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here Men [H/D]》harkness

15、第十五章 Abrams老爷子

　　第十五章 Abrams老爷子

　　Albert.Abrams坐在餐桌前，悠悠闲闲地翻着刚送来的晨报。

　　“日本颁布老年人保护法令…关于朝鲜核问题的六方会谈…本市苏敦广场附近发生银行抢劫案，警方…”他戴着老花眼镜，头发灰白，身体微微发福，早没了昔日强悍、锐利的气势，现在看上去更像城里随处可见的肯德基上校……

　　“亲爱的，别老在那呆着。一会儿把垃圾扔一下。”妻子Anna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厨房里弥散着新出炉的曲奇的香味，还有用于点缀的奶油与草莓糖浆香甜的气息…..儿子早晨打来电话说上午就能过来。于是Anna早早就烤好了香草布丁，奶油曲奇…现在又把填满了覆盆子和朗姆酒的馅饼塞进烤箱…

　　“唔…”拿了一块曲奇放到嘴里，Albert 说“Anna , 你再作下去的话，Andy会撑死的…每次他回来你都想让他把所有东西都吃掉…可怜的孩子……”

　　“没关系…”他绿色眼睛的爱尔兰妻子呵呵地笑着“他太瘦了，我希望他再长些肉…倒是你…”递给他一杯红茶，Anna 说“我想我应该控制你的甜食摄取量了…瞧瞧你现在胖成什么样…哦，停下…别再吃了。Andy在电话里说会带朋友来家里，这是给他们预备的….”

　　看着妻子在厨房里忙碌却轻快的身影，Albert不由得微笑起来。他拎起厨房的垃圾袋向院子走去。关门的时候，Albert听见Anna在轻声哼唱一首歌词难辨的曲子，幸福的笑容又爬上他的唇边…

　　是的，今天，Andy回来。他们的儿子……

　　确切的说，Albert.Abrams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儿子真实姓名……自从七年前那个下着雨的冬天的傍晚，他们 “捡到”他………

　　………………………………………………….

　　七年前：

　　Albert.Abrams有些烦闷地开着车，沉默地注视着前方空荡的水泥路面。
　　Anna则在助手席上一声不响，面色苍白，绿眼睛里全是沉寂与木然…..

　　他们刚探望过儿子，从墓地…….
　　Andy.J.Abrums的墓碑之下空空荡荡，只有空气…他们的Andy在几年前出海时遇上了事故，整个游艇都碎得七零八落。只有零碎破烂的衣衫，没人找到他的尸体。
　　也许在冰冷的水下，也许在黑暗的鱼腹…….

　　Albert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表，7点40分…偏僻的郊区公路上没有什么车辆，空旷的水泥路面在雨中的灯光下显出惨白的颜色….
　　他长出一口气。“终于快到家了..”

　　Abrams夫妇一直没从失去儿子的悲伤中走出来。尤其是Anna，她连儿子的尸体都没见到，有好一阵子都拒绝相信Andy已死的事实…所以Albert提早从华盛顿分局的位子上退了下来，搬到纽约附近的郊区，平时只到警校和几所大学作作客座教授。他希望换个环境和更多的陪伴能够缓解他们共同的伤痛…..

　　“那孩子才17岁，可是他永远不会再长大了…”Albert想…

　　…………………………..

　　“快到家了，Anna。”
　　“今天晚餐吃什么好呢？”

　　“随便吧。”Anna兴味索然地回答“意大利面，也许…”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唔…”叹了口气，他打起精神来继续开车。

　　这时，前方路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团黑影，就在汽车前面，眼看就要撞过去……

　　“God!”Albert急忙刹车。
　　他惊魂未定，打开车门，冲出去看发生了什么。然后….

