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宽③（有崽）》甜酱er

93、第 93 章

　　楚楚真的约了赵教授的时间，也设计了偶遇，只是地点是在餐厅，人物设定是邻家奶奶也是楚楚医学院的导师。
　　顾如因看着赵教授慈眉善目的样子，一头白色的卷发，还有点儿像漫画人物。
　　一顿饭，赵教授看似都是随便说着，但专业的人做事，从来都是不留痕迹的。
　　可能因为奶奶这个身份，顾如因也没有什么防备感。
　　感觉越聊越投机，顾如因还挺喜欢这个奶奶的，也可能她没体会过吧。
　　“我还挺喜欢你这丫头的，安静又温柔，一看就是个姑娘样子。我家是个男孙，冷冷淡淡的。”
　　“别的不敢说，我家如因真的是太温柔了，我都没见过比她还温柔的了。”楚楚帮腔。
　　顾如因都有些脸热了，“哎呀，我都脸红了。”
　　“我家如因还爱脸红。”楚楚又追着说。
　　顾如因的脸就更红了。
　　“有空来奶奶家玩儿，平时就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奶奶家有片地，可可种种蔬菜什么的。”
　　“好。”顾如因点头，算是答应了，但也没当真。
　　但没想着隔了一周，楚楚就真带着她去了。
　　楚楚难得挤了几天假，连男朋友都顾不上，就来完成使命了。
　　“如因啊，奶奶最近要带个课题，你能不能给奶奶做个样本，我想当成数据参考。”赵教授吃过晚饭，就开始闲聊。
　　“奶奶，你偏心啊，怎么不让我来。”楚楚假装生气。
　　赵教授就笑，“你太浮躁了，跟课题不符。”
　　楚楚还吐了吐舌头，“我才不浮躁呢，我是淑女。”
　　顾如因笑了笑，也不太懂什么叫样本，“我要做什么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选择题，你选一下，然后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得带一下设备，它会检测你心率什么的。”赵教授简单的解释，“七天一个周期。”
　　“七天？楚楚就有四天假。”顾如因觉得可能不太行。
　　“你有事儿？”赵教授假装不清楚。
　　“她没事。”楚楚先一步回答了，看着顾如因，“我上班，你也不上，而且赵教授的阿姨这几天要回趟老家，过几天才回来。你忍心让她一个孤寡老人，自己住吗。”
　　顾如因一下还不知道怎么回了。
　　赵教授就笑笑，也没在意，“没事的，我这个老太婆自己也可以。如因有事儿，你别老难为人家。你们这岁数，正爱玩儿呢，陪着我个老太婆，有什么意思。”
　　楚楚嘟嘟嘴，一副我委屈，我不说的样子。
　　顾如因试图说服了一下自己，虽然和赵教授相识时间不长，但看上去也不像坏人，让一个老人自己住在郊区，好像真的不太好，就点点头，“我没事，我等阿姨回来再走。”
　　赵教授点点头，“你这孩子还是心善。”
　　顾如因也没说话，她心善吗？
　　楚楚真的假期结束就回去了。
　　顾如因每天和赵教授种种蔬菜，浇浇水，生活也算惬意，样本数据一直在收集，那些资料也占用了一些时间，让日子好像充满了意义。
　　偶尔学生会来，赵教授也把她留了下来。
　　顾如因听不懂那些专业的术语，但那些学生好像忙完总会跟她随便聊聊，有时候一聊就老半天。
　　时间恍恍惚惚的过着，顾如因还有些舍不得这里了。
　　“如因啊，你在我这里，有没有耽误你自己的事儿？”赵教授看着明天就第七天了，但她的情况刚开始有起色，最近自己也没事儿，实在也不想浪费这种好机会。
　　“我没事，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顾如因看了看手上的仪器，“我这个数据有用吗？”
　　“有。”赵教授看看她，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这孩子的眼里，心里都有很多不好言语的东西，从那些咨询来看，这孩子病的有点严重了。
　　没轻生，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如因啊，你要没事，过两天陪我出个差吧。”赵教授看着她，“阿姨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我还挺喜欢你这丫头的，那地方有山有水的，就当旅游了。”
　　“嗯？可我什么都不会。”顾如因第一时间到没拒绝，这还挺让自己意外的。
　　“你想的太复杂了，就陪着我这个老家伙四处走走就行，不嫌我烦就行。”赵教授慈颜悦色的笑着。
　　顾如因还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会嫌您烦，我从小就没奶奶，觉得您特别好。”
　　“那就是同意跟我去了？”
　　“嗯，您不嫌我就行。”
　　“怎么会嫌弃你，我一直都想要个女孙，奈何你们现在年轻人都要什么奔事业。”赵教授还有些无奈。人家都想着要男孙，什么继承香火，她倒是一反常态。
　　“哎，说到这个，小顾，我都没听过你讲自己家里的事儿。”这个话题，总要引出来，这会儿的氛围，赵教授评估了一下，感觉还可以。
　　“咳，也没什么可说的，我父母都去世，我也离婚了，孩子跟着他爸呢。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顾如因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自己的简历竟然这么简单。
