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往事》芭芭柳

119、第 119 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请婚的折子送到梁帝手上的时候梁帝是震怒的，他感觉他被顾淮之威胁了，堂堂一国之君被手底的亲王威胁，这让一向好面子的顾锦尧怒火中烧，却不能显现出来。
　　整个大梁谁人不知淮安王的丰功伟绩，民间对顾淮之的崇拜简直要盖过他这个皇帝，可顾淮之硬是没漏出什么把柄他不好发作，他甚至还要显示出他的大度，免得还要落下一个不识忠良的骂名。
　　等顾锦尧拿着顾淮之的信件来到太后的翊坤宫时顾锦灏还在向太后可怜巴巴的卖惨，吃一口饭吐两下演得正起劲。
　　可太后就吃这一招，见顾锦尧来了忙起身走到顾锦灏身前替他挡住顾锦尧恨铁不成钢的视线。
　　“儿臣给太后请安。”顾锦尧盯着顾锦灏皮笑肉不笑道。
　　“皇上来了，正值午时可用过膳了？”太后笑道。
　　“朕气得吃不进去，皇弟吃的倒是挺好啊？”顾锦尧绕过太后做到了顾锦灏的对面。
　　“皇上别提了，灏儿还是吃不进去东西，吃两口就要吐一阵，太医来瞧了那么多次，开的药都喝不进去，哀家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呢，你看把灏儿瘦的。”太后心疼的又摸了摸顾锦灏的脸。
　　“你见了朕不行礼就算了，话都不会说了吗？！”顾锦尧见顾锦灏又开始装委屈气得狠狠拍了桌子一下。
　　“臣弟见过皇兄。皇兄近来安好？”顾锦灏不情不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问安。
　　“好？好得不得了，你拿去自己看看！”顾锦尧把信一把甩在了顾锦灏的脸上。
　　顾锦灏心里也憋着气，更着脖子打开信，还以为又是狄戎公主什么的，结果越看越是兴奋，看完简直都快要跳起来了，但想想自己在太后心中病怏怏的人设还是忍了下来。
　　“这、这不是好事儿嘛？一举两得。”
　　“好事儿？堂堂一届亲王下嫁到淮安平阳公的府上，你把朕的脸面放在哪里？”顾锦尧简直想拍开看看顾锦灏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和狄戎联姻就是联姻，和淮安就不行了，明摆着淮安现在比狄戎强多了，更何况皇兄你从顾淮之那儿捞了那么多好处，这也不亏啊。”顾锦灏不满的嚷嚷着。
　　太后也发现苗头不对，捡起桌上的信件看了起来。
　　“朕把你嫁到狄戎了？让你娶个公主你还委屈了。你真是一点廉耻之心的没有，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上赶着去看顾淮之脸色呢？！”
　　“我又不喜欢那什么狄戎公主，平阳公是我心上之人，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感情能当饭吃吗？就你这呆头带脑的样子，还嫁过去？人给你卖了你还傻乎乎数钱呢。”
　　“那也比你把我卖给狄戎强。”
　　顾锦尧见顾锦灏简直油盐不进，气得上头，伸出手就想一巴掌呼上去。
　　太后见状赶忙上前拦下。
　　“有话好好说，亲兄弟两个闹的和仇人似的，让人看了都笑话。”
　　“就是。”顾锦灏在太后身后帮腔作势，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得顾锦尧气得牙痒痒。
　　“还有你！”太后转身狠狠拧了顾锦灏的耳朵疼的顾锦灏直咧嘴。
　　“你皇兄不是为你好吗？你堂堂一个世袭亲王和顾淮之平起平坐，现在下嫁过去，比顾淮之矮了不止一点半点，过去受了什么委屈谁能给你做主。”
　　“我在这儿受了委屈他也没替我做主啊，谁敢指望他啊！”顾锦灏揉着耳朵也不忘还嘴。
　　“福春去吧家法给朕拿来，朕今天不让这小兔崽子松松筋骨，朕都无颜下去面对列祖列宗。”顾锦尧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使不得啊皇上，瑞王爷身子还没养好，哪儿经得住家法啊。”福春哪儿敢真去拿，太后在这儿站着，瑞王受了一点伤，太后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行了行了，哀家年纪大了，经不住你们这么闹腾。”太后及时出言打断。
　　“依哀家看，灏儿和那什么平阳公折腾这么久了情意还是如此深厚皇上不如成人之美算了。”
　　太后话音刚落就瞧见顾锦尧的脸色黑的和块碳似的忙补充道：“当然也要保全皇家颜面，哀家自幼看着淮安王长大，一点面子还是有的。一会儿哀家便先传一封家信，就说哀家年纪大了不舍灏儿远嫁，想再留灏儿在身边几年，让淮安王看在哀家的薄面上，允平阳公云氏许给灏儿为王君。皇上看可好？”
　　顾锦尧憋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这口气硬生生咽了回去。“那就依母后所言，儿臣还有政事就先行告退了。”
　　太后看着顾锦尧显怒于色的样子也叹了口气，哪里都好就是碰到淮安王的事情总是如此沉不住气，也只怪先帝当时的一句玩笑话，让他从小就把顾淮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先帝当时说的什么来着？
　　太后抚了抚耳鬓的白发认真回想。
　　对，先帝当着上书房所有皇子和贵胄的面说：“此子若为吾儿，太子之位何能空缺。景齐生了个好儿子啊。”
　　还记得当时先帝身旁的太监谄媚的说：“皇上与王爷乃双生子，身体流淌的龙血并无不同，皆为至圣至纯之物，若真封世子为皇子还真说得过去。”
　　先帝闻此甚至还真开玩笑般问了问顾淮之的想法，好在顾淮之人虽小却很是圆滑，三言两语便推脱了过去，还把先帝逗得龙颜笑悦。
　　从那之后顾锦尧看顾淮之的目光就变了，他把顾淮之当作了一种威胁直至如今。
　　太后想完又叹了口气。

　　顾淮之的回信也很快，信中直言平阳公嫁给瑞王也行，但瑞王要有自己的封地，不想平阳公婚后看谁脸色，封地当然最好也在淮安附近。
　　顾锦尧见顾淮之退了一步，也只好点头同意了，大手一挥画了汴城为顾锦灏的封地，便传了圣旨指婚。
　　顾锦灏接过圣旨连一天都呆不下去，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食欲都好了不少，马不停蹄的前往封地就藩，当然在路过驿站时，顾锦灏也不忘对着狄戎装扮的侍卫洋洋得意的用内里大喊道：“公主还是快回吧，再过两年不嫁就成老姑娘咯。”
　　狄戎的侍卫听不懂大梁的话，不明白顾锦灏在叫嚣着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着头脑。只是驿站二楼的雅间却拉开了窗户，一名衣着艳丽异域服饰的妙龄女子站在窗前一脸淡漠的望着顾锦灏远去的车队道：“雅诺，帮我约梁帝明日一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