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小区一号楼》林紫绪

3、第3节

　　米自来以为小黑要把他拖到背人处，然后手起刀落，杀人灭口………………

　　就在米自来又惊又怕，浑身颤抖之际，小黑压住他，松开了咬住米自来脖子的嘴，改为舔上了米自来的嘴巴。
　　瞎米……这是什么情况……
　　被吻了，米自来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另一张猫脸，心里一片空茫。
　　叔的初吻，叔保留了六年多的初吻……被这个满嘴土话的野猫崽子……夺走了……
　　叔的心……悲伤啊……
　　没有留给米自来更多的思考时间，小黑已经欺了上来，压住米自来，舔吻着米自来的脖子。
　　直到这个时候米自来其实还是有一点糊涂的，这不能怪他，虽然是只大叔猫，但他从来就没见过第二只猫，当然也不太懂得猫们表达情感，或者说……咳，你们懂的。只有米自来不懂。
　　小黑在米自来身上磨蹭着，喘息声越来越大，他不动手打也不动嘴咬的“打架”方式让米自来迷惑，米自来有反抗，可是他的反抗在小黑眼里不值一提。米自来想呼救，又自己捂住了嘴巴。如果被小区里的狗们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还不如让他去死算了。
　　小黑吻了一会米自来之后，急切地将米自来翻过来，压了上去，前爪按住米自来的猫爪，一口咬上米自来的脖子。
　　就在米自来以为小黑要咬死自己的时候，突然，某个地方传来一阵巨痛。
　　“唔喵……”
　　到这个时候，米自来终于明白了小黑是要做什么。
　　米自来激烈地挣扎了起来，想把背上的小黑甩掉，可不管他怎么扭动身体，小黑也牢牢地压住他。
　　“你……你不知道我是男的吗？”
　　小黑舔着米自来的耳朵，“俺知道。”
　　“你……男的也……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流氓！”
　　“俺中意你哩。”小黑说着，继续在米自来身上动作。
　　“混蛋！王八蛋！臭不要脸的小流氓！”米自来喘吁吁地骂着，把他这几年跟小区居民学来的骂人用语一股脑儿地往小黑身上招呼。
　　小黑完全不痛不痒，只一心做着他想做的事情。
　　疼，真的疼，米自来后来就骂不出来了，低声呜咽着，在小黑身下颤抖。
　　小黑似乎是不想给米自来留下太难过太痛苦的回忆，他抚慰着米自来，到后来，米自来就开始有了一点点快感。
　　在昏过去之前，米自来心里闪过两个念头：叔不是处男猫了；原来黑猫爪上的肉垫也是黑颜色的啊。

