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人渣》Autumn_L

4、第 4 章

　　周遭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隰煞微微皱眉。
　　这一枪好似“消音枪”一般，子弹出枪击中黄毛的那一瞬间发出的一声巨响将世界消音。
　　在场的所有人出奇的统一安静，望向瞬间倒地的黄毛又快速瞥了眼隰煞，才顺着子弹的源头看向精神病楼西楼楼顶。
　　隰煞看着倒地的黄毛愣神，黄毛身下并没有快速向地面扩展的血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确确实实是没了呼吸。
　　其实隰煞在拉他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怎么救他了......告诉他控制好情绪、帮他改掉欺软怕硬的性格、告诉他系统的原理......但是都没机会了。
　　甚至在他愤怒冲向自己的那一刻，隰煞都已经想好怎样安慰他狂躁症事后后悔的心态了.......
　　自己明明差点就能救他了......
　　如果系统就是这样定义所谓“救死扶伤”的医生，那隰煞更觉得自己像个冷血无情的旁观者，看着残酷的执行官用着极端的手法去“医治”病人。
　　自己只能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这算什么医生？
　　这种感觉，比自己亲自挨下那颗子弹还要痛。
　　像校园暴力中的凶手——动手的和没动手的都一样，都是凶手。

　　楼顶，长发及腰的女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枪自然垂落在大腿一侧，左耳上的血红逆十字架耳坠和手臂上的“S级执行官”徽章格外亮眼。长款风衣和褐色的发丝在风中摇曳，风衣里面依旧是隰煞熟悉的白衬衫黑领带和长裤马丁靴，有点军队教官的感觉。
　　女人冷淡锋利的眉目间透露出一丝戏谑，瞰视着所谓的“医生”们，如同看待玩腻的玩物一般不耐烦。
　　“不想当好人，也不想狗逼渣子？那就当死人好了。”女人冷笑一声从黄毛身上移开眼，俯视下面的人群继续道，“都看到了吧，违抗病院规则就是这个下场，想晋级活着出去还是喂子弹当病人你们自己决定......”
　　下边一群汉子敢怒不敢言。要换做平时，大部分人肯定都已经在拔刀码人装子弹了，但身上现在没抢没刀就别说了，刚刚就一个活生生的一个人被枪杀在自己眼前了，换谁谁不慌？更何况自己和身边人又不熟更别谈什么默契了，单枪匹马杀上去跟一个有枪的单干那不就是送死？
　　执行官依旧一脸平淡的不耐烦说：“行了，别一脸怨气的看着我，又不是我把你们拉进来的，我自己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但是关于怎么通关升级和怎么出去这回事，我相信你们这些......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或找了无数个替罪羊的高智商□□人渣，一定会明白系统意思的。”
　　语落，女人留下讽刺性的一笑，转身伴着长靴的“达达”声扬长而去，消失在浓雾围绕着的楼顶，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隰煞竟也觉得合情合理，除了那个黄毛胖子之外，干反派能干到这个地步的，想必智商绝对不只是很高了。
　　人群已经开始沸腾起来，尖锐的女声机械音响起，让众人再次毛骨悚然，瞬间安静下来生怕错过半点信息，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精神病院综合大型过滤筛选————小关卡1.水仙之死】
　　系统像是一个正在播放高潮，被老妈立即掐断的电视机。每说一个关键句段就卡壳大喘气的吊人胃口。
　　下面“啧啧啧”不耐烦的烦躁咂嘴声响成一片。过了好一会系统才从一片片低沉的烦躁中挣脱出来，继续发出尖锐突兀的声音：
　　【各位“实习医生们”需破解病人内心深处的心结，对其进行疏导救治，方可晋级成为正式医生。】
　　系统贴心委婉的给人渣们换了个称呼，大概是为了鼓励各位努力通关晋级。
　　【获得的权力越大，活下来的几率也越大，而目前获得权力最快、最好、最安全也是唯一的方式就是晋级。
　　【温馨提示！病人在未发病时，系统将以短信的方式通知各位“实习医生们”，在这期间可以对病人进行应有的劝导、救治、疏导。而这个时间段需要通过各位完成“侦查病人的心结”任务得到。其余的发病时期，请大家远离病人，而发病期间，系统并不会提示各位！远离......祝各位好......运......警告！警告！请......远离病，人......】
　　系统最后以错乱无章的卡顿广播结束发言，众人忐忑的看向西楼一层尽头那个灯光闪烁无节奏的房间，诡异至极。
　　有大胆的人朝房间靠近，刚走上楼前一层水泥台阶，一道刺耳的拉门声传入众人耳中。
　　是那独属于年久失修、多年没开过的生锈铁门与瓷砖之间摩擦出的声音。
