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红楼》梦里星河

2、梦红楼 2

　　（二）

　　山脚下是一块很大的麦场，麦场上堆着一堆堆刚割下了小麦。好熟悉的味道，叶子的老家也有小麦，她想起小时在田里拾麦穗的情景，这更使叶子不顾一切地想家。她的脚一点也没慢下来过，她拼命向大路跑去，回家！

　　前面的路是叶子摆脱当前困境的唯一希望，只要有路就能走出去。

　　一个挎篮子的老妇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叶子急忙紧走过去，抓住了老妇人的手，像攥住了救命稻草：“大娘，我迷路了。请问这条路能到原阳吗？新乡呢？郑州呢？”老妇人看了看叶子，一脸疑惑，说：“走不出去的，山外还是山，我们这就没人走出去过。”明明有路，怎么会走不出去呢？叶子直愣愣呆住了，满心满脑的绝望，等她回过神来，老妇人已经走远了。她跑着去追，却被迎面跑过来的胖女人一把抓住。“偷了茄子还想跑？”那胖女人凶神恶煞，唾沫星子喷了叶子一脸。

　　叶子被胖女人连拉带拽拖进了麦场。

　　“放开！给老子放开！”一个男人被几个人摁在地上，他叫骂着，挣扎着。仔细看去，叶子惊了似捂住了嘴。那不是偷肉的那个男人吗？这些人想把他怎么样呢？我呢？叶子想挣脱胖女人的手，胖女人却瞪了她一眼，抓得更紧了。

　　被摁在地上的挣扎着叫骂的男人，瞥见叶子，眼睛一亮，不动了，只朝着叶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说！你们哪里来的？为什么偷我家东西？”胖女人说着把叶子甩到那男人身旁，几个人立刻又把他们俩围住了。

　　“我是拿了你家茄子，但这个人我并不认识呀！”叶子急忙解释，却见那男人一脸诧异道：“叶子，你不认识我吗？”“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可叶子很是纳闷：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叶子得干几天的活儿来抵消胖女人的茄子。男人不仅得帮胖女人打场，还要把碾好收拾干净的麦子挑上山坡胖女人的家里。也只能如此了。狼吞虎咽，茶足饭饱后，就要跟着胖女人干活了。

　　摊场，打场，扬麦，那男人真是个干活的能手，一个人顶两个人，力气大，干活也利索。看得山里的男人女人们都傻了眼：嘿，这小子看着瘦得没一把力气，怎么干起活儿来恁带劲。

　　叶子就不一样了，她什么都干不好，半天下来，手起了泡不说，人也累得眨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她在扫场，把碎麦秸和麦籽往里围。她有气无力地摇着扫把，只是在地上划了几道印儿，像是挠痒痒。

　　“哎呀!你这都还不够你吃的俩馒头呢！照这样，永远也别想离开这！”胖女人是又气又恨。旁边人也是满眼的鄙夷，一个人干不了活儿，在这山坳里人看来就是个吃货，白糟践粮食。叶子努了努劲，手痛得不知啥滋味。

　　回家！一定得离开这鬼地方。

　　“嫂子，她的活儿我干，另外再多加几天的活儿，我就挣这女人了！”那男人跑过来，夺过叶子手中的扫把远远一扔，一把搂住叶子对胖女人说道。

　　“嘿，成！”胖女人乐得脸都花了。

　　叶子怒气推开男人，很是气愤却也有些胆怯，“我可不是你们的奴隶，任你们买卖，你们这是犯法！”

　　胖女人一听火了，“信不信我把嫁给傻小俊？”

　　“嘿嘿，媳妇……媳妇……”不远处放羊的一个脏兮兮人蹦跳着跑着过来了。这是哪里呀？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叶子无奈着干着急，她真想狠狠甩胖女人几个嘴巴……

　　再看那傻子，满是泥污的头又粘了新麦秸，身上的灰能成块揭下来……

　　“哎哟！”没等傻小俊近，那男人一脚踹过去，傻小俊连滚带爬，哎呀呀叫了跑出去好远。

　　“老子的女人，谁敢碰碰试试!”那男人一捋袖子，双手卡腰，一声大叫。旁边的人都给吓住了，谁还敢吱声。胖女人干张着嘴，俩眼珠子差点滚出来。她缓过阵儿来，急忙后退两步，生怕男人的手臂向她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