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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在云雀的雷区一蹦一个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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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往往是云雀独酌的时间。
当然,这也要拜阿茉莱所赐。
他人生中的第一杯酒发生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起先是阿茉莱·罗西放话说要给他过第一个有人陪的群聚生日,她还要给他唱五种不同语言的生日歌。但云雀从五月四日等到五月五日,甚至马上就要到五月六日了,也没见到她风风火火的身影。
他那时想,自己一定是被那女人传染上了疯病,所以才会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外出。等下次见到她,断然要直接咬杀,省得病情加重——
“十八岁!生日快乐!!”
五月五日的最后一点尾巴,阿茉莱一如既往地带着她老套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尽管那就是她的特殊能力。)
“日本时间还在五号里吧?差八分钟!太好了,我可算赶上了。”
她长呼了口气,仿佛死里逃生。然后扬起标准的笑脸,一手拎着半瓶红酒,一手提着一个素色的礼品袋,从庭院中央跑向坐在回廊里默不作声的云雀。
“对不起,我迟到了。”
“……哼。”
“哎呀,对不起嘛,你别生我气了。我没想到这次任务会那么棘手。”她踢掉高跟鞋,同样坐在木制的廊道。半瓶红酒放在自己身边,礼品袋推给云雀,“我原本打算四号就来的,飞机都提前俩礼拜安排好了,结果——嘛,也没什么,我是不是还说要给你唱生日歌来着?”
第一个是日语,然后是意大利语和英语,剩下两个或许是法语和俄语,云雀其实没有在听,他在静静地注视着阿茉莱。
她说的这个棘手任务应该很危险,尽管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却没能完全掩盖铁锈似的血腥味。衣服是临时换的,非常不合身。还有她的妆,唯一涂抹的口红很是刺眼。
很快云雀就发现了她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按照约定唱完五首生日歌,口干舌燥地用红酒解渴,在口红沾到瓶口后,嘴唇露出了本来的颜色。
“……你受伤了。”
云雀按住她的手,肯定地说:“而且流了不少血。”
月光下,她的脸色近乎苍白。云雀皱了皱眉,从她手中抽走酒瓶。
“没什么,小伤,我处理过了。”
“发生了什么?”
“一场枪战。”
“你中枪了,哪里?”
“……可以不说吗?”
“哪里?”
“胳膊。”
“还有呢?”
“侧腰和大腿,真的就三枪。”
“……你可以不来。”
“可我答应你了。”
“你——”
“好了恭弥,你不要再问了。”她的食指放在他的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眼神如丝如魅,“……十八岁生日快乐。”
云雀的表情都不带变的,“别想拿走。”
已经摸到酒瓶的另一只手被抓了个现行。阿茉莱苦丧起脸,试图撒娇道:“让我喝嘛,这可是从XANXUS的酒柜里偷偷拿的好酒,不喝完也太可惜了。”
云雀见她笑得心事重重,而且还在他生日这天主动提起了别的老相好,他心下不快,拍开她鬼鬼祟祟的手,扬起酒瓶一饮而尽。
阿茉莱没有制止,哪怕她明知云雀还不到日本法律规定的饮酒年纪。她只是说,“……红酒不能喝这么快,奢侈的小鬼。”
她叹了口气,双手在身后撑着,仰头看向天空那枚小小的月牙,轻声呢喃了一句月色真美。
美吗?云雀抬头看看月亮,又低头看看她,今晚的确是月亮更胜一筹。阿茉莱的颜色如此黯然——不,不对,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明明烧得那么旺盛,连月光也不过是她散发出的光芒的折射。
他忽地想起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阿茉莱是如何说他唇色寡淡的。
于是在夜色的笼罩下,他上前,借着酒意,倾身吻了她。
——可把阿茉莱给吓了一大跳。
“你人在这里,心不在。”云雀说,“我不接受没有意义的生日祝福。”
“……你、你你你你。”
“已经到五月六日了。”
“我,你,不是,这怎么可能……”
“你欠我一个生日。”
云雀说完便拎着酒瓶走了,留下阿茉莱一个人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快忘了。
她作为杀手,敏锐的生存本能告诉她云雀的体温在刚才急剧升高。她后知后觉地想,美丽的东方小鸟可能是亲她亲害羞了。
但是,那可是云雀恭弥。
拜托,那可是云雀恭弥!
