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碧流轻浅

45、出海01

　　两天之后，江宁城的水栈码头。赫连书、婕儿以及一大票苏家人出现在水栈码头上。
　　婕儿、清儿、源儿带着绿绿蓝蓝咕咕它们顺着长长的木造栈桥，一路欢呼狂奔到栈桥尽头，大海的水深处才作罢。
　　赫连书额际发青，这三个小鬼头到哪都那么不安分，而苏姨他们根本就是放手无视或是更让他们变本加厉。这水栈码头还停着其它来往的大船呢！那一大群出发去“幽魂岛”的江湖人也在，少说也有两百来号人物，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想来那些无名之辈或是师门内的弟子已被剔除在外。师尊师父师兄们和念然主持在“武林大会”结束后就回师门和寺里去了。他们搭乘的是“慕容山庄”的大船，跟自己安排出海的大船相差无几，都是赫连家造的大船。大师兄还是不肯放弃扬名立外的机会啊！
　　“哦——！”清儿源儿惊愕得嘴巴微张成O型，喜上眉梢地打量着眼前这艘大船，与家里的小院子有得一拼，村子里头的小木筏根本没得比。
　　大船左右宽四丈不足，首尾长十丈有余，上头建有两层结实的小楼阁。高高的桅杆上停歇着几只海鸟，伸长脖子不时张望着底下的人们。
　　婕儿眉开眼笑，像只小猴子一样与绿绿蓝蓝它们顺着桅杆爬上去逗海鸟玩。引得船上正忙碌着将食物和水搬进舱内的二十多号人掩嘴窃笑。
　　林婕看着那几个瞎闹腾的小鬼摇摇头，幸好没让派不上用场的黑黑一家三口跟过来，有它们在，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子。她瞅着那几张大帆半眯着眼睛。多帆船吗？前世略有涉及其原理，不曾眼见为实过，更谈不上操纵过这类靠风力行走的船只。十几年前从南边回来，也没想过深入研究，毕竟不精通此道，再瞎掺和也是白搭。
　　早上的海是温柔的，正缓缓地退潮中。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把海面照得金灿灿的，犹如碎金洒在海面，波光粼粼，美丽极了。海鸟贴近海面，快乐地展翅飞翔。勤劳的渔民摇着渔船，出浅海打鱼了。
　　“哥哥，我们去船里看看！”清儿源儿拖着小杰直往船舱里头奔去，好奇满满！
　　“别跑那么快，这船我们要呆上好几天呢！它又不会跑掉。”小杰无可奈何地顺着清儿源儿硬扯的力道走。咕咕它们窜上了他的肩膀，想来又是想偷懒。
　　林婕看着那消失的三道身影，恍然时光回溯到十几年前，初次见到大船的小杰背着婕儿在船上探险的情景。
　　“娃儿，喝茶！看来他们还要忙上好一会儿才能出海。”魏叔不知跑哪去寻了套茶具和一些糕点出来。
　　“清泠，你怎么样？”林婕有些担忧额际发青，直冒冷汗的任清泠。
　　“没事！”任清泠强忍着涌上喉间的呕吐感，眼皮好重，昏昏欲睡，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极不舒服感。
　　“不要勉强！喝点热茶暖暖，再不行就到里头去躺着。”林婕笑看如今显得有点孩子般脆弱的任清泠。这个小丫头居然昏船！现在船都未开呢，她就一脸的难看之色。呆会儿船驶向大海，她绝对会吐出来。若是遇上大风浪，她搞不好会昏过去。“魏叔，有没有法子让她舒服点？”
　　“没有！”魏叔摇摇头，他头一回碰上昏船的人。
　　柳儿闲闲地端着魏叔刚泡好的热茶喝，充耳不闻。刹那家伙也不喜坐船，早上睁眼醒来时就回里头去了。
　　魏叔半眯着眼睛，道：“我说你和大魔头那家伙整天像变戏法似的，换来换去，干脆合二为一不就好了？”
　　柳儿冷冷地撇了魏叔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别把我和刹那大白痴混为一谈。”
　　“说着说着，干嘛就来气了？”林婕没好气地拍着柳儿的大脑袋，多日不见，一出来就和魏叔闹别扭，还是无理头的发脾气。
　　柳儿冷气哼哼着，刹那家伙霸占了小妹太长时日，他正生闷气呢！那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回头看他如何收拾他。
　　林婕笑容可掬，直摇头。这俩人常常为了占据这具身体的时间闹别扭。
　　赫连书瞠目结舌地看着柳儿，犹如看到怪物。这人前人后变的也太快了。虽早有耳闻，刹叔叔和柳叔叔是同人不同性子。今日一见，果然性子截然相反。诧舌！这么诡异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子寒，冷云哥哥和挚云哥哥不来吗？”婕儿顺着桅杆滑下来，一屁股坐到赫连书旁边的椅子上，顺手拿过赫连书面前的茶就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魏叔叹为观止，这小妮子牛嚼牡丹式的粗鲁饮法，又白白糟蹋了他的好茶。
　　“他们另有要事要办。”赫连书叹气地自个倒了另一杯。她小妮子是不是看准了时机溜下来的，茶水的热度正好适口，她就跑回来了。
　　“泠姐姐，你的脸色好难看！”婕儿托着下巴，难得看见一向强势的泠姐姐病怏怏的样子，别有一番我见犹怜的美感。
　　赫连书看着小妮子那大放异彩的双眸，无语！这小妮子和她哥哥小杰一样是个见美色心喜的小家伙。那笑眯眯的眼神显而易见地忘了人家身体不舒服的事情。
　　任清泠恨不得别人少和她说话，那嗡嗡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正向她招魂。闻着茶香，那种不舒服感才缓和了一些。
　　“少爷，可以开船了。”一位四十开外的老汉走过来道。
　　“那就走吧！远远跟着他们走就成。司叔，拜托了！”赫连书看着远处起帆准备离开的大船，凝重地吩咐道。司叔驶船的功夫是赫连家所有人员中最好的。也正巧他从南边走商船回到江宁城。冷云头一个选的人就是司叔，其他人则由司叔一手挑出来。在挑船员这方面，他可比冷云有眼力劲多了，再说，赫连家的船员十之八九都跟他很熟，水上身手知根知底。
　　“少爷哪儿的话！这是老仆份内之事。”司叔乐呵着，渔民老汉的性子，坚毅，果断，爽朗。二十年前，若不是赫连家的商船救了他一命，他早就藏身海底了。他家祖祖辈辈都在海上讨生活，对于大海并不陌生。那次是马失前蹄，差点被海神要去了小命。赫连家救了他一命不说，还将南下的几条商船让他掌管，媳儿也都在赫连家的商铺里头做事，这等恩情让他几辈子都无法偿还。
　　“司叔这话也见外了。”赫连书轻笑着，与松叔，源叔那俩只成精的老狐狸相比，司叔显得忠厚老实过头,一板一眼的严谨。

作者有话说

　　今日四更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