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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真心(1) ...
卫朝枫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他过得很紧张,完全活在精神性的高压之下。白天,他强迫自己专注公事,将陷入泥潭的暴雪用力拉回正轨;晚上,他强迫自己履约,给程意城时间,在她想好之前不打扰。
等待,无疑是痛苦的。
思念与日俱增,他开始有梦魇征兆。他常常梦见她,梦境很旖旎,他将白天不敢付诸的行动全部执行,完全是失控状态。他惊醒,发觉是场梦。可是痛心的感觉如此刻骨,眼前都是她在哭的模样,她在梦里都受他欺凌。
一连四天,都做同样的梦。凌晨四点,卫朝枫翻身下床,洗了一把冷水脸。他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那是想念一个人快要失控的迹象。
他决定结束坐以待毙的日子,他要进攻。
隔日,卫朝枫亲自去程家。
程家父母出来迎接,看见他身后那辆保时捷,很是愣了一下。老两口想,这孩子浮夸的毛病得改一改,上一次他借法拉利,这一次他借保时捷,长此以往可不是好事。
谁想,卫朝枫上前,勇敢地将事实认了:“伯父伯母,这车不是借的,是我的。”
程家父母被震在当场。
现在开一家麻辣烫店这么赚钱?短短时间都能挣出一辆保时捷!
卫朝枫哄着二老进屋。
他在程家待了一晚,主动坦白,把错误认了。
当然他没那么傻,会去断了未来岳父岳母的好感。卫朝枫用了点伎俩,认错时的措辞可委婉了,只说他有一个亲戚,早年白手起家,后来有了点成绩,他最近跟着这个亲戚做事,将来也不会再开小吃店了。这当中他和程意城发生了点误会,她一时半会儿生他的气,也是在理的,但两人间的感情是牢固的、经得起考验的,所以还请伯父伯母不要往心里去,在他心里,早就将二老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云云。
卫朝枫先天条件不差,一张脸能令程意城都觉得“好看”,可见是真的好看。他今天来又是准备过的,举手投足都是首席执行官的气质,讲话又谦卑,在程家父母那里委实获得不少好感。
最后,卫朝枫将目的表明:“伯父伯母,此前我已经向程意城求婚,她同意了。今天过来,就是想向伯父伯母表明我的心意:我非程意城不娶,希望伯父伯母成全。”
程家二老对视一眼。
其实,他们是有顾虑的。连他们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恐怕如今他做的事,也绝不是他口中“一点小生意”可以概括的。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被卫朝枫打动了。他就那样看着他们,希望他们成全,老两口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或许,是在他眼中,看到了真心吧。
就像几十年前他们一样,看见心爱的人,眼里都是光,亮得发烫,连眼神都在诉说他的爱情,只想在一起,天长地久。
程文源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小卫,你今天来的意思,我们都懂了。只要意城没有意见,我和她妈妈也不会有意见。”
卫朝枫笑了。
他非常非常感激。
简心华轻轻叹声。作为母亲,她太了解女儿了。她担心,未来会有诸多不测。简心华忍不住开口:“小卫。”
“嗯,伯母您说。”
“如果你和意城真的是准备要结婚的,那么,你要记得,不要让她伤心。她伤心了,就很难好了。她会用那点伤心,反复折磨自己,这孩子从小就这样……”
说着,老人眼圈已经红了。
无论女儿幸福、还是伤心,都是出嫁,都是离开父母。天下父母,一生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养育孩子,然后目送她离开。这是大爱,卫朝枫要用一生疼惜才能回报。
他对程家父母郑重承诺:“我会用一生守护程意城,我保证。”
这一晚,卫朝枫睡在程意城的卧室。
程家小,没有多余房间给他住,只有程意城的房间空着。时间很晚了,夜路行车不安全,程家父母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希望他不要介意。卫朝枫怎么会介意,程意城的房间,他喜欢都来不及。
推门进屋,映入眼帘一幅毛笔字。程意城的毛笔字练得不算好,在童年很是给过她一点沮丧。但她并没有放弃,转而将它视为一个爱好。无关名利,单单就是自己写、自己看。卫朝枫细细看,“上善若水”,像极了她这个人,利万物而不争。
一个书柜、一张床、一张书桌,就是这间屋子的全部,连洋娃娃都没有。程意城说过,小学时喜欢过一个洋娃娃,可是太贵了,她连“想买”这个念头都没有讲出来,她给自己找到的办法是每天放学后去商场看一眼,日子久了,这个洋娃娃是否会属于她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让她足够快乐。
卫朝枫躺在床上。床略小,连翻身都要小心翼翼,完全比不上他睡惯的大床,可是却比他睡过的任何大床都熨烫进他心底。他一夜好睡,梦里全是她在笑。
他憧憬着未来,断然不会想到,程意城将他晾了半个月,不是因为回避他,而是被监管机构带走了——
她对暴雪出具的评级报告,涉嫌内幕交易。
****
程意城被监管机构请走的那一天,她正在公司开会。
监管人员显然收到过指示,“低调处理”。程意城被带走,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程意城的直属投研总监,程昕。
程意城被带走四天,需要“配合调查”。
她完全不明所以。
调查人员反复问她同样的问题:“和暴雪现任首席执行官唐硕人是什么关系?出具的暴雪评级所依靠的推断是否和唐硕人有关?她所在的机构凭她一纸研报,在唐硕人公开就任之前精准介入暴雪流通股,发布会复牌之后获得巨额利益,对此,她有何解释?”
