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师》慈祥的老猫

2、客人

　　早晨六点多的街道宁静、空荡，偶尔有几辆汽车驶来，又扬着尘消失在红绿灯的拐弯处。鸟儿们叽叽喳喳，像是在对山歌。和煦的阳光温柔地笼着整条街道，洋洋洒洒地落在一个招牌上 ——
　　弗瑞咖啡。
　　招牌上的字镀着金边，端端正正，一律为正楷体。斜下方还标注了英文：free coffee.英文为意大利斜体，飘逸而灵动。
　　店铺位置不起眼，装修却温馨得一发不可收拾：双层，绿荫环绕，米色墙纸很是令人安心，物品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椅子多是皮质，地面由汉白玉地砖铺成，几盆花点缀在店内，一派安详。
　　此时店中没有什么人，除了两男三女五位服务生外，只有几个客人。
　　突然，一只黑色皮毛、黄色瞳孔的虎斑猫从窗外窜进来，稳稳落在一张桌子上。
　　桌边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正托着书，品着一杯拿铁。
　　女子察觉到猫的到来后也没抬头，只是伸出一只手，熟练地在猫的后颈挠着。
　　“喵呜——”
　　猫慵懒地摊在桌子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
　　女子静静听着，听到后来放下了书，抬起了头。
　　她轻笑一声：“看来我们有客人了，黑式。”随即起身，向柜台走去。
　　等她端着一个小蛋糕出来时，店门正好被推开了。
　　一个女孩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走了进来。
　　她环视一周，最后看向了女子，眼睛一亮，紧张又期待地跑过去。
　　“请问……这里是不是可以占卜？”女孩怯生生地问道。
　　“抱歉，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猫咖。”女子安慰似的答道。
　　女孩把信封递给女子：“可是这个上面说了……”
　　女子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黑色名片，上面赫然写着——
　　占卜师楚潇用一定的代价换你的未来。
　　以及，弗瑞咖啡的位置。
　　楚潇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温声道：“可以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名片吗？”
　　女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楚潇沉默了半分钟，然后向二楼走去：“跟我来。”
　　女孩警惕地看着楚潇，欲言又止。
　　“你不是来占卜的吗？”楚潇淡淡问道。
　　“是。”女孩没有犹豫。
　　“那就来吧，既然你愿意相信名片，那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楚潇微微一笑。
　　女孩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跟上了楚潇。
　　“你从哪里发现了信封？”楚潇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我家门口。”女孩认真地说。
　　楚潇轻叹一声，唤道：“黑式。”
　　虎斑猫闻言，立刻从桌子上蹦了下来，然后一阵小跑：“喵——”
　　“来照顾下客人。”楚潇吩咐道，“还有，把吱吱叫醒。”
　　黑式摇了摇尾巴，窜进一个房间。
　　楚潇等了一会，就看见黑式背着一只奶油色的仓鼠出来了。
　　女孩惊讶地看着一猫一鼠的和谐场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它听得懂你的话！？”
　　楚潇没有否定：“嗯。”
　　顿了顿，楚潇又说道：“你的名字是？”
　　女孩急忙回答：“我叫冯恩。”
　　楚潇点点头：“初中生？”
　　冯恩惊了一下：“我是高中生！”
　　楚潇尴尬地摸摸鼻头：“不好意思阿。”可是凭冯恩的身高真的看不出来。楚潇心道。
　　两人边走边聊，不久就来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楚潇轻车熟路地推开一扇门，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冯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走了进去。
　　楚潇随手把门关上，将之前的蛋糕递给冯恩：“告诉我，你想占卜什么？”
　　冯恩眼神坚定：“我想占卜一个案子。”
　　楚潇看着她，等待她说完。
　　“我的父母早逝，只剩我和我的哥哥。哥哥高中没有上，出来打工赚钱以维持生计。他在一个网吧工作，可是一年前他失踪了。警察已经放弃寻找了。”
　　楚潇听完，道：“所以你想占卜他以后是否能回来?”
　　冯恩点点头：“也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你要想好了，第一，占卜后的结果改变不了，第二，你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钱。”楚潇在为每个客人占卜前，都会提醒道。这是习惯，也是准则。
　　“我知道他不能回来，可正因如此，我才想占卜。”冯恩道。
　　楚潇又一次沉默了。
　　“好。”楚潇在冯恩忐忑的目光下终于开口，“代价是用你的一段记忆来换。”
　　冯恩倒抽了一口气：“记忆？！”
　　“是。”楚潇点点头。
　　冯恩怔怔看着楚潇，好一会才开口：“你能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吗？”
　　“当然。”楚潇微微笑了笑，“今天星期六，你可以在下周六在这里找我。”
　　楚潇起身，带着冯恩出了门。
　　送走了冯恩，楚潇重新拿起之前那本书——现在爆火的嫌疑推理小说《入夜》，翻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