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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还好，我们不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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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如是的世界里，家人和赚钱，是他人生坚定不变的两个信条。
哪怕上班再辛苦，只要一想到有钱赚，他就会满血复活。
同样的，不管在外面经历了多大的风浪，只要一回到家里，他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何如是。
何如是大学是在本地读的，工作也在本地，除了那次因为出柜的事情两个月没回家以外，他每个月月末都会回家一趟，雷打不动。
度过了一个令人糟心的周六，何如是打开手机，注意到了自己设置的日期提醒。
“明天得回去一趟了啊。”何如是趴在沙发上，嘟嘟囔囔地说着。
林至明刚离开没多久，何如是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困得不行了，他是个认床的人，换个地方睡他都能彻夜难眠，更别说这张小沙发了。
何如是转了转自己酸痛的脖子，二话不说就走进卧室倒在了床上，再不睡一会，他可能就得猝死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何如是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何如是，你带着几个同学去办公室把假期做的卷子查出来。”
随着数学老师一声令下，班级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数学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副无框眼镜，目光扫过之处瞬间安静。
“你们自己啥水平心里没点数吗？留个作业还怪不愿意的，我看看谁不想做？”
这边数学老师单方面碾压，何如是早已经挑了几个人从后门出去数卷子去了。
办公室里数量巨大的卷子，饶是学霸何如是，也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一人一沓，数吧。”
何如是选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沓，也就是最靠近门的那一沓，他为了不挡住门，特意往里面挪了挪，他刚数到一半，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交谈的声音。
“这帮孩子啊，真是让人操心啊。”是他们班英语老师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这个声音是他们班主任。
的确，何如是边数卷子边想，要是自己是老师，说不准也会被气个半死。
“这个假期回来我打算调整一下座位。”
何如是数卷子的手停了下来。
“是效果不好吗？”英语老师问道。
“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做单桌，这样还能培养他们独立学习的能力。”
后面两个人说的什么，何如是已经听不到了，他只知道，假期回来以后要调座位，他和路珉要分开了。
何如是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和路珉做同桌的这几个月，他很开心，他对路珉的印象也逐渐在改变，比起同学，路珉开始更像他的朋友。
可是他们突然就要分开了。
何如是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如是，你数完了吗？”一旁的郑明晰看何如是蹲在那里半天没反应，叫他还不应，连着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啊，还没。”经过刚才的插曲，何如是早忘了自己数到哪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好。”
“好。”郑明晰和其他两个人抱着卷子先回了教室。
何如是皱着眉头数完了卷子，带着心事回到了教室。
等发完卷子，何如是回到座位上，原本一团乱的卷子已经被路珉理好，此刻整齐地放在桌子上，路珉咧着嘴，一脸求表扬。
“你同桌好吧？看那几个发卷子的，谁有你这待遇。”
何如是看了一眼面对着乱七八糟的桌面一脸黑线的郑明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是啊，谢了。”
他本想借着这个话头跟路珉说一下老师准备调座位的事，结果数学老师咳嗽了一声。
“上自习。”
何如是只好先闭了嘴，准备一会下课再跟他说。
整节课何如是都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他焦急地等待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他想快点告诉路珉这个消息，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说了会有什么用，或者，他并不清楚他想从路珉那里得到什么。
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何如是立刻转头看向路珉，结果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匆忙的背影，和路珉呼朋唤友的雀跃。
何如是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坐回座位上，像往常的课间一样翻开练习册，在别人看来，他准是又开始努力了，但是凑近才会发现，何如是握着笔的手在微微发抖。
路珉大汗淋漓地跑回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跟何如是打个招呼，可何如是却并没理他，他不死心地又叫了一声，结果还是没理他。
路珉“？”
他这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吗？
说不准他是累了呢，或者是太认真了没听见呢？路珉安慰起自己来也是有一套的。
何如是虽然带着耳塞，可路珉的声音依然真切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两个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班主任到来。
“同学们，我说一件事啊。”
何如是垂下了眼眸，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笔。
“假期回来以后，咱们就分成单桌坐，这样有利于你们独立学习哈，一会这周和下周的值日生一起留下来，把桌子全都摆成单桌，你们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今天就换。”
班级里瞬间响起了不绝于耳的谈论声，有不愿意换的，也有暗自高兴终于摆脱同桌魔爪的，早就知道这件事的何如是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拿起笔，继续做题。
路珉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安排？之前还说要互帮互助，这还没有半年呢，能助出啥效果？
路珉扯了一张纸条，把自己满腔的不愿都发泄在了那张纸上，给何如是递了过去。
纸团滚到何如是面前，他拿起展开，快速地看完了上面的话，然后回了一句。
“老师的安排，没办法。”
“可是这样咱们就要分开了啊。”路珉补充道。
“分开坐而已。”
何如是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满不在乎和冷漠让路珉觉得不舒服。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做同桌啊？”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
“没必要，还在一个班级。”
“好吧，那以后我一定经常找你玩。”
那是第一次，何如是亲手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分座之后，没了冷面的何如是，路珉身边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起来，何如是有的时候很想像以前一样，在上楼打水的时候带上他的杯子，或者在他打完篮球后递上一瓶水。
但是都没有。
他总会在座位上静静地坐了几秒后，独自拎着杯子上楼。
何如是很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成为路珉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