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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胜却无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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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秀临近尾声，向风岸来找微生涉祺，“水墨给谁戴?”
原定的模特放了鸽子。
微生涉祺脑子里想起几个风格稳重的男模特，向风岸却做出大胆的提议，“小卫总怎么样？”
微生涉祺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卫翛。
卫翛正在弯腰脱掉身上的上衣，背部弓成一个漂亮的曲线。似乎是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便边脱袖子边往这边走。
微生涉祺想了想说：“拿过来，我看看。”
向风岸把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镯子、一个铂金镶的戒指和一个绸绳穿的玉牌。
镯子、戒指、项链的坠子，都来自于同一块黑色高冰翡翠，非常罕见。
黑色翡翠的黑色质地大有中国水墨的韵味。这块翡翠黑色纯正、质地细腻、水头足，是一等一的上品。微生涉祺和论千秋的此次缅甸行，除了一块祖母绿独它最珍贵。
这几样东西的雕刻花费许多心思，请求名家出山操刀完成，其中玉牌由微生涉祺倾注心血亲自设计。
这块黑色石头卖得怎么样，就看这场秀中水墨的表现。
微生涉祺示意卫翛把手伸出来，捧着他的手掌把镯子戴上。玉镯的受众群体是女性无疑，但他以为男性骨骼分明的腕部更有力量感，更能突显黑白色镯子的张力。
相对的，祖母绿翡翠饰品就更适合女性模特。但祖母绿这种等级的石头万众瞩目，无需刻意营销宣传，几乎在他们回国时就已经被盯上。
卫翛的手骨细长，骨节分明，再衬这个镯子不过的了。微生涉祺让卫翛把手耷拉下去，看着水墨玉镯在他手上自然的状态，和向风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满意。
微生涉祺抓着他的手腕把镯子摘下来，郑重道：“卫翛，这套饰品是这次展演的重中之重，由你带着他压轴出场。能做好吗?”
难得被委以重任，卫翛立即自信道：“能。”
“好，去吧。换好衣服来找我。”说罢微生涉祺带着向风岸调整后面的出场顺序。由卫翛压轴，就需要把他所在那一组调到最后。
微生涉祺换上最后一套衣服坐到化妆镜前补妆。微生涉祺这套衣服是黑色、盘扣的衬衫，衬衫衣领上斜横一枝小而精致的梅花花纹。
红梅用蚕丝绣成，精湛细腻。
为了映衬衣服上的红梅，化妆师在微生涉祺的眼角也点上红色，红的特别艳，透着魅惑。
化完妆，微生涉祺起身正好迎上走完最后一次的论千秋。
微生涉祺笑着说:“辛苦了！”
微生涉祺这个妆画得好，一笑露出了虎牙与酒窝，再加上眼角那分红，温柔又甜美，透着雌雄莫辨的美好。
论千秋掐了一把他的脸，“啧啧，谁家小宝贝。”
在另一边化妆的卫翛听到这话，背部瞬间绷起来，斜眼去看论千秋。
微生涉祺也靠过去，呸道：“有病尽早治。”
论千秋温柔一笑，用余光看向卫翛，正撞上他虎视眈眈的眼神。看来，必须找个合适的机会聊聊这位殷勤备至的小卫总了。
卫翛化完妆后乖乖来找到微生涉祺，在他面前站的像个孩子，一脸单纯天真的笑。
微生涉祺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手镯，又在另一只手的食指上套上戒指，骨骼发育尚未完全，稍微有点松。
卫翛呆呆地盯着他，微生涉祺低头给他套手镯、带戒指的样子太美好，像是在他心里举行一个悄无声息的仪式。
思绪飘走，直到微生涉祺唤他弯腰戴项链才飘回来的。
把他收拾好后微生涉祺步履不停转身去查看其他人，卫翛的视线却怎么也不能从他身上移开。
微生涉祺看见陈琊，安慰道：“琊哥，放松点，只当来散个步。”
陈琊默不作声，早知道是这活他才不来呢。陈潋着急忙慌给他打电话，他以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才立即赶过来。
转眼就到最后一组，微生涉祺特意叮嘱卫翛注意表现饰品。临上场他却开始后悔，不该将这样的重任教给没有经验的模特，这简直是儿戏。
从卫翛踏进舞台开始，照相机的快门声和闪光灯聚焦他一人。绝对的美貌面前生涩的技巧被掩盖，自陈潋往舞台上甩了一束玫瑰花之后，其他人纷纷效仿，有扔花的、还有扔丝巾的、甚至还有人扔玩偶。
微生涉祺在后台看的心惊胆战，万一砸到人如何是好。
卫翛出乎意料的稳重，不慌不忙，迈着长腿，走到舞台中间定点，一个右手轻抚左手戒指的动作，然后偏头莞尔一笑，一瞬间，场下都沸腾了。
随着卫翛一路走过，满天花瓣纷飞。
在一片尖叫与花海中，HALO工作室的“习习之声”服装大赏完美落幕。
卫翛回到后台收到所有人的掌声，以及几位设计师的拥抱，包括微生涉祺。
最后设计师上台谢幕，这是一场奇思妙想、充满活力的秀。
礼花筒碰碰地响着，碎彩纸落满舞台和众人身上。
圆满结束。
最后剩几个工作室的核心人员和微生涉祺的三五好友善后，其他人已经散尽。
简惜羽、奉开微和陈潋三人招待完来宾回到后台。
陈潋尤其兴奋，“谢幕时，我看到向大哥的眼睛都是湿的。”
向风岸有点不好意思，死不承认。
有人起哄，让微生涉祺请吃喝玩乐，他自然乐意之至，让大家随意挑地方。
几经谦让目光集中卫翛身上，作为今天最大的功臣，让他做决定。
卫翛只看着微生涉祺，和所有人道歉，“我晚上十一点的飞机，现在得去机场，下次有机会再和大家一起玩吧。”
众人只能表示理解。
