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之 零号进化者》红衣副教

41、三十九

　　激光……舔食者……机关枪……变异丧尸……如果把这个当做闯关游戏，他们已经过了四关了，那么下一关又会是什么呢？进化的舔食者？……好吧，如果真是这样，她们就高估对方的创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刚刚受到了精神与嗅觉的双重打击，拉斐尔几乎是一步不落地紧跟在简身后，不时闻一下身上的气味，然后脸色立刻变得更加臭了。

　　简好几次看到对方的表情，只觉得眉间一抽一抽的——她其实真没觉得有什么好恶心的，她虽然不太喜欢丧尸身上的味道，但也算不上特别讨厌，顶多就是觉得不好闻而已。所以她真的不明白拉斐尔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好吧，显然简还不明白气味的真正差异。

　　也许是快接近大关卡了，一路上两人没有碰到什么陷阱和袭击。大约走了一百米的样子，拐了一道弯之后，走廊尽头出现了一道门。

　　门前一前一后地站着两个人。

　　严格来说，站在前面的那个超出了人类的范围——他简直就像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形机械怪物——浑身被黑色的皮制衣物包裹住，它十分高大，目测超过两米，身上的肌肉暴起充满力量，它的脸型与人类很相似，但从右眼到左下唇的一半皮肤都没有了，露出坚硬的牙齿和灰色的牙床。它已经完全看不出眼睛的形状，深灰色的眼睛里空洞洞的。更令人震惊的是，它的左手拎着重型机枪，看样子子弹绝对不会少于五千发，而它的右手则握着一柄长长的弯刀，在灯下反射出冷冷的光。

　　而站在它身后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简可以说是十分熟悉的女人——

　　一头棕色的中长发，清透的碧绿色眼睛本应锐利无比，但此刻却空荡荡的毫无感情。她的身形高挑而结实，微微低着头的样子充满压迫力。她直直地看着这边，双手僵硬地下垂，背上背着两柄大砍刀，机器人一般地待命在原地。

　　她的眼神不复锐利明亮，反而灰蒙蒙的，脸上的表情也很麻木，仿佛被控制了一般。

　　艾丽丝……？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可能……他答应过的……他答应过绝对不动她们的！

　　简微微垂下头，眼神倏然射向角落里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漆黑的瞳孔锐利冰冷如刀子一样，浑身上下发出一股强大的压力！

　　“你。”她漠然开口，“没有遵守诺言。”

　　“滋啦啦——”

　　走廊里响起电流传送的声音，一个三维影像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显然伯纳德正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手上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他的坐姿很优雅，一举一动恰到好处。对上简，他举了举杯子，开始了他咏叹调般的话语，“啊……美丽的简小姐，这次你可是误会我了。关于艾丽丝……我发誓，我严格恪守了我们之间珍贵的诺言。但是……请原谅我的管教无方——因为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医生和那位基地长先生达成了一个协议……很不幸的，艾丽丝小姐是这个协议的一部分，所以……”

　　简慢慢皱起眉。

　　虽然她明白事实当然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他也完全不可能无辜，但知道是一回事，表达出来却是另一回事，而她往往不擅长表达自己，在诡辩的人面前更是口拙。

　　——而且因为她的这个缺点，让她在以后的生活里无数次被某个狡猾的男人钻空子而不自知。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艾丽丝……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抉择”？

　　她觉得这个男人很有些莫名其妙，似乎自以为很了解她，并且很得意地抓住他所认为的“弱点”而“对症下药”，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所想要的结局，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但事实是……

　　如果艾丽丝真的是他所谓的“抉择”的话……她其实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好抉择的。

　　这架势……是要打群架吗？她不介意，只要拉斐尔躲远些就行了。一个对一个？她不认为艾丽丝可以拦得住她，至于那个半人半兽的怪物……虽然体积上很有压力，但她不认为她会输……还是说，这个男人根本就认为她不会对艾丽丝出手，所以很想看看她面对“抉择”时两难的模样？

　　——简姑娘，不得不说你真相了。

　　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拉斐尔面对其他人那样，居高临下而又一脸不屑嘲笑的表情。

　　这个男人……是白痴吗？

　　就算她不会杀了艾丽丝，但如果对方挡路的话，她也不会手下留情，至少会让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至于那个怪物……对不起，我和你不熟，真没什么值得手下留情的。

　　“所以，解决了他们就行了。”简下了结论。

　　伯纳德似乎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十分微妙，转着咖啡杯的手也僵住了。他的目光顿在简的脸上，眼神带着探视和微微的不可置信，眉尖不自觉地动了动，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半晌，他呼出一口气，仿佛有些兴趣缺缺，“是的……解决……解决他们就行了。”他正了正脸色，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她……们，可不是那么好解决得了的。”

　　他再次向简举了举杯子，“祝您游戏愉快，美丽迷人的简小姐。”

　　三维影像瞬间消失了，走廊里重新恢复寂静。

　　好吧……简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下手腕。最近运动过多，虽然她很喜欢战斗，但不喜欢无时无刻都在战斗。而且……她急着回家，打完了就走人。

　　简向前迈了几步，只听“咔”的一声，艾丽丝像得到指令般地抽出背上的砍刀，而那个半人半兽的怪物则提起了机枪。看样子是先打完了子弹才会动刀。

　　群殴？简顿了顿。

　　她回头看向拉斐尔，默默无语。

　　拉斐尔很识趣地退回了拐角处，当看客。

　　其实简直觉上拉斐尔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无用，她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其实拥有那种力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不出手，反而好像很享受她紧张保护他的样子。

