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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婕儿长辈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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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源客栈”小归小,里面的格局却清静简雅,让人身心舒畅。
姐弟三人美美的用过完膳,在房中沐浴了一番后。三人披散着长发,坐在客栈上房的栏杆上。让徐徐的晚风吹干湿漉漉的长发。
“姐,你真打算赖定那个叫子寒的人?”清儿享受着早春的晚风拂面。
“他脾气很好,不是吗?至少被我们恶整了好半天,都没有赶我们走的意思,还处处为我们考虑周全。曾爷爷说过,出门在外,这种人最是可靠。”婕儿自说自话地笑逐颜开。她婕儿虽不是绝顶的聪明,但是非曲直她还是分得非常清楚。何况爷爷说她遇上贵人的运气一向强到家,世间少有的运气绝佳之人。
婕儿拿着木梳子给绿绿蓝蓝梳理着皮毛。绿绿蓝蓝享受着小主人的呵护,较之小时候不知分寸的手劲,现在小主人懂得下手的力道了。当然与女主人那温柔手劲没得比。
“这倒是!不过,看得出来,他似乎挺困挠的样子。”源儿睨了一眼臭屁的姐姐,从小到大她一向有贵人运,特别是长辈运强到不可思议。真不知那些老人家看上了姐姐哪一点。说漂亮在苏村女子中数一数二,和无瑕姑姑十岁的女儿玉儿有得一拼。这个不可否认。出了苏村,啥都不是,比她长得好看的女子数不胜数,绝对不是倾城倾国那种类型。说有才华,琴棋书画皆会,但样样不精,连无瑕姑姑和玉儿一半的才华都没有。女红更不甭提了,学了八年,略比娘亲的手艺高一丁点,至少能把衣物做出来,能不能穿没人敢试。刺绣就别指望了,一团线,分不清啥是啥。大家闺秀嘛!武功和邪门歪道的医术是不需要会的,所以这个不做数。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傻笑,不知为何,总让那一干长辈掏心掏肺对她好。
“我们明天还要整他们吗?他看来似乎有要事在身的样子。”清儿冷静地说,相对而言,三人中他是比较理智明白事理的一个。
“不了。子寒不会来的。我们就好好地玩一玩江宁城。”婕儿识趣的很,人都有忍耐的底线,越过底线会让人打心底里讨厌,得不偿失。这是曾爷爷说的。恶作剧捣蛋之类的,要拿捏分寸,注意火候,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场面十分难堪,下不了台。这是爷爷自小就跟她说的。心正无邪,不可有怨恨之心,这样别人才会喜欢你。这是娘唯一教过她的话。刹叔叔,柳叔叔向来就会说,活得自由自在,自个开心就好。她可是好孩子呢,将长辈们的话都发扬光大。
姐弟三人吹着晚风叽叽咕咕地天南地北闲聊着,不时挤眉弄眼哈哈大笑。心里同时嘀咕着:那位蹲壁角偷听的仁兄,什么时候才冒头啊?
绿绿蓝蓝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趴在婕儿的膝盖上原地不动。
婕儿轻叹气,直接看向树影的黑暗处,露出甜甜的笑涡:“源爷爷,屁股露出来了。”婕儿实在是不忍心源叔这位老人家在寒风中冻着,终于忍不住出声。真是的,这位源爷爷还真是爱蹲壁角,刚才让挚云哥哥抓包了一次,现在还来重整旗鼓,故技重施。
“树上有窝小鸟,刚才有一只不小心掉了下来,我正捡起来放回去呢!”源叔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粗,一点也没有二次被抓包的尴尬。
清儿源儿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吹着气,又是一位厚脸皮的老人家。
“源爷爷,你说起谎来都不眨眼睛的。”婕儿笑呵呵地将绿绿蓝蓝抱起来,放到栏杆上趴着,与小院里的源叔相对望,刺破了源叔的弥天大谎,早春哪来的小鸟?“源爷爷,上楼来吧!外面冷!”
