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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来去医仙 ...
顾见春闻言面上大臊。脑中竟无端浮现黛州城遇险之际,那女子攀附他脊背吐息调笑的旖旎光景。
再对上那老者的目光,竟有几分心虚。
于是青年慌忙凝神正色:“前辈切莫误会…晚辈将师妹视作手足至亲,怎敢有半分僭越之念…”
末了,却又期期艾艾道:“终究…终究是同门一场。江湖上危机四伏,晚辈岂能坐视她孤身涉险…”
“狗屁不通!”莫三思闻言却陡然大怒,“你这浑小子,说话半遮半掩,也忒不爽利!中意便中意,不中意便不中意,学什么妇人作态?!再者她既已脱离师门,自有至亲长辈操持。你既非亲属,又无爱慕,凭何越俎代庖?!”
这小子,当真教人瞧不上眼!老者吹胡子瞪眼,暗自咬牙忖度——定不能让这小子占了自家闺女的便宜!
顾见春何曾遭遇这等咄咄逼人之势,当下竟讷讷不能成言。
侧旁赵青木按捺不住叱道:“你这老家伙,休要欺人太甚!妇人又如何?莫非你不是女人十月怀胎所生?现下分明是我们在问话,你不答话也就罢了,还动辄骂人......简直是为老不尊!”
莫三思怒极反笑:“好个为老不尊!小丫头,你爹在我面前也要礼让三分,你倒是胆大包天!”
赵青木愕然:“你认得我爹?”
“哼!你爹,不就是来去谷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庸医么?”莫三思语带讥诮,这番话确是歹毒非常,“对了,叫你爹别再吹他那破笛子了,难听!”
“你!一派胡言,我看你分明与我爹有旧怨,才这般诋毁!”少女气得双颊绯红,当即又要动手。
“旧怨?老夫与他的交情...倒算得是一同蹲过大牢的‘患难之交’罢!”莫三思一把拂开她那花拳绣腿,又冷笑道,“哼,何止你爹,连你娘我都认识呢...”
“我娘...?”赵青木突然怔住,怒气却化作急切,“你认得我娘?我娘是个怎样的人?”
老者猛然噤声,暗悔失言。蹲大牢的往事本不足为外人道,更兼他素来不屑议论他人私隐。
见少女眸中泛起盈盈波光,老者当即别过脸去:
“哼。老夫凭什么要告诉你?”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谁知赵青木咧嘴一笑,晃了晃掌心,“喏,方才你中的可是我来去谷特制的七日痒,若不说个明白,保管你七日后浑身似万蚁啃噬,抓心挠肝。”
老者闻言,额上青筋直跳:“嘿!你可真不愧是那庸医的闺女,使毒的路数都和他当年分毫不差!”他搓了搓臂膊,显然是知晓那毒粉的厉害。
赵青木得意道:“既知厉害,还不从实招来?你若是老实交代,本姑娘或许发发慈悲,为你诊个脉象喔。”
谁知老者却忽而怪笑道:“小丫头,我莫老鬼可不是吓大的。不如你再仔细瞧瞧,那七日痒可是起效?”他说罢竟伸手而来。
赵青木半信半疑搭上脉门,惊觉毒粉竟未奏效。更令她愕然的是老者袖中隐隐飘出一股幽香,分明是来去谷秘传玉髓丹的气息。
“你...你哪里来的玉髓丹?”
老者促狭道:“这可是你娘亲自送我的...怎样,这下没招了吧?”
赵青木闻言惊怒之余,更是好奇难耐:“我娘缘何赠你此物?”
莫三思捋须道:“许是看老夫玉树临风...”
“恬不知耻!”少女啐声未落,忽而正色道,“大叔,避毒丹虽解了七日痒,方才诊脉,我却探得你体内蛰伏着更凶险的毒蛊...可要本姑娘帮你看看呀?”
莫三思怔了怔,蓦地忆起数月前潜入魔教夺取玉生烟时中的西州奇毒“绝情蛊”。蹊跷的是,他察觉玉髓丹无用,原以为时日无多,却在摆脱追兵返回寨中之后,体内蛊毒竟自行消退隐匿...
——此毒一直是他心头隐患,奈何踏遍永南寻医问药,竟无人能诊出端倪,又不伤及性命,最终也只得不了了之。
“你是说...我体内的绝情蛊尚未解除?”
顾赵二人闻言皆惊:“绝情蛊?!”
