“程小姐,我不是来做客的。而且,我也不打算做君子。”
明目张胆的威胁,衣冠禽兽所为。
程意城手握门把,暗自计算逃生的机会与可能。
谁想,对方早已堵死她生路:“程小姐,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让你离开。”
话还未说完,他使眼色。一左一右,客厅与厨房,立刻走出两个陌生男人。彪形魁梧,孔武有力,制住程意城犹如制住一只小动物,不费吹灰之力。
在劫难逃,唯有沉着应对。她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男人也算痛快:“寻仇。”
程意城打量他。
这人,确实是变了。烟不离手,如泥如秽。牢里出来的,混过另一个世界,行为准则一并打碎,重塑人格犹如死过一回。再见天日,下手都要狠三分。
无端端地,她竟对他升起些同情:“你也算读书人,如今你自己看看你的样子,仁义不施,廉耻道丧。当年你也算和我在程家共坐一桌和气过,‘为善必兴,作恶必败’,这个常理你不懂?”
“程意城,你跟我讲道理?”
他忽然怒火中烧。收了假情假意,一脸怨恨。
“卫朝枫一手遮天将我送入牢狱的那一天,你有没有和他讲过善恶的道理?”
“尹先生,是谁先敲诈勒索,是谁先动手?还有,你若行得正,谁抓得住把柄将你送进那里?”
“是,你说得对。但程意城,你不要忘了,当年你也是混这个圈子的,这一行有多少干净,你也是清楚的。你还不是一样,被带走调查过?若非唐家力保,你能有今天?”
“尹珈上,我跟你不同。当日就算没有唐家力保,我也敢接受调查。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时间会还我公道。”
“呵,程意城,你是真不怕死。到这种时候,还敢跟我争辩。”
他起身,直直走向她。捏起她的下巴,逼她听他那一笔烂账:“卫朝枫这仇,跟我算是结下了。我只要他一个亿,他却这么狠,一点生路都不给我。将我投入牢狱,毁我一生前途,父母颜面尽失,与我断绝关系。我从此做不了正常人,永远背负恶名。这些,都是卫朝枫给的。”
人疯,无非为名利。常人对疯人,无理好讲。
程意城偏过头,认得清现实。为人鱼肉,她不与之争。
尹珈上捏着她不放,寻思:“听说,你和卫朝枫分手了?”
“和你没有关系。”
“情义两全。”逮到这么个女生,他觉得有点意思,“跟他分手了还这么为他说话。”
“呵,情义两全,你会放过我吗?”
“当然不会。”
他笑:“你的情义两全是对卫朝枫有的,碍眼都来不及,我哪里还会放你走。”
男人不再顾她,朝身后那两壮汉抬了抬眼,指了指卧室,笑问:“送她给你们玩一晚,要不要啊?”
天上掉艳福,是个男人都抵不住。
两人眼睛发热,齐声问:“当真?”
“牢里做了两年兄弟,这点好处,要的。”
始作俑者心情大好,烟瘾上了,不再管她,将她丢给两个陌生男人:“你们先玩,我出去抽根烟,再来陪。”
关门声起,程意城被扔上床。
两具陌生男子身体齐齐向她扑来,生死关头,箭在弦上,她不放弃希望。再辛苦都过来了,毁在这里,不可以。求人不如自救,她见过场面,识过高低,体力不如人,就用脑。
程意城定了定神:“二位,不怕今晚被人利用吗?”
两个男人停下动作,面面相觑。
不是第一回作恶,却是第一回在作恶之际遇到还能大方聊天的受害人。新鲜感,才是男人的终极诱惑。
其中一人来了点兴致:“你什么意思?”
千钧一发,她不绕弯:“唐家听过吗?”
其实她并不懂这话的分量究竟有多少。只是想起卫朝枫每每提及唐家的避讳之姿,她就想,或许可以拿来赌一赌。
她孤注一掷:“得罪唐家,尹珈上尚且落得这步田地,何况你们。他要报仇,不敢动卫朝枫,动我,可以理解,却连最后一步也不敢亲自动手,要借二位之手。二位想一想,他在这屋子装上摄像头,将来东窗事发,把二位推出去做替死鬼,不是更好?”