　　——小白脸？

　　简翻出一个比较符合后面一句话的词汇。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样的时候。

　　出乎意料，先动手的不是那个怪物，反而是艾丽丝。

　　她握着两柄砍刀，很有气势地飞奔而来，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忽然暴起，蓄势猛地上窜，由上而下底狠狠一劈！

　　简微微侧过身体，避开了这一看似开场华丽的一击。

　　然后伸脚，正中对方柔软的腹部，将她踹回了原地。

　　简有些疑惑：这真的是艾丽丝吗？艾丽丝从不玩这种华而不实的花招，更不会让自己置于空中没有借力之处从而被对方抓住弱点。艾丽丝更喜欢脚踏实处地缠斗，在战斗中迅速找出敌人的弱点而蓄谋致命一击。艾丽丝的战斗一向很狡猾很难缠，但今天这个……

　　虽然她比艾丽丝强上一些，但也要花些时间来打败对方，从没像今天这样，一招就将对方撂倒。

　　她细细地又观察了对方一次。的确是艾丽丝的模样……虽然少了点什么。具体少了什么，她也很难解释。

　　她那一脚不重，但也不轻，足够一个普通人二级瘫痪。即使艾丽丝的□□被强化过，也会疼得几十秒内缓不过来。但这个艾丽丝却像没感觉到一样挣扎了几下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嘴角流下细细的血，显然内脏被创伤。但她似乎没觉得疼痛，挥着刀又冲了过来。

　　简后仰避过这一刀，同时手臂下沉一个凌厉的肘击，艾丽丝哼了一声，被巨大的力道震退几步。等她刚刚站稳，她又坚持不懈地冲了过来。

　　什么意思……简皱眉。

　　简留着力道尽量不造成难以挽回的重创，但艾丽丝却招招狠毒，不是对准她的心脏就是照她的脑袋砍。几次反复之后，简有些不耐烦了，不再留着，在避开又一次攻击之后，迅速出身击在她的手腕上，艾丽丝的砍刀应声落地。简趁这个瞬间，攀上对方的肩膀一错，将她的双手卸了，接着又卸下了对方的双腿。

　　这下艾丽丝失去了行动能力，在地板上不断抽搐，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她捡起对方的砍刀，掂了掂，点点头，然后抬头望向另一个对手。

　　机枪……那可是平均每秒100发的型号，被调过的最高可达到每秒125发，足以把她打成蜂窝。

　　这个有点难……这么狭窄的走廊很难躲藏，她对她的速度虽然比较满意，但相比对方手里的东西……她自认为在重力的环境下，她不可以躲得那么快。

　　何况还不知道子弹是什么，穿透弹还好，要是炸裂弹……

　　而且，对方的实力犹不可知。即使她用一只手一条腿的代价卸了对方的机枪……那还有个刀，没有刀，相信对方的武力值也不会低。

　　简罕见地感觉到了苦恼和棘手。

　　她忽然有些怀念她好用的精神力了。

　　她看了看对方的机枪……5000发子弹，大概可以持续发射40-50秒，足够它把这个走廊的任何地方打穿了。

　　不知道是不是简没有攻击的原因，对方也站在原地不动，像机械一样呆滞。

　　不像生物……那么对方靠什么来辨别敌人？

　　简沉吟几秒。盯着对方，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对方立刻动了，一阵咔嚓咔嚓齿轮旋转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晰。

　　不好……简立刻跳上墙壁，一梭子弹几乎擦着她的衣摆从空中飞过，穿过雪白的墙壁，溅起一阵阵灰尘。

　　一击不中，对方的机枪立刻调转方向，重新对着正从墙壁上跳下来的黑发女人，几乎刚一定住目标，一梭梭子弹不留间隙地射了过来。

　　简的速度虽然快，但却跟不上机械，几乎脚还未落地，子弹就扑面而来！

　　来不及了……简下意识地侧过头，用手挡住了眼。

　　“噔噔噔噔噔——”

　　巨大的嗡鸣几乎在耳畔响起，但是并没有剧烈的痛感，也没有血喷出。简慢慢放下手。

　　一个透明的屏障挡在她的脸前，不断有子弹突突地扫射到上面，但是无一例外，它们都被挡在了外面，然后坠落在地。不过几秒钟，地上就落满了子弹。

　　简立刻回头。拉斐尔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对她笑得很温柔很讨喜。

　　精神力……他果然和她一样。

　　目标被锁定，子弹不断被发射出，但都毫无作用。怪物似乎并不知道变通，一直不停地射击。几十秒后，五千发子弹就被倾泻一空。

　　几乎在子弹被消耗完的一刻，屏障也瞬间消失。

　　怪物立刻毫不迟疑地扔下机枪，握住刀，大步向她跨了过来，劈头就砍。

　　简迅速格挡住。当刀与刀相撞的时候吗，她只感觉地板一沉，手臂有一瞬间的酥麻。

　　好大的力气！简直和它的体积成正比！

　　简咬牙挥开刀，一手挡住再次劈下来的弯刀，另一只手迅速划过对方的身体。鲜血瞬间喷涌出来。但是怪物却毫无知觉，就和艾丽丝刚刚的情况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