源叔就等这一句。他听说婕儿小姐是老太爷的小心肝,老太爷为了拐她进赫连家的大门,还特地跑去苏村住了十多年,早就想见识见识了。自打见面开始,她就一直笑呵呵的,那笑容就像一尊憨厚可爱的小笑佛,让人挪不开眼睛,心中的烦忧全无。嘴巴又甜,却让人听了不反感。像有些姑娘家甜到腻死人的说话,让人浑身起寒颤,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婕儿说话一套一套的,让人心花怒放,又听不腻。
源叔顺着木梯上了二楼,婕儿从栏杆处抱着绿绿蓝蓝跑回来,将它们放在椅了上趴着,给源叔倒了杯热茶,笑呵呵地说:“源爷爷,先喝点热茶暖暖身。”
源叔愣愣地接过热茶,老泪差点横流。多可爱的小娃儿!又贴心又爱说笑,此等女娃儿上哪找去?面具下的笑脸更美,更可爱。难怪老太爷对婕儿小姐宠溺有加,连他都想拐回家养。
清儿源儿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姐姐的长辈缘真是强势!又让她拐到了一位对她掏心掏肺的老人家。
“源爷爷,刚才的晚饭很好吃哦!听说是源爷爷特地让厨房做的,婕儿比平时都多吃了一碗。”婕儿托着小下巴,妖媚的小脸带着甜甜的笑容,说不出的搭调。面具在沐浴时让她给撕了,既然大伙儿都能看出她是女儿身,再乔装改扮也没啥意思。像弟弟清儿源儿就不行,他们那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出了苏村就是大祸害,祸国殃民的那种。这是爷爷和六叔公说的。
“源爷爷可是让他们下足了功夫的。”源叔听得心花怒放。“婕儿小姐,那个……”源叔欲言又止,婕儿小姐似乎还不知道子寒就是书儿少爷。
“源爷爷,喊我婕儿就好。我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哦!在家时爷爷和曾爷爷,六叔公他们都喊我婕儿或是小心肝,生气时就喊我野丫头,闯祸精,捣蛋鬼!”婕儿说着自个倒是咯咯地先笑了起来,她想到曾爷爷和六叔公他们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就觉得好好笑。
“真的?”源叔瞪大眼睛。难怪会出动“烟雨楼”的探子四处找她,看来她真的是私自跑出来玩的。闯祸精?果然人如其名。
“嗯!”婕儿大大方方地承认,滔滔不绝地说起她自己在苏村的丰功伟迹,一点也不在乎自个的丑事名扬天下。
源叔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连刚才想说什么都忘记了。兴味盎然地问着婕儿:“后来呢?后来你六叔公发现没有?”
“发现了。为此他老人家还念叨了半天才侥了我。”婕儿说起八岁那年替六叔公准备六十大寿寿礼的事,自个都觉得好笑。这件事在苏村整整被村里的人津津乐道了一整年。逢人遇上她,都会打着趣儿笑问:“六叔公家的大公鸡还安好否?”
“姐,你干的蠢事可多着呢!就在六叔公六十大寿的那一年,你还傻呼呼地跑去捅了小后院的马蜂窝,被盯了满头的包,小脸肿得像个大猪头,整整两个月不敢出门。曾爷爷为此第一次打了你屁股。娘狠下心禁足了你两个月,闭目思过。”源儿说着说着,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姐姐干的那么多蠢事,就这件让他记得犹为清楚。因为姐姐顶着个猪头脸,没法子缠着他和清儿到处跑,让他和清儿逍遥自在了两个多月。
“有过这事吗?”婕儿傻呵呵地笑着,问清儿。
清儿点点头,他也想起来了。刚满四岁的自己也差点被姐姐此举殃及池鱼。若不是自己灵机一闪,跳进小后院的大水缸里,非被叮得跟姐姐一样猪头脸不可。还要活受罪疼上好几个时辰和几天几夜没法子安眠。当时正好从后山回来的黑黑枣枣就倒霉了,蹄子生风只恨没多长两条腿,没命地四处跑,最后还是被叮了好几个大包,但没有姐姐的严重,整个一猪头脸。
“怎么会跑去捅马蜂窝呢?那多危险啊!幸好安然无恙!”源叔听得一惊一乍的。马蜂的毒素很强,若得不到及时的解毒,会出人命的。
“我都想不起来了。”婕儿呵呵地傻笑。当时似乎是有没什么原因,但她忘了。
“你一向都会将蠢事从脑子里清除出去。”源儿哼哼地笑逐颜开。
“我哪有?”婕儿嘟嘴,接着大笑起来。
“还说没有。你不记得事可多着呢!就拿去后山打猎的事来说吧!……”源儿振振有词地罗列了一大串有关姐姐的事迹。
绿绿蓝蓝打着哈欠,黏进婕儿的怀里入眠。困死了,它们就不掺和了。
夜已深,还听见“升源客栈”的上房里不时传出大笑声。客栈里的小厮面面相觑,那个真的是一向以严厉手腕闻名的源叔吗?怎么笑得跟普通的老人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