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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珠饰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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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首饰铺子,叶梓芷在正中间高台上端坐,十指在琴弦上游荡,一旁有人侍候着,琴音悠扬,尽管店铺内部宏大,却还是回荡着琴音。
就连一旁的花盆中的落叶都像是在韵律之中飘然,不舍的落下。
店中人来人往,叶梓芷专心弹奏琴弦,如玉树临风前,也正如其传言——珠陵有叶琴,一弦月将倾,一拨花露泣。
“叶琴师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好听的曲子。”沈君仪发自内心感叹。
宴氏柯刚扭过脸,就看见了一个男人,在二楼,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梓芷,叶梓芷察觉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只一心弹奏。
这个场景被宴氏柯尽收眼底。
“你不是缺个发簪吗,去看看?”
“好。”沈君仪收回目光。
宴氏柯跟在他身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二人一起移步向络绎不绝的客人之中,欣赏着摆在柜台上展示的珠宝。
沈君仪觉得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太过浪费时间,所以找到店里的小二问了问,得知发簪在二楼,那里有日常使用的发簪。
他们正要上楼,迎面走来一个衣着不俗的年轻人,跟沈君仪搭起了话,“这位公子,您是叶先生的朋友?”
“应该算是吧,他回来的路上遇到意外,我出手帮了他一把。”
“那算的上是恩人了,您上楼可是要看玉簪,我见公子青丝单调,故作此猜想。”
“正是,不知阁下是?”
“鄙人姓池,名欲南,这家店铺便是我开的,我和叶先生交情甚好,既然您是叶先生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座上宾。可否赏脸,由我亲自领着二位去看看?”
“言重了。”沈君仪谦虚着,一旁的宴氏柯反倒是又冷起了脸。
沈君仪瞥到他的神色,似乎这才是宴氏柯正常的模样,方才附和他的样子才是不正常的,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二楼的首饰多是素雅的,玉簪手镯之类的,池欲南上前挑出了三个上好的玉簪,“请看,都是上好的品质,外观也是一等一的。”
沈君仪只一眼便看见了其中一支,这一支簪子,宛如雪中瘦骨枝头,不是寻常的白色或者碧色的玉而是墨玉。
“这只簪子如何?”沈君仪指着簪子面向宴氏柯。
宴氏柯觉得这只簪子挺好看,若是绾在沈君仪的头发上应该相当不错,“尚可。”
池欲南道,“不如戴着试试?我来帮你。”
“也好,劳烦池公子了。”
宴氏柯就在一边站着,看着池欲南抚上沈君仪的青丝。
嘁,戴个发簪也要人帮,这沈君仪是没长手?
发簪带上之后,沈君仪抽出雪白的剑身,在反光中看了看,他觉得这支比原来那支还要好看,他历来对别的东西提不起兴致,只有这华丽别致的珠宝入得了他的眼,简而言之,他是有点颜控的,喜欢华丽闪亮的东西。
“很好看,只是不知是什么价格……”沈君仪
“谈钱就客气了,二位与叶先生交好,便是与我有缘,这只簪子就当是我送的见面礼。”池欲南笑着,礼节十分到位,并没有因为沈君仪是个不明来历的江湖人士而怠慢。
琴音渐希,与方才曲未终时不同,传来了不少的鼓掌声。
“是阿芷演奏完了吗?”池欲南一反刚才上年老成的模样,此时倒像是个顽童少年,扒着栏杆向下看。
“呃……失礼了,我们先去找叶先生吧。”池欲南又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的模样。
“正有此意。”沈君仪回道。
宴氏柯却看着池欲南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呵,阿芷?方才这小子称呼叶琴师为叶先生,实有师生之谊,但是亲切的喊阿芷,还那副神情,恐怕心思不纯啊……
然而没有心眼的沈君仪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以为他们两个关系比较好。
“叶琴师请进,”一个小厮在叶梓芷前面引路。
“阿……先生,我们正要去找您呢。”池欲南看见叶梓芷,嘴角微微上扬,“来屋里坐下来聊,请。”
叶梓芷眉眼温柔,周身却带着疏离感,像是特意疏远池欲南一样,“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到叨扰了,原想让下人通报一声,总觉得不合礼节,既然碰见你了,就给你亲口说一声,我演奏完了,就先告辞了。”
“哎,先生……”
不等池欲南说出口,叶梓芷就下楼去了,随从的童子也已将琴收好,向门外的马车去。
宴氏柯原本还好奇叶梓芷对池欲南是什么态度,没想到是这家伙单相思罢了,不禁觉得好笑,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想到了城外山河,这个时节,草木茂盛,断不会有叶落于池,想去看看山景罢了。”宴氏柯没再对池欲南说什么,转而对上沈君仪,“走吧,簪子也买完了,叶先生似乎有急事,我们还是回去吧。”
沈君仪听他说话莫名其妙,愣愣的说了句,“好。”
只剩池欲南在原地琢磨着,“什么城外山河?等等……叶、池……”他两手一锤,“他这是话里话外嘲笑我!”