话说一半,当即被另一人打断。
那人扼住她喉咙,怒目狰狞:“你敢挑拨离间?”
她被锁喉,血气上涌,脸色发紫,尝到断气的滋味。但险象环生,方有一线机遇。和人斗,不拿出点牺牲,翻盘无望。
“是,我是挑拨。我与二位素昧平生,说这话,当然是为求自保,但二位不妨想一想,我说的可对?我尚且想要自保,二位倒不想?二位不想,尹珈上可是想了。他不出手,拍下来,隔日嫁祸,天衣无缝。卫朝枫见了,头一个要寻的仇,就是你们。坐过牢,出来就遭人利用,被唐家盯上,生死不能,这滋味,难道你们想尝?”
面前二人开始动摇。
道理没有错,细想一遍,她说的都对。
其中一个男人笑着问:“程小姐,道理我懂,但平白放过你,我肯,我朋友也不肯呐。”
处于弱势,她低头:“是的,是这个理。”
说完,她伸手一指床头柜:“第二层保险箱,密码4869,存折里有七位数,卫朝枫昔日给的,我分文未动,全数给二位。就当今晚,我自己赎自己一回。尹珈上给二位的酬劳,及不上这个数吧?他自身难保,哪有多余。是拿钱从此无灾无难,还是夺了我这清白从此和唐家结仇永无宁日,二位都是过来人,江湖经验数一遍,决断一二,不难。”
为首的年长男人笑了。
“程小姐,你是痛快人。和那些正派人做事,亏了。来道上混,会痛快得多。”
“多谢你赞誉,我只求自保。你肯放过,我记在心里。”
速战速决,拿钱走人。一场噩祸,险险避开。
程意城一身冷汗,紧咬牙关绝不肯让恐惧外泄。这是生死较量,不是你压倒我,就是我干掉你,逻辑不能错,思维不能乱,出口要成章成理,这才斗得过牛鬼蛇神。
那两人拿了钱,迅速走了。程意城不敢松懈,走下床找手机。九年义务教育没白上,第一反应是打110,不找卫朝枫找警察。
电话未拨下,就被人一把捂住口。
程意城心惊,闻到刺鼻幽香。
她顺着墙壁滑下去,软似无骨。
折返回来的尹珈上虽恼怒,却也佩服:“卫朝枫看上的女人,可以啊。牢里的兄弟竟也被你唬住,是我大意了你。”
迷药甚是厉害,短短几分钟,药性已发作。眼前一切皆虚幻,如梦似雾,眼睛一闭仿佛能见到天堂模样。他又从裤袋中掏出一把药,强迫她张开嘴,倒了杯水,将药全数灌下去。
“程意城,你不要怪我。”他有耐心,向她解释,“卫朝枫最珍惜是你,他毁我人生,我让他尝尝同样滋味。”
她忽然拿起一旁刀具。
一把锋利水果刀,平日放客厅切草莓、切芒果,今日却指向她自己。往手臂割一刀,伤口不致命,表皮流血,最痛。
男人见状,深感佩服:“割伤自己,痛一点,抗药效最好。保持清醒,才有活路。程意城,女生做成你这样,太辛苦了。”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倒不如求一求我,顺了我的意。我对你温柔点,你很快会知道,除了卫朝枫,世上能让女人快活的男人还有很多。”
她见他如见一个笑话:“我连卫朝枫的意都不想顺,何况你?”
