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听故事（六） ...
-
“你们终于来了！”伯爵的书房里，小风打扮的小雨看着走进来的杜卓和月下。
她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一看就是来为他们解惑。
“你是时间。”杜卓看着小雨。
看到小风装扮的小雨，现在月下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但他还是决定让了解更多的杜卓来主导对话。
“我的确是你们所说的绝对时间，但，又不是。小云是空间，小和是神医，小风，”小雨顿了一下，“小风应该是原住地的边界。”
小雨可以控制所有东西停下来，还将“创世界”的震动都停了下来，这的确是控制停下了时间。
她说“是”，因为她就是活动要找的那个“时间”。
杜卓他们眼前并没有出现游戏界面，表示他们还是在梦中，因而小雨才说了“不是”。
小云是空间，这也能够推测出来。
小云给小雨告白时，只见其人，不闻其声。
杜卓一开始以为这是和上一个副本小风用的方法一样，但后来小云又不知道控制了什么，让突然落下的杜卓停在了半空中，很可能是扭曲了空间，或者直接挪用了另一个空间过来。
与小风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其实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对小风的身份有一些猜测，所以小云用符咒控制另一个空间放到了小风身上的东西，以隔离小风和正在“创世界”的空间之间的联系，希望借此能够缓解小风的症状。
小和诊断了小风的情况，还能发出很柔和、看上去就很舒服的白光，是神医也说的过去。
但是，小风是边界？
小风不是修复bug的吗？
难道是因为见过小风的人都被消除了记忆，所以目前还没有人，包括NPC知道他是修bug的？
小雨像是知道杜卓的想法一样：“创世界之后，虽然所有人事物都有了一些变化，但都还在除了小风和原住地的边界。”
之前说小风生病时在边界处会好一些，这样想也理所当然。
但是杜卓见过小风，那个小风并没有消失，而是好好活着，还在帮助修复bug。
或者，杜卓在学校37副本见到的那个人其实也并不是真正的小风，而是和小雨一样打扮成小风样子的其他人？
不对！
学校37副本中那位修bug的少年，无论性格、穿着，还是长相都与小风一样。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杜卓问。
刚刚所经历的，按照小雨的表现和话语，一定不是真实的情况，所以杜卓才这样一问。
“说来话长，你们先坐下吧。”小雨挥挥手，招来两张椅子，“小风在创世界那一天情况好转，所以我们就带他到村子里与大家见见面，毕竟创世界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所以就想好好道别一下，并不像刚才那样，我们当时每家都进去拜访了，在村子里花了很多时间。
到了村口，小云找我谈话，小和去找阿娅，小风一个人在村口等我们。
等我们再回到村口，创世界就开始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见小风最后一面，他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我也暂停了时间，在原住地各个角落寻找他，并未找到。后来现在这个世界形成，我们也没有放弃，但找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
虽然不知道“世界”有多大，但杜卓觉得找遍每一个角落一定要消耗很多时间。
“你是时间，你可以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东西。”杜卓说。
“我改变不了。”小雨摇摇头，“我能够回到过去某个时刻，改变那个时刻的东西，但是从那个时刻起的未来，就不是真正的我所在的未来，而仅仅是一个分支。若我现在去到未来，那个未来也只是无数个未来中的一个，真正绝对的未来是怎样，我不能百分百确定。就像你们的绝对时间一样，有一个绝对的现在时间，但真正体验的时间和绝对时间并不一定一样。而且，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
拿公主殿下副本距离，真正的时间线中肯定不是杜卓去救了艾米丽，但是在杜卓他们去的那个时间线中，的确是她们救了艾米丽。
但是无论是谁救的，艾米丽会离开迷宫与伯爵私奔，就是注定要发生。
小风的消失，就是这样的道理。
根据目前的情况，虽然杜卓他们去的可能不是同一个时间线，但是他们得到的道具是可以共通，比如说不同时间线的“伯爵的感谢”。
“那么，我们刚才经历的是什么？”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回到过去，做出干扰和改变，却并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又何必呢？
