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碧流轻浅

30、早膳大战

　　“哈——！”婕儿打着大哈欠，伸着懒腰。见对面床上的泠姐姐还在睡，就没惊扰她领着绿绿蓝蓝咕咕它们出屋子下楼。这座二层小院是“升源客栈”的小后院，平时就源爷爷一个独住，三不五时像冷云哥哥，挚云哥哥他们身份的人，以及子寒会住上几天。小院的屋子本就不多，二楼全让她家的人占了，一楼除了源爷爷还剩下一个小独间。这几天的事情一茬接一茬的，让她晚上都没心思睡个好觉。泠姐姐的事固然让人心痛，但木已成舟，目前也没有其他可弥补的法子可寻。

　　“源爷爷，你蹲在这儿瞧什么？诶——？哥哥和子寒什么时候打起来的？”婕儿惊目诧舌，暗吐着舌头悄悄地学着源爷爷蹲壁角。轻点示意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源爷爷，问：

　　“子寒什么时候到的？”

　　“婕儿啊！”源叔回神，见是兴致勃勃的小妮子，慈眉善目地笑：“来了有两刻钟了，刚进门就与正好下楼的小杰打了起来。乖乖！我的万福牡丹！”源叔本还想继续看戏的，见少爷起脚一踢那盆他花了好几年心血才养出花来的牡丹，赶紧飞跃出去，妙手一捞，将其拦截回来。万幸万幸，差点就支离破碎了。

　　源叔这么中间一搅活，本是三分打架七分磋武艺的二人，措手不及。小杰的拳头硬生生地打中了赫连书的右眼，幸好他已收敛了内劲，与普通的拳头无异。

　　在场的所有人全愣住了。赫连书他自个也傻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觉得右眼隐隐生痛。

　　“子寒——！”婕儿飞奔过去，急催：“把手放下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眼珠子。看得清楚我的手吗？这边呢？”

　　“痛……你下手轻点。我看得见啦！还有，我只是右眼受伤。”赫连书没好气地提醒那个急到笨手笨脚的小妮子。他一大清早就过来触霉头啊！刚进门就让好友拦着大打出手，现在竟然揍中了他的右眼，等会儿肯定淤青一片，没法子出门了。

　　绿绿蓝蓝咕咕无所事事地歪着小脑袋，闲闲地趴在小假山登高望远。

　　“出什么事啦？”林婕，大魔头，魏叔以及清儿源儿从楼上下来，洗漱时就听到外头打打闹闹的。

　　“爷爷！快帮子寒看看啦！哥哥打中了他的右眼一拳。”婕儿急得拖着赫连书走到魏叔的跟前。

　　“小杰？”林婕不明所以地看着大儿子。

　　“源叔突然冒出来，为了避开他，一时失手。”小杰心知自己的力道，拳头在避开源叔时他已经将内力收回。好友最多吃点皮肉之痛，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是我的错吗？谁让少爷踢我的万福牡丹。”源叔瞪着眼睛。

　　“那是我自找的喽？源叔，麻烦你以后将你金贵的花啊草的，放到柜子里锁起来。”赫连书没好气地回着话。轻皱眉头，倒吸一口冷气。用未受伤的左眼白了魏叔一眼，他这是给他上药，还是故意多添伤痛？

　　“好啦！小伤，静养上两天就没事了。”魏叔上完药搓着赫连书的脸左看右看，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赫连书摸着右眼的四周，冰冰凉凉的。看着好友，小妮子，源叔，苏姨他们一个个鼓着腮邦子，怪异极了。“你在我脸上抹了什么药？”闻着摸过右眼眶的指尖，一股清香味，瞧不出哪里不对劲。

　　“外伤药！婕儿的成名之作。”魏叔忍俊不禁地爆笑出声，赫连书是继他曾爷爷之后，成为第二个享受此药殊荣的人。药效是很好，可是那可疑的鲜红色让人毛骨悚然。仅存的一小瓶，现在全都用光在赫连书的脸上。

　　赫连书一听是小妮子的杰作，就知道药里有什么奇怪的名堂，跑去源叔的屋里拿铜镜一照，傻眼。整张看起来比唱戏吐血的桥段还要夸张，用力擦不掉，用湿布巾沾水也擦不掉，心里哀嚎。跑到小院子里瞪着那笑得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一干人等。连那俩肥猫和俩狐狸都在那儿蹦上蹦下地叫嚣着嘲笑他。

　　“这颜色什么时候才能褪？”

　　“两天！”婕儿吐着舌头，乖乖地回答赫连书的问话。他看起来快气炸了。她怎么知道几年前的东西爷爷会随身携带在身边，就为了等作弄人的这一刻。

　　“没有其他的法子？”赫连书叹气，早知这样，他今早就不推掉其他的事情过来看看上次一别有些时日的好友了。

　　婕儿抱歉摇摇头。

　　赫连书白了小杰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笑得也太过分了。也不想想这是拜谁所赐。”

　　“抱歉！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武艺有没有见长。眼睛没事吧？”小杰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关切地问。

