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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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好与不好，不是凭一面之词。有的人终其一生都觉得不好，有的人出生起就断绝苦难。我没办法让你明白世界好坏，但是能恳求你，陪老头子走一段，这段路上的好与坏，皆由你定。”
“老头子的人生就在这，是否陪到终点，全凭你心。”
刘世景成功让高淮然留下，往后余生，她都无法忘记，她的阿耶……总是有许多哲理之说。
回想她们的对话，总是那么啼笑皆非。
“刘世景你很吵诶！”
“淮然，你这样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我没爹没妈没礼貌怎么了！”高淮然脾气非常不好，一点就炸，口无遮拦。
刘世景没有一点揭开她伤口的愧疚，而是持续讲道理，“这就不对了，你没爹没妈是你爹妈的错，没礼貌就是你的错了。”
教授离去后，高淮然依旧没有礼貌，依旧自私任性。
昏暗的夜空之下，高淮然穿着那天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礼服，璀璨而耀眼。
她牵着文南韵的手，和她感叹过去的得失，当初有多么白痴。
高淮然好奇，“我都那样对你，为什么还不走？”
文南韵微微一笑，没什么可说的，是情感上舍不得的，一直是高淮然，“感受不到爱我自然会走。”
“再选一次。”
文南韵知道她要说什么，“爱不会变。”
哪怕再来多少次，文南韵也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反复爱上高淮然。
高淮然嗤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走大运了，“我欠你的，还不上了。”
“你已经给过了。”文南韵这样说，她要的从来不多，只是时间飞速流逝，而她刚刚察觉。
临走前，高淮然想知道孩子的名字，她把选择权交给文南韵，无所谓孩子姓什么，最好不要姓高，最好把她从她们的人生之中抹去。
文南韵不同意她的想法，高淮然的离去对这个家庭是有些自私，可她的本意是为了大家，是为了孩子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至于名字，文南韵早就想好了，各自姓一个。
Alpha姐姐叫文琦顺，Omega妹妹就叫高侑琪。顺其自然，得之淡然。
“然然，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文南韵看着高淮然，认真道。
“好。”高淮然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失控。
献祭是一件很自私的事。
林渡钰告诉高淮然，倘若想献祭主角来毁掉信息素，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但她们是金乌，同时付出血脉的代价就可以成功。
主角的故事围绕信息素展开，信息素来自腺体，她们需要把高淮然的腺体挖下来。
金乌的眼睛才是命脉所在，只有心甘情愿才能通过眼睛杀死金乌，这也是献祭最关键的一环，那是蕴含最深的能量。
可高淮然不是金乌，只是个混血，如果她不能成功，林渡钰也将献上自己的生命。
眼睛不需要挖出来，但腺体必须由文南韵来取出。
如果不是这样，高淮然是不愿意文南韵来的，不愿意让爱人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在第一缕晨光下，她们必须顺利完成仪式，不然高淮然就白白付出了。
看着文南韵片刻不离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深深印在脑海中，不自觉让高淮然想起那些折磨自己的日月。
高淮然说不清自己的感情，数不清有多少私欲，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只是在这个念头出现时，遵从本能。
明知这爱不一定是真的，就是想爱你，不要别人。
你我没有不同，相同的情感，相同的欲望，相同的选择爱。
遇见你之前，爱可有可无，遇见你之后，爱不可避免。请我的爱别再来回走动，真怕哪一天，离我而去。