程意城态度明确:“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市场准则的事,其他的,任凭调查。”
谈话人拿着笔,对她衷心规劝:“程小姐,你要想清楚,你这种情况,非常危险。一旦证据落实,你再想坦白从宽,也是没有机会的了。”
程意城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做过。”
谈话人语气一转:“那唐硕人有没有做过?”
程意城一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谈话人的声音陡然尖利:“是不是唐硕人主动透露给你,他即将担任暴雪首席执行官?”
程意城笑,她觉得讽刺。她最痛恨的,就是唐硕人的隐瞒。到了这间办公室,为什么人人都在逼她说出相反事实?
谈话人索性挑明:“程小姐,如果你能做出以上证明,那你自己的严重程度可以大为减轻,全部责任都将推到唐硕人身上。”
程意城当场被震住。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茫茫大海,一艘巨轮,一个捕鲨者坐在船头,经验丰富。他抽完烟,拿起今日的捕鲨工具:一个正在流血的人。他将这一个人放入海里,并不急着她死,事实上她身上的伤口只划开了一点点,伤口不深,血流得不快,非常缓慢地将周围海水染成红色。时间静静过去,他心里想杀的那一条巨鲨,终于嗅到了血腥味,疾驰而来。就在它游近她时,捕鲨者手中的刀,精准地刺中了它的心脏。
程意城夜半惊醒,冷汗湿透全身。
她终于明白,她不过是诱饵,他们最终想要杀的,是唐硕人。
隔日,程意城见到程昕。
他能行动自如来见她,程意城非常高兴。这至少说明,他暂时是安全的。两人在谈话室见面,程昕坐下。他瘦了一圈,看上去风尘仆仆,可见这几日没少被她牵连。
程意城非常过意不去:“你还好吗?他们有为难你吗?”
“配合调查而已,不算为难。”程昕一如既往乐观,在困境中亦能自给自足,“再说,这边的居住环境也不差,还能洗澡,我还以为只能洗脸,都做好馊掉的准备了。”
程意城被他逗笑。
只听程昕道:“倒是你,吓了我好一大跳。从前总是听你提起男朋友,从没听你提过,原来你男朋友来头这么大。”
程意城很头疼:“你要笑话我就笑吧。我不怕告诉你,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哈哈。”
难得在这种境地,两个人还能旁若无人地开玩笑。程昕是天生的乐观派,和骨子里悲观主义的程意城在一起,倒是相映成趣。
程昕揶揄她:“下次你和唐总如果有内幕交易,请务必带上我一起发财。”
“然后和我一起进来这里?”
“哈哈,我就打个比方。你程意城会内幕交易,是我听过的最不可能的笑话了。”
程意城心头一热:“你信我?”
“当然信你。不止是我,还有公司老总,我们都信你。”
程意城心头一暖,被这突如其来的同事关系弄得眼圈发红。
现代社会,“同事关系”并不是一个好词。越来越多人期待的同事关系无限趋近于陌生:在公司,只谈公事;下班之后,请勿打扰。在竞争日趋严酷的今天,自我保护机制取代了合作机制,占据个人意志的制高点。写字楼的每张脸都套上了相同的脸谱,公式化的笑容、公式化的握手、公式化的陌生。
程意城无疑是幸运的。
她刚想说点什么,只听程昕道:“所以,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是你做的,那就只能是唐硕人做的。你把事情讲清楚,把责任推给他,不就好了吗?”
“……”
程意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唰”,她的脸色猛地泛白。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你今天来,原来是来当说客,劝我投诚的?”
程昕摆手:“程意城,不要把话讲得这么难听。”
他承认,他被说服了,但更多不是监管层说服了他,而是他自己说服了自己:“你先认清你现在的局面。唐硕人和你是即将结婚的关系,而他前不久正式担任了暴雪首席执行官,在此之前半个月,你出具了对暴雪‘买入’的评级报告,公司根据你这份报告买入了暴雪流通股,在唐硕人就任之后获得了股价拉升的巨大利益。这样的事实摆出来,你认为,还有多少人会信你?”
