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往事》芭芭柳

90、第 90 章

　　第九十章
　　待云邩从汤闵然的院子回到住处已是月上中梢，刚进院就看到决明带着一帮子兄弟在院里喝酒。
　　这也是常事，云邩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房洗漱。只是刚进房门就见决明也跟着他进了屋，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额嗯，那个鱼刺啊，我听然妹妹说你和族长捡回来那小子认识，你两个什么关系。”
　　云邩和决明解释过很多次他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但决明还是喜欢直接叫他鱼刺，甚至决明手下的那帮兄弟到现在都以为他叫决鱼刺。
　　云邩挑眉看着决明，一时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想了想道：“我是他的小厮。”
　　“这么说你很了解他了。”决明眼睛一亮道。
　　云邩犹豫道：“还算可以？”
　　“你是不知道，他可把我坑惨了。”决明说着摇了摇头，又想到什么问云邩道：“你这两日可曾碰到过他。”
　　云邩也不想隐瞒便点了点头道：“今夜碰巧遇见，只是…”
　　“只是他不认得你了吧。”决明接茬道。
　　见云邩又些惊讶的看着他，便接着解释道：“不认识你就对了，他被族长选中，大长老给他下了蛊，此蛊名叫‘忘川’专门用来让外族人忘却往事，好忠心为族长和长老效命。”
　　说到这儿决明又叹了口气，无奈道：“他算走了狗屎运了，被大长老收做义子，赐离域之姓，名锦弋，还得了大小姐的青睐。
　　我同大小姐本就要定下婚事了，好巧不巧被他横插一脚。离域本就和幕域不对付，族长也因为前族长夫人是幕域之人对幕域冷眼已久，本以为我同大小姐成亲能改变现状，没想到啊，当真造化弄人。”
　　云邩听罢点了点头。
　　“其实找你主要是问问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决明又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最后想了想豁出面子道：
　　“主要是过一月后族长要办比武，大小姐也会去，我听说离锦弋也会参加，如果我能在比武赢了还是有机会娶得大小姐。可是这几日我有意无意去和这小子过了几招，发现他实力还挺了得，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可知道他什么弱点。”
　　云邩也是同情的看着决明，但还是摇了摇头，他当真爱莫能助，顾淮之的实力估计和楚瀚泽不相上下，决明此战估计凶多吉少。
　　“一点都不知道？”决明瞪大了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云邩。
　　结果还是看到云邩又摇了摇头，眼神顿时满是失望。
　　“决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知道的话定知无不言，但我跟前主子时间也不久，主要负责他的起居，练武这方面还真不大清楚。”云邩想了想措辞解释道。
　　决明顿时心如死灰，转身继续回去借酒消愁。

　　到了第二日上午，云邩正在例行打扫着庭院，心中还在斟酌着要不要想办法帮一把顾淮之，这样也能多个人一起想想办法，汤闵然提到过离域，听说离开这个岛的出口就在离域。
　　说不定按顾淮之如今的地位也能方便打探到些什么。
　　还没等云邩想明白，就有小厮过来找道云邩传话道：“决虞辞，离公子找你。”
　　云邩心里一顿，莫非顾淮之昨日是在演戏，其实他根本没有被蛊所惑？
　　“还不快跟我走？”小厮催促道。
　　云邩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小厮后面。
　　“我跟你说离公子现在可是长老院的红人，大小姐还对他青睐有加，你说话做事可注意点，要不然可没你好果子吃。”
　　云邩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长老院和族长大院的路程不近甚至是到汤闵然住处的两倍，等云邩到了顾淮之的住处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刚进房门就见两名侍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顾淮之的身后，一人手持一道屏扇细心的服侍着顾淮之。
　　顾淮之则面无表情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册，英挺的脸庞在窗外零零散散洒进来的阳光下俊美异常，两名侍女单是看着都娇羞的红了脸。
　　带路的小厮把云邩带到地方人就离开了。
　　云邩面上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弯腰给顾淮之行了个礼道：“不知离公子叫小的前来有何吩咐。”
　　顾淮之听到云邩声音抬起头来，深邃的桃花目看到云邩不经意的眯了一下，起身走到云邩面前衡量良久，挥了挥手让侍女撤下，侍女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照做。
　　等人走出门外云邩才听到顾淮之开口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云邩抬头看到接收到顾淮之审视的目光，但现下不知情况觉得自己不好太早暴露，斟酌道：“小的自小生活在幕域，近些日子才来到主城，应是无缘和离公子见过。”
　　顾淮之听完也不回话，围着云邩转了两圈。
　　云邩等了许久见顾淮之没有回应，好奇的扭头就看到顾淮之双眉紧皱，眼睛也闭了起来，双手按在太阳穴上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仅仅一会儿额头上便冒起黄豆大小的汗珠。
　　“离公子？”云邩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
　　顾淮之睁开眼睛，眼中满是隐忍之色，快步走到贵妃榻前躺下，闭眼开口道：“过来给我案抚一下头。”
　　云邩反射性想和顾淮之保持距离刚准备建议他找郎中瞧瞧，却马上又想到顾淮之现在状态绝对不正常，若是有人来看出什么端倪，他们两个都歹出事。
　　云邩思量再三后万般无奈只得上前伸出手在顾淮之头上轻揉起来。
　　大概一炷香以后，云邩才觉得顾淮之的面色平复下来，眉头也舒展开来。
　　突然顾淮之睁开眼睛，看着云邩的一双桃花目栩栩有神，吓了云邩一跳。
　　“手艺不错就留在这儿伺候吧。”顾淮之低声道。
　　“谢离公子看得起，但小的已有其他差事就不多打扰离公子了。”云邩婉拒道。
　　顾淮之嗤笑一声。“你当真有意思，自我醒来到现在，还头一次有人拒绝我，今日就先放你走，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来长老院领命吧。”
　　说完顾淮之便坐起身，紧盯着云邩的眼睛想看出什么端倪一般。
　　云邩见他恢复精神，便弯腰行礼道：“公子无事那小的便回去了，小的今日手头上的活计还没干完，就不留了。”
　　说罢也不等顾淮之的回复便转身走了，完全不在意顾淮之身后意味深长的表情。

　　云邩今日例行事务还没做完，就等到了管家的通知，通知他明日就去长老院报道，话语间也是有些夸赞，话里话外都是跟着离公子好好干，苟富贵勿相忘的意思。
　　云邩无语的走回住处，准备收拾下东西觉得一会儿路过汤闵然的院子时最好去说一声。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决明快速拉到一旁。“怎么回事？那家伙怎么突然把你调去，难道忘川对他无效？”
　　云邩想了想也不想让决明为难，还是决定先隐瞒情况道：“我昨日同你说过我和他见过一面，他知道我懂点案摩，就想把我叫到身边伺候。你放心决大哥，我此行说不定还能仔细观察到他的弱点，或者想办法让他不能参赛，到时候再来告知你。”
　　决明本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听到云邩说的最后一条，立马双眼放光，恨不得亲自将云邩送过去一般，帮着云邩进屋赶忙收拾东西将人送出了屋。
　　临别时还不忘拍了拍云邩的肩膀小声交代道：“那大哥就在这儿等你消息。”
　　云邩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真不知道决明日后又机会如果知道自己其实比他还大几个月该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