卸妆洗脸、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卫翛彬彬有礼地向大家辞行。
微生涉祺让向风岸先带大家去玩，自己送完卫翛再去会合。
卫翛坐在副驾驶偷偷看他，微生涉祺脸上的笑颜色到现在都没有消，右脸还有若隐若现的酒窝，可见今天晚上是真的开心。
“卫翛，谢谢你。”
“祺哥，和我不用客气。”卫翛也低头笑。
“这都欠你好几个人情了。”
“没关系，以后还长，慢慢还。”卫翛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觉得自己此刻前所未有的愉悦。
“今天的首饰有没有看上的?”微生涉祺问。
“水墨。”卫翛偏头看着他笑。
“故意的吧。”微生涉祺也笑起来。
卫翛歪着头，“逗你呢，祺哥不要想着回报我。如果祺哥哪天特意送我一样东西，无论是什么，什么都好。”
这只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工作室，即便是重头戏的水墨比起卫翛私藏的珠宝也不值一提。
“等着吧。”微生涉祺感叹卫翛虽然年纪轻轻，说话却这样周到。
卫翛抿嘴笑了笑，抬头盯着闪烁变幻的霓虹灯，安静良久后道：“祺哥，我很认真地和你说一件事，希望你也能认真想想。”
微生涉祺看他一眼，等他说下去。
“无意说你朋友坏话。论千秋聪明、心思细腻，但他骨子里傲慢，”卫翛小心斟酌着词句，他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印象功亏一篑。
“希望你不要与他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包括这次缅甸之行，能看到这几年国外的局势晦暗不明，很多行家都没敢贸然行动。”
见他没有回答，神色也没有变化，卫翛继续道：“何况，你是微生集团的小老板，只要花心思保全家业这辈子都可以高枕无忧。论千秋现在要从头开始，手上没有坚实的家底，有的只是绝好的人脉，他必须要拼命、铤而走险，才能够赶上你们。这是他的野心，你不需要。”
“……”微生涉祺专注地注视着路面，卫翛这话不错，只是他从来没有往这些方面想过。
看他神色卫翛就知道这人极重情义，即便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应该还是会伸手相助吧。
“谢谢你，我会好好想想的。”微生涉祺没想到卫翛小小年纪，能看见这么多，心思确实深沉。
“祺哥不要怪我。”卫翛明白即便再怎么想对他好，比起青梅竹马的论千秋，毕竟亲疏有别。
微生涉祺被他逗笑了，“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怎么会怪你。”
“嗯，”卫翛忍不住有补充道，“祺哥如果还是想帮助论千秋，我希望只是金钱上的援助。”
“好。”微生涉祺重重地点头。
卫翛不确定自己的这些话微生涉祺能听进去多少，只希望能引起一丝警惕就好。无论怎么样，祺哥都还有自己作为后盾。
到机场，卫翛没有行李一个人轻轻松松，网络发达值机也很方便，所以微生涉祺只打算送到这儿。
下车后，卫翛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问，“祺哥，能再抱一下吗？”
“为了我这一身的化妆品味儿。”卫翛怕他拒绝赶紧补充。
微生涉祺果断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腰，在他背上轻轻拍两下。
“注意安全，早点通知家人来接你。”微生涉祺松开他，冲他挥挥手。
卫翛不舍地笑着，“祺哥回去也要注意安全，我会再来看你。”
“随时欢迎，走了！”
卫翛就站在原处，无声望着，直到那辆车消失踪迹。
微生涉祺离开后，白皖礼一行人从旁边的车里出来，给卫翛裹上一件厚点的外套。
“先生，走吧。”白皖礼说，“您登台这件事大小姐知道了，大发雷霆……”
卫翛置若罔闻，眺望这座城市的霓虹灯光，不舍地转身走进机场大厅。
真想每天都能见到他。
微生涉祺回程开得慢上许多，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卫翛对论千秋的看法，说出那些话的卫翛才符合业内对与卫家少当家的评价。
卫翛是果断的、心机深重的、善于弄权的，大多数时候是冷漠的，少数时候是凶狠的。
卫翛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微生涉祺很确定这一点，所以为之苦恼。
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己。
微生涉祺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魅力可以被卫翛奉为知己，他给予的热切令他深感不安。
如果卫翛带着目的与阴谋靠近，他自问没有洞悉的能力。即便引起警惕，他当真有招架的能力吗？
路上耽误较长时间，微生涉祺抵达工作室选定的会所时已经很晚。
过去他经常来这儿玩，一旦得闲他会和洛穹古一起来这儿泡桑拿、打球。
其他人等他回来碰个杯就各自散开了。
喝完杯子里的水，微生涉祺看着逐渐冷清的包房，莫名有些落寞。
论千秋已经走了，简惜羽也拉着奉开微回去了。
洛穹古不在，没人陪他打球。
最后，他只好带着小妹妹陈潋回青山居，回去睡觉，好好睡一觉。
这一场秀虽然结束，halo在时尚界的路却刚刚开始。时尚杂志、八卦杂志，都大篇幅刊登了卫翛的照片，尤其是那张右手轻抚左手戒指、偏头一笑的照片。
这名刚出现就燃爆的新人模特名为“陈渡”，姓名真伪不知，却就此不见踪影，没有进入娱乐圈，销声匿迹。只留给人们一个美好绮丽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