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侣凶猛（星际）》猫打呼

6、第 6 章

　　是这样，医生眼里无性别，假如严执舟不是自己的相亲对象，林路也不至于尴尬，正因为多了这层关系，他多少觉得怪怪的。

　　反正不明白，严执舟为什么要亲自上阵接待自己，难不成是帮自己省挂号费？

　　林路想不通就不想了，尽量保持平静：“嗯，我该怎么做？”

　　严执舟戴上医用手套，指着自己平时休息的床：“平躺上去，把枕头挪开。”

　　“嗯……”林路瞥了一眼那张床，这应该是严医生平时休息的床吧，对方把自己安排在这里接受治疗，还挺让人意外的，林路思绪乱飞，表面平静地躺上去，反手把枕头抽掉。

　　“冷吗？”严执舟眼尾睨到林路的脚踝，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于是用语音调高了空调温度。

　　“……”林路还好，只是有点紧张，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会痛吗？”

　　严执舟戴上口罩，垂眼：“看你自己的基础。”

　　林路闭嘴，闭眼，他发现睁开眼睛看着严医生，自己的心跳无法平静，这跟情感没关系，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并不想。

　　一只手握起他的脚踝，隔着橡胶医用手套，林路还是感受到了温度。

　　掌心竟然这么热，有种很健康的感觉，反正林路的手脚，从来不会在自然状态下这么热。

　　林路感觉对方正在为自己活动关节，动作很娴熟舒缓，流畅有度，用力压的时候会说：“痛就告诉我。”

　　林路咬牙忍着呢：“嗯……”

　　严执舟瞥了眼他白皙的侧脸，放缓动作：“年纪轻轻韧带这么硬，平时不拉伸吗？”

　　林路闻言，一下子就有了患者面对医生的压力，尴尬：“我说过的，我不爱动……”

　　“睡前在床上拉伸十分钟，不算运动。”严执舟声音淡淡。

　　“……”这种扑面而来的威慑力，林路猜测，当严医生真正的患者，肯定压力更大。

　　“听进去了吗？”严执舟没有得到回应，捏了捏林路的小腿肌肉。

　　林路一个不注意，轻哼出声：“啊……”

　　他自己羞得不行，赶紧咬着嘴唇闭嘴，而严执舟若无其事，又或者临床经历多了，见怪不怪。

　　“痛？”严执舟找到刚才那个位置，又捏了捏，力道刚刚好，捏得林路酸麻胀痛，但还能接受。

　　“经常久坐，要注意下肢通畅，最好一两个小时起来运动十分钟。”严执舟一边说，手指沿着林路的小腿往上，凡是穴位都按到位。

　　如果小杨在现场就会发现，这不是常规的服务项目。

　　“按这里，有没有感觉腿发热，从上往下。”严执舟的拇指，深陷在林路的腿根某穴位。

　　林路咬唇点点头，不单只整条腿发热，他现在整个人都发热，脸蛋红扑扑的。

　　严执舟的视线，在他脸上带过：“你自己平时也可以按一按。”

　　自己的腿终于不在严医生手里握着了，林路松了口气，喃喃：“我自己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严医生的手好像机械臂，按得他骨头都感受到了力量。

　　“也是，找我按也行。”严执舟的视线又落在林路纤细的腕骨上，这只手恐怕真的没有多少力气。

　　林路勉强笑笑，感觉自己应该不会了，他被严执舟按完全身该按的穴位，拉伸完全身的关节韧带，整个人薄汗淋漓，当然，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四肢软绵绵的。

　　“完，完事了吗？”林路终于敢开口说话。

　　刚才他一直忍着，怕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严执舟眼中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没有，刚才只是热身。”

　　林路：“……”
　　抬手拨了一下汗湿的头发，有点生无可恋。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正骨，要解锁的姿势难度直线上升，林路被严执舟指挥着，配合地任其摆弄自己的四肢和骨头，每次用力的瞬间，林路都要啊啊一次。

　　也不是痛，但就是感觉啊出来才舒服。

　　特别是颈椎正骨，每次用力之前，都不确定下一秒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有种游走在生死间的酸爽刺激。

　　反正林路觉得自己在严医生手里，浑身的骨头都被揉碎又重组，除了信任对方，他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力。

　　“有这么痛吗？”严执舟偶然看到，林路在自己身底下，两眼泪汪汪。

　　这次是腰椎，他的膝盖抵在床沿上会更好用力。

　　“还好……”林路还没说两个字，严执舟就趁着他分心之际，完成了一个大动作：“啊……”

　　骨骼的脆响在休息室里回荡。

　　“……”林路保持着一个懵逼定格的表情，一动不敢动，怕自己的腰断了。

　　严执舟从他上方下去，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他：“可以了，你可以动，没事。”

　　“呜……”林路不敢置信，缓缓抬手接过纸巾，擦了擦自己狼狈四溢的泪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地动了动身体，然后惊喜地发现，好像真的不痛，甚至连之前的症状也没了。

　　林路有点佩服地看了眼严执舟，这是什么原理？

　　严执舟背对着他，准备针灸的工具，完事回头说了句：“脱掉上衣，趴着，我要扎你的背。”