　　在冰冷的冬雨中，惨淡的车灯下面，有个人俯卧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Damn…”Albert小声咒骂着。
　　他不明白前一秒钟还空空如也的公路上怎么会忽然冒出个人来。两边都是防护带，根本没人会从这里横穿公路…

　　（没办法，小H落点太好了…-_-///）

　　“Albert…”Anna也走下车来“怎么啦？”

　　小心地把地上的人翻转过来，Albert发现对方并没有外伤的痕迹。经过简单的急救检查，也没有骨折之类的迹象，他松了口气。

　　那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身上却没有多少雨水和泥渍。

　　“喂…没事吧…”
　　把少年扶起来坐在地上，Albert轻轻晃了晃他。慢慢地，少年睁开了眼睛，神色恍惚地打量着面前的二人。

　　“这…哪里…”男孩发出微弱的声音。

　　“EP131号公路…纽约…”Albert疑惑地问“你怎么啦？要不要送你去医……”

　　“……”

　　没等他问完，少年就失去了意识。在他合上双眼之前，Albert看到一双祖母绿色的眸子…

　　和Andy一样……..

　　……………………………………………..

　　少年在医院里昏迷了五天五夜，高烧、无知无觉。Albert和Anna将他送到医院的时候，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证件或可以证明身份姓名的东西。漫长五天中也没有任何亲人来寻找…

　　“这真是奇怪…”Albert皱着眉“好像这小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似的…..”Anna则温柔地用酒精棉球滋润着少年因高烧而干裂的嘴唇，一言不发。

　　他动用了一点局里的人脉想查出少年的来历，可是结果是无。五天之内没有任何与男孩相符的失踪报案；近几年的失踪人口纪录，甚至青少年犯罪档案也没有跟他相似的照片。

　　“16、17岁左右”Albert想，“黑发、绿眼…最奇妙的莫过于那孩子在空气中的突然出现….”他想起妻子家乡那些神秘故事和童话传说，再次为自己理性的缺乏甩了甩头。

　　但更令他担心的是，Anna…….

　　自从到了医院之后，Anna就一直不肯离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看护着黑头发的男孩；长时间安静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只出神地注视着少年毫无血色的面庞…

　　他知道，Anna想起了Andy……

　　少年也是黑头发、绿眼睛，年轻的睡颜上有着孩子的青涩…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右手紧握着，无知无觉…只有苍白和脆弱…
　　.可是Andy呢？
　　他是否也曾这样漂流在海洋中，然后成为大海的食物？
　　Albert不知道….

　　他们只有一座空墓…..
　　………………………………….

　　负责医生告诉Albert少年的状况很奇怪：

　　没有受伤、身体也没有病变，但持续着不知原因的高热、昏迷。
　　以一个多年警务工作者的专业眼光去检视，Albert发现男孩虽说十分憔悴消瘦，但身上没有注射过的针眼，也没有经受过殴打的伤痕。可以说，除了额头上一丝浅浅的旧疤外，全身连个小伤口都没有，完好得宛若新生婴儿…（那当然，医疗魔法都能让消失的手臂骨自己长出来。区区外伤…）很显然不是他曾经接触过的那些，在街头游荡、打打劫、卖粉吸毒的小子们…..
　　“我们只能推测是过度疲劳…..”医生犹豫地得出这个不大说得通的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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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少年在第六天中午自动醒来了。
　　他睁开眼，露出一双深绿色的眼睛。

　　“和Andy好像……”Albert有些出神地想着。但那对祖母绿色的眸子光华沉湛，有着不符合其年龄的深邃和沧桑。这也给眼睛的主人蒙上了一层伤感的神秘。

　　男孩动了动眼球，缓慢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习惯性地戒备之后，渐渐沉静下来，一丝自嘲的微笑浮现在他唇角……

　　然后他终于注意到Abrams夫妇，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还不大能发出声音来。

　　“水…”Anna亲切地体察着少年的需要，用杯子喂给他一些清水，脸上显出欣喜而激动的神色 “你终于醒来了，不是么？可吓坏我们了，昏迷了五天五夜啊。真是让人担心的孩子…”

　　她说…“Andy….”

