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哨向《神秘病毒》霉面包与草莓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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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你的一个假设罢了，我可没这么说，”381摊了摊手，“毕竟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遇见过，如果对方真的如你猜想那样也是一个穿书者，那不确定的因素可就大了，不知道他是来改变剧情的，还是有所限制，和咱们一样必须跟着剧情走的；不过就目前来看，他还算是个安全人物……但你对他的立场必须保持中立，我现在是摸不透你怎么看他……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性格来看，对大部分人应该都是不抱敌意的吧……蠢蛋一个，白瞎这么一张脸。”
莫长林被回忆里的381狠狠的中伤了，打了个冷战，满头黑线地将额前的碎发撩了上去。
“大哥哥？你怎么会过来的……”
小姑娘的声音打断了莫长林的精神内耗，他抬起头来：面前的小姑娘双手扒在玻璃壁上，眼睛因为感染了病毒变得有些无神，但是里面却写满了热切和惊喜。
他真的很想安慰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于是笑了笑，但是又不敢将嘴角的弧度咧的太大，可是这个笑容却因此显得有了几分高傲……其实只是他怕人设崩塌。
不过年幼的小姑娘并不在意这些，对于她而言，能有人记得她，来看她，就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于是她也冲着壁障后的大哥哥，露出了大大的、甜甜的微笑。
“大哥哥，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嗯，”莫长林忽然想到了什么，细不可察地抿了下唇，盘腿坐了下来，“说起来，见到我不意外吗？珊珊你应该还记得……”
“我记得的，”小姑娘垂下了眼睛，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我知道哥哥是来救我们的，而妈妈和爷爷，其实……早就要走了，妈妈和我说过的，但是他们为了我，已经撑了很久很久……我知道的，哥哥这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救了他们，妈妈在还能说话的时候说她很痛很痛，但是后面连痛也说不出来了，那种皱着眉毛的表情也在那之后一直定在了她的脸上……”
那股无力感透过玻璃屏障，深切地传递给了另外一边的莫长林，他有些自责地垂下头；那一边的小姑娘却敲了敲玻璃，特意趴下来和他对上了双目－
“但是大哥哥，我最后回头看到妈妈和爷爷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眉毛已经不再皱着了，这也就是说，至少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痛苦的，对吧？所以说我觉得更应该谢谢哥哥，而且，我也总有一天会和妈妈还有爷爷在那个没有痛苦的世界相遇的……应该很快很快吧。”
莫长林瞪大了眼睛，猛然直起了身子：“这些话是谁和你说的？”
“是沃特博士，就是上午带我走的那个卷头发的叔叔。”
莫长林扒在玻璃壁上的手猛然收紧了。
“哥哥，你不用担心我的，如果使用我可以救更多的人，那我肯定是愿意的，而且那样就可以更快的见到……”
“咚！”
莫长林就那样隔着那厚厚的玻璃壁障，紧紧地将面前的小姑娘抱住了；即使他们触碰不到彼此，他也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面前的小姑娘感受到温暖。
“真是傻孩子啊……怎么能这么懂事啊！啊？你知不知道懂事过头了就是傻啊！”
珊珊有些意外地瞪着大眼睛，犹豫了一下之后，也学着莫长林的样子，闭着眼睛将身子贴到了面前的壁障上。
“嗯，哥哥是暖的……”小姑娘再次笑起来，“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哥哥长的真的很好看，我希望哥哥以后可以多笑笑，肯定会更招人喜欢的！就比如说现在我就很喜欢哥哥啦！”
莫长林的眼睛有些干涩，他用力眨了眨，强行将想要打破面前屏障的欲望压了下去，又挤出了一线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吃没吃晚饭啊？”
“哇！是蛋糕吗？”
小姑娘笑的双眼弯弯，但还是很懂事的说道：“但是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哥哥，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吃饱呢，哥哥的东西还是留着哥哥自己吃吧……”
“我已经吃的很饱了，这个是留给你的，你已经非常懂事了，有的时候也要学着自私一些，一味的对他人好，有时候也并不能改变一些固有的看法……”
莫长林忽然一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串话就从自己嘴里秃噜出来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听懂。
“那么我会吃的，但是一个人吃太没意思了，哥哥能不能留下一半，咱们一起吃呢？”
莫长林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慷慨是人类最大的美德，是珊珊最固有的人设，但是也正因如此，这个角色的死亡才带给读者巨大的冲击，但是又有哪个现实中的小姑娘能真正做到这么的“慷慨”呢？都只不过是按照写好的内容来演绎罢了，小姑娘其实应该是很想活下去的吧……而且见到我亲手杀死她的亲人那一刻后，正常的小姑娘真的能很快对这件事释怀吗？
越是想到这些事情，莫长林就越发地感到无力。
半块草莓蛋糕从投食口递了进去。