“好啊,有骨气。”
男人一笑,用力撕开她的上衣。
“你有骨气,就把这骨气端得稳一点,等下别求我饶你。”
他本就是来寻仇,有了机会,更不肯给她活路。
她想,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只辱不杀,这她是知道的。可是当他欺上身,她终于发现,还是太难受了。
她对感情还抱有很多期待。古镇长街,清风明月。夜晚千灯掩映,有老人摇着蒲扇讲述一串串遗落在时光里的旧故事。深院锁清秋,凤冠霞帔,出嫁那一晚有红烛照华容。垂挂的流苏被掀起,新娘在正好的年华盈盈一笑,丈夫抚过她的脸,一腔温柔熏神染骨。
一世三生,动人心弦。
程意城常常想,故事的后来是怎样的,那一晚的烛火是否幽燃至天明。镇上的老人告诉她:后面的故事,便要你自己来讲了。
她忽然不想偷生了。
还有真心要赋予,怎么甘心让自己从此不清不白。
一把水果刀横在两人中间,她举着,再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尹珈上笑:“程意城,你不敢。”
他料定她:“即便我伤你,你也不敢伤我。做人太君子,就会像你现在这样。你捅我一刀,取我命,下半生你连做梦都将背负一条人命。做恶人,需要天分。程意城,你没有这天分。”
他说得对,她不敢。路过菜场看见杀鸡都要闭眼,何况是对人。可是一个人要做一件事,穷途末路起来,总有办法。
“我不敢伤你,我总是还敢伤我自己的。”
不容他细想,她已经动手。
对准自己,一刀下去,心脏三分之二在左,她的刀尖就往左。
古语有云,有一事必有一累,多情多累,一死一醒,子虚乌有。
做人烈性至此,将恶人也震退三步。刀尖入肉,寸寸深,血水从缝隙中争先而涌,连皮带骨,倒计时耗她性命。
他捂住嘴,不敢置信:“程意城你疯了?!”
她的唇色很快泛白。失血很快,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杀鸡尚且还要师傅带,何况是对人。恶人也有限度,超出限度,他顿失恶念,见她如见鬼神。一个女人心狠起来,恐怖得很。
灵魂与灵魂厮杀一回,尹珈上败下阵来。他被她震住,下意识拿起手机打120,连声音都在抖:“这里需要救护车,医生,请尽快……”
看她一眼,他有窒息感。看一个人从生到死,是种折磨。何况眼前这女生,该闹时不闹,该哭时不哭,该惧时不惧,该痛时不痛。
穷鸟入怀,猎师也不杀。
男人丢下手机,落荒而逃。
程意城一笑。
她非常非常满足。办法都用尽了,她没有亏待自己,不枉此生。剩下的,全凭天意。
她随手拉过被脱下的衣物,堵在胸前。刀未拔,血流慢一点,自救还有望。她不勇敢,痛得很,她怕疼又怕死,如今孤身一人到这境地,全是天意。
手机振动,她看一眼,是卫朝枫。
她的号码是新的,可见他费了功夫,不知从哪里搞来。
生死之外无大事,她忽然原谅了所有。
四年感情,终究是她过不去。用惯他给的特权,总是沉溺于当年,不愿意正视他的另一面。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平。
她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他一直在叫她。其他的,她听不清楚了。她心下有数,她的时间不多了。
要下舞台了,有大彻大悟之感。人生一场戏,头面戏衣,她脱下戏服,临走前看一眼,他还在台下,未和她散场,这样就很好。
胸前衣物已堵不住血水,痛得她说不出话。她已经尽力,给自己延长这么久。她叫了他一声:“卫朝枫……”
疼痛难忍,她连话都无力说完整。
血流一地,洗净红尘。人间是非,翻篇重来。她嘱咐他最后一声,不枉喜欢他四年。四年不短了,她的一生也就喜欢这四年。
“你要好好的——”
通话未结束,手已滑在地。
错了位,阴阳隔。“女朋友”、“卫太太”,她哪一个都做不了了。做不了也好,当日和他吵那几句,比今日痛多了,她不想再那样了。
卫朝枫在电话那头一声凄厉:“程意城——”
三千世界,存殁参商。
白骨如山,公子红妆。
****
卫朝枫今晚遍寻程意城不着。
电话接通,他正在下高速。开一小时高速从申南城赶往县城,就为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们结婚吧,你不要喜欢别人。
分手多久,这些话他就练了多久。
听到她接起电话,他欣喜若狂,以为她肯给他机会。然而听着听着,他就听出不对劲。她的声音又喘又低,浑然不是正常语速,像告别。他心里一沉,有很不好的预感。
卫朝枫一脚油门,疾速来到她租的小区。
谁想,他连靠近都不得。
小区以外五百米全部拦上警戒线,警车出动,封锁现场。深夜人潮汹涌,街坊四邻穿着拖鞋看热闹。小县城就这么大,一点动静全县惊动,何况是凶杀案这么大的事。这一带向来平静,多年未曾有大案。
卫朝枫下车,在人群中奋力向前挤,听见周围议论纷纷——
“听说是谋杀?”