——也难怪二人惊异,此毒蛊的凶名确与天雪山前任教主锦瑟密不可分。
当年那位被中州武林唾弃为女魔头的无心教主,与大侠李缘君的爱恨纠葛传遍江湖。五十载光阴流转,茶馆里仍能听闻说书人演绎这段公案——或言魔女因情成恨,或指李大侠负心薄幸,经年演变,竟也成了教化世人的醒世戏文。
而其中流传最广的版本,当属锦瑟教主因爱生恨,暗中施下绝情蛊,最终致李大侠身亡之说。
绝情蛊阴狠毒辣,武者纵有深厚内力,却会在真气对抗中逐渐经脉枯萎,不出一月,必气血枯竭而亡。
此毒最终令李缘君惨死,神医常不易穷尽毕生心血,踏遍四海,终究未能觅得破解之法。此事更激起中州武林众怒,群雄血洗魔教。自此中州武林与天雪山结下血仇,至今仍然势同水火。
绝情绝情,恰如蛊名所示,断绝情念。
魔女之爱,恐怖至斯。
“怎的了?少见多怪...”老者咂了咂嘴,眼底却掠过得意之色,仿佛身中奇毒是件值得夸耀之事,“不妨说与你们听,可晓得魔教圣物玉生烟?上月搅得天山雪域人仰马翻的正是老夫!那绝情蛊就藏在存放玉生烟的匣上,老夫一时大意着了道——这下可知老夫何等人物了罢?”
玉生烟?
顾见春闻言讶然,他心系少女下落,当即觉出其中关联——玉生烟、剑鞘,还有这老者隐约流露的维护之意。
难怪那剑鞘会在小湄手中,原来魔教至宝失窃的主角竟是眼前这位...看来他们二人定是熟识了。
赵青木当即反驳道:“胡说!我虽未亲见绝情蛊,但医典记载中蛊者大都活不过半月。瞧你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哪里像是将死之人?”
“此事说来话长,老夫也不知。”老者挠头道,“当日老夫本已做好赴死准备,谁晓得阎王爷竟也没来收人?”
少女凝神再三诊脉,又问道:“喂,老头。你近日是否觉得气海翻涌,修为突飞猛进?”
莫三思摸着下巴琢磨道:“小丫头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怪哉!”赵青木双眉微蹙,“这蛊毒非但未蚀你脏腑,反倒有涤浊清脉、贯通筋骨的奇效。”
莫三思哭笑不得:“照你这说法,这绝情蛊倒成了灵丹妙药?”
赵青木沉吟片刻,眼珠一转:“这蛊毒解法我确实不知,不过倒能修书请我爹为你诊治。作为交换,你把我娘亲的旧事和这顾呆子想问的都说与我们听,可好?”
谁知老者却大笑摆手:“既无性命之忧便由它去!老夫可不愿再见那个倒霉大夫,每次遇上他,准没好事!”
赵青木闻言杏目圆睁:“你骂谁倒霉大夫呢?!”
莫三思自知不能太过,嬉皮笑脸地岔开话题:“还想不想听你娘亲的故事了?若是想,可要客气点。”
少女暗自磨牙,却撇过脸去:“快讲!”
......
“你爹如今被称为来去医仙,久负盛名。不过没成名前,他也不过是个傻小子...”
察觉到少女目光,老者当即无辜道:
“哎——别瞪我呀,老夫可没骗你!初遇他时,他连剑伤与刀痕都分不清,竟将我错认作凶手!当真冤煞人也......”
虽说是收钱办事的杀手,他却恪守道义,绝不滥杀。偏生投宿客栈时,邻房客商暴毙,那青年医者竟断言是快剑夺命——环顾客栈上下,唯有他莫三思背负赤红长剑招摇过市。
这不摆明了指认他么?!
他莫三思平生最恨诬陷,当即拔剑相向:
“黄口小儿,有种再说一遍!”
青年医者梗着脖子不退半步:“纵说千遍也是剑伤!”
两人一个擅剑,一个擅毒,正是斗狠僵持之际,衙役闻讯赶来,竟不分青红皂白将二人同押入狱。
那医者愤懑难平,在牢中对天痛斥:“简直荒谬!我堂堂医者竟要与你这种凶犯同囚一室!”
唾骂声自晨至暮未曾停歇,连狱卒都被吵得头痛,呵斥数次无果,纷纷躲去外廊当值。
夜色如墨,更深露重。
“小老弟,你既说我是凶手,此刻孤牢相对...”莫三思将手刀横在颈间,眉目间邪气骤现——那张天生带着戾气的面容,倒真有几分亡命之徒的狠厉,“不怕我顺手灭口?”
青年吓得贴墙而退,袖中却有银芒忽闪。莫三思偏头避过暗器,怒极反笑:
“好个阴险大夫!”
他当即扬声高喝:“各位官爷!此人身怀武器,你们也不管管?”
四下寂静无声。
然而不知为何,他身上忽泛起细密刺痒。
......
“是七日痒!”赵青木脱口而出。
“哼。”老者摸了摸鼻子,别过脸去,“不过是老夫一时大意!”
少女急切地拽住老者衣袖:“后来怎样了?”
莫三思陷入回忆:“然后我一转头,我望见一个一身雪衣的女人——说真的,那定是我此生见过的最似仙人的女子了...”
