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你们宅斗，我种田》蔡都秀

7、二阶魔豆种

　　果真她的感觉没错，外头确实有人在看她。

　　不过不是什么背后灵之类的牛鬼蛇神，而是贾兰。

　　她察觉到目光后，寻了个好似手绢丢了的借口让碧月去外头走一圈。

　　碧月手绢没寻着，却撞见贾兰正同身边的人闹着来找王仪，到了正房门口，他又不敢进来，就那么探头探脑往里面瞧。

　　贾兰的奶娘走了，身边也有旁人伺候，丫鬟婆子都是调、教过的，府里规矩自是不差，怎么能由着他在这里鬼鬼祟祟。

　　可不就拉扯上了。

　　王仪这才感觉到似有若无的目光，时不时地探看过来。

　　碧月自是不会让贾兰这冷天岁月在外头站着，又不能让他来正房，便唬着脸训斥了他身边伺候的人一番，让人把他带回屋好生暖着去了。

　　得了碧月的回禀，王仪凝眉思忖了片刻。

　　一方面是在想自己身体变化，好似自从种出新一代魔豆之后，她身边灵敏多了。

　　灵敏也不对，就是对外界感知更为敏感一些。

　　不知是系统的暗中奖励，还是吸魔大法的功效。

　　一方面就是考虑贾兰这事儿。

　　昨晚那奶娘请辞却没有当即走，今早王夫人知道她是真病了，便恼上了那奶娘，王熙凤发话，府上有体面的婆子出面看着她收拾东西后送走了，说是自动请辞，算是撵了出去。

　　一时半会儿的，寻不着知根知底的奶娘不说，再就是便是寻着了，与贾兰磨合也需要时间。

　　她如今又病着，这病她也拿不准是系统搞鬼，还是真病。

　　她是可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死就死了，反正也不是没死过，但是贾兰还小。

　　若是她这病是真病症，跟流感啥的具有传染性，他一个小孩子抵抗力差，遭不遭住，染上病都要受罪。

　　她也不是矫情，只想着贾兰，不想着碧月和素云，实在是规矩如此。

　　若是她让二人别在跟前伺候了，这二人铁定能一头撞死在她床前，让她知道“忠诚”是如何用血铸造而成的。

　　这府里的主子也罢，仆人也罢，都不是绝对掌控别人命运，或是绝对依附于别人，而是利益驱使之下，各色关系盘根交错，谁也不能独善其身，谁也不能独占鳌头。

　　就说素云和碧月能在她跟前得脸，除了忠心和伺候得好之外，主要还是利益关系的交互。

　　素云和碧月的娘老子一个替李纨管着嫁妆田，一个管着贾家许给的收租园子的租子，算是一家子的活路与李纨捆绑在了一处。

　　二人娘家老子兄弟在外头得用，二人在李纨跟前自然也得用。

　　王仪来了之后，也无法从这层关系中挣脱出来。

　　这就是她为什么明明有嫁妆田，有贾家分的收租的园子，却无法开店亲自种田的一大要因。

　　她贸然要收回李纨派发出去的管理和支配权，不需用脑袋想，用膝盖想也知道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纠葛和麻烦。

　　何况她也不能抛头露面去经营，到最后还是要找人代理经营，与其找个生人，不如找个亲近的。

　　二人娘家老子兄弟从李纨这里得到了派生出来的权力，那么素云和碧月必然要在李纨跟前尽心伺候，忠诚服侍。

　　这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是主仆，一样的同气连枝。

　　碧月二人伺候不尽心，不光是她们个人的问题，还会殃及到家人。

　　王仪若是不让二人近身伺候，在外人看来，就是恼了这二人，乃至她二人背后的爷娘老子或兄弟。

　　怪有伤害性的。

　　王仪不想吓唬谁，自然不会用自以为是的体谅给二人制造难堪，只能在彼此都接受的范围内给与关心，或者银钱上的厚待。

　　且不说这些个事儿，王仪得知贾兰在外头探头探脑，又担心自己身上的病传染给他，思量再三，问碧月道：“让他一个人住，我着实不放心。你们两个跟着我一道，也不知过没过病气。他还小，我不敢冒这个风险。你说把他暂时送到琏二奶奶屋里，叫她帮忙照看几日，你们觉着如何？”

　　碧月与素云互看一眼，暗忖道，奶奶何时与琏二奶奶好成这样了，竟愿意把兰哥儿托付给她？

　　素云嘴上咋呼的时候多，遇上事情也是多赖碧月拿主意，听了王仪的话，她不表态，只等着碧月应答。

　　碧月抿了下唇，想了下道：“琏二奶奶那里只怕忙得很，没功夫照顾小孩子。”

　　王仪看了她一眼道：“那你觉得放到谁屋里合适？总不能放到太太和老爷屋里，跟宝玉一般，孙子讨奶奶疼？”

　　碧月惊诧地看了王仪一眼。

　　王仪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意思就是，你想什么屁吃呢？让老爷太太给照看庶孙，打谁的脸呢？快打住你那不切实际的念头吧，认清点现实，别说兰哥儿了，就是咱院子里的你也不得老爷太太的看重，不过放在牌面上养着，不缺一口饭吃罢了。

