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ABO《血与硝烟》番外：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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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言承欢的故事。
是她与她所爱之人的故事。
只是。
他所爱的人并不知道。
所以这又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这是一个有关“追逐”的故事。
言承欢是贫民窟里的流浪儿童。
在这里，大家每天都在为吃喝发愁，一口发霉的面包，或者是被污水浸过的饼干，都可以和几个人抢破头。
“今天是什么！”
“是苹果！”
几个孩子又熟练地蹲守在垃圾桶旁边，等待着附近居民将厨余垃圾丢到这里。
今天是一袋苹果。
一袋烂苹果。
但是因为是一袋，所以总有着无限的可能，只要能够翻到几颗发皱的，没有坏透的，那么一天的饮食就解决了。
几个孩子大喜过望，但刚刚从垃圾桶旁窜出，几道身影更快的落在垃圾桶旁，一把捞起苹果。
“是那群大孩子！”
“总是这样仗势欺人，留几个给我们！我们已经蹲了一天了！”
但是很显然，那几个大孩子随着年龄的增大，脸皮也厚了不少，那袋苹果在几个人手中来回地传着－
“巧了～我们也已经蹲了一天了！都是为了糊口饭吃，都是为了活着，互相体谅～”
“小孩子饿几天没事，我们这些大的吃的才太多！”
“滚吧！小……”
正在其中一个大孩子，洋洋得意地把苹果举起时，一道黑影从高处落下，一把抓起他手中的袋子，又灵巧地窜到一旁的垃圾箱上，借力，一脚蹬出好几米－
这就是幼时的言承欢了。
趿着一双已经看不出本来色彩的布鞋，身上挂着两块犹如破布的衣服，熟练地穿梭在街头巷尾－身法不能说是游鱼，更像是一条泥鳅。
就这样很熟练地甩着身后的十来人，她活成了一只很优秀的“黄雀”。
人情世故在这里很淡薄，因为大家都要活着，因此，就需要牺牲一些东西，所以厚脸皮就是必须的。
身后的谩骂声此起彼伏，也全都被她熟练地当成了浮云。
正当她因为将身后的人甩的越来越远而窃喜时，她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一道视觉死角里的影子－
又是一队人。
没错，这里就是这样。
言承欢趴在污水里，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身上的衣裳因为湿透而包裹住身体，才可以看出她的身体也并不是多结实，和其他的孩子一样瘦骨嶙峋。
身手好又怎么样？也只是强于其他一部分人。
黄雀的后面还有黄雀。
又或者她只是一只螳螂。
“今天是苹果啊……”
为首的大个子想要将她手中的食物提起，但是食物的主人却怎样也不肯放手。
“不放手……”
于是那人便冲着那道小小的身体，狠狠的踢了几脚，就像是在踢着破口袋，直到将她狠狠踢飞了出去－
“咳咳……”
言承欢狠狠地撞上了墙壁，艰难地抬起头，似乎是心有不甘地向着那袋食物抬起手－
“在这呢！”
言承欢瞳孔骤缩－
后方的追兵也已经赶来。
“该死的东西，老子今天就算是吃不到饭，也要把你这只会截老子胡的人给除了！”
是啊。
言承欢终究还是放下了那只手，缓慢地闭上了眼。
有人挥舞着棒子冲了过来。
这里就是这样。
一步踏错，便有可能就此失了性命－因为没有人在乎你会不会活着。
希望下次可以出生在一个温暖幸福的地方，可以得到他人的关怀……
再见……
时间仿佛就这样在这一刻静止了。
下一个瞬间－
“嗙！”
一道劲风带起她凌乱的头发，在她的脸旁，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灼热的，鲜红的液体喷溅在她脸上。
她猛然睁开了眼。
方才还在她身边挥舞棒子的人，此刻正捂着手跪在地上哭嚎；而在墙壁之上，一枚黄铜子弹结结实实地嵌了进去。
“有人开枪！”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枪？！！！”
言承欢抬起头，和众人一样望向子弹的来处－
有人正站在一侧的高楼上，手中的枪管还在向外散着白烟。
那身影虽然算不上高挑，应该也不是多大的人。但是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看不清五官，搭配上对方手中的武器，竟然给人一种神兵天降的错觉。
“但我手里就是有枪了。”
面对几拨人马慌乱地各种声音，开枪者竟然很认真地回答了。
随即，这条小巷子两旁的建筑上探出一颗颗头来……很快，巷子里的人就意识到－
他们这是被包围了。
一股浓烈的硝烟气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开来，持枪者把身体弯了下去，面向了巷子中的众人，因此露出了那张脸－
英气，充满攻击力的脸，瞳孔颜色很浅，微微眯起来，宛如正在捕猎中的鹰－
“谁还想再来一枪？”
正如同各种旧时代影视剧里的烂俗剧情一样，英雄救美从来都是最直接的，可以轻易打动人的方式－即使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来救自己的，言承欢还是无法抑制的心动了。
楼上的几人下楼查看，言承欢因为刚才那几脚已经无法动弹，但是，她还是奋力将手伸向前，一把拉住了走在前方的那个开枪的少年－
就像是想要去抓住那袋苹果一样。
“让我加入你们……”
少年眯了眯眼睛－
“只是举手之劳，你没必要这么……。”
“我可以跑的很快……我想跟着你……”
“我这身后的可都是Alpha，你应该只是一个Bata吧……”
言承欢倚着墙壁撑起身体，眼神就那样直直地和对方对上－
“我会向你证明，我不是没有用的人，让我跟着你吧……”
空气就那样沉默了很久。