他顿了顿,斟酌着说道:“她便是来去谷旧主,先代来去医仙第五榕——或许更该说,她正是你娘亲。”
“第五榕...”少女怔然呢喃,这才后知后觉惊道,“你是说,我娘亲其实是我爹的师父?!那那那...她是我的师祖?这...这岂不是乱了辈分?”
关于这位师祖前辈,她自幼所知寥寥。即便身为少谷主,也仅在父亲书房窥见过医仙画像——
据说前代来去医仙行踪飘渺,世人只知是位绝色佳人,却无人得见真容。凡经她诊治者,皆叹其医术通神。求医者须立约应允一事,富甲豪绅需献奇珍异宝,寒门子弟仅需奉铜钱清茶。这般独到规矩,更令江湖中人揣测纷纷。
正是这位谪仙般的人物,当年以一己之力遏制永昭三州瘟疫,更以“来去医仙”之名震动江湖。
赵青木震惊得说不出话。她揣测过无数可能,却从未料到娘亲竟是前代医仙...
莫三思颔首应道:“正是如此。”
“——彼时医仙现身大牢,专为营救爱徒。至于救我么,只是顺便。”
莫三思挑眉回忆,那时他正欲擒拿问罪,牢门忽然洞开。月华倾泻处,素衣女子执灯而立,恍若姑射仙人临凡。
青年一见到白衣女子,气焰顿时消散殆尽——
“师父……”
“拙儿,此处不宜多言。”女子肃声截住话头。
借着微弱星光,莫三思才看清女子约长他们十余岁,却仪态端方、气度出尘——若知晓这是当世医仙,他必要央求诊脉,查探自己有无暗疾。
偏生此刻他看那青年愈发不顺眼,连带着对其师长也生出几分偏见。
两人正欲离开,莫三思忽然横身拦住二人,语带挑衅:
“亏你还是做师父的!纵容弟子信口雌黄,这便是你们的门风么?”
女子微怔,转眸看向徒弟:“拙儿,作何解释?”
青年垂首陈情。女子也不含糊,当即携徒亲赴敛尸房查验。
“确为刀伤。俗话说剑走轻,刀走黑。拙儿且看这创口...”女子执起尸身手臂细解,青年恭谨受教。
莫三思饶是没能料到,这师徒二人竟在森森停尸间从容论道,说到紧要处,女子忽然夺过他掌中啼血剑,对着尸体创口比划测量。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莫三思瞳孔微震——这女子不仅医道精湛,单凭方才那手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怕是自己再练十年也难企及。
只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里肯服软,纵然武功逊色,仍梗着脖子要青年医师赔礼。
“对不住。”在师父的凛然注视下,年轻医者终是躬身道。
未等莫三思开口,那女子已先发问:“拙儿,七日痒的解药呢?”
“走得匆忙,未曾携带解药。”青年别过脸低声嘟囔,眉宇间尽是不忿——
此刻莫三思方觉周身发痒,原是中了“七日痒”奇毒。正待发作时,女子却自袖中取出瓷瓶:“此中有玉髓丹三粒,可解天下百毒。”
青年急道:“师父!玉髓丹十年方成三粒,怎可...”
“退下!”女子嗓音冷冽如冰,“拙儿,你私自离谷之事为师尚未清算,你倒先顶撞起来了?”
青年医师急切辩解:“弟子出谷自有因由,师父大可不必来寻!”
哪知女子听罢柳眉倒竖:“因由?什么因由?你可知你一言不发离开山谷,为师有多忧心?这半月为师以为你遭人劫持,日夜兼程寻遍三州九县。你可曾想过,每耽搁一日,便有多少病患求医无门?若非为师今日客栈偶闻消息,明日刑场就要多具无头尸!”
“弟子...”青年耳尖泛红,低声嗫嚅道,“弟子不过想见识谷外天地。若闯出名号,便可...”
“便可怎样?”女子忽而恍悟,怒意更甚,“原来你拜师学艺,竟是为着沽名钓誉?”
“绝非如此!”青年猛然抬头,眼眶微红,“医者仁心自不敢忘。只是...弟子不愿永远被视作师父的配药僮仆...”
“你...”女子闻言一怔,眼尾余光掠过莫三思,终是轻叹道,“罢了,先随为师回谷,余事容后再议。”
青年脖子一缩退至角落,再不敢多言。
“倒让阁下看笑话了。”女子转而向莫三思执礼,“劣徒莽撞,我在此代他赔罪。他日若有所需,可执此瓶至来去谷寻我...若无要事,我师徒便先行一步。”
莫三思暗自磨了磨牙,这番话说得周全得体,若再纠缠反显自己无理。
——这女人,倒是护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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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满血复活~ 有榜双更无榜日更,每日21:00掉落 最近修改一下第一卷与第二卷的部分章节的错漏字,剧情无变动,放心食用。 评论区随机掉落金币欢迎来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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