　　不知过了多久，米自来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双金黄色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见米自来醒了，小黑贴了过来，一下一下舔着米自来的脸，唰唰唰地。肉肉的猫舌头没头没脑地舔过来，让米自来又是一阵迷糊。
　　“别舔啦！”米自来怒斥道。
　　小黑停下来，然后又凑过过来，在米自来身边卧下。对方温暖的体温米自来感觉到了。
　　看着小黑，米自来难掩悲愤的心情，暗想：既然已经吃摸干净了，你怎么还不滚！赖在这里干什么！
　　“俺，俺中意你哩。”小黑说道。
　　米自来看着小黑，心想：屁！先X后X的混蛋！少打着真爱的旗号行耍流氓之实。别想欺骗叔！
　　想到这里，米自来说道：“你滚！滚得远远的！以后不许再来这个小区！如果再被我看到你，见一回，打一回，保证打得连你姥姥都认不出你来！”
　　米自来撂下的狠话显然没有吓到小黑，小黑看着米自来，蹭了蹭他，“俺可中意你哩。”
　　米自来想抓狂，“你眼睛瞎啦！我是男的！你看不见啊！”
　　“俺就是中意你哩。”小黑说着，略显羞涩之态。
　　米自来真的很想一掌拍开眼前人，但他现在混身酸痛，某个不可言说之处更是疼得火辣辣的，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
　　这时，小黑继续说道：“俺年纪也不小了，大家都说俺也该说门亲事，相个媳妇儿。俺就出来找了。俺一眼就看上你了，俺……”
　　米自来听得想吐血。什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所以你这个混蛋就跑到我的地盘来，二话不说就强……那什么了我……太过分了！
　　“我不给你当媳妇，我是男的！”
　　小黑眨了眨眼睛，“可是，俺跟你已经……”
　　米自来尖叫：“你闭嘴！臭不要脸的小流氓！”
　　小黑伸出爪子，拍抚着米自来，“你不要生气，俺……俺有点冲动……俺错了，俺给你赔个不是。俺真的中意你哩，你跟俺走吧，俺养你，俺养得了你，相信俺。”
　　米自来怔住了。这是除了米清之外，第二个表示愿意养他的人，啊不，是第一只表示愿意养他的猫。米自来清楚，他自己就是一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要人忍让，必须得宠着他疼着他，表面称王称霸实则外强中干的百无一用的家养废柴大叔猫。如果当初没有米清，也许现在已经没有米自来了。
　　现在，有另一只猫表示出对米自来的好感，表示愿意照顾米自来。这是米自来生命中的第一只猫。米自来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的——感动。
　　一阵微风吹过，米自来冷静了下来，看着热切地注视着他的小黑，米自来用冷淡的语气说道：“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小黑一听就急了。生米已成熟饭，为什么眼前的意中人还不愿意跟着自己走。
　　“告诉你，叔是家养猫，不能离开主人的照顾。还有，叔是男的，不能当你媳妇儿。这是明摆着的道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懂。好了，你走吧，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叔不跟你计较。以后……别到这个小区来了。这个小区里有很多狗，要是让他们看到你……”
　　小黑胸脯一挺说道：“俺不怕狗。”
　　米自来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冲小黑大声说道：“不是你怕不怕狗的问题。是这个小区不容易找到吃的，你住不下来，而且我也根本没有要当你媳妇儿的意思。你懂不懂啊！”
　　“你不中意俺……”小黑忽闪着金色的大眼睛，耳朵动了动，露出失望和受伤混杂在一起的表情。
　　米自来咬了咬牙，“笨蛋！要找媳妇儿得找母猫，这是根本常识！我都说了你……我不跟你计较刚才的事了。你快走！”
　　“俺不走。你就是俺媳妇儿。”小黑坚定地说道。
　　米自来站了起来，小黑不走，他可得回家了。
　　“再对你说一遍，今天的事叔不跟你计较了，就当没发生过。叔是家养猫，跟你不一样。你不要以为你……嗯……然后我就会任你摆布。再说了，你这只流浪猫，穷小子，满嘴土话，你也不照照，叔怎么可能会跟你走！叔是有家的人，叔是有主人的人，哼，跟你们流浪猫说这个你们不懂。”
　　米自来说完，钻出灌木，一溜小跑着向家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他悄悄回头，小黑并没有跟过来。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米自来有点伤心。
　　臭不要脸的小流氓，果然是提起裤子就忘的主儿，吃摸干净就不认帐了。对于自毁形象让小黑认为自己是一只贪慕虚荣、爱享受、不能放弃现有舒适生活的绒裤子弟猫的事，米自来有点后悔，但，如果这样能劝退小黑，米自来认为值得。
　　回到家，米清一见米自来就说道：“宝贝儿，今天怎么在外面玩得这么晚。”
　　发现米自来身上挺脏，米清替米自来洗了澡。
　　恢复雪白绒球的模样之后，米自来爬在窝边吃着牛奶泡猫粮，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黑。哼，那家伙的晚饭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敢说让叔跟着他，敢说他养着叔，屁。
　　主人米清熄灯睡觉了，米自来也蜷伏在猫窝里预备睡觉。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还是有点疼，这让米自来又羞又愤。八过，今晚跟小黑……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小黑看着瘦，其实很有肌肉，米自来回忆起小黑压在他身上的时候，散发出强烈的雄性气息，还有温柔地舔着他的舌头……
　　不要！米自来抱头，打断自己的遐想，然后恨恨地咬了两口沙发靠垫，气鼓鼓地钻回猫窝，卷起尾巴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