　　Albert一惊。
　　“你说什么，Anna？”
　　他担忧地看向妻子，不妙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听着，Anna . 他不是Andy…虽然这孩子和Andy挺像…..Andy早就死了…”

　　“Albert…”妻子温柔地打断了他，微笑着拉住Albert的手安抚 “Shh…那是Andy…I know…”
　　她俯下身子悉心地为少年拽好被角， “Andy亲爱的，告诉妈妈，感觉怎样？我去告诉医生你醒来了，看看能不能给你弄点吃的…”她轻轻离开，对Albert震惊忧虑的神色恍若不见。

　　于是Albert脑中浮现了他们心理医生的电话号码…

　　但他接下来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见到Anna用“点头”“摇头”的方法来确定少年喜好的食物和睡衣想要的颜色，一点一点了解着少年的性情…几年来头一次流露出真正欢乐的笑意来….

　　Albert明白了。Anna并没有神志不清，她清楚的知道少年是另一个人。她只是想把自己被命运截断多年的母爱倾注在这个和Andy极其相似的男孩身上……

　　…………………………..

　　“嗯……”

　　Albert不知该怎么向少年解释妻子的失常行为。可他发现黑发少年只是沉静地观察着面前的一切，然后很快就露出了然的神色，没有丝毫迷惑和恐慌。

　　过了很久，当Anna出去准备食品的时候。他听见少年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非常感谢您救了我，先生…”因为病痛男孩声音有些暗哑，思路却很清晰“很显然，您的夫人把我错认为你们的儿子了…….”

　　“呃……”
　　Albert看向对方沉着深邃的绿色眼睛，一时有些言语无措。不知为何，他感到对方有一种强大的、震慑的力量，即使那只是个年轻的孩子，而且无力地靠在医院的床上。

　　于是他开始职业性地询问少年的姓名来历。但一无所获…..

　　近乎一小时的“FBI标准式问讯”后，少年除了年龄之外，姓名、家庭住址、学校或者亲属关系等一律采取沉默的态度。

　　这可不是个小事。
　　在精通审讯策略和心理威压的Abrams老爷子面前，即使是一个精明狡诈的经济诈骗犯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马脚。可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少年A”却让Albert一筹莫展......

　　男孩对他的问题从容以对，神色沉静平和，但不想吐露的东西则一概沉默。

　　“您帮助了我”少年说“所以，我不想说谎…”

　　“好极了…”
　　Abrams前探员对自己说道，“多么有挑战性……你几十年的职业经验又有用武之地了……”他职业性地将神秘少年作为一个case来考察，有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病歪歪的未成年孩子，而更像一个受过反侦察训练特种军人… 但在深深惊异的同时，Albert也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年有着出乎意料的好感和喜爱，不只因为他很像Andy，还因为他身上那种莫名的、神秘的气息……

　　最后，Abrams老爷子颓然地放弃了刨根究底。
　　只知道男孩17岁，黑发碧眼，不是本地人，有伦敦口音、用词不像美语，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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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在几天后逐渐恢复了健康。

　　“你出院后有何打算？”Albert问，余光扫过在病房一角给花瓶换水的Anna。后者唇角带着安恬的微笑，生机和活力重新充满了她的眼眸。

　　“不知道…”黑发少年想了一会说，“我不知道…也许，找一个地方呆下来....其余的，无所谓…”他沉静的眼神下，隐隐透出一丝倦意和伤痛。

　　Albert想：以自己的能力和人脉，他可以很容易地为少年提供一个新的身份和履历。对于以前工作中贡献卓著、并希望“漂白”的线人，他是一向以此作为回报的。问题是...

　　“好吧…既然你打定主意隐姓埋名…”感受到妻子温柔的笑意，Albert看向黑发的少年“我可以帮你在这个城市弄个新身份……”

　　叹了口气，他说，

　　“Andy.J.Abrums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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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叙结束….下一章，H、D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