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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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幽暗，“啪”的一声，跟踪男人踉跄跌落在地。
而暗影中的年轻人却有条不紊的一脚踩在走廊的石台边，男人见年轻人追上来了，三步并作两步急速上前。
走廊间黑灯瞎火，他有气无力的扶着墙。
额角流着鲜血，看来是打不过正准备逃跑。说时迟那时快，他像换了个人一样浑身充满力气。
动作干脆利落的路过走廊转角，但......他马上顿住了，怔怔的看着脖子前面架着的那把闪着银光的小刀。
顺着时间抬头看过去，那位冷静的警察靠着墙角。
眼镜的边缘沾满了血，不堪而又坚定的眼角被血迹挡住，只有那令人瑟瑟发抖的眼神。警察的喉结上下滑动。
衣领上被汗水和血迹浸湿了。月光恰好照亮他的半张脸，但仅凭这半张脸，让男人彻底吓住。
“楚，楚队长。”男人不确定的呼唤他的名字，但明显说得生疏。
“嗯，‘江肆’，你怎么在这儿？”警察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柔弱了些，还是保持了警惕性。
‘江肆’为代号，原名江胜远。是楚青帆之前在研究所的贴身徒弟。
在警队中有这么一个传闻来形容他：楚青帆的贴身侍卫。由此知，‘江肆’和楚青帆可谓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楚青帆去哪他就去哪，还经常教他一些简单的武功。
但如今楚青帆已经离开研究所加入第二刑警队，‘江肆’现在已经归和楚青帆同等级的导师去管。
他现在再怎么自由，也不可能夜晚单独出现在岗哨如此多的档案室吧。
‘江肆’无奈地笑道：“会长让我和唐队一起去档案室取档案，唐队让我在外面等，结果半天没出来。”
“所以我就进出来，但没想到第二刑警队的江队长也在，我以为是其他人所以就打起来了，楚队长不要误会啊！”
虽然他说得很诚恳，但眼里闪过的一丝胆怯还是被楚青帆尽收眼底。
楚青帆点点头，慢慢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刀。
“唐队刚才走了，你不要等了，回去吧，以后记得夜里小心。”他扶着肩膀，眼神没有看着‘江肆’，而是在观察他的脖子，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伤痕。
果然，跟踪的人早就跑了！
呼吸从刚才的急促变得平缓，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经过练习的原因。
他现在武力和体力都比在研究所时下降了很多，就连和唐小宁打都很踉跄，何谈和苏会长单挑。
他身体紧贴着墙面，胸膛上的刀痕还在流血，手按着脖颈处。
幻影中，他的余光看到了一个人影从档案室门口出来。他迅速蹲下身，右手抵着地面，尽可能将整个身体埋在那堵墙之下。
门口的人可能闻到了明显的血腥味，本来急促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转头看着那堵墙，几秒后继续走。楚青帆知道那是谁，也知道他对血腥味特别敏感，所以屏住了呼吸。
直到那辆车开远，他才勉强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下台阶。
车上，他刻意的将本来拉近的座位距离调为原来的位置，四个窗户拉到最低用来驱散血腥味。他拿出手帕敷随意的敷在伤口上，深红马上浸透了手帕。
意识弥散间，他看见了抽屉中藏着的那把枪。
霎那间，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手颤抖的握着那把枪的枪柄，慢慢的举起了那把黑色的枪。
“他怎么会有枪？”
指尖触碰在枪壁上，楚青帆摸出来上面刻的是——“裴”
车窗上倒映着他的影子，枪口对着前面远远离去的警车。
——
警车快速停在了停车场，江淮宁拿着文件袋走上了台阶。
忽然，他感到后颈部被静电了一下，顿在门口。他用手慢慢摸后颈，从后颈上撕下来一个圆形的监听器。
“你玩阴的是吧？！”
他二话不说推门而入，走到电梯门口准备按电梯找楚青帆算账。
但电梯上连数字都不亮，根本毫无反应。很显然是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走楼梯。
但余光之中，他好像看见电梯上升了。
上面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影，上面的人仿佛意识到江淮宁发现了他，迅速把身体贴着墙壁。
江淮宁坏笑一声。
走楼梯花不了多长时间，没两分钟就到了三楼办公室。
这时电梯也‘叮’的一下停住。
江淮宁走在过道间，突然看见自己办公室门前站着一个人。随着脚步的停下，那人也缓缓转过身来。
楚青帆穿着黑色的长袖外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江淮宁。
“辛苦楚副队了啊，和陈队聊了这么久，不知现在出现在我办公室的门口是来干什么。”
江淮宁试探地说。
“听陈队说你去档案室取档案，正想告诉你刚才我和陈队聊了些什么。江队长如此疲惫不堪，我还是先走了。”