“好像还死了人,吓人哦。”
“哎,那个房东我认识,老王嘛。刚听老王说,他把屋子租给了一个年轻女孩,没想到会出这档事,老王吓死了。”
“现在的年轻人乱得很,搞不好是情杀哦。”
卫朝枫听着,心里乱成一团。他想起,程意城的房东就姓王。
他不顾一切向前挤:“让开,让开,麻烦让我过去!”
警戒线内,两名警察过来拦住他,他正欲跟人辩驳,就看见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停在路边。救护车上下来两名医生,一路狂奔跑去小区门口接应。很快,一辆移动担架被推出来。
两名医生推着担架夺路狂奔,大叫:“快点送医院!这个人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一副担架,一行人,从卫朝枫眼前转瞬而过。
他看清躺在担架上的人,不是程意城是谁呢?
“程意城——!”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人群,好几个人被他推倒在地。他冲进警戒线,一把扶住担架。
真的是程意城。
也不是。
这个满身血污的人,怎么会是程意城?
“哎!你!”
医生冲他大叫:“不要妨碍我们救人!”
“我是她家属!”
他告诉医生:“医生,让我一起去,她是我女朋友!”
“那你上来吧!”
救人,讲的是争分夺秒。医生也不跟他废话,一把将他拉上救护车,用力关上车门。司机拉响鸣笛,呼啸而去。
车内,医生各司其职,和死神抢人。
卫朝枫几乎认不出她。
她整个人很糟,全身上下,无一完好。上衣被撕破了,一件好好的衣服七零八落地套在她身上。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血。他握住她的手,摸到她手上鲜血的黏腻,卫朝枫痛彻心扉。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看见这样一个程意城。
他以为世间可怕的事不过那几件:她对他提分手、将他忘记、喜欢上别人。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些都不要紧,只要她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
可怕的事远不是这些,而是别的。
比如,这世上从此再没有程意城这个人。
医用仪器发出不好的声音,他听见医生在尽全力——
“再开快一点,她快没有时间了!”
“刘医生,我已经开到最高车速,实在快不了了。”
“刘医生,最近的悦心医院说没有条件救治这个危重病人。他们建议,她这种情况恐怕只有申南城圣林医院的顾楷医生救得了。”
“那立刻去找顾医生啊!”
“找过了,顾医生不在,今天晚上飞机去国外参加学术会议了——”
卫朝枫听着,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
那年夏天,长街岁月好,他对她说:“我怎么会让我女朋友有危险,我女朋友一根手指都不能有事的。”
他食言了。
有些气话,他不该说的。人生三灾七难,都是寻常事,她都有勇气面对。只有和他之间的那几句争吵,耗尽她四年感情,她很难再好。
当日,司机老张曾担心唐硕人会欺负她,她一笑,说:“他不会。”
这句“不会”,就叫专属感。
她的感情、自尊、骄傲,都在这句“不会”里。
所以才会在他接下她的分手提议时,失望透顶。
她高估了她自己,他会啊。
救护车内,连医生都逐渐失去把握:“再把车开快一点!她撑不住到医院了……”
她要走了。
卫朝枫紧紧握着她的手,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她是他一生最喜欢的人,怎么好眼睁睁失去?
六神无主,他不想抱憾终生。
一身本事全无用,只剩本能。他凭意识求救,摸出手机打电话。电话接通,他跪在担架前,跪求人间开恩。
“小舅舅,我求求你帮我,救救程意城,我求求你——”
哎,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不是谁都能像季清规那样,把吵架当饭吃,气到谁都不会气到自己。。。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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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人间开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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