“真好吃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尝到这种甜味呢，之前在地下的时候只能吃一点发霉的面包。”
小姑娘的双眼眯起来，小口小口地吃着，发出了满足的叹喟。
莫长林捧着手里的半块蛋糕，有点送不进口去。
“大哥哥好像不喜欢这种话题呢，咱们聊点别的吧？”
小姑娘主动提出了改变话题。
“咳，其实哥哥我不太会聊天的……”
“哈哈哈，其实我也不太会聊天的，随便说点什么吧，我想听哥哥讲哥哥工作时遇到的事情，什么都行！”
莫长林和小姑娘双目相对，望着那双蓝色的眼睛轻轻一笑：“好吧。”
是要痛苦地活着，还是幸福地死去，小姑娘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选择。
就像是选择地下或是“塔”。
就像是选择发霉的面包或是草莓味的蛋糕。
一道玻璃壁就这样隔开了生与死。
只有进到了书里，才能真真正正的体会到这条生命的分量，或许在现实的读者们看来，只是几个或是几十个几百个字的消亡，但是在书中人看来，却并非如此。
这是一个真正鲜活的“人”。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天堂的话，真希望她和她的家人可以在里面团聚……
薛醨正含着怒气从主管办公室出来。
他刚才真情实感地和对面的人吵了一架，明明是不善言辞的那一挂，但是却被逼无奈地说了好多话……
即使知道结果已经注定失败，但回想起那个小姑娘离去时落寞的双眼，他还是引经据典地堵的对面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用职位把他压了出去。
“呵，和历史系的比墨水，真是不自量力。”薛醨长出一口气，嘲笑式地冷哼一声。
一抹绿色悄然出现在半空中，机械音中带着警告的意味：“但是薛先生，您不要忘了，现在您只是薛连。”
薛醨抬起眼皮，用那双纯黑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那绿色的方框。
那里面隐隐带着杀意。
“我只是系统，负责提醒您走上正确的道路，以便顺利通关，现在您应该绕远返回您的休息室，并且‘不经意’地发现莫天启的异常，对其进行……”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没有脑子没有感情的傻B，不需要你跟苍蝇似的总在我耳边嗡嗡。”
薛醨收回目光，将自己的傻B系统阴阳了一番，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走廊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并没有将门关严，隐隐的留了一条缝，透出些光亮来。
这不在“剧情”的范畴内。
于是薛醨强迫自己直直走过去，但是眼睛还是下意识的，从那条缝向里瞟了一眼－
一抹金黄和小姑娘的笑脸一闪而过。
莫……
莫天启？！！
现在不应该是去走“那个”剧情了吗？
主角之一怎么会在关押着珊珊的实验室？！！
也许是看错了吧……
薛醨将头摆正，这样自我安慰道。
但是……
仔细想想，这座“塔”中，除了那个家伙以外，没有任何人有那样一头显眼的金发……至少原文中除了他以外，并没有对谁刻意描写过……
现在还没有到九点半。
也许那个不近人情的冷血家伙真就在这个剧情之前，又去干了点别的？
那为什么我所知道的“书”里面没有写？
他这个时候去看那个小姑娘，又是干什么呢？
但是那个小姑娘是在笑的。
他这是……去看望那个小姑娘了？
怎么可能？那个冷血动物……
难道说那种冷血只是表象？
其实仔细想想，开枪也只不过是为了让那些感染者彻底摆脱痛苦……
原作里面的薛连也因为他的这种果断而欣赏他，最后真真正正的接受了他……
说到底，现在的我之所以讨厌那个人，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毫无波澜的在我面前，抹杀了那么多条生命，而我的懦弱则不允许我认同他……
因为我和这具身经百战的身体的原主人不一样，我曾经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大学生罢了。
我对不起他，我不是一个好的扮演者，无法和他感同身受。
也同样对不起那个叫莫天启的家伙……
薛连垂下了头－
也许我应该试着多了解那个姓莫的一点吧。
莫长林支撑着身体站起来，但是身形还是有些晃悠。
“大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腿坐麻了。”
莫长林冲着恋恋不舍的小姑娘招了招手：“那……再见了。”
“嗯，大哥哥再见！今天晚上我很开心哦！是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小姑娘咧开嘴，笑着和莫长林告了别。
诀别没有眼泪，只有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微笑。
实验室的门被悄悄掩上。
但是这个时候的莫长林，并没有获得游刃有余的时间，来细细品味这诀别的苦楚。
他开始在走廊上飞速地奔跑，可是眼前的景色却越来越模糊……
艹！这种设定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意识像是被投进水中的泡腾片，一点点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溶解。
莫长林在走廊的某个过弯处打了个趔趄，竟然硬生生的把金属地面踏了个小坑出来。
“381……”莫长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现在几点了？”
金色的身影应声而出：“八点五十，距离‘那个剧情’还有40分钟，时间姑且还够用……小莫，你……”
“艹，那为什么现在就开始了？”
莫长林那双比常人更细的瞳仁颤抖着一点点拉长，这使得他更加不要命地奔跑起来。
是“精神力反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哨向《神秘病毒》霉面包与草莓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