“但这是事实。我不需要所有人信我,我只需要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还我清白。”
“怎么调查?所有人都会像我方才说的那样想。”
“这当然可以调查,唐硕人这两年的生活轨迹、人际关系,去问一问这些人,看他们知不知道他和暴雪的关系,看他们怎么评价我和唐硕人之间的关系,就知道我没有说谎。”
“如果监管层认定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是在演戏呢?”
“呵,我演戏?”程意城笑,露骨讥讽,“我演两年戏,然后把自己弄到这里来?”
程昕摇头:“程意城,你太固执了。唐硕人值得吗?如果像你所说的,他连他的真实身份都瞒着你,那他就更不值得你为他扛这种责任了。一旦坐实内幕交易的罪名,你就是够被判刑的下场啊!”
“……”
程意城沉默半晌。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听到“判刑”两个字,当然会感到恐惧。何况,她还是从小到大的好学生、好女儿。一旦涉案,该有多少人对她失望。头一个,就是她的一双父母。
方才程昕对她的拷问,何尝不是她自己对自己的拷问:为了唐硕人,她值得吗?
程昕见她不说话,趁热打铁:“所以,听我说……”
“不用说了。”
程意城忽然起身,关门送客:“你走吧。”
程昕看着她,明白了:“你还是喜欢唐硕人。”
程意城没有正面回答。
“这和喜不喜欢他没关系。总之,我不会把他牵扯进这件事,更不会过河拆桥。”
说完,她转身就走。
程昕看着她的背影,明白了她的态度。她没有一个字在说喜欢唐硕人,可是她的动作和态度,都替她说了。
和程昕会面之后,一切照旧,局面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得更坏,程意城又被“配合调查”了两天。
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想起过去,想起过去两年和卫朝枫在一起的日子。程昕有一句话,颇为打动她:为了一个连身份都隐瞒的卫朝枫,她值得将自己陷入可能会有的牢狱之灾吗?
夜深人静,程意城失眠。月色朦胧,她靠在窗边。说不喜欢,还是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左手无名指都戴上了他买的对戒。
她不禁对月自问:“我好没出息,是不是?”
她没来由感到很孤独。
他骗了她,她以为自己恨透了他。临到危险关口,本能反应却是选择立刻保护他,宁可牺牲自己,也绝不害他。唐硕人会知道她为他不惜被困在此处吗?恐怕不会知道的。他早已不是她一个人的卫朝枫,她这么想着,心里难过得很。
隔日,程意城的“配合调查”意外结束了。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亲自将她请了出去,连连对她抱歉说不好意思,都是他们搞错了,之前是接到群众举报,例行公事调查,委屈了程小姐,如今已经调查清楚,不会再有误会发生,程小姐可以离开了。
程意城跟着走,又停住,问:“那,卫朝枫……不,唐硕人呢?他会有事吗?”
“这怎么可能!”领导自称“张主任”,拍着胸脯向她保证,“暴雪是上市公司,唐总的一切行为都受到严格监管。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举报信上说的,纯属对唐总的污蔑。暴雪作为本地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将来还要靠唐总带领公司再创新业绩,为申南城GDP做贡献啊。”
“……”
程意城懂了。
申南城商界,水很深,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张主任亲自将她送到门外。
台阶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关着,程意城看不清里头的人。
张主任摩挲着手,再次对她致歉:“这次真是不好意思,让程小姐白白受了几天委屈。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没想到连柳先生都被惊动了。还望程小姐看在一场误会的情面上,在柳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千万别伤了柳先生和申南城的投资关系……”
程意城蓦地,心里透亮:这是有豪门出手,用真金白银的身家实力,以对申南城的投资额为筹码,将她平安无事地保了出来。
她看向那道紧闭的车窗。
她知道,那扇窗隔绝的不止是人,还有一整个陌生世界。
程意城走下台阶,在车前站住,与它保持一个足够安全的心理距离。
后车座,车窗缓缓摇下,程意城看见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藏在镜片后,正注视着她。被这样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自持如她也很难保持冷静。
司机下车,为她打开一旁车门。
程意城迟疑了下。
素未谋面,她如何保证自己安全?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程小姐,幸会,我姓柳。”
程意城懂了:“是卫家,还是唐家?”
男人莞尔。他很少和女人打交道,尤其这还是唐硕人的女人。他本来打定主意,对这趟浑水拒绝到底。最后他没拒绝得了,实属上头任务压下来。然而现在,他改变了些许想法。他喜欢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因为不累。
他看向她,与她正式照面:“唐硕人一般叫我柳惊蛰。”
程意城懂了。
这是唐家出手了。
是柳叔叔呀~~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按照时间线,柳叔叔这个时间应该还在过很爽的单身狗生活,心里只想赚钱,根本看不见暗恋他暗恋得很苦的陈嘉郡。。。(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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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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