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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君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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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翛攥着他的手不管不顾往前走,他的步伐大,微生涉祺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直接把他带到最角落房间的阳台上,关闭房门,尽力远离嘈杂的人声与悠扬的钢琴曲。
局促地扶着阳台栏杆,微生涉祺尽力给他一个笑脸,轻声表达对自己失礼的歉意。
卫翛连连摇头,专注地欣赏他美好的微笑。
阳台朝着别墅的后院,后院种满了各种多肉植物,还有一个木质的秋千,月光撒下颇有意境。
卫翛进屋端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他。
“谢谢。”微生涉祺接过来,握在手里轻轻摇晃。
“祺哥不喜欢她们?”卫翛斜倚在围栏上,这样能看见他更多面容。
微生涉祺扭头看他一眼,回道:“你觉得呢?”
“我也不喜欢。”卫翛自然而然地接上。
微生涉祺以为这是奉承,被他的口无遮拦逗笑。
“祺哥,”卫翛想把手放在他肩上,想要碰一碰他,最终没敢,“姬涉姝很漂亮,会讨人喜欢的。”
微生涉祺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恢复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抱歉,是我失态了。”
卫翛看着他,说:“没有,祺哥很得体。”
越想越气,微生涉祺举杯吞下一大口红酒,爷爷是极其爱惜羽毛的人,这一生的清誉都毁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父亲身上。
为母的安芜月恨不得在身上挂面旗子宣扬她有个漂亮女儿。作为东道主的卫家没有邀请,水平如此高超的谢冕仍觉得被作践,安芜月知不知道这样上赶着献艺同样是在作践自己的女儿。
还是说……微生涉祺看向卫翛,安芜月意图向卫家示好,她想要让姬涉姝得卫翛青眼。
“让你见笑了,姬涉姝那两下子怎么配和谢冕同台。”
卫翛看他又叹一口气,心里替他难过。微生涉祺是姬老先生带大,最亲近的就是这个爷爷。姬老先生有多重视自己与微生家的名声,微生涉祺就有多重视,甚至更重视。
“祺哥,除了你,没有人能损坏姬董事长与微生家的名声。”卫翛不只是安慰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姬老先生专心培养微生涉祺这唯一接班人。
只有微生涉祺能代表姬月徵,能代表微生集团。
微生涉祺偏头看他,年级不大挺会安慰人,“谢谢你。”
卫翛见情绪好一些,问:“需不需要派人送她们回家?”
“不必,多谢。”微生涉祺摇头。
外面渐渐静下来,卫翛见微生涉祺打算出去看看,赶紧另启一个话题,“简小姐很漂亮。”
微生涉祺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一句,下意识点头,“嗯,谢谢。”
这亲如一体代对方答谢的感情,任谁都会心酸。
“你很喜欢她吗?”卫翛抬头看着月亮,指尖无所适从地抚摸酒杯。
“是,”微生涉祺理所应当地点头,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惆怅,“她特别好。虽然有些冒冒失失的,但热情、大方,有礼数,鬼点子多,不过没什么坏心眼。”
提到简惜羽使他的心情明显好一些,这让卫翛的心如同溺水般痛苦。
卫翛尽量维持着笑脸,自嘲道:“我还怀疑过你们只是商业联姻呢。”
“有理有据,”微生涉祺笑着回应他,“的确是联姻,幸好是她而已。”
卫翛鼓足勇气,“如果没有硬性联姻,你们还会……”
余下的卫翛没说完,微生涉祺已经心领神会,想了一会儿回道:“谁知道呢。”
“为什么一定要联姻?”卫翛的声音很低。
微生涉祺笑,“你有喜欢的人了?”
卫翛只是看着他,微生涉祺只好继续道:“姻亲关系可以相互扶持,强上加强。如果家族已经足够强大,或许不需要。”
岂料卫翛非常严肃地看着他,“祺哥觉得我做得到吗?”