楚青帆的声音低沉而又温和。
他正要抬脚就走，没想到后颈竟被人用手臂勾住，手指刚好卡在伤口上。
因为疼痛使他没站稳，被江淮宁单手抵在墙上。
“你...放开我”
因为喉咙被江淮宁掐住，他根本没办法说出下面的话。
“现在知道疼了？我看你在档案室不是挺能打的么，楚副队不解释解释你开我的私家车跟踪我这件事吗？”
江淮宁压着声音，又低沉又蛊惑。“没有。”楚青帆抓住江淮宁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说。
“没有？那我替你回忆回忆。”
“楚副队借和我拥抱的机会在我后颈上贴监听器后，开我的私家车在连江路上一路狂飙跟踪我。”
“到了档案室后还入侵监控系统，接着又和我们打了一架。正巧，你用来监听的蓝牙耳机被我找到了，不信你摸摸你的右耳，是不是少了个耳机。”
“在打架的过程中你被唐队长的利刃所划伤，脖子和胸口上都是伤口，所以你用手帕止血。”
“算你还有警觉性，知道开窗通风驱散血腥味。但你的手帕还是被我找到了，我说得对不对呀，研究所一级战术指导师楚队长。”
楚青帆轻轻抬起头，解释道：“不是我跟踪你，是江……江肆！”直到他这句话说完，才叹出一口气。
“江肆？他不是你最信任的徒弟吗，怎么，玩背刺？”江淮宁缓缓松手。
却没想到楚青帆贴在墙上的身体缓缓下滑，人也渐渐闭上眼眸。在接近跌落在平地的最后一刻，江淮宁反应过来，及时扶住他的腰。
“你怎么了？楚青帆？！”江淮宁紧张的问道。
楚青帆靠在江淮宁的肩膀上，虚弱的说出一个字：“疼……”
江淮宁警觉的反应过来，他迅速掀开楚青帆的黑色外套。血已经完全浸透衣领，刀痕布满了整个肩部和脖颈部。
他意识到严重性，将楚青帆扶到了办公室里。之前杨姐有给他碘伏和纱布，现在终于可以用到了。
楚青帆脖颈上的伤口很细，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但唐小宁这位女强人做事经常果断快速，刀尖虽快速掠过皮肤，但刺的却很深。
出血量都是一开始很少，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大量出血。
江淮宁只好慢慢地涂碘伏，不然碘伏会快速渗入伤口中，会特别痛。
“不是我说，你们研究所的人也太狠了吧，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这么残杀吧！”江淮宁吐槽道。
不过他看楚青帆心情不是很好，马上闭上嘴，发誓不再讲话。
他缓缓倾下身，给楚青帆处理胳膊上的伤口。正当他全神贯注之时，一句话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楚青帆低声说：“‘裴’是谁？”
这句话给足了压迫感，就像楚青帆在审问江淮宁。手上的棉签在这是也瞬间停住，江淮宁直起身，怔怔的看着楚青帆。
他还是那样冷静，面无表情。
“‘裴’是谁？”楚青帆抬起头，直面看着江淮宁，再一次问刚才那道问题。
江淮宁放下棉签，抽出一张纸来擦着手说：“小时候救了我，后来他去了东南亚。枪是最后一次见面时他送的，你不要再问了。”
“和你没关系。”最后他淡淡说了一句。整个办公室的气温又降了好几度。
江淮宁垂下眼眸，收拾好桌上的垃圾。反问道：“所以你是看江肆跟踪我，所以才来帮我的？”
楚青帆没有回答：“跟踪你的恐怕不是江肆，江肆不会武术。跟踪你的人不仅会武术，而且段位比唐小宁还高。”
“男生，身高在165至175之间，且右腿患有残疾，连正常走路都走不稳。”
“连走路都走不稳的人武功怎么会这么强？两者矛盾啊！”江淮宁听出了信息背后的矛盾感。
楚青帆扶着额头：“不仅仅是矛盾那么简单，整件事情都有问题。”
“一个外人在没有通行证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进入研究所大门的，就算是趁虚而入，大门也要进行人脸检测。”
“而且我与他交手是看到他脖子上的淤青，与那天在烬阳山上的报案人身上的特征极为相似。也与之间推测案件凶手的体型特征相似。”
“再者是江肆，江肆在没有我的指使下夜间随意在档案室走动，就算是会长让他和唐小宁一起去的，也从监听器中没有听到任何语气。”
“在我和跟踪者打斗时，我故意在他脖子划了一道很长的划痕。但江肆脖子上却没有，况且在我跟丢跟踪者时。”
“江肆恰好出现在档案室故意被我抓到，我不信这么巧合，可能是跟踪者买通了江肆，为了他金蝉脱身。”
江淮宁点点头认同道：“那按照你的意思，跟踪你我都人最有可能是凶手？”
楚青帆没认同也没立刻否定，低下头思索着什么。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马上一点了。你早点休息啊，伤还没好。明天一早我就把事情告诉陈队。”江淮宁看看手表。
见楚青帆没回答，他便拿着文件走了。走到门口时楚青帆突然站起身，不多见地说：“谢谢你，为我清理伤口，江队长……”
江淮宁没有回头，轻笑一声：“不用谢！”随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灯光熄灭，在转角处他用余光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他走在走廊间，心里却想着：也谢谢你救我，楚青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