　　林路才反应过来，还有科目三没做，这是他最害怕的一个，那银针看着就可怕，他怂怂地又问：“痛吗？”

　　严执舟：“不痛，没什么感觉。”

　　说着，随意在自己手背上扎了一针。

　　林路看得一哆嗦，这么随意的吗？

　　感觉林路还是害怕，严执舟又扎了自己一针，拿到对方面前晃了晃：“不痛，也不会出血。”

　　林路认真端详一下，还真是。

　　他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脱衣服的动作还是很慢，最后视死如归地趴下。

　　“有这么怕吗？”床侧的高挑身影问。

　　床上的人抿嘴。

　　严执舟拿起薄被，盖住林路的腰部以下，视线在对方背上一扫而过。

　　之前他给林路正骨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很瘦，腰不堪一握，如今直观地看见这副骨感单薄的背，白花花的，晃得他略微心浮气躁。

　　严执舟回到工具架前，拧了一条热毛巾，先把林路背上的薄汗擦了擦，然后取针，走到床畔静气凝神，弯腰开始下针。

　　平时严执舟扎别人，心里没什么想法，也不会担心对方痛不痛，因为这点小感觉，小孩子都受得了。

　　但银针扎在林路的背上，他下意识地提着心。

　　“痛吗？”询问的声音近在咫尺。

　　由于林路看见后面的情况，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敏感，这一声问得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唾弃自己，就算严医生的声音的确很好听，也不至于。

　　“还行。”林路嗓音微哑。

　　“嗯。”严执舟之后没再说话，直到全部针扎完，他说：“你在这里趴半个小时，我先出去一下。”

　　林路：“嗯。”

　　然后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当屋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他情不自禁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严医生没有那种旖旎的想法，但每一次对方靠近，总会让林路心跳加快。

　　对方出去后，林路昏昏欲睡。

　　剩下的半个小时，他都在睡觉，他最近赶稿太累了。

　　严执舟出去了十五分钟，回来发现床上的人睡着了，就轻轻坐在旁边守着，以免林路睡着了乱翻身，压到背上的针。

　　趴着睡觉的林路，脸朝外面，手掌枕在脑袋下边，睫毛长长的，在眼下的皮肤投出一道阴影。

　　他睡着的样子比清醒的时候更显得年纪小，充满孩子气。

　　平坦的眉间看起来似乎无忧无虑。

　　严执舟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说实话他的每个相亲对象都长得很好看，但就是缺少一点亲近感。

　　每当严执舟开始想象和他们中的任意一位一起生活，心里就会排斥，那不是他要的感觉。

　　林路的样子也并没有给严执舟太惊艳的感觉，但至少看上去很舒服，想象以后一起搭伙过日子，他也并不反感。

　　像现在这样细心地对待对方，为对方开绿灯，他也做得到。

　　十五分钟过去，严执舟起身拔掉林路背上的银针，他在叫醒林路还是让对方继续之间犹豫了几秒，最后选择把人翻过来，如果醒了就起来，没醒继续睡。

　　严执舟的动作足够温柔，林路没有醒，于是严执舟给他盖上被子，让他继续睡。

　　离下班时间还早，严执舟安顿好林路后，出去继续工作。

　　小杨见他终于闲下来，赶紧给他安排工作：“严医生，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进手术室。”

　　严执舟问了下病人名字：“不是安排叶医生吗？”

　　小杨：“你有空当然是你上。”

　　严执舟：“叶医生状态好就让叶医生上，我下午不排手术。”

　　小杨：“好吧。”

　　本来下午就是排了这一台，但是临时推了，现在小杨不是看他有空吗？

　　后来寻思，应该是怕手术耽误下班，毕竟严医生休息室里那位还没走，小杨盯着呢。

　　傍晚六点钟，林路一觉饿醒，伸懒腰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光着的，他脑子迟钝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竟然睡着了……

　　林路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是不是针灸和正骨真的有用，他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脚踩在地上有种微醺的飘飘然。

　　林路站着换衣服，门忽然被打开，一道光线传进来，严执舟站在门口，见状愣了一下。

　　“抱歉。”随即把门关上。

　　“……”林路正举着手穿上衣，裤子还没来得及穿。

　　尴尬自脸上一闪而过，但是算了，医生眼里无性别。

　　五分钟后，林路拿着换下来的病号服出去：“这个……”

　　“给我吧。”严执舟接过去，挂在衣帽架上小杨会收拾，他吩咐：“等我几分钟，我和你去吃饭。”

　　“啊？”林路面露愕然，本来是想道谢回家的，但既然严执舟开口，他就顺从：“嗯。”

　　“睡得好吗？”严执舟就像一个医生正常问患者那样问。

　　“挺不错的，身上不痛了。”林路眉眼间还残留着刚睡醒的慵懒，傍晚的灯光，像一层滤镜洒在他身上，很柔和温暖：“谢谢你，严医生。”

