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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白，归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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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九郎大人回来了。”才到风之国营帐外虹就听到有小卒兴奋的喊着，似乎是等着许久。而在看到虹的时候不免呼吸一窒，敌方军营里竟有和手鞠公主一样不让须眉之人。
帐帘挑开又合上，正坐在内两人再次夺去虹的视线，手鞠将发髻换成四个朝天辫子，更显英姿，我爱罗还是一袭白袍，寒眸霜面，王者风范。
“只是谈判的话，不需要风影大人亲临吧。”见手鞠眼中闪烁的神采，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冷言掩饰内心情绪。
“公主请先坐，勘九郎你交代下去，说现在不许有闲人打搅。”我爱罗淡淡道，自有因是对兄长下令减少的一分威魄，多出的一分柔和。
“我不能旁听！？”勘九郎还是听出话中之意。
“拷问队的任务今晚要完成，你先下去。”
“那好。”勘九郎知道还是拗不过我爱罗只好把这里留给三人，离开只是目光犀利的注视着虹，似是在警告她，敢乱来绝没有好下场。
虹微笑坐下，手鞠才开口，道：“虹……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对她已经不像那晚一般充满敌意，那天之后常常有一些片段闪现在眼前，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尽是些有印象又回忆不起的地方，其间总有一个红影在自己身边，直觉告诉她那是虹，而千代婆婆也说，极有可能是遗忘的记忆正在复苏。
千代婆婆也说以前她和虹谈过一种怪病，其实是蛊毒，和手鞠身上的丝毫不差，身患此病的人正是她一心要救的姐姐。
那个人……是自己吗？若是如此，自己岂不是岚之国的公主！？可现在她早已把风之国当成自己的家，把我爱罗和勘九郎当成重要的家人。
手鞠想从她口中得到否定回答，又害怕是否定，似乎还有别的让她牵挂的原因，更逾亲情。
“是，你是岚之国的公主，我同父异母的胞姐，公主菊。”虹说出了手鞠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你竟然投敌叛国，拿失忆做幌子吗？”
但之后的话却犹如当头泼下的冷水，虹眸中闪过红光，周身腾起妖异的深红，红衣无风自动，彩珠在周身凝成的气旋里清脆作响，合着她带着魅惑的声音，像是死亡的序曲，不知为谁。
“很好，还做了风之国的军师，要覆灭自己的国家，正好在这里了结了你。”
虹掌中凝剑，超毫无防备的手鞠伸长，我爱罗也没想到她会发难，自然是御沙拦在手鞠面前。
“沙暴送葬！”
在我爱罗眼里已动杀机的虹乃是必杀之人，她同意面谈不是因为和手鞠的血脉相连，而是要置她于死地吗？！
完全估计错她了吗？可是要出手，为何不不在那晚？
“这一招对我无效的，我爱罗。”被束缚的人镇定自若，沙间一松，包住的竟然是无数的花瓣，繁乱的红色之后，她重新现身。
呐，没有受伤，怎么身体会这么疼？我爱罗……你喜欢她？
“风影大人那么紧张菊姐姐，爱上她了吗？”虹闪着水样蓝眸，嗤之以鼻。
“啊？”手鞠看到我爱罗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但他却冷冷开口：“不关你事。”
“如果是，我更有杀她的理由了。”此话脱口的瞬间，虹瞬身没了踪影，我爱罗也将沙聚成守鹤之剑。手鞠耳畔却有了声音，“你好好活着，欠你的命，虹现在就还给你。”
手鞠伸到背后握住三星扇的手顿了一下，大喊：“小弟，不要！”
才说到第一个守鹤之剑就洞穿了虹的心脏，热血浸透黄沙，划破的红衣里掉出半边绯色的绢丝，看到它，手鞠脑中浮出的零乱画面立刻穿成一线，是她的绢丝，绣着菊花，那次虹被蛇咬伤，自己用它缠住她的脚，替她吸毒。
之后她们成了彼此重要的羁绊，一起修习，她偶尔会开自己和鹿丸的玩笑，自己也会说她太冷的，小心没人要。