他想明白了宴氏柯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说他单相思,但是他不明白宴氏柯为什么嘲讽他。
“不会是因为我碰了沈君仪的头发,他吃醋了吧?但看起来沈君仪对他并没有杂念,他也不过是单相思罢了,还敢来嘲讽我?是何道理??”
沈君仪已经随着宴氏柯离开了郁晋珠宝,不料刚一出门就碰到了叶梓芷的马车,来者半敛车帷,请两人上马车再谈。
“叶某方才多有怠慢,只是我跟池小公子之间关系比较复杂,我原以为是池家其他的人主持,没想到竟是他……”
“无妨,但是我先前看他的反应应当是和你十分交好,你方才拒绝他,实在让人疑惑。”
“唉……不说了,我新得了好茶,还请二位赏脸,到我小院中一聚?”
“好啊。”
宴氏柯一直观察着叶梓芷的神情微妙变化,他搞不懂叶梓芷究竟对池欲南怀有什么心情。
他原以为叶梓芷和池欲南彼此相爱,后来却转变为池欲南单相思,但是刚刚提到池欲南,叶梓芷的眼神明显变了。
叶梓芷住在鹿鸣书院中,他在这里德高望重,虽然年纪轻轻就担任掌书兼教习琴艺。
来到叶梓芷的居所,他吩咐童子去把新得的茶叶用了招待二人。
“听你说自己是散修?那你是否遇到过怪异的妖兽之类的?”
“当然遇到过。”
“那你是如何处置的呢?”
“有的杀了,有的放了,还有的……选择了自我牺牲……”
“妖,一定都是恶的吗?”
沈君仪想了想开口道,“这很难说,妖兽一般与人类并无二异,只是人有善恶,妖也有善恶,仅此而已。”
“那你以为妖兽能为人所控制,认人类为主吗?”叶梓芷面上还是一片平静,好像现在正在说的只是一些平平无奇的小事。
“这我不敢断言,但是妖兽如人类一样,有灵智,想要完全控制,非人力可为,叶先生是遇到什么妖兽了吗?我可以帮你处理。”
“不不不,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他一直平静的脸上透露出的微不可查的慌乱,被宴氏柯一丝不落的捕捉。
可疑,宴氏柯的心里被这两个字占据,他想一探究竟,看看这小小的琴师究竟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遇到什么妖兽祸事,处理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不过了。”
童子端着茶走了过来,“先生,您要的茶好了。”
“请,尝一下我收藏的好茶。”
童子平稳的给三人倒了茶,便退下了。
沈君仪用手轻轻地端起白玉杯,茶汤清澈透亮,油润有光,他浅浅抿一口。
“果然是好茶。”
“你喜欢就好。”
品茶时,宴氏柯无意之中瞥到了一个一副玉件摆饰——中等大小的玉佛像,不像是出自郁晋珠饰的手,而以先前所知,叶梓芷和池家较为交好。就算他和池欲南有些私人恩怨,但是还是应池家家主的邀约前去捧场,若要购置玉件,怎么会不买池家的呢?
两人又待了一会,沈君仪和叶梓芷道别后就离开鹿鸣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