阿茉莱盯着地板上的空酒瓶。
不是,XANXUS藏的这是什么酒啊?放了迷魂剂吗?这么好用?
所谓尝到一点甜头就要乘胜追击。后来的日子里,阿茉莱总是胆大包天地提着好酒(多半是从XANXUS那儿偷的,也有的是从其他人那儿拿的)(大家都说你这么爱喝自己买点好不好),在深夜拜访云雀的宅子。
他们的关系在那一吻之后似有进展,她总是坐在回廊,用学猫叫的方式逗他出来,还有那么几次,她真的抱来了一只猫,一人一猫在屋外喵喵叫个不停,吵得看书的云雀举着拐就出来了。
他没有真的揍猫,两只都没有。阿茉莱得寸进尺地把猫咪举到云雀脸前,小猫用粉嫩的肉垫抵着他的脸。热爱小动物的委员长自然不会和小猫咪计较什么,他只会揽过阿茉莱的腰,轻咬她的脖子,痒得她咯咯直笑。
她说,“恭弥过了十八岁可真是长大了。”
他忍了又忍,叫她闭嘴。
云雀是个喜静的人,阿茉莱在喝酒的时候也会安静下来。他们有时推杯换盏,她一言不发地转着杯子,红色的发丝和微红的脸蛋比酒精还要惹人沉醉。
随着夜晚的云的散去,她会在眨眼间离开,只留下一句晚安和一瓣玫瑰彰显自己曾经存在。那些花瓣后来都被云雀捡走做成了书签,直至若干年后的今天,仍能在他的藏书中看到它们的身影。
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
阿茉莱还欠着他一个生日。
——————
“喵呜、喵呜。”
能在彭哥列基地里听见猫叫,云雀明知不会是她。
和狱寺打得难舍难分的匣动物瓜,在云雀的手里却格外乖顺,呼噜呼噜地缠着云雀再多摸摸它。云雀喝完最后一口酒,拎住瓜命运的后颈皮,往十年前的草食动物群聚处走去。
匣动物物归原主,面对狱寺的“欠你一个人情”和纲吉的“明天一起加油”,云雀直接一个拒绝三连,
“不要。
“我死都不会和你们在一块,也不要跟你们并肩作战。
“因为我很强
“……晚安。”
十年前的大家面面相觑,山本笑着说,
“哈哈哈,云雀不管经过多少年时光都还是那个样子啊!”
“不……还是变了的……吧?”
纲吉望向云雀远去的背影。
“他会说晚安了哎……”
——————
圆月升起,真是一个适合夜袭的好日子。
密鲁菲奥雷的B级干部们爆破突入彭哥列的仓库,在意识到是毫无价值的陷阱后,领头的人又重新交代了一遍任务。
“现在,重申任务。
“优先收回彭格列戒指,活捉彭格列守护者。抵抗的人全部杀掉。
“——以及,安全带走阿茉米拉塔小姐的女儿,如你们所见,目标和阿茉米拉塔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相信各位都不会认错。”
“头儿,阿茉米拉塔小姐是有俩孩子吧,如果遇到那个男孩呢。”
“白兰大人说是可以随便处置。”另一个人说。
这是一道职场送命题,虽说白兰对长得像云雀的男孩毫不在意,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阿茉米拉塔就会在意。而她一在意,白兰也会跟着变卦。到时候他们有多少条命都不够弥补这个过失。
领头的人刚要回话,怎料比后爸白兰更可怕的存在堂堂登场。
云雀恭弥,孩子们的亲爹,其火焰燃烧的程度至纯到近乎透明。
这些人的群聚,带走孩子的任务,还有他们口中阿茉米拉塔这个名字,无一不戳在云雀敏感的神经上。
他好久没有如此愤怒过。
“——等着被咬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