“能。”微生涉祺郑重点头,他向来都认为只要卫翛想,没有他做不到的。
“如果有那么一天,祺哥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卫翛把头转到一边不看他,默默说了句,“还没想好。”
“可以啊!”微生涉祺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卫翛匆匆看了眼他温柔的眼睛,又别过头看着远处的树木笑,“不许反悔。”
“一定。”微生涉祺很郑重地回应。
突然,微生涉祺像是看到什么,探身看着楼下。
正巧,楼下那人也抬头,是简惜羽。
“阿祺!”简惜羽娇声喊他,气呼呼地说:“我找你好几圈。”
“怎么了?”
“我脚腕磨破了,有点疼……”
“你坐秋千上等我,我现在过去。”微生涉祺说完就要下楼,被卫翛拉住,“祺哥,这儿有医药箱。”
“不用了,谢谢。”微生涉祺挥挥手快步下楼,只给卫翛一个背影。
简惜羽笑着和卫翛打个招呼,老老实实坐在秋千上等着未婚夫过来。
卫翛站在阳台静静看着,没一会儿微生涉祺就跑过来。
简惜羽把高跟鞋脱掉,脚丫子在空中慢慢摇晃,微生涉祺过来后直接在她面前蹲下,把她的脚抱进怀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创可贴,妥帖地贴在被磨破的脚腕处,非常熟练。可能因为新鞋子不称脚,这一次磨得有点儿严重,出血了。
“知道要跳舞还穿这么高的鞋子来,明明不合脚还跳那么欢。”微生涉祺一边给她按腿,一边低声抱怨着。
简惜羽脸上一直挂着笑,完全不理会他的抱怨。
她伸手把微生涉祺一缕乱了的发丝放回正确的地方,顺势摸了摸他红扑扑的脸,“你生安芜月和姬涉姝的气?我们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微生涉祺抬头看她一眼,“你说呢?”
“怎么办呢,你不要理她们好了。”简惜羽把手放在微生涉祺的脖子上,安慰他。
“……”微生涉祺想到今天她们干的事就头大,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次。
“我给你讲个笑话啊!”简惜羽眉飞色舞地讲起来,“以后微生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富可敌国,就有人问你了:别家的接班人年轻时总是会被人质疑,何故你年轻时就有那么高的声望?然后你就可以这么回……”
简惜羽咳咳嗓子,放低了声音接着说:“我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家里其他人衬托得好啊!”
简惜羽说完就大声笑了起来,微生涉祺虽然并不觉得这老掉牙的笑话有多好笑,但还是陪她一个笑脸。
微生涉祺放开她的脚在她旁边坐下,“就你话多。”
简惜羽哼了一声,把鞋子穿好。
二人在秋千里坐了一会儿,简惜羽迷迷糊糊的有些犯困,“回去吧,我好困。”
“好。”微生涉祺站到她面前,“我背你?”
简惜羽站起来走了两步,还是有点疼,但一脸豪气地说:“不要不要,成什么样子。”
微生涉祺低笑,“也好,毕竟是自己作的。”
简惜羽抬手就要去打他,被他躲过。两人就这样嬉嬉闹闹走出卫翛的视线。
卫翛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压在护栏上,抬头看着天空朗耀如洗的月亮,他还记得,在微生家的那一晚没有月亮,繁星满天。
微生涉祺与简惜羽进到大厅时,洛穹古与论千秋都在与长辈谈话。
见他们过来,论千秋把他们引荐给几位南方企业的老总。
微生涉祺与简惜羽和长辈们寒暄几句,互相留了名片。
时间的确也晚了,酒会宾主尽欢地结束。他们几个以及隋家的小辈乖乖地留在最后,把长辈一一送上车才和东道主告别离开。
依旧隐匿阳台的卫翛拿起微生涉祺随手放置在桌上的酒杯,举起后抬头看着它。
卫翛虔诚地亲吻在酒杯的口沿,仿佛亲吻他遥不可及的梦。
卫潇潇走进来,一眼就看出他状态不好,在月光下整个人显得落寞极了。
来到他身边,任由空气安静许久才说:“微生先生走了,你没去送他。”
靠着栏杆后仰的卫翛几乎下一秒就要从阳台摔出去,他看着那杯酒,看了很久。
“他喜欢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