鹿丸……奈良鹿丸……那个敌方的军师，原来那才是自己认定的男孩，而虹是最清楚不过了！
“虹！”手鞠抱住了虹软下的身躯，泪如泉涌，我爱罗见状也有点不明所以，还是散开了守鹤之盾，露出虹捂住胸口的手，掌心赫然是一个流动着赤色溢彩的珠子。
内丹？！虹……不是单纯的人类？！
“那是我要得东西，多美的珠子，谁也拿不走！”门帘被强大的气流吹开，冲进来的是面目狰狞的药师兜，他被虹施的术所伤，生命里耗损，受尽禁术反噬，狼狈的几乎不可辨认，疯狂的笑着：“原来菊公主还活着呢！能逃过我下的蛊毒，追杀，真是命大。没有那颗珠子，迟早还是会死，正好和她去地府做伴！”
说着就要抢夺那颗血珠，虹还是下意识护着手鞠，我爱罗当机立断，聚沙将他牢牢包裹，却没有马上动手。
冷眼对视，侧目在看虹时波澜不惊的脸上却不禁流露痛意，一直传到心底那一处空旷，荡起就不消逝的回音。
“以为只有你会下蛊吗？在炼药室里，那一剑上早就埋了虫卵，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虹溢血的嘴角上扬，让兜感到更胜我爱罗的寒意，体内生命迅速流逝，终于到达极限。
脑袋彻底垂了下来，曾经机关算尽，终还是化作亡魂一缕。
而手鞠怀里人的重量也开始变轻，周围逐渐散起红雾，开始变得模糊，不由抱紧了她，我爱罗的手也有些抽搐，想要拉住她的手。
“这个可以解除你身体里蛊毒的内丹，你因为给我吸毒……还残留着一些和人类不同的□□，药师兜，趁机下了蛊，你才会昏迷的，找千代婆婆……她肯定有办法帮你完全清除……你修习术法时就不会感觉气血不顺了……”
“还有我爱罗，我实在受不了剜出内丹的疼，还要让你帮忙，对不起……真的喜欢菊姐姐，就代保护好她……我想如果那个联姻不是阴谋，我不介意一直陪着你……”
最后她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决绝的笑后，身体化作轻烟，一地残红和一室幽香。
我爱罗伸手，却什么也触不到。
“小弟……我能把虹的遗物，送过去吗？我会回来的。”
“恩。”我爱罗应允，看着手鞠将地方的衣服和绢丝拾起的时候，嘴角抽动了一下，最后还是默不作声。
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那个小卒的尸体。
那夜手鞠去了许久，直到深夜才归，没有人知道她和鹿丸后来谈了什么。
土之国的部队在失去了虹这个副将之后，军师鹿丸又坚决请辞，虽然自有人才补充，但终因战争和国内的施政不仁，不敌民心所向的风之国，最终和解，而岚之国也因战事生灵涂炭，国主归顺风之国。
战争结束的夜晚，风影三姐弟畅饮席间，我爱罗才终于知道虹从来就不是真正被国主喜欢，只因对她母亲的爱过于执着，对于一出生就夺走母亲性命的虹很是反感，而她术法杰出，国主就用最严苛的方式训练她，也满足她的要求，才会给外人有视她为掌上明珠的错觉。
其实她内心和自己一样孤单，渴望着被爱，才对手鞠特别依赖。
“姐姐，你和奈良鹿丸……”我爱罗知道手鞠心里最爱的人从未变过，只有奈良鹿丸。
“他说时间到了，回来找我。倒是你，没有喜欢过虹吗？她让小璃给你的熏香荷包，你不是一直留着吗？说起来我也是从小璃那里知道原来那一天她不是直接离开风之国，而是去找小璃，确认了我的事……”
“……”
我爱罗的沉默让手鞠想到那夜营帐里鹿丸看到自己还活着，惊讶后的久久不语。
【不可能了，菊，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但是如果你遇到危险，我还是会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飞奔过来保护你的。】
【那时候，你再等我。】
他一定离自己不远，一定还喜欢着自己，只是现在无法靠近。
“真的没有喜欢过吗？”手鞠重复问着。
喜欢过吗？那种在她死后才会想念她，想念那个荷包的香味，想念那个被她拍着后背安慰的夜晚，算不算是……
不算，不算！
我爱罗看着次日东边的朝阳，又瞟了一眼西边的彩虹。
原来，彩虹只会出现在太阳的对面，逆着它才能看到。
那是不是只有背对你，才更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是不是你也没有明确才把一切交给时间，然后绝尘而去，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