半晌，少年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于是言承欢就那样有些蹒跚的缀在了队尾。
后来，言承欢才知道，这位领袖的名字叫做莫弥烟。
而救她也确实是举手之劳，因为这位莫弥烟简直就像是贫民窟的圣母一般，是个救人上瘾的傻子。
虽然人看起来很冷，但是内心是热的。
枪是不久之前救了一位来到这里执行任务的军官，对方留下来的礼物，知道这里水深火热，留下的叫他防身的他，里面只有三发子弹。
为了救言承欢，他开了最后一枪了。
言承欢第一次尝到了真心的滋味，也真心地感谢过去的自己做出的选择……而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了解到这个人的本性，更加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莫弥烟。
为了跟上他的脚步，她只能不停的努力。
体能也好，耐力也好，敏捷度也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日常中又亦或者是平时特意的训练，都只是为了跟上这群Alpha，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有用。
让自己对于他来讲有用。
但是两个人日常的相处，终究也只是止步于近似兄弟的关系。
每一次的肢体接触，都不会掺杂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莫弥烟没有。
言承欢也不敢有。
她只是在背后默默地看着，紧紧地追着。
“她是怪物吧？简直不像是个Bata……”
在多年之后的城防所选拔中，
言承欢得到了这样的评价。
但是她的目光并不在身边的人身上，并不在台上讲话的军官身上。
她将头转向了一旁的队伍。
莫弥烟站在里面。
她多年来一直绷着嘴角，此刻终于勾了上去－
他们两个成为了曾经贫民窟小队中唯一入选的两人。
我终于追上他了。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去，冲着她微微颔首。
言承欢一愣。
多年埋心头的的那种感觉，此刻，清晰地涌了上来－
我果然还是……爱着他的。
即使对我并没有那种感情，只要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我就满足了。
“大门！大门怎么关上？！！”
言承欢回过头去，想要询问身后一同监测仪器动向的同事，一股热血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喷溅在她脸上－
“小言，你没有觉得成天这样被Alpha们骑在头上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吗，我记得你当年的分数也不低吧，到最后还是只能来这里看大门……”
是同一部门的另一位Bata，苏升笙。
在他的身后，另外几名Bata不约而同地掏出了各种锋利的武器，将其他的Alpha全部割了喉。
“现在是时候吹响反击的号角了，小言，加入我们。”
言承欢就那样瞪大了双眼，呼吸越来越急促……
半晌，她猛然伸出了手，奋力地伸那个打开大门的按钮。
一如当年。
“按住她！”
几名Bata一拥而上，将言承欢按摁倒在仪表盘上。
“要不要把她……”
“不能在这种时候动手，她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死了，咱们的计划会很难做，外面应该还挺顺利的吧……”
“放手！放手啊！！！”
言承欢奋力挣扎，衣服被扯开也顾不上，依旧是努力蹭向那红色的电钮－
“啪！”
有人一把扯住她的长发，随后是一把木制的椅子在她头上结结实实地被砸烂。
“苏……不是说不动她的吗？”
“这个女人压起来太麻烦，还不如叫她先晕过去，以后就算成立了政权，她多半也是个阻碍，到时候再处理她……”
两行液体流出言承欢的双眼，无声落下，混合着从她后脑流出的血液。
她的声音在越来越喧闹的监视器旁陷入沉寂。
“听说了吗？有个女Bata竟然自愿选择去‘外面’，疯了吧？”
“不过听说本身也是违反了建国法的，正在发愁怎么处理她呢，竟然自己选择了去外面，倒是省事了……”
“真是想不开，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命重要？”
“多半还是因为那种东西吧，孽缘啊……”
一辆晃晃悠悠的卡车开出了基地，驶进了一片荒野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缓慢地停下，驾驶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一把抓起自己的长发－
嚓！
她打开窗户，任凭那些碎发随风散去。
“我相信他没有死。”
她这样喃喃着，又从一旁的箱子中掏出一张陈旧的地图－
“下面去哪儿呢？旧主城，还是……”
算了。
总能遇到的吧。
真是的，又要开始追他了。
地图被小心收起。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呢？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注意到我在追着你呢……”
又或者……我们根本就没有走在同一条路上……
言承欢摇了摇头，再次发动了车子。
都是找到他以后的事了。
一切都是要往前的。
路也一样。
都总会有个尽头的。
总有那么一天的吧。
能够追上他。
真真正正的……
车子驶向远方，只留下一阵飘扬的黄尘，以及两道平行的车辙。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ABO《血与硝烟》番外：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