　　“那咱俩还挺巧，你孤家寡人，我孤寡老人。”赵教授说完，自己都笑了。
　　顾如因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
　　其实跟着赵教授的日子挺舒服的，赵教授一看就是那种生活经验颇为丰富的老人，从衣食住行到察言观色，她都能做的面面俱到，让顾如因一点问题都提不出来。
　　但跟着出门，总是要花钱的，顾如因不想欠人人情。她来赵教授家是带了礼物来的，楚楚又说都是自家人不要提钱，所以她就没提。
　　“赵教授，出门的费用，回头您算一下，我一起给您吧。”
　　赵教授还愣了一下，看了看眼前这个姑娘，“咳，算什么钱，你照顾我这个孤寡老人，我都没给你钱呢，你到先提上钱了啊。”
　　顾如因一下还不知道怎么说，“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我是真喜欢你这丫头，在跟我老人家提钱，我可就不高兴了。我这是出差，都有人报销，咱们不花白不花。”赵教授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顾如因半信半疑着，出差确实能报销，她倒是知道的。
　　出差，比顾如因想的时间长，每天跟着赵教授往返于学校和实验室，听着她和各种各样的人沟通工作，她觉得，赵教授真是个厉害的人。
　　比她之前认识的人都厉害。
　　感觉自己的小情绪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她总能一眼就识破，并且妥善的帮她处理情绪。这种感觉还是她没有体会过的。
　　她也不算占便宜，她没做过助理，但她也尽力了，从吃住，到做笔记，协调工作，她都做的很好。
　　赵教授是这么评价的：如因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孩子？顾如因怎么也没想过自己都快四十了，还有人用孩子来形容她。这还让她热血沸腾的。
　　一晃，顾如因都跟着赵教授快一个月了，送她回了郊区的家里，就准备告辞了，“赵教授，那我就先走了。这段时间谢谢您。”
　　“是我该谢谢你这孩子，陪我老家伙这么久。”赵教授也没准备挽留。
　　“不是这个，是谢您帮我做心理疏导。”顾如因不太会说谎。
　　这件事，她想了很久，赵教授的出现，和楚楚他们突然的不联系，都有些刻意，如果说许耀扬是因为离婚，也不该联系，楚楚作为朋友，忙，也可以理解，但顾言之前一直保持着隔天联系的习惯，也从她到了赵教授家，就突然停了。
　　而这些日子，她也大概猜到了赵教授是名非常厉害的心理专家。因为她的学生都是名校的博士生。
　　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她们之间有意无意的沟通，让她的心境有了潜移默化的变化。
　　赵教授听她这么说，也没瞒着，笑了出来，“你这丫头，不仅心细，还聪明。”
　　“谢谢您。”顾如因说完，还鞠了一躬，她真的非常感谢。
　　“忠人之事而已。孩子，你还年轻，是可以痊愈的。别总难为自己。”赵教授说出这话，也算是为这次诊疗画了一个句号，毕竟她真的很忙。
　　而且接下来的项目，她不能带着顾如因参加了，虽然她还挺想收她做个助理的。
　　这个世界从不缺少专家。但脚踏实地从心出发说出自己的想法，才真正是人类研究最基础的需要。
　　而顾如因的单纯和善良是她需要的，尤其是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善良，是她找了很久的。
　　这个社会被伤害的人很多，各种各样，而从伤害中活下来，并且依然保持善良的人很少。这并不是他们的错，因为受害了就是受害了，一个外人不会懂他们的疼。
　　单纯的站在自己的立场劝人善良，是非常无知且过分的事情。
　　“我会记得您的话的，那我就先走了。”顾如因道别。
　　这地方离车站有点儿远了，顾如因看了看导航，正琢磨怎么回家呢，就看着眼前停了一辆车。
　　那一瞬间，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感觉脚定住了一样，突然不会跑了。
　　“姐，上车。”顾言开了车窗，努力探了探脑袋，挥了挥手，“在想什么呢？”
　　顾如因看着顾言，心情才有些恢复，上了车，才问，“你怎么来了？”
　　“放假呀。”顾言随口说着。
　　“你骗姐姐。”
　　“受人之托，总可以了吧。”顾言耸耸肩，样子就像说，你别再说了，“但我也确实放假。”
　　“带姐姐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啊，你想去哪儿？”
　　“那去医院吧。”顾如因觉得是时候了，她该面对了，不然白瞎了赵教授这一个月了。
　　顾言倒是猛的一刹车，看了看她，“你不舒服？哪儿不舒服？”
　　顾如因因为惯性还差点撞到头，“你怎么一惊一乍的，跟你姐夫是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顾言哪里来的姐夫？他们都离婚了。
　　顾言兴许是怕她尴尬，就没在接话茬，“咱先吃饭吧，这会儿到医院，也没号了。”
　　顾如因也就没拒绝，她都消失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医保卡还能不能用，这要是去私立医院，得多贵啊？听说这病挺费钱的......