　　“你的关心之词未免来得太迟了点。”

　　“这可不能怪我，是源叔窜出来，爷爷手痒的结果。”小杰摊着无辜的双手。

　　“少爷，我去叫人送早膳过来，顺便帮你整理房间。”源叔抱着自个万福牡丹一溜烟地跑了。这两天看来少爷是不打算踏出这个小院落一步了。回头得让人前去“水月山庄”告知冷云挚云他们送帐本到这儿来。

　　“眼睛真的没事？”林婕多少有些忧心地问。虽说魏叔看过后觉得没啥大问题，但如果有所影响视力就不好办了。

　　“苏姨，没事！刚才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点刺痛，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若是看不清人影或是有其它不妥的情况，一定要及时说。落下病根以后看不清楚东西就麻烦了。”

　　“我会的。”还是苏姨比较有良心。

　　“我去看看清泠醒了没有，她从昨天晌午睡到现在，肚子应该饿了。”小杰见源叔去叫人备早膳过来，就打着招呼上楼去了。清儿源儿见状，亦步亦趋地屁颠着跟在小杰的后头一齐上了楼。绿绿蓝蓝咕咕它们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魏叔，大魔头，林婕见状直摇头，那俩个小鬼头，实在是……

　　“清泠是谁？”赫连书小声地问站在他身边的小妮子，挚云说好友身边跟着个姑娘，莫不指的就是她？

　　“我未来的嫂嫂，信不信？”婕儿笑眯眯地弯着柳眉儿。

　　“胡说八道。”赫连书忍不住敲了小妮子一记。他这艳红的右眼眶很大程度是拜这小妮子所赐。他一进院子的小门，小杰招呼不打，二话没说就开扁。明面上是切磋武艺，暗里多少是报复他让小妮子碰上了柳柔儿，遇上了危险。都十多年的老交情，好友的那点护短的小心眼他怎会不明白。只是没想到最后换了右眼挨了他一拳揍。

　　“是真的啦！”婕儿拖着赫连书在院子的小石凳坐下，叽叽咕咕地说开，当然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咳……咳咳……”魏叔看着好俩颗越凑越近的脑袋，猛干咳提醒警告。其实是小心肝越说越来劲，只差没亲上赫连书的耳朵了。

　　“爷爷，你嗓子不好吗？是不是着凉了？”婕儿不明所以地看着脸色如常红润的爷爷。
　　林婕和大魔头掩嘴低笑，大清早的，笑得肚子都快痛了。

　　“你才着凉呢！这早上的晨风就那么冷，用得着俩人黏乎乎抱一块儿。”魏叔没好气地明言训话。

　　赫连书本来让小妮子抱着胳膊还觉得有点不自在，听魏叔这么一吆喝，想到他刚才在自己脸上的涂抹杰作。心里顿时来了气，一不做二不休，大手十分干脆地搂着小妮子而坐，示威地盯着魏叔看。暗里嘀咕着：气得你七窍生烟才好。

　　魏叔目瞪口呆，这小子居然敢挑衅他的威严，活得不耐烦啦！

　　“爷爷在生什么气？”婕儿不明所以地低声问赫连书。

　　赫连书脸笑眼不笑地说：“谁知道！估计是年纪大了，性情多变。”

　　“你说谁年纪大了？”魏叔这下子气得火冒三丈，头顶直冒青烟。赫连云那个大笨蛋敢说这句不中听的话就算了。连这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臭小子也敢妄自尊大乱说话。

　　大魔头见情势不妙，早闪一边闲闲看戏去了。

　　“好啦！小杰他们下来了，先用早膳吧！”林婕轻笑着，拉着气呼呼的魏叔到小亭子的石桌坐下。

　　赫连书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妮子。唉！这小妮子在某些方面都未开窍呢！

　　用膳的途中，赫连书没少挨魏叔的白眼，连夹东西吃他都处处出筷子阻挠。看着那满天飞舞的食物目瞪口呆的众人，均避之不及未能幸免于难地沾上了酱汁菜料。结果，肚子空空如也没吃下啥东西。婕儿，大魔头，清儿源儿兴致勃勃地第一批加入了魏叔与赫连书之间的战役，接着小杰护着清泠不及，迎面飞来了一小碟酱油泼了他满头满脸，嚷嚷着加入了不知找谁复仇的行列。绿绿蓝蓝咕咕见桌上没啥东西吃了，怨气沉沉地第三批加入不知算是抢夺大战还是飞镖大战的行列，途中不时还被已分不清是食物还是食材的某些高手拿来当飞镖扔。

　　林婕麻俐地探手接了几个横飞过来的馒头，拉着已然看傻眼的清泠远离战场，到亭子边的倚栏坐着啃着馒头填肚子，兼看二战影碟大片的拍摄现场。

　　源叔从前堂回后院看着那狼籍一片的食物，以及狼狈不堪的一干人等，瞠目结舌之后是浪费粮食的发飙。结果，连他也跟着加入了战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