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y》憨狐狸

7、神迹

　　雪崩消失，殷珂与宋遥不敢停留，但是越向上攀登，殷珂越觉得身体沉重，呼吸艰难。当然，同为人类的宋遥也是如此。尤其是面对与外界气温完全不同的冰寒，殷珂与宋遥只能一人披一个毯子。宋遥修习了神族招数会好些，但殷珂却只能靠着那不明的披风。

　　而在这披风之下，竟出奇的温暖。

　　殷珂与宋遥借着这披风，终于抵达了人类攀登天泉雪山的极限之地。

　　“你别忘了，你再怎么帮，她们是人类的事实是改不掉的。即便神印人相对于人类来说更有希望登上雪山，但从未有人实现过。”

　　“这条路只能她自己走，若登不上，只能说她无缘。”

　　“她自己走，那你刚刚出手干什么？”

　　“……。”

　　白衣男子看了眼红衣男子，红衣瞬间闭上了嘴。

　　“天泉雪山并未被划分，人类与灵物共有此处，按常理，灵物无权阻止人类攀登，故而出手。”

　　“没有其他？”

　　“没有。”

　　“那就当没有吧。”

　　红衣男子一脸不以为然，白衣男子也不再说些什么。

　　攀登的越久，殷珂越能感到无力，宋遥也不例外，尤其是愈发严峻的气温，简直是在挑战她们两个身为人类的极限。

　　每一步都十分沉重，殷珂愈发晕沉，宋遥还能好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宋遥也已无力搀扶殷珂。

　　殷珂跌倒在地，宋遥也跌坐旁边，二人喘着粗气，可能吸入的空气十分稀薄。

　　“殷珂，撑住，就快到了……”

　　宋遥的话在殷珂耳边忽远忽近，殷珂虽晕沉，双目却异常清明，她注视着前方，双眼布满血丝。

　　“我或许……要、要歇一会儿，你不要耽搁时间，先走”

　　殷珂无力的推搡着宋遥，宋遥知道自己体力也有限，不能在这高山上耽误时间，如果自己先到达神明之处，或许能叫神明来救她。

　　但是宋遥刚站起来，回头看殷珂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她没办法丢弃同伴。

　　“一起走！”

　　即便虚弱，但语气依然铿锵有力。宋遥试图扶起殷珂，可殷珂直接晕倒在宋遥怀中。

　　“殷珂……！殷珂！”

　　在雪山中，宋遥不敢太大声，她晃动着怀中的殷珂，但殷珂没有给她半分回应。

　　“那姑娘晕了，你不出手？”

　　在山巅的红衣男子看着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拳头紧攥。

　　再等一小会儿，白衣男子大步上前，撤下隐去身形的结界，赶到宋遥与殷珂身边。

　　红衣愣了一会儿，选择跟随上前。

　　白衣男子双指点殷珂眉间，似乎输入了些什么，殷珂终于有了些反应。她强撑着睁眼，视线模糊，但隐约能见男子轮廓。

　　白衣男子横抱起殷珂，起身向山巅去，只留下一句。

　　“项川，带她上来。”

　　“是。”

　　红衣男子项川收起方才不正经的模样，毕恭毕敬的左手搭肩躬身，送走白衣男子与殷珂，项川也如白衣般，双手点在宋遥眉间，正输入神力间，项川忽然皱眉。

　　“你是六瓣樱花，老谢……不是，谢渊的神印人？”

　　“是……”

　　面对突如起来的神明，宋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随着一阵暖流入体，宋遥的疲倦消失大半。

　　项川沉默了很久，最后像是终于想通什么事，才带着宋遥向山巅走去。跟着项川，宋遥根本感觉不到什么高原反应，也感觉不到刚才的窒息感与沉重感，在这高山上竟如履平地般轻松。

　　殷珂也是如此。

　　她在白衣男子怀中醒来，等视线恢复，殷珂的目光聚焦在男子的面庞上。

　　——她从未见过如此神颜。

　　“你是……”

　　“苏云青。”

　　“苏云青！？”

　　殷珂吓得差点从苏云青怀中跳出来，但到了山巅神坛，苏云青也放下了殷珂。殷珂双脚踩在十足十的硬地上，方才回过神来。

　　“你说是你应龙，苏云青？！”

　　“嗯。”

　　得到肯定回应，殷珂瞬间说不出话来。片刻，项川也带着宋遥来到神坛中，见人来气，苏云青抬手召云阶。

　　神龙出袖，一路向云端，而随着神龙后面出现的，是登天之梯。

　　苏云青并没有着急带着看愣了的殷珂与宋遥上去，而是等到从云阶上下来了一只白狐，白狐又在到达祭坛时化作女子方才开口。

　　“带她们上去。”

　　“是。”