　　王仪才不会为此而自卑，乃至自怨自艾呢。

　　她得了碧月的提示，点了点头道：“太太和老爷那里确实不合适，好些年不养孩子了，突然送个孩子过去，他们只怕是要手忙脚乱，不够受累的。那送到哪里才好呢？”

　　素云听她这么自问自答说了一通，吞吞吐吐地问道：“为何一定要把兰哥儿送到旁处去？咱们院子里人手尽够了，便是奶奶担心人手不足，再叫琏二奶奶派两个给咱们使也使得。”

　　她虽没说王仪要把贾兰送到别处是大张旗鼓之举，却也有些不认同，乃至埋怨。

　　王仪是会看人脸色的人吗？

　　也就十五年，甚至不足十五年好活了，还要看人脸色，岂不是很亏。

　　王仪脾气却极好，同她解释道：“前些日子谁来着不是讲了个笑话，说虱子长到光头的头上才叫明显。你说咱这吃了亏，自己捂着，在屋里受苦，不叫人知道，那岂不是拿头发故意盖虱子。收了苦，自是要叫的，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受苦了呢？不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素云没想到王仪竟会如此想。

　　这不是拿孩子邀功邀赏嘛。

　　整就一个后娘做派。

　　她家奶奶竟然还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

　　碧月看了素云一眼，让她少说两句，给王仪捧了漱口水道：“可这冒不迭的把兰哥儿送到旁处去，只怕他也不适应。”

　　王仪叹气道：“我也不适应啊。谁想到太太恼了人，不宽裕两天讲个什么带功赎罪，容人两天，咱们也好寻摸寻摸人。我这不也是两眼一抓瞎。也怪我病的不是时候，我要是不病，那奶娘也不会走这么急，叫兰哥儿没人照料。也不是我狠心，你们也都知道我就是个牌面人，摆着好看，不招人待见。兰哥儿跟着我也是没什么前程的，他受了委屈，不在人前叫人知道，别人只会更忽略他。他眼下还小，就跟林姑娘似的，大家会容情，等他年岁大了，再闹脾气，旁人只会侧目而视，觉得他品德有亏，礼仪不成。”

　　漱了口，王仪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便歇了歇神儿，思忖着如何解决这事儿。

　　素云被碧月拧了一把，向王仪请罪道：“奴婢知错了，不该说林姑娘的不是。”

　　王仪愣了一会儿神儿，与她二人道：“我也不是怪你们。林姑娘与我们一般也是可怜人。她本也是父母千疼万爱的天之娇女，若不是失了母，父亲又不打算再续弦，如何会到旁人家感受什么叫寄人篱下，过不自在的日子？日后且要记着些，对林姑娘多一些宽宥，别学那些个眉高眼低的人挑剔她的规矩。三位姑娘那里也是尊着些，但是别纵着那些个不长眼的，瞧见了你们不好说，只管回我。我执着管教她们的名头，自然不会放纵着下面的人欺辱人。尤其是迎丫头那里，看紧着些，别叫偷拿了她的东西出去当了赌钱。”

　　“奶奶好端端怎么说起这些个事儿。”碧月是不想她掺和进去的太多，好心劝道，“三位姑娘不是父母在堂，便是有至亲的兄嫂在跟前，闹出事儿来也寻不着奶奶的不是。您还是少管些闲事，好生养病，养大兰哥儿才是正经。漫说咱家姑娘，便是林姑娘那里，还有父亲在堂，另有恩师在旁侧看着呢，只要外面人不倒，内院这些口舌吃不了人。你啊净操闲心。来，来，咱们合计下把兰哥儿送到那处去才好叫人放心。”

　　素云想了下，提议道：“送到宝二爷处，嫡亲的叔叔，没有不照顾的理儿。”

　　碧月否决道：“宝二爷那里想也不用想，虽说人多，在老太太院子里，兰哥儿去了只怕还不如一个丫鬟体面。三位姑娘那里，也就是三姑娘是嫡亲的姑姑，却不好送她那处去，赵姨娘知道了定是要攀扯说嘴，另两处更别说了。”

　　说完，她看了王仪一眼，出了个主意道：“论说起来，送去与环三爷住上几日也不妨。他叔侄俩年岁差的小，他那处虽不比宝二爷处，老爷也是看顾着的，赵姨娘虽说是个破落户，却疼他的紧，照看的人不敢离了身的照看。托付到他那处去，反倒比托到琏二奶奶那处去强。便是琏二奶奶不说，旁人瞧见了，只当你恼了琏二奶奶撵了奶娘又不给添新人。”

　　王仪躺了一会儿，有些昏昏欲睡，隐约听了个全，记着要吃药，才没睡实。

　　昏沉了一会儿，她挣扎着坐起来道：“让人把兰哥儿抱到门口，我隔着帘子同他说上两句话。”

　　碧月领命出去。

　　王仪坐着正愣神儿，脑海里陡然出现了一条奖励信息。

　　【你种植成熟并完成了一株新生一阶魔豆的培育，获得一颗二阶魔豆种。它可以驱动一阶魔器一到七天不等。种下它，你将获得一株双生魔豆苗。获得吸魔大法经验包一份。】

　　【落地生根，你已种下一颗二阶魔豆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