　　这声‘严医生’不是生疏，而是表示认可。

　　严执舟懂，淡淡牵了牵嘴角。

　　他还有一些资料要打出来，拿给其他医生，需要几分钟。

　　林路站在旁边，抬手掩着嘴角，小小打了个哈欠：“那个，医院平时做一套这种流程，需要花多少？”

　　“怎么？”严执舟扬眉：“你想给我付钱？”

　　林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对方好像不高兴，他若无其事：“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我刚才享受的服务值多少。”

　　“无价，我平时不接这个。”严执舟齐了齐打出来的资料，放好，站起来脱掉白大褂。

　　林路摆弄帽子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哦，那为什么接我的？”

　　过了一会儿，严执舟向后靠在椅子上，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你是我想继续接触的结婚候选人，你觉得之前那些项目，在我能做的情况下，我会交给别人做吗？”

　　林路微微张着唇……结婚候选人？

　　“现在都晚上了，为什么还戴着帽子？”严执舟直起身，拿齐下班的所有东西，走到林路面前：“你把脸露出来会更好看。”

　　林路眨了眨眼，指尖拽住帽檐嘀咕：“……因为没洗头，你不懂。”

　　“？”严执舟是不懂：“走吧，今晚想吃什么？”

　　清淡了好几天，没吃过满足的，林路迟疑了下：“吃火锅？”

　　“行。”严执舟应了声，开始在记忆里搜刮，哪里的火锅店好吃，然而信息少得可怜，因为火锅重油重盐，一向不是他的觅食习惯。

　　林路：“这次我带你去，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挺不错。”

　　严执舟闻言，也省得去想：“不要太辣就行。”

　　林路：“你不吃辣？”

　　严执舟：“不健康。”说起这个，他边走边输出：“你的生活习惯太差了，年纪轻轻，身体比我爷爷还不如，要改。”

　　林路抱着胳膊，闭嘴装死。

　　他和严执舟一起去送资料，发现自己成了严执舟同事们的焦点，大家充满探究欲的眼神，弄得他格外不自在。

　　因此林路自动拉开了和严执舟的距离，以免造成误会。

　　可见严执舟那句结婚候选人，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严执舟注意到了林路的举动，不由加快了脚步，走进办公室放下资料就出来了。

　　“你不用在意他们的目光，他们只是对你比较好奇，没有恶意。”他以为林路脸皮薄，在害羞。

　　“嗯。”林路含糊地应了声。

　　火锅店是连锁店，林路家里附近就有，味道不错，他偶尔去吃一顿。

　　不过看到严执舟严肃地盯着红油锅皱眉，他就知道，严医生的警报响了。

　　林路：“隔壁有清汤锅，你不吃辣可以吃清汤锅。”

　　严执舟也不是扫兴的人：“没事，偶尔吃一次过过嘴瘾。”

　　林路就笑了，严执舟盯着他的笑脸：“我是说你，这次就算了。”

　　“……”林路吐了吐舌头，这就是医生他对象的视角吗？

　　林路的爸妈都没这么管过林路，不过医生的威慑力还真不是盖的，林路今晚很少碰辣锅，他总感觉自己筷子一碰到辣锅，对面的眼神就想刀人。

　　算了算了，还是尊重一下对方的职业习惯。

　　林路也不是非吃这口不可，就是太久没吃了想尝点味道，让他吃多了他也不想。

　　除了以上，和严医生一起吃饭还是舒服的，对方很会照顾人，没有让林路感觉到阶层距离。

　　“还去狗咖吗？”

　　之前说过，下次见面就去摸小动物，吃完饭，严执舟问林路。

　　“想去。”林路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头十足，吃饱了也没犯困。

　　于是严医生拿起手机搜索，这辈子都没去过的小动物咖。

　　这个商场隔壁的步行街上就有，两个人慢慢地走过去，身边很多晚上出来娱乐的人们，不乏成双成对。

　　林路还在店的楼下，就看到了二楼那两个伸出来的狗头，他灿烂地笑了，挥手跟它们打招呼：“嗨！”

　　然后脚步欢快地进了店。

　　严执舟对宠物的感官一般，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他在门口顿了一下，才抬脚走进去。

　　这家店一楼是猫，二楼是狗，充分地满足了顾客们的要求。

　　林路在一楼抱了猫，又上二楼撸狗，严执舟则浏览饮品名单，和店员交流什么比较好喝，然后把结果告诉林路：“你想喝点什么？”

　　林路就知道他对宠物的感官一般了，喜欢宠物的人到了这里，不会有心思留意喝什么东西。

　　“就，喝店员推荐的招牌咖啡吧。”

　　严执舟：“热可可不行吗？这个点喝咖啡，小心晚上睡不着。”

　　林路无语地摸着狗头：“既然你都有主意了，你还问我？”

　　说罢，看见店员在旁边笑。

　　是看小情侣热闹的那种姨母笑。

　　“三分糖的热可可，一杯红茶，不加糖。”严执舟对店员说：“谢谢。”

　　林路低着头，拿出手机给狗拍照，分享到三人群。

　　lu：[撸狗。]

　　夏清蓝：[去狗咖了？和医生帅哥？]

　　他了解林路，一个人懒得动。

　　lu：[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