　　姜泠柔回复后，苏云青与项川都消失在原地。自古玩店分别后，殷珂还是第一次正经打量姜泠柔，除了那双冰蓝色眸子熟悉，殷珂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姜泠柔。

　　——就算在梦里也没见过。

　　“这个还你。”

　　殷珂正要解开身上披风，姜泠柔出手阻止殷珂。

　　“不、不用了，这是云哥的，不归我管。”

　　姜泠柔笑容颇为尴尬，随后姜泠柔转身，带着殷珂与宋遥走上云梯。她们每上一个阶级，后面的阶级就会消失一个。

　　“这是不是代表，没有回头路了？”

　　“哪儿就那么严肃，拿到神邸令牌，随时可以召唤神阶出现。”

　　姜泠柔提着裙摆，带着殷珂和宋遥一路向上，和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狐狸在一起，殷珂也能稍微轻松些。

　　“许多神印人都试图攀登……额……神阶？为什么就我们能这么成功？”

　　“因为你们不一样。”

　　“不一样？”

　　姜泠柔点点头。

　　“不一样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复活得了神邸，也不是所有人能受神明邀请。”

　　这话在姜泠柔口中异常轻松与不在意，可对于人类来说，多少人死在这前往神族之路上。

　　——她们甚至，都没有见过这祭坛。

　　“那，剑神复活了吗？”

　　一路沉默的宋遥终于发问。

　　“还没有……”

　　姜泠柔沉默了一下，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着。

　　“不是神印献祭神明就能立刻复活的，如果神明愿意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那是谁也不能唤醒的。”

　　“神也有渴望却得不到的东西吗……？”

　　听着宋遥这样问，姜泠柔嘴角抽动了一下。

　　“有的。”

　　三人皆陷入沉默，神阶漫长，殷珂感觉好像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座大门，而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

　　“神域。”

　　神域没有人把守，姜泠柔直接带着殷珂和宋遥从这门进入，一路没有见过什么人，异常冷清。

　　直到路过一处不知名地界，殷珂和宋遥忽然听到打斗声，这几日的警惕让她们几乎有了生理反应，听到打斗声，立刻提起警戒。

　　“别担心，这里是演武场，而传来的打斗声……应该是思昂和墨兄在比试呢。”

　　听着姜泠柔这么说，殷珂稍微放下点心。姜泠柔带着殷珂与宋遥改变路线，前往演武场，发觉这里异常热闹，殷珂甚至猜测所有人都来这里观武了。

　　姜泠柔带着殷珂与宋遥挤进前排，而在对面的一个姑娘看到姜泠柔，立刻向她挥手。

　　“姐！”

　　那姑娘跑过来，直接一头扎进姜泠柔怀里。姜泠柔一边安抚着怀中的姑娘，一边向身后的殷珂与宋遥解释。

　　“这是我妹妹，九尾红狐姜泠书。”

　　“你好。”

　　“你好”

　　“你们好！”

　　几人依次打招呼，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台上持扇的金发黄衣男子已击败那墨发蓝衣男子。

　　敲锣定胜负，锣声落下，金发男子上前拉起蓝衣男子。

　　“金色头发的是三足金乌陆思昂。蓝色衣服的是水神墨一。”

　　姜泠柔小声的向殷珂和宋遥介绍，旁边的姜泠书欢呼雀跃，向着陆思昂挥舞手中的应援棒。

　　殷珂没想到这么古香古色的地方还有这现代的东西，而这东西也立刻将殷珂从如梦般拉回现实。

　　“唉，自剑神和岑乐神走后，这陆思昂也算是打遍神域无敌手了吧？”

　　“要不说人家在这神域最受女仙们欢迎呢，门口送信的女仙不断，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陆思昂收心。”

　　“但这陆思昂也是真帅啊，不愧是小应龙。”

　　旁边观武的男仙们议论着，但听到“小应龙”三个字，玄铁扇飞过，直直砸中说这话的男仙头上。

　　随着扇子回旋飞入陆思昂手里，殷珂才看见陆思昂已走下擂台，旁边观戏的神仙们也离开大半。

　　“云哥就是云哥，别把本殿和云哥作比，否则，本殿砍了你们的脑袋！”

　　陆思昂呵斥之下，其余神仙也纷纷退避，唯有姜泠柔、姜泠书以及殷珂与宋遥还在原地没动。

　　“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他们也是无心。”

　　墨一也下了擂台，姜泠柔迎了上去，给墨一递了擦汗的丝帕。

　　“本殿最讨厌作比，因为这作比之事，神域闹出多少事来，还嫌不够烦……”

　　陆思昂视线逐渐转向殷珂与宋遥这两个陌生面孔，声音也逐渐收回。只见他折扇一展，缓缓而摇，徐徐向殷珂与宋遥行进。

　　“这气息，神印人？羽恩姐之前邀请的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