　　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穿着病号服披头散发的女孩子，头发遮住了眉目看不清脸，只有她搭在门上的那只手上宽大的衣服袖子滑下来，才能看清她手臂上惨白的肤色。
　　目光再向下移动一点，白蓝色条纹病号裤上鲜艳的血迹清晰可见，光是看外表，就能感受到她的怨气到底有多重，方圆十几厘米的空气都是冷的。
　　而她身后的房间，明明还有些许微光，但没有都比这强。
　　站在远处的隰煞莫名对她和她房间排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黑色力量缠绕着她，房间里和她身上的怨气开始向人群散开，站的近的人立马感觉周围开始冷起来。
　　明明都存在于一个世界，但隰煞明显觉得，她的房间似乎比外边要冷得多。
　　微弱惨白的灯光还在不停的闪烁着，活像海外恐怖片里女鬼出现的高潮片段，很多人下意识都觉得眼前的病人马上就要抬头露出变态笑，把周遭所有人都给吓退。
　　当门开的那一瞬间，开始打头阵的几个壮汉看见她裤子上的血纷纷退让。
　　但总有那么个把不怕死的人依旧记得隰煞刚刚的晋级方式，顽固的冲上前去挑衅女孩。
　　隰煞站在几米开外默默观察手机上的短信，几秒后果真“看”出条信息：
　　【小关卡1.水仙之死病人正处清醒状态，请各位玩家把握好时机，与病人交流......祝您好运！愿命运之神与您同在————】
　　隰煞觉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消息和女孩，眼神在两者见漂游不定。
　　......你管这叫正常状态？
　　隰煞摆烂似得站在原地倚着墙壁，看着远处哄闹的人群。吐槽着这不愧是连小学生都吓不到的国产“恐怖”系统。这么多人，惊悚效果还没开始上升，热闹的气氛倒是先拉满了。
　　但发觉到不对劲的不止他一个人。或是说其他人对晋级获得权限没兴趣。
　　收到信息的众人更加大胆起来，争先恐后的把各种问题抛向女孩。
　　特别是那几个对晋级过于执着的人渣，直接对着她把各种侮辱词语吐了出来。
　　前排一个SB边开着黄腔边想直接上手，谁知刚碰到她的发丝，直接停在原地动不了了。
　　女孩周遭的寒气一点点爬上他的手，顺着他的手臂朝身体蔓延开来。
　　男人狼狈的被定格在原地，一手抓着触碰女孩的手，神情痛苦地朝身后的人群求救。
　　身后的人群哪还敢靠近他？
　　门前的女孩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目光粗略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她身前的男人身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龇牙咧嘴的盯了他半晌。
　　身后的人群一步步朝后退去，前边的男人都快吓尿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此刻，寒气已经充斥着他身体的任意一处。女孩望向人群低声咒骂一声。
　　随着女孩落下的话音，男人向前触摸女孩的那只手被空气一根根向后掰去，大拇指直接与手背形成了一百六十多度的钝角。终于，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男人的手指骨被掰断了。
　　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病院。
　　隰煞想上前组织女孩，试图将男人救下，但女孩眼中鲜红的目光让隰煞联想到了流动的红色液体，他立马产生了眩晕感。
　　奇怪的是，几秒后，隰煞并没有晕倒，反倒是对面的女孩。
　　她摇摇晃晃的扶着脑袋走了几步，一个没站稳倒了下去。
　　旁边的男人随着女孩的晕倒，被定格住的身体也渐渐开始受自己控制。

　　晕血是隰煞从小跟到大的老毛病了，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症状，但凡见到血都会晕倒的他，现在却只出现了一点眩晕感......
　　他望向对面晕倒的女孩。她有没有晕血症隰煞不知道，而自己的晕血症传给了女孩是真的。
　　......这算是“院长”独有的精神反射攻击吗？
　　众人再一次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隰煞，这次的目光比上一次还要震惊。
　　他们已经把隰煞设为不可惹的大佬级人物了。
　　但好景不长，隰煞给女孩反射的眩晕效果没有多长，她立马摇着头起身把目光锁定了隰煞，低沉的嘶吼声像只刚苏醒的虎类幼崽。
　　本以为是把她唤醒了，没想到只是有“勇士”转移了女孩的注意力。
　　男人：......勇者的“勇”，烈士的“士”啊。
　　男人退至人群最后边，痛苦的捂着手向隰煞投向敬佩的目光，自己则和其他人一样靠在一旁看戏。
　　女孩目光依旧凶恶，像看待猎物一般盯着隰煞一动不动。
　　隰煞瞬间明白，这是锁定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