“也许是一直没有找到小风，我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方法能够让我们救他。”小雨顿了一下，“给自己找一个无论怎样都救不了小风的借口，安慰自己。”
按照小雨的说法，小风并不是在他们三个人的视线下消失，那么难免会产生如果看着小风的话，小风会不会就不消失了的疑问。
小雨打扮成小风的样子，是对那一天难以释怀。
若是他们与小风在一起，小风会不会就不消失了？或者他们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可以让小风留下来？
她那句“注定要发生”就说明她可能回去了很多次，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是小风还是消失了。
所以这次，仅仅是多个实验中的一个。
小雨自己明白，小风的消失是注定，但就无法接受。
而去到一个小风在的未来，也是不可能，毕竟，无论哪条时间线，小风都会在创世界那一天消失。
沉浸在小风存在的过去，也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何况，小雨估计已经尝试过这种方法了。
“我是谁？”杜卓问，“或者说，你们认识的杜卓是谁？”
小雨他们口中的“杜卓”绝对不是杜卓自己。
“你迟早会知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小雨并不想说。
杜卓不知道她为何不愿说，而且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们会见面。
看着小雨那不愿意多说的表情，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问起了其他的问题：“所有的原住民，都认识另一个杜卓？”
“他离开之前的所有原住民都认识他，但那之后出现的原住民并不认识他。”小雨看着杜卓，“你和他一样，也不一样，他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即使他过的并不好。创世界后，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见过他。所以能够认出他的，只有最开始的原住民。”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和猜测就得到了验证。
“杜卓”离开后才出现的褐发黑脸男士（警长）和女士认不出他，很可能也是这一个时期的格塞雅、S导演、艾米丽也认不出他。
但是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拥抱的伯爵大人、看他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的拉特、像是认识他的新总导演，以及第一次见到他就盯着他，并且将手搭到他肩膀上看他记忆的时间小雨，都是在“杜卓”离开前就在的原住民。
“没错，我就是在艾米丽那条时间线中看了你的记忆，这才知道你的存在，不过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和他不是一个人。”小雨微笑着。
很可能每个认识“杜卓”的原住民，都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杜卓”，但毕竟长得一样，都没有忽视他，不过，也再没有更多的动作。
不对，杜卓一直没有细想，但新总导演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得—“请告诉他，到时候了。”
“创世界之后，另一个‘杜卓’回来的消息只有你们三个人知道？还是所有人都知道？”
“不，全世界的生物都知道。”小雨虽然看了杜卓的记忆，但她只看到杜卓上一次见到自己的之前的事情。
当时的时间触碰到了杜卓，因而梦中那个一开始的小雨可以共享自己的记忆，但太多了，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同步，就没有看之后杜卓的记忆，“怎么了？你遇到了谁？”
“新总导演让我给某个人说让他回来。”杜卓如实地说，“我以为是说‘杜卓’，但现在看来不是。”
“你们那之后还遇到了他们啊，嗯，他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小雨若有所思，她是该回去了。
“他知道我们会遇到你？”新总导演还有预知的能力？
“最开始的原住民应该都能够猜到我会找你，”小雨点点头，“但最主要的是，他从你身上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什么叫做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小雨的存在？
难道是遇到过一次时间，就会留下了印记？
“你们都知道杜卓的存在？”月下问了一个问题。
“最初的原住民都知道你的存在。”小雨点点头，看着杜卓说，“我的确该回去了，导演他们现在需要我。还麻烦你等会儿退出副本前，将你的‘剑’从背包里拿出来，我自己没有办法出来。”