　　诸多问题全都涌进脑袋里，她确实得想想。
　　饭后，顾言送她找了楚楚，就回去了。
　　顾如因按照印象找到了楚楚的办公室，门口没有出诊医师的名字，她就问了一下护士。
　　护士给她领进诊室的时候，楚楚好像正等她一样。
　　“咦，我们顾大美人怎么有空来找我？”
　　顾如因把打包的吃的放在她面前，“明明是你在等我。”
　　楚楚听了这话，还尴尬的笑了一下，伸手就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出差一趟，回来变这么聪明可不太好。”
　　“快吃吧，一会儿都凉了。”顾如因也没多说什么，被人关心，总不是坏事，“你们现在都是一伙儿的。”
　　“那不能，他们可没机会吃上这么好的东西。”楚楚真的是饿了，听着顾言说顾如因要来医院，她就一直等着，好在这丫头一直人美心善的，知道给自己打包粮食。
　　“我这叫报恩。赵教授的事儿，谢谢你。”顾如因都不用细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我顶多算个车夫，虽然很想领这个情，但人不是我请来的，我没那么大面子，也没那么多时间，你知道的，医生太忙了。”楚楚喝了口汤，感觉胃里都舒畅了。
　　“都一样的。”
　　“不太一样。虽然我们都希望你好，但也仅限于希望。但你要知道，有人是真的用命想让你好。赵教授已经不接诊多年了，估计请她出来，花了不少精力。这不单单说钱的事儿，说钱，就显得世俗了。赵教授那人你也看的出来，钱她根本不在乎。”
　　楚楚整整吃完一盒米饭，才停下来，太满足了。
　　“嗯。替我谢谢他。”顾如因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
　　“替不了，太忙了。”楚楚摇头，心想着，老子前后跟着折腾这么久，连男色都扔一边了，可不是为了跟你男人道谢的，这算咋回事？
　　“你都吃了我的饭了......”顾如因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喂！我的小如因学坏了啊，吃饭还要提条件啊。”
　　“不不......不是~我就随口一说。”顾如因还有些紧张的挥着手。
　　“逗你的。来说说什么事儿吧。”楚楚真的好喜欢逗顾如因，觉得这丫头都当妈了，还这么有意思，一说点什么就脸红，楚楚这名字该给她用的，楚楚可怜。
　　“我想看看心理医生，但是我不太懂。我医保卡估计也不能用了，想问问你有什么建议。”
　　“你来我们医院就行啊，我给你安排。”
　　“不行......你们医院太贵了。”顾如因也是实话实说。
　　楚楚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了，缓了老半天才开口，“拜托，你现在是个钻石王老五，还差这点儿。”
　　“什么钻石王老五呀。”顾如因脸都热了，“我现在都没工作，可不就差这点儿吗。”
　　“那混球离婚没给你钱？”楚楚觉得不应该啊。
　　“给了。”顾如因顿了顿才说，“但我想给玖儿他们留点儿。”
　　“你这脑瓜啊，总想些没用的。玖儿没爹啊？她爹那么多钱，不都是玖儿他们的。况且你都不愿意见玖儿，还给他们留什么钱。”
　　“这不一样。”顾如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儿，也不知道自己在执拗什么。
　　“没什么不一样的。你现在就是病了，所以想不明白。你等我给你安排吧。这病本来报销的就不多，而且公立人多，等排期，复诊，太麻烦。很多公立医生，都会来我们这里坐诊的。”
　　接下来的时间，楚楚罗列出很多他们医院的优点，让人觉得她拿了宣传费一样。
　　顾如因最后拧不住，就只能答应了，前期一周三次，根据情况再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