而今是她选择离文南韵而去，她自私的隐瞒一切，到了不得不抉择的时候残忍的告诉文南韵一切，永远那么不懂体谅。
“知道我会死，不后悔吗？”高淮然问。
文南韵没有丝毫犹豫，就像当年一样，“我们之间要的就是这短短几年。”
这次高淮然狠狠吻上文南韵，热烈而暴虐，当初她就想的这么做，可她当时还做不到，如今像个生涩的新手，横冲直撞。
微风轻起，在文南韵扬起的发丝中，高淮然窥见一抹日出。
时间到了。
林渡钰和顾北诗看着她们，不愿开口，但一切总归都要结束的。
在祭台的下方不远处，是林斯珏，他也不想面对现实，不愿面对这个分别。
“我最对不起的是南韵，我走后望你帮我多多照拂。”
“你在犹豫什么？你忘了裴锦落了吗？我一人死而万人生，很划算！”
“我所接受的教育使我至今还是不能接受，那多出来器官！我的孩子们，我希望她们能正常活着，不是他人的牺牲品！”
自大的高淮然，就像年少时那样狂妄，林斯珏本想再点一支烟，可想到高淮然又放弃了。
全程必须保持绝对清醒，因此没有任何麻药，高淮然站在祭台中间，身后是爱人，她的手将要挖出高淮然的腺体，眼前是一览无余的山峰，无边无际。
当祭台亮起，文南韵也将腺体狠狠扯出，不知道是不是太疼，高淮然跪倒在地，文南韵原本想扶却还是放弃，眼前是刺眼的光，她把手附在高淮然的双眼前。
而后听见她轻声说：“云音，对不起。”
爱你如我生命中的明灯，希望那条昏暗未知的路上，这抹亮光能照亮前路。
文南韵没有说话，而是在心中默想，“我想你了。”
你还没走，可我就是想你了。
那双眼睛骤然流下眼泪，血红的泪珠凝结成红颜的宝石，坠落在祭台之上。
当那道刺眼的光散去，留下的是极度冰冷的躯体，在悄然无息之间化作尘埃散去。
文南韵颤抖着几乎喘不上气来，不安的要大喊，“淮然呢？”她刚刚还在那的！
林渡钰看向太阳，直视着那，也无法给文南韵答案，但她看到了地上的红色宝石，鲜艳欲滴。
等看清是什么，她无比惊讶，喃喃道，“金乌的眼泪。”
文南韵不知道什么是金乌的眼泪，她只知道高淮然消失了，那么大一个人就消失了，前一秒她还在自己怀里，现在却消失了！
林渡钰无法解释这些，她不知道高淮然怎么了，但金乌的眼泪是弥足珍贵的宝物。
她将一根细长的金丝穿过宝石，不用打孔，就像融合在一起似的，林渡钰将两颗宝石挂在文南韵脖颈。
轻声细语嘱咐她，“这是淮然的遗物，收好了。”
金乌的眼泪在金乌的一生中并不多见，在成为金乌那刻，流下的眼泪中包含金乌一生的情愫，这是十足的利器，也是护身符。
高淮然获得了金乌的认可，她还是选择牺牲自己，用金乌的性命换取大家的光明未来。
母亲看重她不是没有道理，这样无私又自私的救世主，最像金乌。
文南韵情绪依旧激动，直接在祭台上昏了过去，林渡钰赶忙将她抱起，“叫医生！”
林霜湫看了之后摇摇头，她知道高淮然走了文南韵受不了的，谁都知道，偏偏她们两个都爱装傻。
她主动请缨照顾病人，总要有Omega才方便。
文南韵醒了之后就在那发呆，过了几天才终于缓过来，她记起自己是一个母亲，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不顾劝阻就要和帝都。
孩子早就被接过来，林霜湫和林斯珏有人抱一个，未满月的孩子还那么小，就只剩一位母亲了。
文南韵抱着两个孩子，有些失神，她将脖子上的挂坠挂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希望高淮然还能保护她们。
在重大打击之下，文南韵已经不能独自生活，大家都不放心，林渡钰要她留在林家，安心修养。
林斯珏常常会带一些信件、视频、照片、录音，文南韵比他幸运，高淮然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裴锦落没有。
他曾看着高淮然一遍遍录制，再次播放终究不一样。
永失所爱的两个人，在午夜梦回时没有差别，每次的相遇都伴随悲伤，倘若在一个屋檐下，必是少不了抱头痛哭。
外界已经闹翻天，因为信息素突然消失，那些影响通通消失，寂静过后只剩狂欢。
顾钧在定风大厦的楼顶静静看着，他的姐姐死了，她们共同成立的定风药械也终于要关闭，明明等这一刻很久了，顾钧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夜里沉默的人很多，不知情者依旧狂欢。
高淮然用生命换取信息素时代的结束，她的腺体作为引线，引爆整个信息素世界，与信息素出现时不同，这次平静的没有感觉，至此信息素时代终结。
知情人称此为“信息素大爆炸”。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