小雨在杜卓疑惑的眼光中，撩起左边的头发，耳垂上有一个齿轮状的耳钉，然后她又撩起右边的头发，露出什么都没有挂的耳垂：“我另一半本体，秒针。”
杜卓的第一个副本正好遇到了还没有离开伯爵府的小雨，虽然没有见面，但是小雨知道杜卓来了。
于是在杜卓的第三个副本将自己的一半本体送到了杜卓手里，当时无论杜卓选择哪一把剑，都会是时间。
之后小雨就算是一直跟着杜卓了，在公主殿下副本中，如不是杜卓将她拿出来，他可能没有办法感知到他们已经经历了一次迷宫。
“你一直都可以看到我们？”虽然问出来了，但杜卓不认为是如此，不然小雨怎么会不知道修bug的小云的存在？
“并不能，只是可以让我随时找到你们。”小雨说，“而且你们的系统限制了我，只有你将秒针从背包拿出来时，我才可以定位你们。”
“你告诉我们这些的原因是什么？”若只是简单的验证“杜卓”的归来会不会影响到小风的消失，那么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在这里见他们，并且告诉他们真相。
“你会知道的。”小雨神秘地笑了笑，“时间不多了，记得等会儿将秒针拿出来。”
“等一下，”杜卓在小雨抬手准备摸上她的左耳时，喊出了口，“我在上一个副本里见过小风。”
“你说什么？”小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着杜卓。她找遍了整个“世界”，找遍了过去的每一个时间点，甚至还闯进了那个人所在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小风，也没有遇到一个在创世界之后见过他的人。
而杜卓这才刚到游戏里不久，经历的副本并不多，时间线还很紊乱，怎么他就正好遇到了？小雨不太相信。
“也许可以帮你找到他。”杜卓伸出了手，让小雨查看他的记忆。
系统当时不让小风消除他们的记忆，是不是就料到了这一出？
若真如此，系统又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以小雨对杜卓的认知，杜卓不会骗她，但她还是有些疑惑，准备上前查看一下杜卓的记忆。
一旁的月下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我看到小风的时间比他长，你看我的记忆会更有帮助。”
杜卓原本只是想要小雨相信他，知道小风并没有消失，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记忆，并且不能与他们见面。
但经月下这样一提醒，的确，若是小雨看到与小风有关的记忆越多，说不定能够找出原因，甚至能够之后再找到小风。
而当时学校37副本中，月下和杜卓两个人分开，月下比杜卓先见到小风。
小雨看了看两个人的手，杜卓一边收回自己的手，一边说：“月下比我先见到小风。”
小雨的眼神在在杜卓和月下两人之间转了转，明白了什么，往前一步：“我只能看到你们在我们世界中的记忆，那之外的，我并不能看到。”
她觉得有必要跟他们说明一下，难免他们怕她偷看了他们的生活。
杜卓整天躺在床上，大脑里的记忆基本都是护工小姐姐给他读的书和听的新闻，不一样的生活从进入游戏才开始，就算游戏外的记忆被看到也无妨。
月下则一脸无所谓。
等小雨看完了小风的片段，她的眼眶红了。
在神殿里那个时间线下的小雨——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看了杜卓的记忆，同步了小风会消失的信息，还没有消化掉其他的事情，所以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当时并不是因为杜卓回来了才哭出来。
现在又知道了小风并没有消失，她又忍不住了。
但经历了那么多事，已经成熟一些的她，这一次只是红了眼眶，眼泪并没有落下。
“谢谢！”小雨笑了笑，看来她之后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时候到了，杜卓，这次见你，你的表现，我还算满意，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是不是因为任务的原因，至少要像今天一样，不要逃避，把握现在。”
杜卓还打算继续问小雨一些事情，眼前的小雨却不见了，周围的场景也回到了巴士。
此时的巴士上只有他和月下两个人。
看着眼前出现的红蓝条和绝对时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脱离副本的感觉。
他急忙将剑从背包里拿出来，仔细看一下，的确挺像放大版的秒针。
被他当作靠垫的月下也转醒过来，察觉到了正要脱离副本，他转过身，捧住杜卓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我有话跟你说。”
出了副本，两人站在游戏厅前，月下依旧捧着杜卓的肩膀，开始说出他在副本里没有说完的话：“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听故事（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