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新月》雀眠

5、轮回「一」

　　盛夏。
　　“叮叮叮。”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学生们俩眼放光的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欲在老师一声令下后百米冲刺逃离这间闷热的教室！
　　不过——台上授课的教师推了推眼镜。
　　她慢条斯理地翻了翻手中的书，斜眼瞟了瞟一脚踏出教室的林悦。对方似乎感受到了身后阴暗的视线，缓缓转身，露出大牙，做了一个十分尴尬的笑容。
　　林悦：求放过。
　　“老师，对不起，都怪外面的同学喊我……我一时情不自禁就。”
　　老师·柳玉梅眼皮一跳，本来不怎么在意的心听到解释后梗塞。
　　她极力压住心中沸腾的怒火，黑着脸回道：“哦，所以？”说罢，试图用眼神暗杀林悦。
　　林悦嘿嘿一笑，一步一步挪回了座位。
　　过程中还不忘给门外的好友使眼色。
　　柳玉梅看到了。
　　她的职业素养以及基本道德告诉她学生只是皮了点欠削了点。
　　……而已。
　　但林悦这座大佛哪怕坐下了也不忘使小动作，例如和窗外贴着的好友眉来眼去含情脉脉……
　　柳玉梅绷不住了。
　　她几乎是吼道：“林悦，我还站在这！”说罢，抹了抹额间的汗珠，整个人在烈日的烘烤下像个被点燃的炸弹。
　　“来来来，就你，来我办公室！”她说了句“下课”，不忘扯过林悦。
　　刚走出教室，教室内创出乒呤乓啷的声响，不用想都知道，那群吃瓜群众·学生们又开始耀武扬威了。
　　柳玉梅没听到吗？并不是，她只是懒得管而已，学生都这样，上课萎靡不振，下课生龙活虎。
　　再说了，她现在没空管。
　　林悦：“啊。”
　　“啊？你还啊？”柳玉梅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气不打一出来。
　　“多少次了啊，你好歹眼里有个我吧？要求不高，能不能认真踏实学！咳。”柳玉梅语速过快，再加上气急攻心，竟被口水呛到，握着拳猛烈咳嗽。
　　林悦也没闲着，不知从哪端来一杯水递给柳玉梅，边递边露出自己锃光瓦亮的大牙。
　　“对不起老师，我真的控制不了，别气了。”她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焉了吧唧的，连声音都变得细微。
　　柳玉梅：“厉害啊我林姐，每次都说这句话，我怎么没见你降低气焰呢？”她气不动了，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不免冷笑。
　　“别和我说你控制不住什么的，我今天拉你不仅是因为这个……姐，一个月了，还有一个月高考！你临到上战场了不行了是吧？”
　　“你是我看着带大的学生，但你从高一到高三一步步堕落也是我看过来的！本来临近高考我懒得、也不应该说这话，估计你也听的耳朵快起茧了吧？”
　　“你以前有多优秀，现在就有多差劲。你的上进心都被提前喂狗了是吧，是吧？！”柳玉梅彻底生气了，她实在忍受不了林悦一天天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我！”柳玉梅气到说不出话，将水杯重重敲在办公桌上，眉间皱成一团，平日略带风韵的眼尾卷起丝丝纹路，赫然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但林悦听了，也没多大触动，而是默默开启了静音模式，静待柳玉梅批评完。
　　“……行了，走吧。”柳玉梅不是没看见林悦这个样，她心感多说无益，摆了摆手，整个人摊在椅子上。
　　林悦弯下腰鞠躬，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来到教室门前，经过柳玉梅的嘴炮攻击，第二趟数学课俨然过半，只是如何进去，倒是个技巧。
　　林悦挂着微笑，抬手敲了敲门。
　　一下。
　　俩下。
　　三下。
　　教室里开着扩音器的讲课声音听了下了，迟疑片刻道：“啊，进来。”
　　林悦推开门。
　　老师看到林悦后一目了然，淡淡开口：“最后一个月了，少惹你们班主任，她这几天身体不好。”林悦直点头，一路直走到位置坐下，也没好好听课，甚至连书都没拿，虽然数学课也用不着就是了。
　　她托着下巴绕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俩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学生站在窗外的栏杆旁窃窃私语，奇怪的是无人问津。
　　二人并未注意到视线，林悦借机偷听。
　　“…林悦是谁？”哦？聊她啊。
　　“目标……她身上有……波动。”什么波动？听不清。
　　“一个学生？”其中一个女生的音量大起来。
　　“怎么可能，她高中生啊。”那人略显孤疑。
　　“要……啊你，小声……”另一个女生拍了一巴掌女生的后脑勺，声音隔着窗子都能听见，足以见得用力程度。
　　“哦，那……我们……杀？”女生翻了个白眼。
　　“不……她……不是……”另一个女生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校服，她缓缓转动身体，一刹那，林悦感觉到了不对，连忙挪开视线。
　　“她能看到我们啊。”另一个女生弯了弯眼，笑了俩声。
　　“感染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女生挑眉。
　　林悦汗流浃背了，心感鱼死网破得了，忽然转头直视二人。
　　她露出牙，笑了笑，无声中用口型表示。
　　林悦：hi？